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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沉冷，不悦的看着宴知书，“你们有完没完？”
唐甜甜打岔：“诶诶诶怎么说话呢，挑起话头的可不是我们啊。”
“坦坦荡荡？沈敬可没邀请你们去吧？”莫北嗤笑，“舔着脸去还耍威风，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宴知书煞有其事点点头，越过莫北看向沈敬，“这事你得去问你的好兄弟李格。”
沈敬的脸色瞬间变黑。
“都站这干嘛呢！看热闹啊？还是要约架啊！”年级主任何山耀洪亮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威严十足震慑四方，一下就逼退大部分想要继续看热闹的人。
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唐甜甜也破天荒的拉着宴知书往楼梯跑，“走走走！黑山老妖来了。”
“高三没有高三的样子！跑！我看你往哪跑！”何山耀说着便逮住一个乱窜的同学，“你们围观什么呢？有猴啊？”
被抓那人一张苦瓜脸，就差哭出来，“冤枉啊何主任，我就一路过的……”
何山耀脸上的镜片闪着精明的光，“你当我老眼昏花？一群人围那就你脖子伸得最长！”他伸手拍同学的背，语气不容拒绝：“走，跟我去办公室。”
*
夜晚的校园还带着白天的余温，空气里已经有了桂花香气。
宴知书跟着头顶的月亮走出西门并没看见宴澈，正想要给他发消息却听见细微的吵闹声传来。
该不会……念头如天雷般迅速传到她意识，让她想起来原本被忽略的细节——高三第一次月考宴澈发挥失常，不止有高烧感冒，还有身上的伤。
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宴知书胡乱塞好手机往小巷跑去。
她告诉自己只是去看看，只是去确定那不是宴澈，看一眼就回来。
可随着脚步的靠近，她心里的担心和害怕被无限放大。老式居民楼错综复杂，转角处的路灯昏暗，只能勉强看清周围的环境。
宴知书听见自己的心跳宛如擂鼓一般，冷汗密密麻麻浸湿她的背。
“你不是很拽吗？起来啊！”为首的寸头抬脚就往面前的人踢去。
黑影蜷缩在角落看不清脸，被踢也闷着不吭声。
“龙哥，听说淮中追他的人还挺多的，你看要不……”黄毛说着用手比划着脸。
“喂！”龙哥蹲下身一把扯过黑影的头发，身边的小弟默契打开手机的电筒替他照明。
待看清楚那张白皙的脸后，龙哥嗤笑，“难怪！我当是楚楚被迷了心窍，长成这样眼光也不算太差。”
第85章 对峙
宴知书弯腰猫在拐角处，半人高的垃圾桶正好遮住她的身影。
透过缝隙，她看见宴澈那张苍白的脸，眉头紧皱忍耐着疼痛却依旧紧抿着唇。
龙哥松了手上的劲，他的头便无力垂下去，宛如一个断线的玩偶。
“小子。”龙哥将一旁的书包踢到他面前，“楚楚是我妹妹，今天在这跟我把话说明白点，你到底愿不愿跟她在一起？”
宴澈垂眸看着眼前脏污的书包，并不抬头：“你们今天来堵我，不早就有答案了吗。”
他抱住书包，动作小心宛如对待一件易碎品。
“欸我说你小子，怎么跟龙哥说话呢？”黄毛说着又要对他动手。
“要么放我走，要么今晚就把我打死在这里。”宴澈抬眸，冷冷地看着黄毛。
“哈哈哈哈！有种！”龙哥大笑，拿出一张两寸的照片，“这张照片你收着，明天下课了去等楚楚放学，交给她。”
宴知书半蹲着用手机录视频，灯光虽然昏暗但好在对面的人打了几个手电筒，勉强能看清现场发生了什么。
原本她在发现宴澈的时候第一念头就是报警，可最近的警局离这也有二十来公里，还不一定能把这些人全部拘留，倒不如保留证据，找时机将他们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她将画面放大，试图录清楚在场所有人的身形。
一道冷冽微弱的寒光在宴澈的书包一闪而过，如果不是在镜头里，宴知书也很难发现那竟是一把手工刀！
他要干什么？！
来不及多想，宴知书一脚踹翻垃圾桶跨了出去，“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还不走的话警察马上就到！”
如果说来的路上是担心宴澈出事，那么现在她就是顶着对宴澈疯狂的害怕，担心这些人会有个好歹。
毕竟小说里宴澈是亲手囚禁虐待过她的。
众人对她的突然出现先是一惊，看清只是一个高中生后又转化为了戏谑，“龙哥你看这妹妹，声音都在发抖呢，还要跳出来保护小白脸。”
宴澈默不作声将手工刀收进口袋，扶着身后的墙站起来。
龙哥跟着起身，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不悦道：“你们什么关系？”
“我他姐！”
“不认识。”
两人同时出声，空气有那么一瞬的安静。
“姐弟是吧？”龙哥步步逼近宴知书，“你弟弟在外惹的桃花债，你来帮他还怎么样？”
“行啊！有本事你就来，反正警察来了你们一个都跑不掉！”她梗着脖子大喊，硬是没有后退半步。
龙哥笑，看向她的表情没有一丝慌张，反而示意手下给他点烟。
“照片我收了，别为难她。”宴澈声音急促，有点喘不上气。
龙哥吐出烟雾，淡淡道：“兄弟们揍你都不吭声，怎么现在倒紧张起来了。”
他横在他们中间，宴知书觉得宴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好感度蹭蹭上涨，接受度却直线下降。直接跌破50%。
黄毛：“嘶——龙哥，她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第19章 月光
随着他这话，有人跟着小声附和：“对，好像在哪……在新闻上见过？是不是宴家那个？”
“怎么可能，你没听见她刚刚说是他姐吗？宴家什么时候有他这么大的儿子了……”
龙哥将信将疑回头看宴澈，后者并未给予反应。
“还有十分钟，咱们就这么耗着吧，我也不急。”宴知书故作抬手看表，强装镇定。
龙哥这才注意到她的着装，大牌运动的logo醒目印在衣服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眼下愈发怀疑她的身份。如果她真是宴家的女儿，而今结仇反倒不妥。
他思忖着开口：“你真是宴家明的女儿？”
听见大伯的名字，宴知书想也没想就点头，“怎么？你认识我爸？”
黄毛闻言，一改之前嚣张的态度，连忙道歉：“是咱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啊，龙哥就是想认识一下，没别的意思。”
“没事，龙哥要有空的话待会儿咱们坐着喝茶慢慢认识。”她故意将‘慢慢认识’字音咬重，无形中警告着众人。
“不了不了，这都多晚了，改天一定改天一定！”黄毛说完靠近龙哥又小声说了什么，这才带着人离开。
龙哥把照片插到宴澈的上衣口袋，走前还半信半疑看了他一眼，“你最好有个解释。”
——
等人走远，宴澈身影一歪，弯腰捂着肚子。
“你怎么样！”宴知书去扶他。
“没事。走吧我送你回公寓。”他的声音只剩气音，却还要强撑着站直，挥开她的手。
接受度下降到44%堪堪稳住，不再继续。
这是她第一次遇到接受度掉这么快的情况……怎么回事？
“你还能走吗？”
他点头，还要说话：“我没事……”
“算了，就当欠你的。”她抬起他的手绕过后颈，背对着他曲蹲，“上来吧，我背你。”
宴澈还想拒绝，却被她不由分说往前拽住双手，硬是将他背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在小巷。
接受度在一点一点的慢慢回升。
“没想到你看着不胖，背着还挺重的。”
“……”
“别动啊！你再动让我摔了我看谁把你弄回去。”
“我不动……”
“你怎么惹上这些人的，不是说在西门等我吗？”
“……”
“你不说就算了。不过下次再遇到就直接报警，别掏美工刀，怪吓人的。”
“……你都看到了。”
“嗯，有我在阿澈别想干坏事。”
他笑，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他偏回故意侧开的头，附在她耳侧轻声道：“谢谢姐姐。”
宴知书的耳廓随着他的呼吸瞬间烧了起来，他的声音低沉略带磁性，宛如在对她下蛊。
“阿澈。”
“我在。”
“算了……你还是别说话了。”
月光送着两人的影子走出小巷，散发着清辉的光。
“能告诉我当时那种情况，为什么想要拿美工刀解决吗？”
“……”
“阿澈？”
“因为答应了要送你回家。”
这次轮到宴知书沉默。
良久，宴澈开口：“你没有报警，对吗？”
“嗯。”
“其实你不用来找我的。”
“如果今晚是我不见了呢？”
“……”
宴澈无法作答，他甚至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宴知书不见了，他要怎么办？
“不会的，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宴知书笑笑没说话。
诊所在公寓楼下，好在只是皮外伤，检查完拿了碘伏和棉签就可以离开。
“我听唐甜甜说今天下午你跟林怡颜起争执了？”
宴知书走入电梯摁亮楼层，“你是想问莫北吧？”
“莫北是谁？”宴澈皱眉，跟着走进去。
“噗——”宴知书笑出声，“是吵了两句，不过都没吵过我。”
“莫北是谁？”他又问。
“啊……”宴知书的思绪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按理来说莫北对宴澈的感情在高中还属于暗恋阶段，他是根本不知道莫北这个人的。
而现在由她提前挑破了这层关系，那莫北对他的攻势大概也会跟着提前。
“没谁，林怡颜的好姐妹，暗恋你的对象。”
“你这么清楚？”他紧盯着她。
她却并不看他，直接甩锅：“唐甜甜告诉我的。”
宴澈一脸不信，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第20章 兴师问罪
开学后的时间在每天机械化的重复中过得飞快，转眼就迎来了高三第一次分班月考。
国庆假期也因此被压缩得只剩三天，这三天里宴知书可以说是挑灯奋战，连着刷了数套数学真题，刷完又换物理。
她坐在书桌前，头发快被薅秃了都想不明白，原主为什么要学物理。
嫌头发多吗？还是嫌命长？
数学除了那几道计算复杂的题，其他的她基本都能行云流水的做下去。可物理……她看着眼前的资料和笔记，无力感油然而生。
人生忠告，远离物理。
很快就到了月考当天，宴知书不出意外顶着黑眼圈找考室。
就在她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准备揉时，一个人影从前面的楼梯口跑过来轻轻抱住了她，连带起一阵桂花香气的风。
“姐姐，考试加油。”
少年清澈的眼眸打开了那扇朦胧的窗，让四周一切变得清晰起来。
等她回神，宴澈已经走远。耳边还回荡着他那句姐姐。
臭小子！
*
最后一堂考试的下课铃声成为解放高三的号角，宴知书挎着包准备回教室，却发现前面考室围着小群人，哭泣声从教室内传出——
“李老师，就这一次！您别往上报！我成绩可以作废！但是我不能受处分啊老师！”
“既然作了弊，就要承担后果。求我没用。”
“李老师！”那位考生说着‘噗通’一声跪在李老师面前，泪淌了一脸：“不能啊老师！只要你不报就没事的，老师我求求你了……”
“站起来陈文雨！你跪我有用吗？你看看门外有多少人在看你，是我不上报就能解决的吗？”
陈文雨抬眸看，下一秒脸色一变。直接冲过去将门狠狠关上，不少同学都被他吓得不轻，连忙跟着后退。
随后两人的声音在教室小了下去，大家讨论了两句也跟着离开了。
“你也看见啦？”唐甜甜不知从哪冒出来，挽住宴知书的手。
“嗯？噢刚路过听到动静了。”
“哎我跟你说这个陈文雨啊，从高二开始他成绩一直都是年纪前30，这次作弊闹这么大，海宁大学的特招资格应该是黄了。”
宴知书一怔，“什么时候？”
“特招吗？应该是下周运动会过后吧。”
见她不说话，唐甜甜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怎么啦你？帮宴澈打听呢？”
“嗯……毕竟他成绩好嘛。”
“某人变咯，目光从沈敬身上移开之后啊，一心都放在弟弟身上了。”说着她停下脚步，探出身子去摘栏杆外的桂花。
手里握了满满一把也不管宴知书要不要，直接往她口袋放了一半，“喏，给你也分一点。这个好香的。”
宴知书没动，对着伸到二楼的一树丹桂发愣。
不知怎么，她一下又想到两天前的那个拥抱。
那是专属于少年才有的、干净清冽，不带任何一丝杂质的拥抱。
*
“通知通知！成绩出来了！成绩出来了！”李格一边在教学楼狂奔一手挥舞着手里的文件，整个人宛如刚从五指山下逃出来的孙悟空一样兴奋。
此时正是课间，李格声音又洪亮，光这么一跑，高三整栋楼都知道了。
宴知书正从厕所回教室，撞见李格从办公室出来，刚想躲却被他大嗓门一下喊住：“诶宴知书！宴澈没进年纪前一百！他是不是请病假没来考试啊？”
宴知书震惊：“你说什么？！”
第21章 宴澈控分
“他没进前一百啊，我看公告栏红榜都没他名字。难道是我记错了？”李格挠头，“不过沈敬发挥还是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宴澈多少分？”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力气大得李格连忙叫疼。
“哎哟哟！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百名之后都没有公告，想知道只能问他们班主任，我哪有那本事偷看他成绩啊……”
淮市中学并不会把每个学生的成绩公布出来，而是将每个班的成绩下发给班主任，由班主任把分数条给到学生自己。
宴知书只觉得怒火中烧，自己辛辛苦苦攒好感度，小心翼翼护着他就为了他能获取特招资格，这倒好，直接跌到一百名外，简直是连海宁大学的边都不想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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