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安来的莫名其妙。
比他得知他爱错了人更令他不安。
“好。”宋晓可修长的手指抚摸褚牧呈的脸庞,“你不嫌弃我就好。”
“怎么会嫌弃,以后,我不仅帮你洗脚,我还要帮你洗澡。”
宋晓可:“……”
哎呀,牧呈怎么可以这么不害羞!
娇羞的背后隐藏着深深的落寞,他们没有以后了。
“牧呈,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生活,不要只想着工作,还要想你的身体。”
褚牧呈:“你不会不在。”
他们很快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等晓可重生,他就带着晓可环游世界,他再也不想着工作,再也不会放弃晓可。
宋晓可眼眸低垂,“牧呈,生老病死是常态,我们早晚有一天会经历生离死别,你……”
“不会。”褚牧呈一双利刃的眼瞳刺向晓可,打断了她接下来该说的话。
褚牧呈:“今日是我们的好日子,别说一些不吉利的话。”
他不会让晓可消失。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生离死别。
宋晓可闷声道:“哦,对不起。”
褚牧呈顿时就后悔他不该凶晓可,“晓可,我刚才不是凶你,我只是不想你说对你不利的话。”
“我知道牧呈都是为了我好,我不说了。”
褚牧呈给宋晓可擦干净脚,倒水,回来睡觉。
两人相拥在一起,冰冷的身躯在温暖的怀抱里显得很异常。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不断地拍打窗户,惊扰所有的梦中人。
宋晓可乖巧地靠在褚牧呈怀中,眼中有着悲凉的情绪。
“下雨了。”
褚牧呈:“嗯,最近钺城多阴雨天气,。”
“最近老天爷在为难过吗?”
“傻瓜,世上哪有老天爷,风雨雷电都是自然现象。”
宋晓可一顿,“或许有老天爷呢?以前说没有魂体,我死后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有魂体,只是活人看不到魂体而已。”
褚牧呈不会跟宋晓可争论这些。
他说:“你说的对,我们只是看不到,并不代表他不存在。”
“也许老天就是为了某些人伤心的流泪吧。”褚牧呈顺着宋晓可说的话开口道。
宋晓可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已经慢慢变得虚弱透明。
第450章 褚牧呈跪求清墨
褚牧呈感觉到怀里的人儿不对劲,他低头一看,宋晓可比刚才轻了许多。
“晓可。”
声音颤抖又害怕,这是晓可从没听到过的声音,是褚牧呈紧张宋晓可发出的声音。
褚牧呈连忙起身把宋晓可搂在怀中,肉眼可见的慌张道:“别怕,别怕,我带你去找他们,他们一定有办法……”
“牧呈。”宋晓可的声音让褚牧呈恢复一点理智。
宋晓可笑的坦然,“牧呈,最后陪陪我,好吗?我只想我们两个人单独相处,不想让其他人过来。”
“不好。”
褚牧呈承认心意后,这是第一次拒绝宋晓可。
褚牧呈眼睛赤红,“晓可听话,你不想见外人,我们就找池小姐和陆总,他们两个能看见你,又把你带我身边。”
“他们一定有办法救你,一定有办法的。”
这话明显安慰他自己,但此话并没有安慰到他。
宋晓可摇摇头,伸手拽住牧呈,“我没救了,谁都救不了我。”
“不会的,一定有办法救你。”
话音未落,褚牧呈就开始打电话,宋晓可不知道他打给谁。
可她看褚牧呈一遍又一遍的打电话,对方那边都不接通。
褚牧呈又打了两遍,双手颤抖地紧握手机,他才拿住手机,可见他到底多慌张。
宋晓可冰冷的双手覆盖在颤抖的手上,她声音中满是心疼。
“牧呈,别打了。”
为了她,没必要。
不管对方是谁,都不能让她的牧呈低身下气。
褚牧呈果然放弃了,他眸中蓄满泪水。
“他们骗我,他们说过你可以重生,为什么我打过去,对方变成了空号?”
“牧呈,没事的,真的没事。”
宋晓可已经猜到褚牧呈给让她变成魂体的那群人打电话。
他们怎么可能接电话呢!
池小姐一回来,他们就不敢出现在池小姐面前,他们又怎么敢在这个时候暴露他们。
褚牧呈突然抱起晓可,大步往外走,脚步凌乱但很稳,不会让怀中的人儿感觉到颠簸。
宋晓可疑惑道:“你带我去哪里?”
“去找池小姐和路总。”
“牧呈,你别这样,他们救不了我。”
一路上,不管晓可怎么劝,褚牧呈铁了心找池清墨和陆温临。
大雨肆意落下,再好好的车窗都没办法看清楚前面的道路。
褚牧呈一路飚到一百六十码来到酒店,保安一时没认出眼前这个身上湿漉漉、以古怪姿势进来的人就是褚牧呈。
酒店保安拉下褚牧呈,“先生,请问您找谁?”
“让开。”
褚牧呈声音冰冷到极点,如同千年化不开的寒冰,刺骨寒冷。
保安真被褚牧呈的声音吓到,他一时没反应,褚牧呈就上了电梯。
池清墨感应到楼下虚弱的魂体灵力波动。
她半夜爬起床,打开门等待褚牧呈的到来。
都说了她没办法,还来找她!
褚牧呈见清墨的房门大开,他没有一丝犹豫进入房间,慢慢把晓可放下。
他立即双膝跪地,膝盖落地发出的响声连清墨都吓了一跳。
第451章 不该让她在等待中消失
褚牧呈膝盖刚落地,陆温临便来了。
陆温临明显愣了下,柔和的嗓音笑道:“褚总怎么行这么大的礼?”
“求你。”褚牧呈双手着地,额头砰的一声磕在地面,“求你救救晓可。”
宋晓可压根没反应过来,褚牧呈就已经跪下磕头祈求。
她反应过来,她立即去拉牧呈。
“牧呈,你起来。”
褚牧呈一身傲骨尽数折断,他心甘情愿。
宋晓可更多的是心疼,“牧呈,你起来,你别这样,好不好?”
她的牧呈,应该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他应该永远有把握做任何事情。
他不该折断傲骨,更不该下跪。
褚牧呈:“求求你,池小姐,求你救救晓可。”
命数是个轮回,当年的褚牧呈让宋晓可折断一身傲骨,让她画地为牢;现在轮到褚牧呈为了宋晓可折断傲骨,自愿困于情中。
池清墨叹息一身,上前扶起褚牧呈,她说:“抱歉,我没办法救晓可。”
“不,你一定有办法救她,你一定有办法。”
褚牧呈双手紧紧抓住池清墨的手臂,就像抓住一棵致命的稻草,拼死也不松手。
陆温临眉头微蹙,“你弄疼她了,放手。”
褚牧呈慌张地松手,可池清墨手臂上已经青紫了一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池小姐你别生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别不救晓可。”
池清墨不是无情之人,只是她救不了宋晓可。
“褚总。”池清墨不在意胳膊上的青紫,说道:“晓可日出便会消失,你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接下来的时间,你们该好好相处,你该陪陪她,不该让她在等待中消失。”
池清墨说完便拉着陆温临离开房间,她把房间留给褚牧呈和宋晓可。
关门前,池清墨说:“褚总,我救不了晓可,你也救不了她,其他人也救不了晓可。”
一扇门隔断了褚牧呈祈求的可怜视线。
池清墨没有地方去,便去了陆温临的房间。
陆温临:“褚牧呈的自以为是害了宋晓可,她的消失,与你无关。”
池清墨声音淡淡道:“我没说与我有关。”
陆温临:“……”
池清墨揉揉眉心道:“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很多人不懂得珍惜,非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八年,不是八个小时,也不是八天,更不是八个月。
而是八年,两千九百多个日夜。
但凡褚牧呈认清自己的心意,他跟宋晓可两人又怎么会有一个悲惨的结局。
陆温临见清墨烦恼的样子有些好笑,“失而复得才会更珍惜,但有时候太过珍惜,未必是件好事。”
“褚牧呈得到魂体宋晓可,就因为他太过珍惜,他想长长久久与宋晓可在一起,他才会着了别人的道,害了宋晓可。”
珍惜与不珍惜,有时候都是一种伤害。
池清墨一直没睡,下半夜她看到褚牧呈冒着大雨,怀中抱着晓可走出了酒店。
褚牧呈的背影与黑夜融为一体。
雨水可以洗涤空气中的灰尘,但洗不去人心中的悲伤与绝望。
第452章 牧呈,好好活着
下了一夜,大雨终于停止。
宋家,银杏树下。
褚牧呈背靠大树,宋晓可靠在褚牧呈的怀中。
宋晓可的身体已经虚弱到她带着暖暖的玉佩都没办法现出实体。
“牧呈。”
声音更加空洞,就像从远出传来的声音,很不真实。
褚牧呈空洞的眼神有了些神色,“我在。”
宋晓可脑袋蹭了蹭褚牧呈的肩膀,“我以前一直不知道,原来我暗恋的人也喜欢我,而这里,就是你动心的地方。”
“我很幸福,因为我的痴心,得到了回应。”
哪怕不能长相厮守,她也很幸福。
褚牧呈已经说不出话,喉咙干涩,眼眶中的泪水随时都会落下。
宋晓可接着说:“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面对持刀的人,你可以不慌不乱,轻而易举的抓住对方。”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心动,我才知道喜欢一个人,我的心脏会随着喜欢的人而跳动。”
“那人没说错,我没给他活路。”褚牧呈低沉道。
八年前,他心肠冷的不近人情,对人对事都不留任何情面。
那人就是被他害的破产,负债累累,那人才会持刀想杀他。
宋晓可当然知道褚牧呈的为人,“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喜欢便是喜欢,爱了便是爱了,不管你怎么样,我都爱你。”
心冷也好,无情也罢,她只爱褚牧呈。
褚牧呈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自从你去死后,我经常想,如果我以前做人做事都留点情面,你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你怎么能这么想。”宋晓可双臂环住褚牧呈,找个舒服的地方靠住。
“一切都已经命中注定,我成为魂体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一定会消失,与你无关。”
那群人想方设法让死人形成魂体,他们怎么会好心让魂体白白活一次。
魂体是新的生命起点,但魂体很快就会走向人生的终点。
她很幸运遇到了池小姐,她才能多活些时日,让她知道了她以前的等待,都不是一场空。
宋晓可低眸看了看消失的双脚,她双臂紧紧抱住褚牧呈。
褚牧呈身子不由得颤抖,他将晓可往怀中抱抱。
他轻声安慰道:“别怕,晓可。”
别怕!
宋晓可:“我不怕,你也别怕。”
日出将至,宋晓可的生命即将到达终点。
“牧呈。”宋晓可声音已经不是很真切,“如果,八年前你看到了我的脸,我们是不是就不会错过八年的时光?”
她好像看到了八年前的自己,眼光明媚,满脸笑容,好像不知人间烦恼为何物。
“对……对不……起”
褚牧呈艰难地发出声音,喉咙就像被人掐住,说不出话。
下半身已经完全消失,宋晓可连笑的力气都没有。
“牧呈,答应我,好好活着。”
“以后遇到心动的女孩,你就跟她结婚生子,我不会怨你,我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祝福你。”
“千万不要因为我,不敢表明你的心意。”
“牧呈,好好活着。”
空中开始下起小雨,被乌云遮挡的太阳已经出现在水平线之上。
从此,世上再无宋晓可。
第453章 晓可只是生气了
什么是绝望?
亲眼看到心爱之人在怀中消失,自己却无能为力,才是人间最绝望的事情吧。
褚牧呈保持怀抱宋晓可的姿势一动不动,远远望去,就像一座雕像。
冰冷的雨水如同寒冰直刺骨髓。
从早上坐到中午,在到晚上,褚牧呈都没动一下。
池清墨缓缓走向褚牧呈,叹息道:“节哀。”
陶暖暖低声哭泣,“晓可消失了?”
真正意义上的消失
池清墨看了眼陶暖暖,说:“她早就已经离世,现在的消失,只是回到她该回的地方。”
褚牧呈听到晓可的名字,他才慢慢有了反应。
通红的眼瞳充满绝望。
“我的晓可,她没离开,她只是生气了,她不想放我见到她。”
说着说着,褚牧呈竟然慢慢站起来,就要回家。
晓可只是生气了。
她没离开。
褚牧呈仿若身边无人,晃晃荡荡离开宋家。
陶暖暖看着褚牧呈离开的背影,“他……”
他疯了吗?
池清墨低眸道:“不敢相信亲眼所见,才会麻痹自己,他早晚有一天会正视宋晓可的离去。”
除了他自己,没人能把从他自己编制的梦境中拉出来。
褚牧呈像往常一样回到家,洗澡换上休闲服,再次出来,饭桌上依旧冷冷清清,没有热腾腾的饭菜。
褚牧呈:“没关系,晓可,今日我下厨,如果我烧的不好吃,你可不能生气。”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厨房的炒菜声。
褚牧呈边做便说:“我很少下厨,你能教教我吗?”
身边无人回应。
褚牧呈:“你一定觉得我太笨了,你不想教我,是不是?”
“你不想教我,我也能理解,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笨,我是世上最笨最笨的人。”
“我的愚蠢,我的笨拙,害的你伤心了八年,害的你等待了八年。”
“因为我的愚蠢,我们本该幸福美满的婚姻,被我弄成了平淡如水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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