和平时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温柔不同,工作中的男人气场全开,双手交叉握拳放在桌面上,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身着白衬衫,打着一丝不苟的领带,狭长深邃的眸子盯着PPT,时不时点头,提出意见。
简直帅死了好吗!
和正在聚精会神听下属进行汇报的清清相比,她觉得自己这个总裁当得简直过于简单了。
公司上下都是聂姐姐在帮她打理,她只管提供技术研发方案,每个月等着钱进账就好了。
一个半小时过去,她看了眼讲得唾沫横飞,头发稀疏的策划部总监,昏昏欲睡。
好在他说完以后,秦砚清及时进行了会议最终总结,在听到“散会”两个字时,嘉懿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事实证明,上班真的很无聊,尤其是跟着秦砚清这样的大总裁一起上班,是件顶无聊的事情。
回到清园时,已经接近晚上九点,瑞恩已经站在别墅门口迎接了。
秦砚清抱着女孩从车上下来,嘉懿抬头就看到慈祥的瑞恩爷爷,如果平常,她定是要活力满满地和他打声招呼的。
但现在,她整个人就如同被吸干了精气一般,趴在男人的肩上,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瑞恩爷爷晚上好。”
瑞恩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
“先生,小姐是生病了吗?用不用喊医生过来。”
秦砚清抱着她往别墅里走,边走边说:
“不用,她只是太累了,我抱她去休息就好了,把我们两个的晚餐送到她的卧室就好。”
在快要走到卧室的时候,他突然想到要去书房里拿份文件,于是脚步一转,先去了书房。
刚拿起文件,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只得把文件放下,单手抱着女孩,另一只手去掏出手机:
[秦砚清,你还没得到真正的教训。]
是明肆,显然看到了今天的那条朋友圈。
第79章 大魔王和老丈人的较量
他心里丝毫不惧,拍了拍怀里小家伙的背,在她耳边低声说:
“Stella,配合我演个戏好吗?”
小家伙动了动身子,哼唧了一声,一副不情愿的模样,他接着耐心哄:
“很快就好,你站在那里,装作揉眼睛的模样,让我拍张照片好吗?”
“可是清清,我好累,想回卧室了。”
嘉懿抱着男人的脖子,不愿意配合。
“乖乖,就几秒钟,是发给你爸爸的。”
爸爸两个字让嘉懿打起了几分精神,按照男人的要求站在了书架前,恰好困意来袭,她打了个哈欠,用手去擦眼角溢出的泪花。
画面在这里定格,秦砚清把这张照片发给了明肆,然后收起手机,走到书架面前把困倦的小家伙重新抱起:
“好了,公主好棒,现在就抱你回卧室休息。”
身体挨到柔软的大床的瞬间,她整个人就像被注入了活力一般,舒服地滚了好几圈,秦砚清边站在床前换衣服,边笑着问:
“怎么工作的人是我,累的人是你?”
足足滚了三四圈,嘉懿才停了下来,细白的长腿微微抬起,玉足抵在男人的膝盖处,乌黑的长发散在嫩粉的床单上。
“可能上班的地方,走进去什么都不做就觉得累了。”,她说,“清清为什么要给我爸爸发照片?”
泛着莹润光泽的小脚隔着西裤向他的身体传递温热,秦砚清微微俯身,骨节分明的大掌一把握住女孩纤细的脚踝,用力一扯,在拉近两人距离时蓦地将人打横抱起,他没有回答女孩的问题,而是带着人去了浴室。
“走喽,带小公主去喝牛奶睡觉了。”
晚餐已经在浴室的移动桌面上摆好了,抱着人进入热气氤氲的浴缸中,秦砚清伸臂将桌子转到浴缸中间,长指拿起一杯温牛奶,捏着吸管放在女孩粉唇之间:
“先喝点牛奶。”
似是真的累了,连问的问题还没有得到回答,喝了几口牛奶就靠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瓷白的小脸被热气蒸得粉扑扑,两旁的几缕微卷的长发扫在精巧的下巴处,纤长浓密的睫毛氤氲着水雾,湿漉漉地垂下,在脸上落下一片剪影。
不着寸缕的娇躯缩在他怀里,秦砚清用手轻轻撩着水,浸润着她莹润的肩头,简单洗了一下就把人用浴巾裹起来回了房间。
刚把人放在床上,他放在床头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
来电显示明肆。
他拿起手机,走到走廊上时才接通,男人愠怒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
“照片怎么回事?我看嘉懿好像哭了?”
秦砚清高大的身子靠在墙上,单手握着手机贴在耳侧,五指揉了揉微湿的短发,用毫无波澜的嗓音回道:
“嗯。”
扬声器里焦急的男声再度响起:“怎么回事?”
秦砚清漫不经心地回:
“我今天丢了几个项目,回家她还一直缠着我。心里觉得有些烦,就骂了她一顿,让她在书房面壁思过,没想到她哭了,真是被宠坏了,看来以后要好好管教了。”
话语里外皆是理所当然的口吻,明肆被气得险些要骂人,但想着女儿毕竟是寄人篱下,话到嘴边转了又转,最后只剩下一句:
“骂她,秦砚清,你真是好样的,我真是看错你了。”
秦砚清勾了勾唇,透过敞开的门看了眼乖巧地窝在被子里睡觉的女孩,对着手机另一端的明肆说:
“不说了,她现在连晚饭都没吃,我现在让人给她做点吃的送上来,饿了一晚上,想来也算得到教训了。”
“你没给她吃晚饭?”,明肆捕捉到了话里的重点。
看床上女孩的小手在睡梦中也习惯性地在床上扫来扫去,应该是在找他。
秦砚清不想再和明肆多说,道了句:“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清园是我的地盘,我生气了,谁敢给她饭吃。”后,挂了电话。
掀开被子刚躺下,那具温软的身体下意识地就贴了上来,小手揽在他的腰上,脑袋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他伸手关掉吊灯,轻吻她的额头:
“公主晚安。”
——
进入三月底,京市才多了几分春意,乍暖还寒,春意料峭。
春暖花开的季节对哮喘病人来说是噩梦般的存在,而清园里花园里名贵的花木早在去年秋天就被全部移走,是秦砚清亲自吩咐的。
或许爱就是,在萌芽时期就开始在生活的各个方面为她着想。
甚至就连别墅上下也被勒令不能出现鲜花的影子,用来装饰的花朵大多数都是罩着玻璃罩子的永生花,不用更换,只用擦拭。
嘉懿听到画室外面传来佣人的声音时,正在给油画刷油。
这是她要送给清清的生日礼物,总共四副,已经全部画完了。
“嘉懿小姐,思礼少爷来了,在一楼客厅等你呢!”,佣人说。
她握着刷子的手一顿,秦思礼来了?
算算时间,他们似乎已经有许久不曾见面了。
“好,我马上就下去。”,她放下刷子,解下围裙。
秦家过年出的事她在网络上也有看报道,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腌臜事,被曝光以后秦氏集团的股价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秦叔叔为此忙得焦头烂额。
三个月未见的少年似乎已经变得成熟,昔日里颜色总是换来换去的头发染成了沉稳的黑色,细碎的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坐在光下,冷白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杀了几分张扬肆意,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大概被迫成长看起来总是免不了有一种沧桑感,嘉懿看着沉默坐在那里的秦思礼,鼻尖有些微微发酸。
“嘉懿!”
看到她下来,少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亮,两人目光交汇,嘉懿看到少年曾经清澈见底的眸子染上了几分风霜的疲惫与消沉。
只看了一眼,她便觉得心里闷闷的。
“你好久都不来找我玩,我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
嘉懿佯装生气,鼓着嫩白的脸颊,嘟囔着抱怨,提着裙摆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秦思礼挠了挠头,笑着说:“我最近有些忙,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
桌上摆着佣人刚切好的新鲜水果,嘉懿用叉子插了一块凤梨,咬了一口,嚼了几下,是甜的,她递给秦思礼一块,问道:
“曲小姐呢?怎么没和你一块来?”
“我们分手了。”
秦思礼语气轻快,面上是一副云淡风轻,不是刻意装出来的无所谓,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释然。
第80章 春天是适合告别的季节1
拿着叉子的手僵在空中,嘉懿不可置信地看着轻飘飘说出“分手”两个字的秦思礼。
啪嗒——金属叉子落在水晶桌面上,汁水丰甜的凤梨滚落在地毯上。
“怎么会分手?”
“不合适呗。”,秦思礼耸了耸肩,嘴角那抹苦涩的笑意一闪而过,他吐了口气,拿起颗草莓扔进嘴里,甜腻的汁水充斥着味蕾,连心情都跟着好了几分。
眼前的少女瞳孔放大,满脸震惊的模样让秦思礼忍俊不禁,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嘉懿,是他最好的朋友,最懂他,也最会安慰人。
他妈妈和突然亮明身份的爸爸,秦家那些腌臜的事,她一定很清楚。
这种豪门秘辛在圈子里向来都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不少圈子里的人都装模作样地过来关心他,实际上是看笑话,字里行间都掩盖不住他们的八卦。
只有嘉懿,没有在他最难看,最无助的时候过来追问,只是和他分享一些欧洲那边新展出的画作,然后和往常一样,抱怨自己画画的时候灵感缺失。
“好了,别震惊了,我这次来是和你道别的。”
嘉懿反复观察秦思礼脸上的表情,在确定对方没有丝毫伤心以后,松了口气,又听他说来道别,她不免有些急切地问道:
“你要去哪里?”
“意大利,接着读美院,这是我和我哥之前就商量好的,原本一直下不定决心,这下好了,没什么牵挂了。”
意大利,是最适合秦思礼的地方。
一直下不定的决心,到仅仅用了几个月就规划好了自己的未来,是在痛苦中成长。
她本就是多愁善感的人,看着仍和往常一样,语气轻松的少年,她鼻子一酸,眼眶发热,吸了吸鼻子,隔着层水雾望着他。
秦思礼莞尔:
“小公主,不用为我难过了,恋情的结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悲伤,我所遭遇的一切并没有那么痛苦。”
刚知道妈妈在秦家处境以及她干过的那些肮脏的事,包括最令他震惊的他的身世时,他是痛苦不堪,如坠地狱。
但现如今只有云淡风轻,包括亲情,连同爱情。
见女孩眸中的泪意消散了几分,他又接着说道:
“在提出分手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我没有她说的那么糟糕,一事无成。而她,也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优秀,冷静睿智。”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所谓恋爱,不过是相互祛魅的过程,而很不幸,我们都不喜欢双方褪去那层滤镜之后的样子。”
曲臻和那些名媛没有什么不同,是他的爱为她镀上了一层滤镜,像一层梦幻的泡沫,不用人戳,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便会脆裂在阳光下。
草坪上的喷泉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佣人在上面忙忙碌碌地修剪打理。
嘉懿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相遇,阳光也是这般好,她在弹琴间隙探头去看他,一头银发,整个人活泼肆意,无忧无虑。
分别总是特别伤感,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一点:
“你什么时候走?”
秦思礼:“后天,我哥应该会带着你去送我。”
——
秦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秦砚清看着公关部门发来的舆论风向监测管控成果,关于秦家的负面新闻报道数量已经降到了最低,网友讨论的热度也很快被更大的明星绯闻取代,秦氏集团的股票走势也十分良好。
这次的风波彻底过去了。
秦晋和秦季被他送去了西山的养老院,说是静养,实则是软禁,戴烟则是精神受到了刺激,他遵从了秦思礼的意愿,将她送去国外的一栋私家庄园里休养。
“做的不错。”
他夸赞着站在自己办公桌前的公关部门负责人。
“晚上召集各部门负责人,在‘清河湾’开个庆功晚宴,可以带家属。”
清河湾是京市的第二座消金窟,专门供豪门以及公司的老总用来开宴会,风格可以进行私人订制。
因为春天的到来,他的公主已经好久都没有离开过别墅了,而他也忙着处理棘手的负面新闻,陪她的时间和年前相比呈现断崖式下跌,公主对他,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粘了。
刚好趁今晚,带她出来好好玩玩。
毕竟四月初,就要带她回港城祭拜了。
因为要开庆功晚宴,各部门接到通知,四点就可以下班,在员工的欢呼声中,秦砚清坐上了回清园的车。
副驾驶座上的齐言看着许歌发过来的消息,扭头对秦砚清说道:
“sir,许歌可能会晚些到庆功晚宴。”
她刚发微信说自己有一些私事要进行处理,会晚一个小时到。
秦砚清点了点头:“随意,庆功宴,不用那么正式。”
他是个把生活和工作分得很开的人,他只要求员工在工作时严谨,其他一概不管。
“另外,sir,明先生那边的人传来消息,说您这次带嘉懿小姐回港城祭拜,不需要带太多的人过去,明家的人一部分已经从纽约提前返回港城了。”
提前返回?
秦砚清乌眸中闪过一丝波澜,齐言注意到老板周身沉下来的气息,缩了缩脖子,接着说:
“明先生在纽约那边进展十分顺利,预计十月份回国。”
回国以后干嘛,答案不言而喻,当然是把自己的女儿接走,要么回港城,要么回纽约,反正不会继续留在港城。
他以为老板听了以后会有触动,毕竟,他那样喜爱嘉懿小姐,对于分离,肯定是不舍的,况且,明先生似乎是极力反对两人在一起的。
在华国,明家和秦家虽然在两个不同的城市扎根,但也算得上是实力相当。
但是在纽约,秦家家主配明家大小姐,是有些不够格。
按照常理,明先生既然打算将产业洗白,那么欧洲或者英国的王室后裔会是最佳的联姻人选。
他都能明白的道理,老板只会比他更清楚。
不料,男人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皮,不疾不徐地说道:
“他不会这么早回来的。”
语气十分笃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齐言向来相信老板的预判,听他这样说,那明先生肯定要晚回来一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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