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啊,他们肯定以为我是装的,说不通。”
温溪腹诽,我看你也挺像装的。
房维希正欲开口,手机忽然响起,他掏出来看了眼,随后挂断塞进去,但紧接着又锲而不舍地响起来。
他眼底划过一丝不耐,冲她笑了笑,“稍等啊。”
挂断后发送信息:我们结束了,别再打了
随后一键拉黑。
只是打了两个电话便莫名被结束的炮灰女:“??”
他咧出一口大白牙晃晃手机:“追求者,已经拉黑了。”
温溪无意了解他的私生活,耐着性子:“房先生,按你来说,你的头疼只在固定时间发作,那这种事还是要从根源解决,你可以和家人好好谈谈,或在发作时开就诊证明,证明确有其事。”
他唇角噙笑:“那如果我是装的呢?你能给我开个就诊证明吗?说我在那种情况下的确头疼?让他们不再烦我。”
温溪神色不变:“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心理咨询师应该做不到改变你家人的思想。”
“啊…有道理。”房维希忽然凑近,盯着她,意味深长道:“可是我觉得我爸妈应该会喜欢你。”
温溪彻底无语了,后撤拉开安全距离:“我有男朋友。”
“是吗?”他浑不在意:“谈多久了?”
她目光清淡:“您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希望您不要浪费咨询费,请问还有其他问题吗?”
“我的问题就是这个,你们对咨询者的问题不该是有问必答吗?”
温溪闭眼,含糊其辞:“很久。”
“你很喜欢他?”
“是。”
“他很优秀?”
“是。”
“我有钱,有权,有貌,你看比你男朋友如何?”
温溪不怀疑他张狂地说出有钱有权之类的话,但这和她毫无干系,干脆道:“他在我心里是最好,没法比较。”
房维希突然笑了,眼里却跳着兴味的光。
“挺好。”
“你男朋友一定很幸福。”
她再次发问:“还有其他问题吗?”
“唉…忽然就很头疼,怎么办?”
温溪见过装抑郁症的,遇到过真心喜欢她的,但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明目张胆膈应人的。
她不觉得这是调戏,就是膈应。
“头疼可以出门右拐,去找脑科医生帮你检查,正好带回去跟你家人谈判。”
“我有点儿路痴,不然你现在带我去吧。”
“……”温溪:“我可以找个护士带您过去。”
“咨询时间不是还没到吗?你现在带我去就算咨询了,如果你让护士带我去,那就得等咨询结束了。”他老神在在地说:“毕竟一小时一千块呢,这么贵,我可不想浪费金钱。”
温溪看他手腕上那块价值六位数的手表,牙齿无声关阖。
一秒内她做出决定,起身:“那房先生,我们走吧。”
“好嘞。”
房维希有一米八出头,站起来那种纨绔子弟的味更浓,身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麝香。
温溪闻着呛得慌,刻意走快了些。
房维希看着她开门的动作,戏谑道:“你是叫温溪吗?我最后一个字也是希,凑一块儿就是双喜,真喜庆。”
温溪充耳不闻,拉开门直接迈出去。
可事情总是这么巧,她开门之际便同那对母女不期然碰上,妇女见到她愣了刹那,接着冲她笑了笑。
这下换温溪怔住了。
她们认识?
本低着头的男人似乎注意到母亲的停顿,侧头看去,直对上温溪的双眼。
他瞳孔骤缩,眉心狠狠一拧,猛地跨步上前。
温溪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朝后踉跄半步,手臂被一只大手握住。
意识到是谁抓的她,她瞬间如触到烙铁,飞速撤开了手,拉远距离。
房维希嘴角抽搐:“你也不用防瘟神一样吧?”
温溪没理他,目光定向面前这个男人,背脊不知觉僵直。
他面容俊朗,一双眼醒目却又沧桑,仿佛历经万般苦难,可他呼吸逐渐急促,手握成拳不住颤抖,死死盯着她。
妇女抓住他的手腕,紧张道:“川海,怎么了?”
男人被这声音唤回神智,呼吸放缓,转头跑了出去。
妇女抱歉地看了她一眼,跟着追上男人。
温溪心口绷紧的弦松懈,手心张开,一片湿濡。
房维希凝眉:“你们认识?”
韩薇跑过来:“吓死我了,我以为刚刚他要……发作呢。”
温溪手撑住她的手腕,说不出的心悸。
那个男人的眼神…
让她想到了翟攀峰。
第一百四十三章 沈遇礼背后的兄弟
温溪问两个男实习生:“刚刚没发生什么事吧?”
“什么也没有。”
“嗯。”她瞳光闪烁:“那就行。”
温溪迅速整理心情,冲房维希道:“走吧。”
房维希歪头看她的脸:“你没事吧?”
她大跨步朝前走:“没事。”
“他为什么用那眼神看你?”他胡乱猜测:“不会是你前男友吧?”
温溪蹙眉反问:“你头不疼了?”
“啊…疼。”他扶着头:“晕乎乎的,我能扶着你吗?我看这路好像有点飘。”
温溪提前躲开他伸来的手,几近无奈:“房先生。”
房维希手落在半空,轻笑:“我说,我身上有病毒?刚刚好心扶下你你跟被针扎了一样,我看他眼神凶悍,一副要吃了你的样子,我可是都做好了英雄救美的准备。”
“你被吓到了吧?这时候你男朋友在哪呢?”
温溪有些不耐烦了,抬头却倏地怔住。
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正长腿阔步朝这边走。
她露出一丝笑,下巴微扬:“在那。”
房维希顺着她的视线过去,正对上面目冷沉的沈遇礼。
男人的交锋有时只在一个眼神,瞬息之间便能察觉互相之间的敌意。
沈遇礼直接略过他,站到温溪旁边:“下班了吗?”
“还没。”她眼睛弯弯的,完全没有方才的疏离与端庄:“得等我把他送到脑科。”
房维希:“……”
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沈遇礼大掌覆在她头上揉了揉:“是工作吗?”
“嗯。”
“好,我等你出来。”
“你进去坐着等我吧,我一会儿来找你。”
房维希冷不丁插话:“温医生,现在还是我的咨询时间吧,你和男朋友说闲话是不是也该延长我的时间?”
沈遇礼眸光一冷。
温溪转换为职业微笑:“抱歉,我们走吧。”
她手指握了下他的,又匆匆忙松开,领着人离开。
沈遇礼看着他们的背影,右手扶着左手手腕轻轻转动,不知在想什么。
走进心理科,韩薇瞧见他,说道:“溪姐带人出去了。”
“嗯,我在这等她。”
他有时候来得早了就会坐在这当美男子,这里的人都习惯了,也眼熟他,很多人遇见了还会喊他一声沈哥。
“刚跟小溪在一起的男人——”
韩薇抬头,意识到是在跟自己说话,主动解释:“那是溪姐的咨询者。”
“第一次来?”
“是的。”
“叫什么?”
“你等我查查哈。”韩薇移动鼠标,“房维希。”
“哦…”这名字他听过,沈遇礼道谢:“谢了。”
“没事儿。”
沈遇礼掏起手机,给全驰发信息:你认识房唯西么?
全驰回复:是房维希吧
沈遇礼:不知道,可能
全驰:认识,花花公子,天天泡夜店,房总让他进公司干正事他不乐意,还把家里给他定的未婚妻给气走了,闹得不可开交
全驰:话说你打听他干嘛?又有事了?
沈遇礼想到刚刚他冲温溪挤眉弄眼的样,满肚子的闷火。
沈遇礼:他今天来找小溪咨询,听没听说他有什么心理问题?
全驰:没啊,肾虚倒有可能,换妞跟换衣服一样
沈遇礼舔舔唇,温溪这种长相和气质,最容易吸引坏男人。
全驰鬼精,很快发现问题:他是不是瞄上温溪了?
沈遇礼:看着是
全驰:【草!.jpg】
全驰:别怂哥们,跟他干,干不过还有我呢,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钱多势大,尼玛的压死他
全家确实家大业大,在松市更是金字塔顶端的存在,三代人的生意,根基稳,势力大。
但这种处理情敌的事,沈遇礼做得到。
他还没来得及回,全驰那边已经在群里义愤填膺了,沸羊羊呼应的最快,和全驰你一言我一语地骂人,已给房维希冠上了“种马”、“地主家的傻儿子”等称号。
沈遇礼点击屏幕,回复:我自己能搞定
沸羊羊跃跃欲试:我最爱打脸这种事了,要不带上我吧,我可以撑场子
全驰:能不能等我一小时?等我处理完公务
沸羊羊:@熊大你也来,穿背心露出你的肌肉,吓死他个小鸡仔
熊大:几点?还在训练
全驰:@沈遇礼延后一小时行吗?你先压压你的火气
沈遇礼:“……”
他头疼地阖上手机,看了眼时间,眉心一皱。
怎么去了那么久?
沈遇礼坐不住了,刚出门就碰见走来的温溪,“他呢?”
“回家了。”她头疼地捏捏眉心:“你等我拿个包。”
沈遇礼等她出来,上前牵住她的手,一直没说话。
温溪憋了憋,还是没忍住:“那人肯定有点儿毛病,非说头疼,给他找了个医生开单子,他又说做CT扫描对身体不好,扯了半天。”
虽然咨询者的隐私要守护,但房维希一看就不是正儿八经的咨询者,而且他那一身名牌,估计这种事在圈内也不是什么秘密。
温溪索性一次性吐了个精光:“说什么家人逼结婚进公司就头疼,刚开始说是真的,后来又说是装的,他真该去查查脑子。”
沈遇礼拉开车门,她的话没有得到一句回复,拧着眉看他。
他手撑着车头,另只手勾在她的耳后,“这个钱咱不赚了,下次再遇到这种直接把钱退给他,我把钱翻倍补给你。”
“不要。”她撇嘴:“拿你的钱有什么意思,肥水都在自家田里转,有钱不赚是傻瓜,而且这是我的工作,我得接受所有。”
她平时稳重端雅,只有在面对他时才会露出丰富的表情。
沈遇礼低头在她额头轻碰,似一种安抚:“先上车吧,回家说。”
“嗯。”
刚进家门,沈遇礼便双手将她抱起来,凑过去亲她,“宝宝,他下次还去吗?”
“不知道。”
“我猜会去。”
温溪呼吸不稳地看他。
他眸光深邃,指腹抿着她的唇角:“男人对情敌的敏感力很强,他对你有想法。”
温溪错开,歪头去舔那颗黑痣,讨好似的:“我不会拒绝咨询者,但会拒绝不正经的咨询者。”
她仰脸,锁着他漆黑的瞳:“你放心。”
她在不遗余力地满足他的安全感。
沈遇礼喉结上下滑动,头颅一低,软在了她的身上。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相信人死后会复生吗
沈遇礼确实很久没有过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了,也越来越知道她属于自己。
她说:“你的情敌不需要你自己出手,我会解决。”
沈遇礼满腔爱意无处发泄,刚要俯身被手机铃声打断动作。
他不悦地掏出手机,看见全驰拨来的电话,微信有几十条的未读消息。
按下接听,对面一阵输出:“我这边好了,人我也帮你查清楚了,你肯定想不到他有多少黑历史,随便拎一个就够捶死他了,我们拿这个去跟他父母谈,他肯定得挨揍!你有没有听我说,说话啊你?干不干啊?”
一字不差听完的温溪:“……”
沈遇礼无辜眨眼:“…我什么也没干。”
全驰:“那太好了,我们一块儿干!”
沈遇礼回他:“不干,回家抱你老婆去吧,挂了。”
全驰:“……?”
沈遇礼解释:“我只是问问他,没有别的意思。”
他拿出手机翻聊天记录:“你看。”
温溪只扫了一眼,捏捏他的耳根:“没事。”
沈遇礼耳尖变粉,凑过去亲她的眼睛:“我就知道宝宝最好了。”
温溪失笑:“我有件事跟你说。”
“嗯?”
“我今天在医院碰见了一个人,他是个精神病人,他很奇怪,好像认识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给了我一种,当初见到翟攀峰的感觉。”
沈遇礼眸光一凝:“他跟你说话了?”
“没有,他看我了,眼神有点吓人。”
他抱住她:“没事,你再给我讲具体一点,他长什么样,叫什么?”
“五官比较阳刚,眼睛很大,双眼皮,长得可以说挺不错的,就是人看着很沧桑。”
“名字…”温溪绞尽脑汁地回忆过往,想到今天那个女人的那声“川海”。
“叫杨川海!”
“杨川海?”
“对,应该是这个名字。”
“他是你今天咨询者吗?”
温溪摇头,接着又欲言又止。
“怎么了?”
她看着沈遇礼,抬手描摹他眉宇的轮廓,指尖落在他的眼尾,“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吓到。”
沈遇礼勾唇,捏着她的手轻吻:“你能吓到我什么?”
“你相信人死后会复生吗?”
沈遇礼愣了一刹,继而便抵着她的额头不可遏制地笑了起来。
温溪:“……你是觉得我的话很好笑吗?”
“我是认真的,这件事可能有些匪夷所思,但我真的已经死过一次了,是在沈遇周葬礼的两年后,我还和你一起,结果出了车祸,醒来后我就回到了两年前。”
她一口气说完,感觉自己的话像神经病的胡言乱语,低语道:“我说的是真的,沈遇礼。”
“嗯。”他拉开距离,托着她的脸抬起,瞳孔闪着涟漪:“你以为,我怎么忽然之间转变的这么快啊?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突然装成那个样子接近你?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和上一世不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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