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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糊住眼睛，褚牧呈一不小心切到手指。
指尖的疼痛让他的头脑有了几分清醒，只是他不愿意醒来。
他又开始自言自语，“晓可，我流血了。”
晓可怎么还不过来在他耳边念叨，为什么她还不来关心他？
没有人在一旁指导，褚牧呈做出的饭菜黑漆漆一片，根本不能下咽。
褚牧呈并未在意菜相，他摆好两副碗筷，对这对面说：“晓可，吃饭了。”
他给对面夹一点能吃的菜，他自己吃的是黑呼呼的菜。
吃了两口，褚牧呈安安静静洗碗，收拾厨房。
昨日宋晓可陪他洗碗的场景历历在目，只不过一天而已，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第二天，褚牧呈恢复成高冷的褚牧呈，上班工作，下班回家就去书房，一直到深夜，他才休息。
好像一切都没变。
但好像一切都变了。
一连五天，终于，褚牧呈的身体吃不消，病倒了。
池清墨再次见到褚牧呈，是在医院。
褚牧呈如久病的年迈之人，毫无活力可言。
褚牧呈见到池清墨，他问出了心底的疑问，“他是什么人？”
第454章 褚牧呈知道真相
不用明说，清墨知道褚牧呈口中的“他”指的是承诺褚牧呈让宋晓可重生的人。
也就是其他世界的人。
池清墨声音很淡很淡，“他是谁不重要，我今日来，是见你最后一面，我该会帝都了，以后你好好保重。”
褚牧呈不依不饶，“晓可为什么突然没有征兆的消失？”
他从谢凌那里得知，魂体消失，只要一种可能——没有灵力。
这种消失是慢慢消失，不会消失的迅速。
晓可的消失，根本不像普通魂体一样。
陶暖暖也是魂体，她可以好好活着，为什么晓可就不行？
池清墨眉梢轻挑，“你既然这么问，你肯定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没有答案的事情，褚牧呈怎么会问出口。
从宋晓可消失至今，已经五天。
五天，足够褚牧呈了解魂体和灵力者。
五天，足够让一个人清醒。
褚牧呈第一次听到如此令他奔溃的回答。
比起他知道他认错了，爱错了，更令他崩溃。
褚牧呈双手缓缓攥紧，掌心的血肉模糊，血腥味充满整间病房。
“如果……”褚牧呈张了张嘴，艰难发出声音，“如果我没引狼入室，晓可能像陶暖暖一样，存活于世吗？”
他用五天的时间，他没查到那人的信息。
那人使用一次灵力让他相信那人可以让晓可重生。
可是那人却利用他伤害晓可。
陶暖暖能被困在褚牧呈家中，就是那人为了让褚牧呈相信他所言而给褚牧呈的礼物。
一次性的物品，陶暖暖一出来，东西自然就消失了。
陶暖暖听得云里雾里，她现身问道：“你什么意思？晓可的消失，是你造成的？”
突然出现的陶暖暖吸引了褚牧呈的视线。
当他的目光看到陶暖暖脖子上佩戴的玉佩，他的眼瞳深了又深。
仿佛透过玉佩，看到了某个人。
陶暖暖顿时不敢说话，僵硬着身体等待褚牧呈移开视线。
池清墨：“不能。”
没有灵力，宋晓可也是死路一条。
就算有灵力，宋晓可除非永远留在池清墨身边，清墨走到哪，她跟到哪。
否则，宋晓可只要死路一条。
其他世界不想暴露自己，他们就不会让知道他们秘密的魂体存在于世。
褚牧呈从病床下来，他一步一步走进清墨。
“晓可为什么形成魂体？是人为还是意外？”
聪明人就是不一样，一点点蛛丝马迹就能联想到其他事情。
池清墨没必要隐瞒褚牧呈，“钺城没有灵力，而魂体的行程必须倚靠灵力和一股执念。”
言外之意很明显，宋晓可是人为形成的魂体。
褚牧呈眉头紧锁，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最深处困着一个凶兽，随时都会破笼而出。
“如果晓可没遇见你，她会经历什么？”
他难以想象刚形成魂体时的晓可多么无助。
只要一想到晓可离开后就成为了他人手中之物，随时都会完全消失，他就痛的难以呼吸。
池清墨：“被夺完灵力而亡。”
无论哪种结局，宋晓可只会以死亡结束。
第455章 他们自己选择的结局
褚牧呈再次沉默。
池清墨不会安慰人，她觉得没必要。
池清墨离开时，带上房门。
房门关上那一瞬间，褚牧呈奔溃地大哭，就像一个迷茫找不到家的孩子。
“晓可……对不起……”
“啊……”
困兽般的嘶吼声响彻整栋大楼，悲伤惨叫者的心情，让事不关己的众人都感受到浓浓的绝望之情。
究竟需要经历怎么样的痛苦，一个人才能发出如此悲哀的声音。
池清墨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她又再次抬步离开。
陆温临先一步离开了钺城，清墨没打听，好像因为陆小叔出事了。
815这次遇到了难题，而陆小叔去祥和村将近一个月，至今都没有消息。
陆温临担心陆小叔，他就先回帝都，清墨继续在钺城等褚牧呈清醒。
吵杂的机场，形形色色的行人脚步匆匆，谁都不会在意褚牧呈如何。
世上每天都有人去世，除了身边在乎自己的人，没有其他人关心自己是否安好。
褚牧呈失去了满眼是他的女孩，他也失去了事事关心他的女孩。
往后一生，宋晓可永远都是褚牧呈心底不能触碰的伤痛。
池清墨戴上无线耳机，假装打电话。
实际上陶暖暖的哭声吵得她头疼。
“你小声点。”池清墨无情的打断想长篇大论说道的陶暖暖。
陶暖暖哭泣的声音停了下，缓了下，继续哭着说：“池小姐，以前我觉得褚牧呈太坏，他根本配不上晓可的喜欢。”
“可是晓可消失后，褚牧呈的困在他自己的世界中不出来，我看到他那个样子，我就难过。”
“如果晓可还活着，她一定心疼死了，她一定舍不得褚牧呈为她这么伤心痛苦。”
人死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活着的人才最痛苦。
池清墨揉揉眉心，声音依旧很轻很淡，“宋晓可和褚牧呈的结局，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无关。”
“怎么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陶暖暖胆子大了起了，她大吼道：“明明就是杀害晓可的坏人造成的结果。”
池清墨：“你说他们可怜？可是他们的悲剧就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他们想好好生活，他们不想分开！”
池清墨扫了眼陶暖暖，“你说他们可怜，那我们就说说他们为什么不可怜！”
“褚牧呈八年前认错了人，不管他喜欢的人是谁，他既然娶了宋晓可，他就该对宋晓可负责，这是作为丈夫的责任。”
池清墨又道：“他在心中有喜欢之人的情况下，还娶了宋晓可，五年的视而不见，三年的冷暴力，是他今日痛苦的源泉。”
“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决定所造成的结局。”
陶暖暖觉得清墨说的有道理。
“可是……”她不停想如何辩驳，可她想不到如何辩驳。
但凡褚牧呈八年来对宋晓可好一点，但凡他早一点知道宋晓可是他喜欢的人，他们两人的结局都会不一样。
作为丈夫，褚牧呈不合格。
第456章 再次遇到找人的男子
“那晓可呢？她不可怜吗？”陶暖暖说不过清墨就换一个人讨论。
池清墨背靠座椅，歪头看向外面。
飞机之下的云朵纯洁雪白，随风而动，没有烦恼，没有情感，不会伤心，也不会开心。
池清墨缓缓说道：“你觉得宋晓可可怜，只是因为她深情，八年来，从未变过心。”
陶暖暖：“难道晓可深情不对吗？”
池清墨：“宋晓可是宋家的千金，她从小不缺父母的疼爱，哪怕她自己觉得她的父母偏心宋晓可，但是她的父母最疼爱的人是她。”
“宋先生宋太太捧在手心上的女儿自愿为了所谓的爱情抛弃尊严，舍弃自我，她的父母如何怎么能不心痛？”
宋先生和宋太太不待见褚牧呈就是因为他们的女儿为了褚牧呈受了许多委屈。
池清墨：“爱一个人没有错，只是不该为了一个人没有自我。”
“八年来，她有无数次机会做回她自己，可是她都放弃了，她愿意为了褚牧呈画地为牢。”
“她死后依旧心心念念褚牧呈，得知褚牧呈爱的人是她，她和褚牧呈都不想离开彼此，才给了那些人机会。”
“如果说褚牧呈不可怜是因为他八年来的不爱，那么宋晓可的不可怜就是因为她八年来的深爱。”
“难道爱一个还有错吗？”陶暖暖不理解清墨的意思。
池清墨摇摇头，“爱一个人当然没错，每个人都有爱人的权利，无人可以剥夺。”
“就像陆温临有喜欢我的权利，我同样有选择爱不爱的权利。”池清墨看了眼陶暖暖，“懂吗？”
陶暖暖还是摇头，“我不明白。”
池清墨叹息道，“给你举个例子，如果我一直不喜欢陆温临，陆温临为了我一再退让，甚至变得小心翼翼看我脸色行事，你觉得合适吗？”
陶暖暖很难想象温润如玉的陆温临变得小心翼翼。
“不合适不合适。”
池清墨：“同样宋晓可为了褚牧呈变成了另外一个性格的宋晓可，这也不合适。”
爱情无错，只是爱的方式有错。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一方心动，就一定有结果。
池清墨默默松了口气，总算说明白了。
不然她能被陶暖暖吵死。
陶暖暖不再吵闹，而是自闭式思考什么爱情。
青春懵懂的年纪向往爱情，可她看到宋晓可和褚牧呈两人爱的这么痛苦，她就不想经历爱情了。
清墨刚下飞机，她又遇到了在海市机场找人的男子。
池清墨经过他的身边，停下脚步说：“还没找到吗？”
男子闻声望去，他还记得眼前的女子，幸福的小情侣。
“还没找到。”男子摇摇头说：“你男朋友没跟你在一起？”
男朋友？
清墨一刹那脑子有些短路，不知道她的男朋友是谁。
她反应过来男子口中的男朋友就是陆温临，她笑道：“他忙。”
她竟然鬼使神差多问了句：“你来帝都找人？你打算待在这里待多久？”
男子摇摇头，“我是帝都人，在外面找了一圈没找到芷秋，我就想回来看看，或许芷秋在帝都等我。”
第457章 江蓠池洲接机
池清墨默默看着眼前的男子，身形消瘦，眼睛黯淡无光，却做着异常坚毅的事情。
看男子这个样子，清墨便知道他没找到他口中的芷秋。
“愿你早日跟你的芷秋团圆。”
声音平静却真诚。
男子笑道：“谢谢。”
池清墨冲男子微微颔首，池洲和江蓠早已经在机场外面等待清墨，一见她出来，立马挥手喊道：
“清墨，在这里，爸爸妈妈在这里。”
江蓠和池洲今日特意请一天，专门来接清墨。
陶暖暖看到清墨爸妈，她说：“池小姐，您回您家，我回我家去看看我爸妈。”
清墨嗯了下，陶暖暖便飘荡着离开。
江蓠和池洲这时也来到清墨身边，池洲顺手拿过清墨的行李。
清墨的手得到解放，她淡淡笑道：“爸妈，你们怎么都来了？”
自从池予鹿回到家，池洲和江蓠对家庭就越来越重视，工作什么，都不重要。
江蓠拉过清墨，她笑着说：“你离家一个月，我和你爸都快想死你了，我们当然想早点见到你。”
池洲站在清墨另一边，一手拿行李，一手牵着清墨。
他点头道：“是啊，你离开我们一个月，又不是一天，你妈天天在家里翻日历，她想去钺城找你，又怕打扰你办事情。”
不知不觉清墨已经离开家一个月，可把江蓠愁死了。
江蓠既怕过多的打扰让清墨感到厌烦，又怕清墨在外面出现意外。
无论清墨多强大，在江蓠眼中，清墨只是个小女孩。
池清墨闻言说道：“妈，对不起，这次是我的疏忽，下次我一定不离家太久。”
“你这孩子，说什么对不起。”江蓠眉头微蹙道：“你长大了，你有自己的天空，爸妈才不想拖累你。”
池清墨不同意，“什么叫拖累？”
江蓠：“你为了父母放弃外出，父母就是拖累，爸妈还年轻，就算爸妈老了，我们也不会让你和予鹿放弃你们自己的生活。”
池洲在一旁点了点头，“我们生你和予鹿，只是想让我们的爱情得到延续，可不是为了传宗接代，也不是为了给我们养老。”
池清墨脚步一顿，笑了笑，“你们知道了什么？”
江蓠和池洲突然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他们肯定看到或听到了什么事情。
江蓠和池洲一左一右拉着清墨，一家三口，携手同行，加上三人的容貌都数一数二，机场外面的行人看他们的次数很高。
从后面看上去，就像幸福的一家人从外面旅游回来。
江蓠支支吾吾到车上，她才说：“我们看到了钺城一个女孩杀害亲生母亲的新闻，而那个女孩最终自杀在家中。”
“她是个可怜的女孩，家庭的不幸，造成了人生的不幸。”
池洲轻咳一声，“温临已经告诉了我们，你在钺城经历的事。”
江蓠闻言，暗中用胳膊捣了下池洲。
她低声斥道：“闭嘴。”
女儿跟温临的感情不就不好，能让女儿知道温临偷偷告诉他们女儿在外的事情吗？
第458章 青冥再次出现
池洲觉得没什么不能说，但老婆不让说，他就不说。
江蓠和池洲的小动作没逃过清墨的眼睛，她声音中带着笑意
“爸妈，你们都很开明，也很关心子女，你们跟安阳的父母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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