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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说，还有什么感觉？”
“舒服吗？是之前那一段舒服，还是碰到冰花舒服？”
“戈浪你小子也太会争宠了，还能在冰面上滚一圈！滚上去感觉怎么样？凉不凉？爽不爽？”
挤成一团后，也有惊呼声从毛茸茸堆里传来，“谁踩我？”“不许站我头上！”
白站在入口处，远远看着闹腾成一片的模样，深邃威严的眸子里流淌过几缕笑意。
副官站在他身侧，感慨道：“枯云星驻地多久没这么欢快的闹腾过了？”
白淡淡道：“五年零三个月。”
副官转头看向元帅，没想到他竟然会记得这么清楚。
五年零三个月，竟然已经这么久了，距离上一次没有精神海崩溃的胜利，竟然已经这么久了。
胜利，自从元帅到任，他们每一次都能赢得胜利。
但眼睁睁的看着战友精神海崩溃，不论是看着他们在失去意识前自我了断，还是被迫举起武器对准朝夕相处的战友，都让人感觉血淋淋的疼。
即使侥幸活下来，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一点点溃散，最后逐渐沦为没有智慧的野兽，注定的结局让人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即使一次次胜利归来，驻地里也总笼罩着挥散不去的愁云。
副官长呼一口气：“让他们闹会儿吧，你瞧这群臭小子多开心。”
治军一向以严著称的白，头一次没有反对副官求情，几乎是纵容的假装没看见，转身朝着办公室走去。
步子里绷着力，眸色也沉下来。
副官和治愈师打得交道多，也不敢过于乐观。
像是劝说元帅，也像是在安慰自己：“别太担心，郭队不是说她性子还挺不错吗？再不然，大不了第八军团再被骂一次，您说不定还能再得个威风的外号。”
冰场上一千多毛茸茸乐呵个不停，甚至叠起了毛茸茸山。
一只黑色小狼崽费力的挤出头来，深深喘了两口气，然后才继续手脚并用的使劲儿把自己从毛茸茸山里拔出来。
趁着没人发现自己，小狼崽一溜烟跑到角落，拿出光脑就开始挥舞着小爪子啪啪啪的按，一双爪子都要挥舞出残影。
输入、发送。
再来一张照片。
再来一张冰上自拍。
一千个名额不算少，但对于驻守整个星球的兽人战士来说，这个人数还是太少了。
无数兽人战士在悄悄观望着，期盼着、焦虑着，心中忐忑不安的等着结果。
看似平静的海面下，蕴藏着汹涌的巨浪。
炫耀口气的狼崽子，啪啪啪的往平静的海面扔下几块巨石。
***
顾挽月这边接受着一对一贵宾级服务。
“您跟我来。”
“头会觉得有些晕吗？”
“站进去就好，不用脱鞋。”
很多不认识的仪器，检查也很细致。
甚至边检查，旁边还很体贴的有果汁和小零食，顾挽月觉得自己曾经在私人医院花重金做的体检，都没有眼前一对一检查细致。
还得到了一只体力补充药剂，喝掉后就能半靠在撑起的床上休息了。
顾挽月觉得，这简直是国宝待遇。
“你是新来的治愈师？”不远处同样半躺在床上的人问道。
顾挽月望过去，是个圆脸的可爱姑娘，身上戴着b级治愈师的牌子，于是点头道：“是的。”
“你是不是觉得还挺好？”
顾挽月觉得不太对，这语气好像有点怪怪的。
“有什么问题吗？”
圆脸的可爱姑娘似乎就等着她这句话，激动的坐起来，气得鼓起腮帮子，甚至有点咬牙切齿道：“白就是个大魔头！你别被他骗了。”
“这么细致的检查，就是为了更好的压榨我们！”
“刚刚那个能站进去的圆弧形仪器你知道是什么吗？那个玩意是他专门找人设计的！居然可以检测出我们还有多少余力！！！”
“他简直是个魔鬼，居然让我们每天缔结两遍精神链接，我前段时间好不容易适应了，不觉得累得浑身酸软了，他竟然要把我升到每天三遍！”
圆乎乎的脸上都气红了，狠狠的咬了一口红苹果，像是在咬人。
“你说他是不是大混蛋！”气得泛着水光的眸子看过来，急切的想要找人认同。
这是把自己气哭了？
顾挽月听着没觉得白多混蛋，反而觉得圆脸姑娘有点可爱。
傻的可爱。
“你还笑！”须小星不可思议，带着委屈的哭腔大喊。
顾挽月举手投降：“我不笑。”
“我们不过联合起来稍微抗议了一下，你知道他下令做什么？他居然还要我们全体去体验一次20％污染值的感觉。”
“我们没有兽形，身体素质也比不上兽人，会被痛死的，肯定会被痛死的。”说着眼泪就溢满眼眶，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顾挽月愣住，吐槽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哭了？
走过去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不会的，肯定不会痛死的，我保证。”
“你说了又不算，他就是个大魔头！”
顾挽月点头应和：“嗯，大魔头！”
第10章
◎a＋级治愈师|顾挽月◎
听到顾挽月卖力的应和，圆脸姑娘顿时破涕为笑。
不好意思的从旁边抽出湿纸巾，将整张脸都盖住，又重点按了按眼睛周围，吸干了眼泪。
“待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又用了好几张湿纸巾，这才打理好，又用手点了点胸口的身份牌道：“我叫须小星。”
顾挽月道：“你好，我叫顾挽月。”
相互介绍之后，须小星似乎怕人听见似的，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道：“我跟你说，他们给你的水果和补品都发错了，这起码是a级治愈师才能享受的，可贵了。”
见顾挽月不动，须小星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别管那么多，赶紧吃，大魔头富得流油，这羊毛不薅白不薅，咱们吃穷他！”
明明说的话气势十足，但是声音却压得很低，生怕被人听见似的，顾挽月感觉像是看到一只虚张声势的小奶猫。
她解释道：“不是弄错了，我觉醒后没找到使用方法，现在机缘巧合下找到了，正在重新定级。”
须小星正端着自己的果盘，像小仓鼠一样吃个不停，两腮都微微鼓起。闻言眼睛顿时都瞪圆了。
努力咀嚼了好几下，使劲儿咽下去，迫不及待激动道：“如果最后定级为a的话，就赶紧向协会发申请，可以调走的！就可以不用受大魔头虐待了！”
“我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简直气死我了！”说完，又拿起一颗红得发紫的乌金提咬了一口。
这是一种看起来像是葡萄，大小却有橘子那么大的果子。
顾挽月看看自己盘子里的水果，有和地球类似的，更多的是稀奇古怪的水果，被称作滋补品，价格高得有些离谱。
她也拿了一颗乌金提，试了一口，既不是葡萄味也不是橘子味，新鲜的水果味，但是却有点寡淡。
原来等级到a，是可以申请调走的。
难怪白看起来好像没有想象中高兴，沉着一张脸。
顾挽月随口问道：“像是我这种重新定级的，不都是他说了算吗？给我定个b，我不就走不了了？”
须小星嘎嘎吃水果的动作一停：“不……不会吧。”
“前段时间有个校级偷偷将手下战士的军功记在自己身上，也不多，就那么一点点，但是被大魔头收拾的可惨了。”
须小星说的信誓旦旦，顾挽月却觉得不能一概而论，尤其是想到这一路的见闻，心里摇摇头。
不过这点她也不太在意，毕竟她也不打算申请调走，抓紧时间赚钱都不够，哪里还有时间折腾调走？最重要的是，她一个月后就回家了。
顾挽月看着仪器上的倒计时条，边吃水果边打开光脑。
好奇的搜索了一下元帅据说“可爱”的兽形，结果一张图片也没搜到，甚至去军部官网看，也只看到一列列战役记录，还有这些年的个人从军经历公开部分。
[作为第八军团最高指挥官代表军部在联邦会议申请]
冷不丁看到一个命名完全不同的，顾挽月读了两遍，感觉就相当于人民代表大会上发言？
好奇点进去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白居然申请对民众，尤其是治愈师群体，开放边境战场直播。
“顾治愈师。”军医轻声呼唤。
顾挽月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时间了。
军医道：“您的身体各项数值已经恢复，检查报告发到了您的光脑上，如果不认识去元帅办公室的路，我可以带您去。”
顾挽月起身：“不用了，我可以用导航自己去。”
告别军医，顾挽月跟着悬浮在身边的导航箭头走，脑子里却还在想刚刚查到的资料。
从三年前开始，每年白元帅都会提出开放战场直播申请，这明显是针对治愈师的。
连续申请明显都被驳回了，驳回的理由也不用想也能猜到，恐慌、民心、对联邦军政的信心。
政坛和治愈师协会必然也知道边境形势严峻，但还是不愿意冒险，想要稳中求变，稳中求进。
但白想破而后立。
再加上须小星说的，让治愈师去体验兽人战士20％污染值的疼痛，做出专门检测治愈师余力的仪器，以便从极限里压榨出更多的治疗潜力。
白对治愈师的态度，好像和大环境不太一样。
难怪得了个大魔头的外号。
顾挽月心里有了底，又在路上查了一些补充资料佐证自己的想法，尽量做到知己知彼。
***
顾挽月检查这会儿，枯云星网已经完全热闹了起来。
原本排在前面的有关机甲、虫族、污染值、武器、训练这些话题全都不见。
#群体治疗是真的！#
#顾挽月治愈师#
#亿万星辰随之旋转闪闪发光#
#嗷嗷啊哦哦嗷嗷～#
#治疗真的可以很舒服#
墨西哥狼已经回到宿舍，半天假期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当个网瘾少年。
一双狼爪在空中全是残影，几乎每一个话题下都有他的身影。
挑起热度之后，又继续到下一个话题蹦Q。
“你们看到视频没，有个狼崽子先跳到那个治愈师怀里，后来又在冰上打滚！”
墨西哥狼秒回：就是我！冰上打滚.jpg
顿时引来一大群人追问。
“什么感觉？”
“一大块冰肯定比一小朵冰花更舒服吧？”
“我记得那百分之三十左右觉醒非兽形治愈伴生物的治愈师，基本都靠和治愈伴生物直接接触治疗！你也太幸运了，污染值降低了多少？”
“我上次遇到一个治愈伴生物是游泳池的，缔结精神链接就够费劲儿了，又在泳池里游了三千多公里，累得筋疲力尽也才降低3.7％，后来连续一个月都没法变成人形。冰上打滚应该不怎么费劲儿吧？”
就在这一大堆追问喷涌冒出来的时候，墨西哥狼也输入好了内容。
墨西哥狼：“真的超舒服！！！我还被顾治愈师抱在怀里揉了，她先轻轻揉下巴，然后到脸颊、耳朵，她的手也冰冰凉凉的，舒服得我整个大脑都放空了！最后从头顶顺着脊背往下，我觉得她的手里像是有冰冰凉凉的电流，浑身都酥软下来，比舔毛还舒服一百倍，特别放松！！！”
一番激动的输出之后，墨西哥狼又开始一一回答大家的追问。
“冰上打滚？污染值没有继续下降，但是感觉也很不错，就是滑溜溜的有点站不稳，但是我还是更喜欢按揉，我甚至觉得不比听音乐差！”
墨西哥狼在网上哐哐一顿输出，突然收到一个带提示的私信。
它略带疑惑的嘟囔道：“谁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见过这个提示音？”
说着就点开了私信，吓得整只狼一蹦三尺高：“元……元帅！”
【刚刚提交的测试感想内容不够详实，重新提交。】
墨西哥狼不敢信，他可是很认真写的报告！居然被打回来了？
刚想问问战友们有没有收到通知，又琢磨着要不要直接回信问，结果就看到对面又发来了私信。
【星网发言截图1，截图2，截图3……，】
墨西哥狼点开一看，全是他刚刚在星网上哐哐一顿输出的内容，还有很多激动的嗷嗷嗷。
居然被偶像都看到了，它顿时狼脸一红。
【……这些内容你的报告中均未体现，尽快补齐，重新提交，希望报告内容详实，不低于你在星网发言字数。】
墨西哥狼压抑住激动的心情，抓耳挠腮想了半天，打打删删好久，最后老实发送：【收到。】
激动的在地上打滚，直到看到光脑统计[13422字]，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瘫软在地哀嚎：“啊――”
室友恰逢此时回来，嫌挡道，揪着墨西哥狼的后脖颈将它拎起来问：“怎么了？”
墨西哥狼一点也不挣扎，就软趴趴的任由舍友拎着：“我要写一万多字的报告，一万多字啊！”
室友直接将垂直成狼干的墨西哥狼，放到书桌的椅子上：“我看你每天晚上星网冲浪一下就发很多字，简单。”
墨西哥狼戚戚然的变成人形，愁眉苦脸地嚎：“写报告和网上冲浪能一样吗！！”
手里紧紧握住笔，张扬的剑眉狠狠拧到一起：“嫉妒！肯定是嫉妒！！！”
白看到【收到】，在一旁的光屏上写下“冰上”，光屏上还有“旋转”等字样。
又在体检报告上重重打了个圈，被圈起来的内容赫然是――治愈力剩余活跃度：83％
***
顾挽月进入元帅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书桌后的高大笔挺身影，神色严肃。
这间办公室和它主人那身黑金色军服同样一丝不苟，干净整洁的不可思议，连一只多余的光电笔都没有。
“坐。”
顾挽月坐下，坐在黑色沉木办公桌对面。
白直视她。
顾挽月挺直了背脊，毫不意外对上一双灰蓝色的眸子，“你没用全力。”
声线平稳，带着公事公办的威严感，灰蓝色的眸子也凝过来，仿佛锁定住了周身所有的空气，让人感觉呼吸都滞住。
白戴着银白手套，在桌面轻点几下，咚咚，安静的办公室里发出敲击声。
顾挽月前面的桌面，浮现出一份黑白色的检测报告，一项检测数据赫然被放大――治愈力剩余活跃度83％
顾挽月庆幸自己生在红旗下，若非如此，她恐怕无法面对这份威严和战场上形成的无形压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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