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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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长脸男人。
戴着一顶遮阳帽,脖子挂着部相机,是个游人。
正在那取景拍照,遇到了丁梓,见她神色怪异,缟问了句。
这会他正好奇地看着丁梓,见她看来,他又望了眼她身后的方向,笑道:“遇到什么了?”
丁梓用他的话回道:“见鬼了。”
可不是见鬼了吗?偷淫鬼。
长脸男人呵呵笑,还要说什么。
丁梓没有跟一个陌生男人聊天的兴趣,回了这么一句后,转身走了。
塔尔寺有“三绝”。
其中一处殿堂里摆放着 “三绝”之一的酥油花。
“三绝”之外的两绝,分别是堆绣和壁画。
藏传佛教也是博大精深的,很多具有文化精髓的圣物。
丁梓看得有趣,听得津津有味,一时倒忘记了身在人群中。
挨着她的是一对年轻情侣,那女子不时看了看她。
丁梓对上她的目光,“?”
那女子眼角往她身后瞟了一眼,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丁梓不明所以,转过头,继续听导游的介绍。
突然耳侧一热。
那女子在她耳边迅速说了一句,“小心你身后,有扒手。”
闻言,丁梓僵了下。
她将手小心地移到单肩挎着的双肩包上,果然碰到一只手正贴在她的包上。
她果断地对着那只手用力一拍,手肘向后一顶,同时快迅将包挪到胸前。
扒开堵在前面的人,钻了出去。
没走两步,感觉不对劲。
倏然转头,脑后头皮传来一阵刺痛,让她皱眉轻嘶。
一个带笑的男声在她后面传来,“你再这样扭来扭去,就要变秃头了。”
丁梓也知道自己的头发是被什么东西绕住了。
她停住脚步,那人捣弄了一会,“好了。”
她一言不发,头也没回,走了。
“就这样走了,不觉得太没礼貌?”男人在后面说。
丁梓不想搭理。
男人锲而不舍,“我可解救了你的头发。”
丁梓停了步,转了半身,“用这么劣的招数就想泡妞,落伍了。”
男人看着她的侧脸,笑,“你说我是故意的?”
“挨着女孩的后头,将她的头发绕在自己的扣里,然后以此为借口跟其搭讪。拜托,动动你顶上的葫芦,想点新玩意。”
男人没有一丝被戳穿后的尴尬,又笑。
这会笑里带着丝疑惑,“你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俗,俗不可耐!
丁梓想直接给他来一脚。
这时男人已走到她面前,对着她的正脸,细细看着。
半晌,
男人惊呼,“你是……小钉子?”
小钉子……这样叫的人……
丁梓慢慢抬头,对着那青年男子,眯着眼上下打量。
“你,谁呀?”
“小钉子,果然是你!”
丁梓眉尖蹙起,“我跟你很熟?”
男子又笑了,“不是一般的熟。”
丁梓没兴趣看他故弄玄虚,回身要走。
男子忙道:“我是王佐呀!”
她看了他半天,“王佐?”
“多年的老同学了,这都忘记?”脸作伤心状。
丁梓歪着头,蹙眉想了想,“就是那个为逗女生开心内裤外穿扮奥特曼的王佐?”
王佐讪笑,“年少的事,你还记啊?”
“我从来只记别人的窘事,糗事。”
“嘿,嘿,刚才我还不敢认,这会我倒确信你真的是丁梓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你都变得这么漂亮了。”
丁梓没有要叙旧的意思。
王佐却不知道般,自顾说:“听说你都大学毕业了?”
丁梓神色冷淡,“有问题?”
“我是打心底的敬佩,你说当年我们几个混成那样,还能出个大学生。当然,除了……”
丁梓倏然停步,顺了口气。
指了指不远处,“你朋友叫你了。”
王佐给她递了张名片,“这里有我电话,找时间叙叙旧。”
丁梓不置可否。
两指夹着他的名片,向后摆了摆。
王佐看着她的就要走出殿门。
大声喊了一句,“徐季平回来了,他在打听你。”
回应他的是从容,窈窕的背影。
丁梓在一个垃圾箱前停下脚,看也没看指间的名片,两指一松,纸片滑落。
转身,瞄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旁边的一座殿内出来,拐弯往左去。
丁梓看到他时,他的目光也正收回去。
丁梓缓了会,也往左方向走,走了老久却没再见到戴┑挠白印
作了罢,她缓下脚步,一路走过,到了大金瓦殿。
大金瓦殿在塔尔寺的正中位置,藏语称为“赛尔顿庆莫”,意为金瓦,据说是寺内最古老的建筑,面积有好几百平方米。
进殿内按顺时针方向转了一圈,丁梓用新学的藏人模样行了几礼。
出了金瓦殿后,她乱逛。
到最后,门票上的10处景点只去了7处,有两处没找到。
另一处是活佛行宫,向山坡上走,要走很多很多级台阶,没多少游人上去。
丁梓对神秘的活佛很感兴趣,走了小半会,上完台阶,站在平台上俯视整个塔尔寺全貌。
平台上有一个为游人拍照的藏族小伙子,丁梓谢绝他为她拍照的要求。
所谓的行宫,只不过是上下两层的圈楼,上面住人,下面是佛堂。
有几个喇嘛在楼梯转角处坐着闲聊。
丁梓进去,很快便走了出来。
她从另一侧的台阶下去。
下面往上走着一个人,高大的身影,不紧不慢,稳步拾阶而上。
丁梓坐在台阶上,手肘支着膝盖,托着下巴,眼睛没眨。
男人身姿挺拔,脚一抬一落间迅速而利索。一步一个台阶,还不带喘。
与她擦肩而过,从始至终,戴┟挥型6伲没有抬眼。
丁梓过了会才转过头。
入眼的是一道孤独的身影,长长的灰色台阶,高远广深的蓝天,加上寺院的金顶。
同在一个画面中,各自突兀,而又该死的协调。
她行动快于思考,拔脚追了上去,拦在他面前。
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他。
戴┲皇堑淡地扫了她一眼,挪了挪脚,要从她身边过去。
丁梓身子跟着移动,仍在他面前。
谁也没说话,就这么僵持了一会。
戴┗夯焊┥恚向她靠近,从外人的角度看,就像一个男人想俯身亲吻女子。
然现实并没有那般美好浪漫。
听男人说:“想男人,你,找错对象了。”
丁梓没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又说:“对你,我提不起兴趣。”
“呵,”丁梓突然笑了,“原来,你---阳痿啊----”
你阳痿啊……
戴┝成铁青,眸眼乌黑沉沉。
片刻,他冷冷道:“勾引,挑逗没效。这会玩激将,省省吧!”
丢下一句,大步离去。
当她再次转身,他已经转到旁边的墙角那儿,只露着半个背影。
只一会工夫,那人已隐没在凌乱的屋舍中,想寻却没了方位。
丁梓捡了条道随便乱逛了一会,已经是快下午四点。
该回去了。
可是,她好像迷路了。
她想骂娘。下一秒,她不骂娘了。
之前在圈楼楼梯转角坐着闲聊的喇嘛也早已不在,现在那里不远站着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高大挺拨的男人;另一个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
离得远,看不清表情,也听不到他们的话。
没等她走近,阿淼从别处过来,随后三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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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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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塔尔寺。
丁梓走向去西宁的中巴站,时间还早,顺便逛了逛两边的小店。
有骚动从旁边传来,隔壁的店门前站着几个年轻男女。
听一个男声抱怨,“这些小店能有什么好东西。”
一个女声娇嗔,“粗人,这不在于贵,用来留念,意义价值大。”
男的嘀哝了声,“就你们女的才喜欢玩这些虚的,留什么念,要想来,随时都可以来。”
丁梓快速经过他们。
最后还是慢了一步。
她被人挡了去路,“小钉子,真巧啊!”
她停了步,抬头,“阴魂不散!”
王佐没在意她的冷淡。
再次遇上她很是高兴,“你是一个人吧,和我们一起,有伴。”
“这位是谁呀?”
刚才跟王佐争辩的女子走了过来问,对着丁梓上下打量。
女子一头波浪卷发,尤为显目的是耳朵上那对大耳坠,形如红唇,夸张豪放。
丁梓迎着她的目光,对她眼里的戒备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女子看着她皱眉,瞪着丁梓,语带不善,“你是谁?”
王佐道:“白晶,你没认出她来?她是……”
丁梓眼不带情绪。
凑近他,“啧啧,眼光还是这么俗烂,一点长进也没有。”
王佐不防她有此举动,忘了要说的话。
他下意识道:“不是……”
白晶猛然叫起,“你是丁梓?!”
丁梓眼神疏淡,懒懒地挑了下眉,“见到我,兴奋吗?”
白晶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
丁梓笑得凉凉:“这是你家?”
王佐回过神来,不自在地轻咳了声。
没搞清状况地接了一句,“难得吧,我刚见到小钉子时也大呼神奇。你说失去联系那么多年,怎么就突然在这么个地方遇上了呢。”
两人都没搭理他。
丁梓懒懒地,无聊着,正想着要不要进一步撩拨刺激一下白晶。
一辆轿车打街上而过,人多,车辆缓慢。
她穿过王佐的肩膀,眼睛对上了车内戴┪诤诘捻子。
一触即移,极短的时间。
王佐再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直到她被人撞回神,“什么?”
王佐抚额,“我说了半天,敢情你一句也没听啊!”
丁梓没问他说了什么。
突然间了无兴致,挥挥手,“走了。”
“诶,诶,小钉子,你不是要回西宁吗?一起走啊,有车顺路。”
丁梓看了看时间,还没说话。
王佐又来了一句,“怎么,现在胆子变小了?怕把你卖了?”
丁梓懒懒地回了一句,“有本事就卖吧,卖得钱全归我。”
王佐乐不可支,反问:“我是那种白折腾的傻子?”
丁梓:“我是那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蠢蛋?”
两人你来我往,说得热闹。
一旁的白晶却脸色难看,生硬插嘴,“这么站在大街上,也不嫌掉价。”
王佐无所谓,“这有什么,又不是见不得人。”
丁梓这回抬眸看着白晶,看得仔细,看得白晶恼羞成怒时。
她却说话了,说的话牛马不相及,“当年那火炮筒呢?”
王佐:“什么火炮筒?”
丁梓:“你与她粘粘乎乎,说爱你爱到星河际去那个。”
王佐怪叫,“谁粘粘乎乎,那是赵海燕她追着我不放。”
转头问白晶,“是谁跟我提过,她好像嫁人了,是吧?”
白晶恼怒王佐对丁梓的热情态度,对他的问话,没搭理。
王佐不在意。
丁梓又说:“那个被人稍微一撩拨,就不管不顾直往前冲,最后把自己和别人都炸糊的傻妞虽然可恨,倒比那些个虚伪阴险的小人好点。”
白晶尖叫,“你说谁呢?”
丁梓似笑非笑,“说的自然是接嘴的人。”
王佐也听出了不对味,“小钉子,你这嘴啊,就饶下人吧。”话是带着笑说的。
到了这会,王佐再迟钝也觉察出这两人有过节。
看样子,是以前就结下的。
这时,同行的另外几个人都从店里出来了。一伙人准备打道回西宁下榻。
在王佐的再三力邀下,丁梓没有坚持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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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车一前一后,向着西宁方向驶出热闹的大街。
阿淼看了一眼专心开车的戴,又看了看前面那辆宝马。
“隼大,你觉不觉得张宏亮的态度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他见到我们,竟然无事人般,就像见到很熟,关系很好的朋友一样,热情得过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戴┓次剩骸吧倘瞬欢颊庋?”
阿淼笑了,“也是,这些人最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阿淼又道:“他说我们难得来趟西宁,多玩几天再回去。他明知我们找来的目的,谁有时间跟他在这里磨迹。钱的事,连提都不提。md,滑得象泥鳅一样。”
“隼大,姓张的这是在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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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佐的七座SUV车,加上她,刚刚好。
在车上,她没有跟他们交流。
在问到她时,只是嗯,啊单音节回应着。
丁梓的眼睛放在车窗外。
街上来来往往很多藏民和喇嘛,那些穿红衣服的喇嘛,大部分比较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
“小钉子,你现在住哪里啊?自从你们搬了家,都联系不上了。”
王佐坐在丁梓和白晶的中间,转头跟丁梓说话。
丁梓漫不经心,“就是不想跟你们混在一起才搬的家。”
这人也太直白了吧,王佐被噎得哑口无言。
毕竟是那些年一起混过来的玩伴。
虽说现在的丁梓不说话时看着清新小淑女样,大多数时候也是淡然疏离。
可是本性难移,一跟她说话,王佐就找到当年的熟悉感。
王佐突然说:“徐季平回来了。”
丁梓:“你说第二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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