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了不行吗?”
“行行行。”温溪笑着应和:“估计三十号才能回,我到时候请个年假。”
“几天?”
“一周吧。”
“也不说多待几天,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有精神吗?”
“有,吃什么都香,睡得也好,你放心吧。”
寒暄的话过去,李逢君说起正事:“小年夜那几天你抽空回来吧,你伯母说暮暮要带男朋友回家,她说得模棱两可的。但如果真带人回来,八成是要去见你爷爷的,你也好久没回老家了,正好你们姐妹俩凑一起。”
温溪的记忆不期然同上一世对上,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上辈子她在国外,没赶上,等两人结婚了她才真的见到那位姐夫。
“好,我回去。”
车不知不觉停到楼下,沈遇礼安静地等着她通电话。
李逢君还没有说完:“你姐都要带男朋友回家了,你呢?还没个着落呢,上次相亲的那个不挺好的吗?我听说他现在一直没遇着合适的,要不我要个联系方式你们加上聊聊?”
温溪想到沈遇礼还在旁边,心虚地将听筒音量调低,含糊道:“算了吧,都过去这么久了,哪有再回头要的道理。”
“那怎么了?我开口又不用你来,到时候让男方主动点儿。”
“不要。”她用余光扫着沈遇礼:“你别提这个了,我现在到家了,不说了啊!”
“你这孩子,每次提这个就要挂电话,上回说的好好的同意相亲,现在又出尔反尔在这和我打太极,不然再给你安排一个,前几天你梅姨还问我呢。”
温溪:“……”
这梅姨怎么这么闲啊!
她闭上眼:“妈,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就别操心了。”
沈遇礼缓缓将头扭了过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她在邀请我
温溪虽然承认了这个,但没有说全,只说自己还在观察中,三言两语搪塞了过去。
挂断电话,她和沈遇礼说:“我先给她放个烟雾弹,铺垫铺垫,我们的事以后再慢慢告诉她。”
他笑着嗯了一声:“没关系,我等得起。”
顿了两秒,他问:“阿姨是不是让你相亲了?”
她狐疑:“你听到了?”
“猜到的。”
“也不算,是我姐姐过年要带男朋友回家,我妈顺便提了这事。”
“哦,她要带男朋友回家。”
“……”温溪眨了眨眼:“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这个要循序渐进,忽然放个炸弹我妈会接受不了的。”
他无辜道:“我又没说什么。”
“你那语气明明就是有什么。”
沈遇礼似乎有些叹息,伸手摸摸她的脸:“逗你的,快下车吧。”
他低头时笑意微敛,他知道她在一步步地朝他靠近,很多时候也都能接收到她的喜欢,可他总是觉得不够,总是奢求的更多,想要更多。
进门前,温溪挡住沈遇礼:“你先在门口等我五分钟,五分钟就好。”
他没问,点了点头,结果温溪跨进去,抬手关上了门。
“……”
他耐着性子等五分钟,掐着点敲门:“好了吗?”
又等了半分钟,她跑过来打开门,脸染着酡红:“可以了,进来吧。”
“你先闭上眼睛。”
沈遇礼依言阖眼,被她牵着手带进去。
室内一片漆黑,温溪推上门,缓缓松开手:“可以睁眼了。”
他眼皮掀开,见到桌子上摆放的蜡烛和红酒,愣了少许,转头,眼梢挂着笑意:“烛光晚餐?”
她不好意思地舔了下唇瓣:“嗯。”
最近他似乎很没安全感,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大部分也都是他一直在付出,温溪是认真对待这份感情,所以也会想让他开心。
实在想不出什么花招,她便以最俗的来了。
“这是昨晚仓促准备的,我点的西餐应该马上就到,你先等等我,我去换个衣服。”
说完她便跑回了卧室。
沈遇礼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她是在给自己暗示吗?
可他什么都没准备,是不是应该下去买个东西……
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他打开门,是西餐到了。
签收后,他看着外卖员,忽然来了句:“你们有代买服务吗?”
…
温溪套上修身的香槟色吊带长裙,丝绒般的布料贴在身上很舒服,露出大片光洁的后背和白皙精致的锁骨,胸/口隆起美好的弧度,腰线恰到好处,看起来细而柔软,下面是一小节白嫩的小腿。
她站在镜子前,莫名羞耻,她还从没做过这种事。
这条裙子太性感了,自买来就没有穿过,他应该会喜欢的吧……
走到门口时,她又折回,拿出一件白色毛绒坎肩披上,踩着高跟鞋出来。
沈遇礼已经坐在桌子边了,烛火葳蕤,随着她的走近,映照出她此刻的装扮。
一股气血猛然上涌,他差点没坐住,双眼定定瞧着她。
温溪强装镇定坐到他对面:“到了吗?那我们开始吧。”
沈遇礼没动,后悔刚刚怎么犹豫没让人买呢。
他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红烛摇曳间,她看不太清他懊恼的表情,清咳道:“沈遇礼,你发什么呆呢?”
“宝宝,你……”他欲言又止,“没事了。”
温溪也不纠结他想说什么,只觉得今天的他格外沉默,而她只能做那个带动气氛的人。
帮两人倒了红酒,她推过去,“我们只喝一点。”
“哦。”他微顿:“我喝了酒就不能开车了。”
倒是忘了这一茬,她抿着唇,“…不然你今晚不走吧,我把隔壁的床简单铺下就行了。”
这话落到沈遇礼耳朵里就是——
她在邀请我。
他控制不住地视线往她白嫩的肌肤上瞄,完全看不到其他的了。
“吃啊,一会儿凉了。”
温溪率先动起手来,沈遇礼看她端起酒杯的手指,眼睁睁见她咽下去,又想,她是在用酒精给自己壮胆吗?
他喉结滚动,脑子里适宜地冒出那本《取悦老婆的一百种方法》。
温溪实在没办法忽略他炙热的目光,停下手:“你到底吃不吃?”
“吃。”
吃饱了好运动。
在他准备动手时,她起身,把手里刚切好的牛排和他面前的换了,沈遇礼手停在半空,抬眸瞧见她因为俯身的动作而显出的弧度,眼皮发烫。
沈遇礼所有的耐心几乎要告罄,低低嘟囔道:“你别勾引我了,我快忍不下去了。”
“……”温溪喊他:“沈遇礼。”
他抬眸。
她捏着叉子直挺挺插在牛排上,发出一声闷响,“不要胡思乱想,今天就是一顿单纯的烛光晚餐,我是为了让你开心的,不是为了让你上头的。”
“啊…”他失望极了:“宝宝,你怎么这样啊?”
“你穿成这样,还不让我做什么,那跟拿我在火架子上烤有什么区别?”
温溪戳着牛排,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仿佛是为了敲醒他:“我这是仪式感,为了让你有个好的体验。”
“按我的想法来才会有好的体验。”
她充耳不闻,端起酒杯,举到前面:“祝我们的事业蒸蒸日上。”
他不大高兴地举起来,碰了下:“我只想我们的爱情天长地久。”
她笑回:“那就天长地久。”
沈遇礼终于溢出几丝笑,“好吧,我其实很开心,谢谢你今天做的一切。”
两人吃到尽头,红烛也差不多燃尽,留着最后一团蜡油苟延残喘。
竹光愈发的暗,温溪起身:“我去开灯。”
沈遇礼也跟着起来,跑两步跨到她身侧。
她的酒量不太好,起身时晃了下,坎肩滑下半截,露出圆润的肩颈和若隐若现的蝴蝶骨。
沈遇礼拉住她细嫩的皓腕,手臂一收,一把抱住了她柔软的细腰。
温溪微怔,心跳变快:“你做什么?”
浓醇的酒香伴着茉莉花味扩散,他凑近,在她唇边暧昧地低喃:“宝宝,你想不想wan/弄我?”
第115章 爱的咬痕
清晨,温溪醒来看到沈遇礼棱角分明的侧脸,混乱的记忆充斥脑海。
救命……
她昨晚是怎么鬼使神差地说出那句要的,肯定是酒精作祟,又被他这副美貌给蛊惑了。
她一动,就感觉腿部极度不适,手腕也酸酸疼疼的。
如果不是装备不足,应该…会到最后一步吧。
她手指轻抬,落到他泛红的下巴上,上面有个浅显的牙印,显出几分旖旎。
沈遇礼睁开眼,睡眼惺忪,同她对视几秒,随后手臂收紧,将她拢进怀里。
“宝宝…早啊。”
“…早。”
“今天不用上班,多睡会儿。”
温溪睡不着了,她从嗓子里挤出声音:“你硌到我了。”
“嗯,正常的,你多习惯习惯,以后要经常见呢。”
“……”她小声抱怨:“沈遇礼,我腿疼。”
他复又睁开眼,手指摸索着,掀开眼皮:“我看看?”
“…不要。”
“我看看是不是破皮了。”
“不要。”
他低头,望着她澄澈的双眸,声音染上笑意:“这么娇气,乖,我看看,吹几口气就不疼了。”
“……”她才不要让他对着那吹气。
而且昨天他竟然…
想到那些混乱的记忆,她简直羞愤欲死。
她将脸埋在他胸口,抗拒的意思很明显。
沈遇礼手指滑动,看着她的眼:“我亲亲?”
“……”
他不再问了,抓住她的手腕上抬,忽略她的反抗,翻身,手指盖住她的嘴,堵了她的拒绝,低哄道:“乖啊。”
…
两人起床时差不多九点了,温溪精神恹恹,不愿意搭理他。
沈遇礼端着粥喂到她嘴边,忍着笑:“宝宝,喝一口。”
“你自己喝吧。”
她转过脸,丢人得不想面对。
他放下去,眼尾挂着笑:“还生气呢?”
“你别笑了。”
“没笑。”
“……”
沈遇礼手指搭在她腰上,凑过去哄她:“大不了下次让你欺负回来,你那是正常反应,不用害羞。”
她捂住他的唇,瞪他:“别说了!”
他眨眨眼,表示明白。
温溪恼怒道:“这几天你要回去睡。”
“……”他笑不出来了:“这几天是哪几天?”
“等我想好了再说。”她斜眼:“而且你本来就要回去,昨天是意外,你不要得寸进尺。”
“唉……”沈遇礼低头,靠着她的颈窝,鼻尖在她锁骨的玫瑰花上摩擦:“好,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推着他的脑袋,他便换朵花继续:“宝宝啊。”
“……别用这种语气。”
“小溪宝宝。”他仰脸:“把粥喝了吧,饿一早上了。”
她佯装高冷:“嗯。”
沈遇礼低头时,圆形檀木从衣领里跑了出来,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温溪伸手握住,塞回去,触到他温热的肌肤,滑滑的。
她看看他微红的下巴,拧眉:“我找个创可贴给你贴上吧,省得别人问你。”
“问就问呗,这是爱的咬痕。”
“……”
温溪不再跟他上话,喝完粥回去翻出一张创可贴,对着牙印贴上去,大号创可贴,勉强盖住,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她左右看了看,好笑道:“还行,要是别人问你你就说不小心磕到了。”
“行。”
温溪瞧着他的眉眼,犹豫着启唇:“我想去看看伯母,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他顿时没了兴致,错开眼:“不去。”
“其实……”
沈遇礼截住她的话音:“我一会儿送你过去,今天有雪,穿厚点。”
她无奈道:“沈遇礼…你不要老是逃避。”
“没逃避,就是不想去。”
温溪按住他堆起的眉心,抚平后,无声看着他。
沈遇礼软下来:“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相处了。”
“像之前一样不可以吗?”
“我说过,我的耐心只能用来应对你。”
温溪捏捏他的耳根,“你是不是有心结呀?”
他耳尖耸动,渐渐挂了绯色,感受到手指的热意,温溪松手,猜测道:“这是你的敏感地带?”
“嗯。”他指指喉/结,告诉她:“还有这里,只要你碰,我肯定软。”
“……”
温溪不想听这些,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是不是有心结?”
“我能有什么心结。”他丧气道:“我的心结只有你,你和我在一起我哪里都顺畅。”
他掀眸,意味深长地补充:“如果你嫁给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抿唇,不敢同他对视:“怎么说到这个了。”
沈遇礼难掩失望,但也只是随口一提,没想收获什么结果,“只是跟你说说,我在乎的只有你而已,其他人怎么样我不关心。”
温溪无言,苍白地说:“那是你妈妈啊。”
“前段时间他们还问我有没有和你联系,问你最近在忙什么,看得出来还是很关心你的。”
沈遇礼拢住她的脖子,眼皮微垂,笑得散漫又冰冷:“迟来的关心,很珍贵吗?”
温溪不喜欢看他这种笑意不达眼底的样子,“你不要这样笑。”
他收回情绪:“我只关心你不好吗?这样我的所有心思都在你身上,我会一天比一天爱你。”
“沈遇礼,我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也能收获幸福,而不是围着我转,我希望我喜欢的人,也能过得美满。”
他心底一软,揽住她拥进怀里。
许是她的话让他卸下几分防备:“我其实不知道怎么做,过去落下的失望太多了,便不想将那些希望再放在他们的身上。”
当初刚被接过来时,他也是个渴求爱的孩子,但因为太久不见,他不知道怎么表达。只是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面,他只感受到游离,没有任何归属感。
他是个插进来的外来者,是个融不进去的野孩子。
那些年,他的自尊心严重受创,心情一天比一天沉闷阴郁,回顾起来,只剩苦涩和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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