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们如获大赦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间。
顾大帅眼巴巴的望着院子,见忠伯带着小丫头进来了,不由得大喜过望。
“小丫头!你可救得了我儿子?!”
沈秋微微点头:“好说。”
顾洪大喜过望,难道这丫头不光能算命,还能治病?!
床上,英俊的年轻男人闭目躺着,脸色暗灰,没有一丝生机。
沈秋翻开他眼皮看了看,微微皱眉。
“其他人都出去,留一个做帮手。”
顾洪立即招呼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了顾燕辰身边的张副官在屋里帮忙。
“烛火。”沈秋从带来的小木箱里,拿出了一个白色布袋。
“啊?”张副官一愣,大白天的,要火做什么?
“快去!”沈秋眼一横。
张副官赶紧去了。小丫头,一点儿年纪,还挺厉害!
张副官拿了洋火点了蜡烛搁在床边桌上,只见小丫头打开了布袋,里面是十几根金针。
他往常看大夫扎针都是银针,这金针还真是少见。
“把他的衣服脱光。”沈秋吩咐。
“哈?脱光?!”张副官瞳孔地震。
“快!”小丫头脸色严肃,不由得他不听。
他家少帅,向来洁身自爱不近女色,都二十五了也没交过女朋友,没有哪个女人见过少帅的身体啊!
可如今……
他长叹一口气,为了活命,也管不了了!
“少帅,你要是醒过来不要怪我啊!我也是没办法!”
他一股脑脱掉了顾燕辰的上衣和裤子,一咬牙,伸手就去扒他的裤衩子……
“诶诶诶……”沈秋扶额,“留……留条裤衩子!”
她说的光,没有光到这种程度,张副官也太实诚了!她可不想长针眼!
张副官骤然停了手,长长松了一口气。
沈秋慢慢捻着金针在烛火上烧了一回,然后扎在了他的眉心、人中、腰腹和腿上。
要说这顾燕辰,不但模样长得俊俏,身材也是极好的。
肌肉光滑紧实,线条流畅优美,宽肩窄腰大长腿,完美的模特身材!
扎针之余,沈秋趁机欣赏了一番。
扎完了针,顾燕辰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张副官急了:“现在怎么办?”
沈秋悠然坐下来:“等。”
“等多久?”
沈秋摇头:“不知道。”
张副官:……
里头没了动静,门外的人议论纷纷。
几个姨太太都在,丫鬟婆子也围了一堆。
七姨太二十多岁,年轻貌美,之前是梨园的红牌,如今最受宠爱。
她娇滴滴的开了口:“老爷,敢情您说的高人就是个会算命的小丫头?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本事?这大半天的,里头静悄悄,可别本来人还有一口气,现在人都给治没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掌家的二太太恼怒的瞪了她一眼,“你这张嘴,好好的人都能给你咒没了!”
“哼!老爷,人家又没说错!她还说人家……”七姨太瘪着小嘴抱着顾洪的手臂委屈巴巴泫然欲泣。
顾洪眉头紧锁,他如今六十了,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在军中掌着要职,是顾家未来的希望。他要是出什么事,顾家就完了。
他真的该相信这个小丫头吗?小丫头算命有把刷子,可是治病救人跟算命不是一回事啊!
二太太见他犹疑,轻声道:“不如悄悄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顾洪点头,一行人站在窗户跟前,一人在窗户纸上舔了一个窟窿,悄悄往屋里看。
沈秋嘴角抽了抽,一个窗户八个窟窿,当她瞎呢?
想看,就让他们看个够!
她“啪”的一声打开了门,道:“要看,进来看的更清楚!”
顾洪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硬着头皮跟姨太太们跨进了门槛。
一看到床上人光着身子,几个姨太太“啊哟”一声,转头又出去了。
顾洪吩咐姨太太们去外头等着,屋里只有他和两个心腹。
这时,床上的人轻哼了一声,顾洪大喜,“这是醒了?”
自从儿子出事,这还是第一次发出声音。
沈秋点头:“待会无论我做什么,你们都不许发出任何声音,如果可以做到,就呆这里,不行,都出去!”
顾洪拍着胸脯:“你放心,出声的都送花生米。”
张副官和两心腹一听,赶紧绷紧了自己的嘴。
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床上的男人,只见他皮肤下鼓起来一块。
沈秋神色一凛,在那鼓起来的地方加了一根银针。
随及,那鼓包转移了位置,从男人的腿部向上游动。
鼓包每移动一下,男人都发出痛苦的低吟。
顾洪惊呆了,这是什么玩意?!居然会在人的皮肤下游走!
沈秋紧紧盯着那“玩意”,它每走一步,她就用金针堵住了它的后路,似乎将它向男人头部驱赶。
其他几人啥时候见过这种架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终于,那“玩意”来到了口腔处,沈秋蓦的捏开男人的嘴,将一只竹筒对着嘴,一只黑色甲虫样的东西就钻进了竹筒里……
众人全都瞪圆了眼睛,只觉得浑身发凉。
这……这啥玩意啊!
沈秋飞快的盖上了盖子,露出了一丝笑容。
“行了!”她说着,飞快的拔下了男人身上的金针。
床上的男人低吟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墨眉蹙起,为什么围着这么多人……
怎么感觉身上这么凉?
他垂眼一看,除了一个裤衩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众人的面前。
别人也就罢了,关键跟前还有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正睁着圆碌碌水蒙蒙的大眼睛盯着他。
顿时,一张白皙俊脸涨的通红,他怒目瞪沈秋:“你……你不知羞耻!”
第4章 鬼虫蛊
“你个二哈!我救了你,你还骂我!”沈秋生气的抱起了双臂,“早知道,让你多躺一会!”
“真的好了!”顾洪惊喜不已,上下左右的看看儿子,脸色果然好了许多,“太好了!小大师你果然厉害!儿子啊,你真的要好好谢谢小大师,如果不是大师,你这条命就折在这儿了!”
顾燕辰一脸懵逼,他就在梨园喝了一盏茶,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沈秋从木箱子里拿出了毛笔黄纸,随手画了一个符,将符纸在烛火上烧了,扔进了白水里,递到了顾燕辰的跟前:“把这个喝了,邪气才能彻底驱走。”
顾燕辰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下去了,就是带灰的水味,不算太难喝。
喝过之后,他只觉得胃部一阵翻涌,张副官急忙拿来了痰盂,他吐出了一口黑血,那黑血之中麻麻点点,似乎在蠕动,看得人头皮发麻。
沈秋飞快的烧了一张符纸扔进了痰盂,符纸落入,瞬间,那些麻点统统消失。
顾燕辰震惊极了,怎么会这样?
“那些虫子是什么东西?怎么会钻到人身体内?”顾洪问。
几人恐惧的看向沈秋手里的竹筒,这儿还有一只大的呢!
“这叫鬼虫蛊,这是一种在厉鬼出没的地方才会有的甲虫,俗称鬼虫。
有人抓到鬼虫加以炼制,就成了鬼虫蛊。蛊虫炼制之后成为极细的粉末,加进食物,杀人于无形,事后无迹可查!到了人体内,却又会聚成甲虫。
幸好大帅找我找的快,再晚一步,这甲虫钻进了心脏,神仙也救不了!”
顾燕辰恼怒,是谁这么狠毒?!
顾洪咆哮:“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敢算计我顾家!就是掘地三尺,老子也要把他挖出来!小大师,你一定要帮我算算!”
沈秋点头:“好说。”
李副官见沈秋收针,不由好奇问了一句:“以前大夫用的都是银针,小大师这金针倒是特别。”
沈秋对他一笑:“这不是救人的银针,这是驱邪的鬼针。”
她爷爷年轻时做过道士,后来又当了江湖郎中,人称“鬼针沈三爷”,她的针,不但可以治病,还可以治鬼。
李副官不由得一抖。这小丫头怎么啥事都跟鬼扯一块啊,明明是软萌萌的样子,却让人不敢亲近。
两个军人抬着一个20厘米见方的红木箱子“砰”的一声搁在大方桌上。
顾洪打开箱子,顿时金光闪闪亮瞎人眼。
沈秋定睛一看,哇哦!整整一箱子金条,俗称“小黄鱼”。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金子。
“你救了我儿子,这箱黄鱼就是你的!后面再抓住了那奸贼,再加一倍!”顾大帅慷慨的说。
沈秋深吸一口气,顾大帅果然豪气。不过玄门中人最忌贪心,吃喝用度够就可,想发横财却不行。
她从箱子里拿了五根金条:“这五根就够了,我会帮您查出幕后凶手。”
顾洪大喜,一拍桌子:“大师果然是大师!”他还从来没见过看到金子不想要的!不愧是高人!
顾燕辰微微眯眼,整整一箱金条,她居然只拿了五根,她是真正的清心寡欲,还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治好了顾燕辰,整个顾家都欢喜。天色已晚,顾洪要留沈秋住下,被沈秋拒绝了。
她揣着五根小黄鱼,坐着顾家的汽车回到了自己的无忧堂。
汤姆饿的喵喵叫,在窗口巴巴的等着她呢。
“汤姆!发财啦!看,小黄鱼,拿半根出来,能给你买一山堆的小鱼干!”她揉着猫咪的脑袋,叹息一声,可惜她是玄门中人,要不然,她今天得成富婆啊!可惜可惜!
不过这五根,也够她过好久了。今儿好好睡,明儿她要去会会那个厉鬼。
第二天一大早,忠伯亲自开着福特过来接她。
“忠伯,早上好!今天上哪去啊?”
忠伯笑道:“直接去梨园,少帅在那儿等着咱们呢!”
沈秋一听“少帅”两个字,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开心的坐上了副驾驶。
忠伯看她脸色,笑道:“大帅今天还要见个要紧的人物,这事交给少帅了。你别对我们少帅有意见,大夫人去的早,当初是老爷答应她不娶的,不能怪少帅发火。昨儿那都是误会,等相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咱们少帅人不坏了。”
沈秋心里哼了一声,他坏不坏,跟我有什么关系?
车子径直来到了梨园,是个挺漂亮的戏园子,这时戏园子已经被士兵守住了大门口,一大堆百姓围在门口看热闹。
此刻,戏院四周都守着全副武装的士兵,一群人颤颤巍巍的被看押在戏台子上,战战兢兢,如同待宰的羔羊。
阳光透过戏院的彩玻璃照进来,打在男人精致的侧脸上,仿佛镀了一层金。
他剑眉星目,修长的眸子里透着冷光。身着深绿色军装,腰系银扣皮腰带,脚穿黑色长筒军靴,腰间别着银色铮亮的左轮手枪,显得身材挺拔英姿飒爽。
他在戏院里走了一个来回,该押的人都押下了,沈秋还没来。老爷子叮嘱他一定要等小丫头过来再开始查案。
这小丫头有点本事他承认,可查案她未必太行,老爷子太看得起她了。
外头汽车声响,顾燕辰转头看时,沈秋已经跟着忠伯一起进了戏院的门口。她今天穿了一件米黄色的布面旗袍,拎着时下流行的编织小挎包,一头长发乌亮油黑,像个可爱软萌的女学生。
男人眸光微闪,转了目光,淡淡道:“既然来了,开始审问。”
沈秋在最前排拣了座位坐下,跟顾燕辰中间隔着两个座位。
她偏头看了他一眼,哟,这一身行头人模人样的,不由得联想起昨天他裤衩子的颜色……白底紫格……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顾燕辰疑惑扫了她一眼,她连忙捂住嘴,摆手:“没事!今早吃的太好了,开心!”
男人皱眉,这丫头,有点不正常。
审问开始,张副官命令羁押在戏台上的人将昨儿做了什么从头到尾交代清楚。
这些人絮絮叨叨一大堆废话,听的沈秋都打瞌睡了。
她扫过这些人的脸,目光落在其中一个人的脸上,那是一个拉胡琴的琴师,四十来岁,瘦高个子,眉心一股黑气异常明显。他一直低垂着眼眸,偶尔抬眼,三角眼,眼白多眼黑少。
沈秋微微勾了勾唇角。
案发当日,从头到尾,接触了顾燕辰那杯茶的只有一个小丫鬟。
顾燕辰冰冷的看着小丫鬟:“茶,是你倒的。你知不知道茶里有东西?说!你为什么要谋害我!”
丫鬟吓得跪下来叩头:“少帅,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人啊!茶是我倒的,可是我就是跟平常一样倒的茶啊!呜呜……”说罢,小丫头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要说这么一个小丫头有胆子谋害他,还真的难以让人相信。
“你倒茶时,跟谁说过话?”顾燕辰问。
“那时我端着茶盘,跟三个人说过话。”
这三个人,是戏院老板,当红的花旦,还有琴师。
但三人都说只跟小丫鬟说了几句闲话,并没说多的。
顾燕辰目光扫过三人,落在了琴师身上。虽然没有证据,可是他总觉得这个人有隐瞒。
他看了沈秋一眼,“你怎么看?”
沈秋微微一笑,看向琴师:“喂!拉琴的那位,你那点三脚猫的伎俩真当别人看不出来吗?”
第5章 你阳气重
话音落下,全场震惊,就连琴师也愣了一下。
“不是我!你凭什么冤枉我!”琴师愤怒叫道。
五六杆枪同时抬起,咔咔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顾燕辰问她:“为什么说是他?”虽然他也怀疑,但是他没证据。
“我猜的。”沈秋顽皮一笑。
顾燕辰:……
当这是玩儿呢?!
没等他发火,沈秋又道:“要证据其实不难,搜他的身,搜他屋子,仔仔细细的搜,我就不信,搜不出蛛丝马迹!”
“你凭什么?凭什么!”琴师嚎叫。
顾燕辰冷笑,凭什么?就凭着他是燕京的卫戍总司令!
他一挥手,张副官来搜他的身,其他五六人去搜他屋子。
琴师顿时脸色惨白如纸。
“少帅!有一个藏在床底的盒子!”
这是一个黑色的木盒,想到这人会阴招,顾燕辰让人把盒子搁在桌上,拿棍子挑开了盒子,里面豁然躺着一只白瓷瓶,太阳照在瓷瓶上,里头的隐约透出密密麻麻的黑影。
鬼虫蛊!
这情形跟昨天在痰盂里看到的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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