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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娇妻她又在装哭——糖瓜子【完结】

时间:2023-05-06 14:49:06  作者:糖瓜子【完结】
  “丧失记忆?”聂晚昭眼皮微颤,猛地转头看向她。
  “嗯,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一般只是会忘记近一两日所发生的事。”
  听她说完,聂晚昭沉默不语,难以相信世上还有这种药物的存在。
  丧失记忆……
  或许这对绿茗来说,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第69章 朝中局势
  ◎满朝文武一夜之间都塌房了◎
  聂晚昭总不能一直守在春晓阁, 将绿茗交给阮襄照料后,让慕言回容妈妈递了信, 趁着夜色回了沈府。
  翌日下午, 夕阳西下,绿茗才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正如阮襄昨日猜测的那般, 绿茗已经记不清当日发生的所有事。
  记忆断断续续, 只记得偷窃聂晚昭首饰的事情败露后,她害怕身处水生火热的随平得不到钱会出什么事, 便拜托了与自己交好的小姐妹与她偷梁换柱,悄悄换装出府去给随平递信,让他另寻出路。
  后头的事便记不清了。
  少时所遇良人, 那么多年未见却仍无条件相信对方,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 也要为其谋条出路。
  整件事, 绿茗都做到了重情重义, 除了盗窃这件事做错和有些缺心眼之外,并无太大的过错。
  错的是, 利用她的善良坏事做尽的随平。
  聂晚昭能理解或许是绿茗从小的经历让她无法相信他人, 敏感又多疑,不可控地将人往外推, 遇到难处只会想着自我消化,自我解决,无法依赖他人。
  但是绿茗的态度却让她感到伤心的是,那么多年的相处, 对方竟从未真正相信过她, 甚至是防备她。
  自我保护的意识是对的, 却也要考虑到有些事是否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这时适当地寻求帮助才是最稳妥最安全的处理方式,也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对于绿茗经历的那些不好的事,聂晚昭选择了隐瞒,解释说她在回来的路上晕倒在路边,被恰逢路过的阮铃医所救,才被带来了春晓阁。
  而因为盗窃首饰,日日睡不好吃不好的绿茗,自然将晕倒的原因归结到这上面。
  再次见到聂晚昭,绿茗将自己心中所想全盘托出,甘愿承受所有的处罚,只求她原谅自己。
  聂晚昭盯着她满脸泪痕的脸,既心疼又煎熬,犹豫要不要将随平入狱一事说与她听,毕竟对于绿茗来说,此人算是她在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最终,关于添香楼的事聂晚昭一个字也没说,只是让她好好休息。
  临了,还是补充了一句:“回府后,自行去管事那领板子。”
  聂晚昭的语气温柔,却又透着几分陌生的冷漠。
  还是对她失望了。
  绿茗的眼睫毛颤了颤,躬身行礼:“多谢小姐。”
  比起被赶出府或是被发卖出去,一顿板子,已是对她最好的处罚。
  *
  刚刚迈入十月,一夜之间京都城就传出了两桩骇人听闻的丑闻,朝廷文武两派尖端的人物,一夜之间纷纷跌落神坛。
  前段时间死于非命的杜老杜雍明,坊间突然有流言说其是坏事做尽,才被老天爷下了天谴,不光奸辱妇女,结党营私,还有龙阳之好以及□□,甚至借用职务之便强迫旗下年轻的学生与之维系不正当的关系。
  而与其地位相当,有着北朝奠基石之称的秦老将军秦赋,竟然是花街柳巷的常客。
  昨日锦衣卫指挥使沈黎安清扫添香楼时,刚好将秦老将军抓了个正着,据说当时秦老将军连裤子都还没来得及穿,慌忙跑路……
  在场的不止女妓,还有数名男妓,让吃瓜的百姓直呼秦老将军当真是宝刀未老,生龙活虎。
  秦赋和杜雍明,二位皆是北朝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德高望重,被多少北朝儿女视为心中楷模,为之奋斗的目标,如今被爆出这样的丑闻,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平日里高不可攀,私下却德行有亏,甚至到了混乱不堪的程度,任谁听了这消息都不会相信,起初大家只当是他人故意陷害泼脏水,可谁让爆料之人说的有理有据,一传十十传百,愈演愈烈,不少人因爱生恨,对其展开了疯狂报复,甚至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秦老将军的府邸外聚集了大批他曾经的拥护者,叫嚣怒骂,而已逝杜老的坟都被人给挖了……
  勤政殿内,文武两派有头有脸的人物头一回聚得这般齐,也是头一回意见如此统一。
  文官竭尽全力想要护住杜雍明的名声,甚至有些人极为激进,主张“杜老的名声绝不许被玷污,必须将传谣之人抓起来就地正法以还杜老的清白。”
  武官这边不善言辞,但表达的意思与之大差不差。
  一,把人揪出来;二,死不承认;三,竭力维护体面。
  当然,还是有人头脑清醒,刚正不阿,义正言辞要寻求公理:“微臣认为,既不能任由流言肆溢,也不能轻易下定论认为二老无错……”
  “你竟在质疑二位的人品不成?亏得你还受过杜老的指点提拔,忘恩负义的黑心鬼!”
  “恩情是恩情,公道是公道,并不能混为一谈,若是我怀有私心去看待一桩事,那些受害者何其无辜何其冤枉?”
  “你上来就说什么受害者,岂不是已怀有私心,已给二老定了罪?我呸,虚伪至极!”
  “你……与你这等莽夫说不清。”
  “欸嘿你们听听,小小年纪毛都没长齐呢,就敢当着老夫的面骂老夫,一点都不知道敬老尊贤四个字怎么写,这就是你们这些文人天天挂在嘴边的所谓风范?真是笑掉老夫大牙。”
  有人实在听不下去,冷笑着插话:“某人为老不尊,还指望别人敬老呢?可笑的是谁彼此心知肚明。”
  “说你两句就开始气急败坏了?难不成你就是那位攀了杜老高枝的学生吧?”
  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对了,我记得你年轻的时候还算有几分姿色。”
  结合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有关杜老的传言,这话简直杀人诛心。
  “你!”那人被气得一口气没缓上来,捂着胸口直愣愣向后倒去,得亏身边人及时接住了他。
  两派人你骂你的,我骂我的,就此吵得不可开交。
  “肃静。”主管黄玉尖锐的嗓音打断两方欲掀翻屋顶的争吵。
  众臣迅速停止了议论,朝着声音发出的那头看去,见到来人,纷纷齐齐跪地,高呼:“臣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漫步而入,皇帝冷峻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在带头挑事的几人身上停留了片刻,从鼻腔中冷哼出声:“诸位都是我北朝有头有脸的人物,方才所言所行却与市井的泼妇毫无二致,污言秽语频出,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嫌丢人。”
  “朕看呐,你们真是越活越回头。”
  文景帝的身后跟着一身墨色常服的沈黎安,脚步放慢,落了文景帝几步距离,他的年纪是在场人中最小的,陛下的这番话当真是狠狠打了众人的脸。
  “陛下所言极是,臣等定当谨言慎行。”一个个老脸微红,却只得乖乖应下。
  同时,也不由猜测皇帝与沈黎安谈论了些什么,竟是一副沉重压抑的神情。
  大殿约莫静默一刻,皇帝才开口:“众爱卿方才谈论激烈,应当已听闻了有关杜爱卿和秦爱卿的坊间流言……”
  “老臣愿以性命担保,杜老正直坦荡,绝非市井谣言中的那般,如今杀害杜老的凶手还未找到,就有人迫不及待泼其脏水,其心可诛啊陛下!”
  “杜老九泉之下,难以瞑目啊!”
  “天底下有哪几个男人不好色?秦老将军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况且这根本就不算错,只是偶尔去青楼消遣一回,有何不可?”
  “比起杜老的‘丰功伟绩’,秦老将军简直是相形见绌。”
  “荒谬!”
  眼瞧着又要挑起骂战,黄玉在皇帝的示意下,重重咳嗽了两声,示意双方都收着点儿。
  皇帝下意识往边上的沈黎安看了一眼,他不动如山,目光寒凉,冷清的侧颜透着疏离,似乎眼前的一切都与之无关,提不起丝毫兴趣。
  颇有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从容姿态,明明他就是造成此番局面的“罪魁祸首”。
  皇帝冷哼,还挺能演。
  “唉,朕也不相信朕爱戴的两位臣子会是流言里的那种人……两代功勋皆如此,其下子弟有样学样又该如何?朕这江山,该如何维系下去?”
  说到激动处,文景帝甚至拿起拳头狠狠捶了两下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吓得太监黄玉急忙劝道:“陛下,保重龙体。”
  众臣亦是高呼:“陛下,保重龙体。”
  而离文景帝最近的沈黎安,则上前搀扶住他的胳膊,与之对视一眼,然后放柔嗓音低声安抚:“陛下无需忧心。”
  “真真假假,一查便知。”
  众臣也回过神来,不少人掀眸瞥向一脸淡定的沈黎安,皇帝脸上的悲戚,也因为他的言论,缓和了不少。
  良久,皇帝装模做样地长长叹了一口气,捂着胸口坐直了身体,认可了他的提议:“沈爱卿说的没错,假的成不了真的,真的也成不了假的。”
  皇帝摆了摆手:“查一查吧。”
  “陛下……”在这个当口大张旗鼓去查,与默认流言为真有什么区别?
  若是调查后得出的结论是流言为真,那么杜老这几十年来的所有门生都会被世人猜测是否与其有过情.色交易……
  可是皇帝似乎不想再谈论此事,一脸疲惫地结束了此次集议,“有关杜卿和秦卿的调查,就由沈黎安全权负责,大理寺卿付霄云辅之,案件进展直接呈交给朕即可。”
  “由于人员牵涉颇广,朕希望各部门都要积极配合沈爱卿的调查,最好能在短时间内查清此事。”
  皇帝态度坚决,立场如何显而易见,满朝文武不至于连这点眼力见都无,无一人再敢提出异议,只得应下旨意,“臣遵旨。”
  众臣之声,此起彼伏。
第70章 淑贵妃
  ◎是你欠我的!欠我的!◎
  天边的一轮朝阳迫近地平线, 渐渐的,橙黄色的阳光慢慢变为柔和的金灿灿。
  沈黎安接了大案, 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除了大半夜能见到他的人以外,便只是会买些玩偶和吃食来讨好她。
  聂晚昭昨日陪公爹下了一整日的棋,她本就来了葵水再加上久坐, 难免后腰酸痛, 今日便推了一切娱乐活动,窝在房内看话本。
  这些天有关京都内两位大人物的流言闹得沸沸扬扬, 话本也紧随着潮流更新换代,绿瑶给她买的五本新话本里,有四本的男主人公都是以杜老和秦赋为原型, 讲述的内容和尺度大得难以直视,不自觉会让读者联想到现实。
  换做以前, 她顶多就是看个乐呵, 可是现如今嫁给沈黎安过后, 她会不由自主地考量这些话本流行背后的深意。
  会不会是有人操纵,故意在里头搅浑水, 以此来扩大舆论影响, 以假乱真坐实二位的罪行。
  聂晚昭思索得认真,一边吃着沈黎安派人送来的糕点, 一边翻看着话本,偶有自己的看法还会问问绿舒。
  绿舒坐在她旁边的小板凳上,手里绣着帕子,闻言想了想, 遂开口回答:“奴婢不清楚里头的弯弯绕绕, 不过, 若是换做不知情的人,亦或是不关注朝廷之事的人,确实容易被误导。”
  “假假真真的,到底如何判断呢?”聂晚昭吞下最后一口果子,哀怨的叹了口气,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想不明白里头的弯弯绕绕。
  但她明白,这件事就是个烫手山芋,谁接谁倒霉。
  毕竟此事牵涉的人都是北朝的大官,不仅仅是朝廷想要查清事实的真相,她们这些小老百姓也十分关注进展,是真是假都会掀起轩然大波。
  偏偏接了此事的,是她的丈夫。
  虽说是陛下指名下令,无法推脱,但是沈黎安本就树敌良多,再趟了这浑水,岂不是自寻死路?
  “你说的给我挣首饰钱,就是这么个挣法吗?”
  绿舒没听清她的喃喃自语,疑惑抬眸,问道:“什么首饰?”
  还未听到聂晚昭的回答,绿瑶慌乱的叫唤声就从外头传来:“出事了,出大事了。”
  绿瑶大步迈进内室,脸上的惊慌还未来得及褪去,见到聂晚昭,一路跑过来,还喘着气,断断续续道:“姑爷,姑爷他......”
  绿舒急忙给她倒了杯水,为她拍着背顺气,绿瑶这丫头每次都喜欢说话说一半,让人干着急。
  “他怎么了?你先别急,慢些说。”聂晚昭也不免有些着急了,却也只能等她缓过气来才能知道。
  绿瑶喝完水,慢慢调整好气息,这才一拍手,急匆匆道:“姑爷他带人把魏国公府给抄了。”
  “抄了?”
  绿瑶用力点了点头,面上还有几分残留的兴奋。
  聂晚昭猛地从榻上坐了起来,漆黑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魏国公府?
  她第一时间便回想起在白玉堂调戏她的魏国公世子魏意荣,上次沈黎安暴打魏意荣的事还未有定论,就草草揭了过去,没想到再听到魏意荣的消息竟是这样。
  一时间,聂晚昭难以描述心里这是个什么滋味。
  冷静片刻后,她追问道:“可有说原因?”
  “事情发生得实在突然,奴婢也不太清楚。”绿瑶摇了摇头,毕竟抄家的性质太大,谁也不敢轻易妄加猜测。
  聂晚昭眼睫颤动,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问问公爹,他们父子俩虽然不对付,但是总比她主意多,有个主心骨让她宽心也好。
  *
  团团浮云飘渺,为湛蓝的天色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直至一道尖锐的嗓音划破天际。
  “全都怪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要如何收场?”
  秦赋坐于贵妃椅内,脸上疲态尽显,静静看着眼前之人发疯发闹,待她骂够了,骂累了,方才温柔的提醒:“地上有碎渣,小心些,别划伤了脚。”
  瓷器和杯盏的碎渣铺满书房的地板,飞溅到四周的水渍打湿了女子绚丽的裙摆。
  闻言,淑贵妃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松动,无言盯着椅子里的男人,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当即沉了下去,“你是故意的?”
  秦赋望着她没说话,相当于是默认了她的猜测,良久,布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挖苦,“我所做,不都如你所愿了吗?”
  “如我所愿?”
  淑贵妃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目光牢牢锁在他身上,笑得放肆又讥讽:“秦赋,你说话未免太过可笑,是你自己说的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如今是想反悔吗?”
  “是你欠我的!欠我的!”
  话毕,一个瓷白的茶杯从秦赋的脸边擦过,狠狠砸在身后的墙上,“砰”得一声巨响,碎了一地。
  秦赋的嘴唇颤了几下,像是被一股强烈的寒风呛灌了似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里一阵刀剜,疼得他近乎筋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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