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前一秒还希望他问,腹诽出标准答案,他真的问了,她却秒怂说不出口。
邢侓尧见她如此,没强求,笑笑说:“这个答案,我很满意。”
林星心里聚集的紧张一下松懈,却莫名滋生起一丝失落,兼具后悔。
好怂啊她!
邢侓尧似没发现,问:“我以后私下不叫你名字好不好?”
“那叫什么?”
“星星?”
还好不是甜心、宝贝之类,林星说可以:“为什么突然想这样?”是为了彰显亲密关系?
“不想跟他们叫一样的。”他们指何熠川和林家。
林星哦声,故意问:“那我叫你尧尧。”
“……”邢侓尧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这不公平。”
邢侓尧啧声:“要公平是吧?我先前亲你好几次,你先给我亲回来。”说罢就耍赖式低头,侧脸往她面前凑。
他来势汹汹,林星只能左躲右闪的避开,发现躲不过,下意识抬手捧住他脸,给他呼开。邢侓尧不甘心,再凑上来……
时间尚早,商业街上人流尚密,两人男才女貌,外形养眼,本就吸睛,这样旁若无人的亲密打闹,四周目光一下聚集过来,定在两人身上。
林星发现时,正双手捧住邢侓尧的脸,腾出一只手去挡他的嘴,觉察被围观,本来红扑扑的脸瞬间红透,像只蒸熟的大虾。
她立刻松了手,站正身体提醒他:“在街上。”
邢侓尧也收敛不再闹她。
缓几秒。
林星说:“其实我小时候有个小名,后来上学才没用。”
邢侓尧:“没听你说过,叫什么?”
林星:\"圆圆。”
邢侓尧下意识默念两遍,问:“你小时候长得胖?”
“是太瘦。”林星说,“我可能没跟你说过,我丢之前的名字叫林若舒,取了父母的姓,我猜想他们当时应该也是期待我出生的。我丢的时候四岁,已经记得一些事,据我养父母讲,当时他们问过我叫什么,我说叫若若,我养父就沿用了这个字,给我取名叫夏若。我小时候身体不好,三天两头生病,后来就有亲戚讲是名字没取好,才弱不禁风,我养父母就干脆给我改名叫圆圆,希望我身体好的意思。后来上小学,班里好几个圆圆,我养父就给我改了星这个字,也是因为寓意更好。”
每次林星讲起夏家,邢侓尧都能从那些只言片语里听出眷念,颔首说:“你养父母对你很用心。”
“是,他们对我很好。”
邢侓尧刚要说什么,脸上蓦地一凉。居然下雪了。
作为南方城市,嘉城冬天很少下雪,即使下也只有郊区海拔高的山上有。
林星印象里,近三年市区都没见过雪,今晚虽然小到落地就化成水,也足够让人惊喜。
周围人群也一阵躁动,几乎所有人都抬头望天,伸出手想让雪花落进手心。流动小贩反应更快,已经开始叫卖雨伞。
邢侓尧过去买了一把,林星本觉没必要,没想到雪越下越大,一会儿功夫竟然由小雪点变成瓣瓣飞舞的雪花,落在身上就化成水,很多人衣服头发都被打湿。
借着同打一把伞的便利,邢侓尧很自然揽住她肩,两人并肩而行,自在亲密的男女朋友距离。
林星侧头看他,目光掠过他英挺的眉骨、鼻梁,落在幅度正好的唇上。跟正脸相比,他侧脸轮廓更显分明,不似正脸的偏板正的英俊,侧脸刚中带柔,既清冷禁欲,下颌线一收又添邪魅,简直无死角的帅气。
枉林星一直自诩绝非浮于表面的好色之徒,此刻也为他所惑,放任自己耽于男色。
她视线过于直白热烈,邢侓尧转头与她对视,难得的骄矜:“我这么好看?”
“……我是想说,还好你有先见之明。”
林星恨自己会脸红,挺好的搪塞借口也用得不自然,被邢侓尧洞若观火的一盯,适才的心思更加蠢蠢欲动,有种迫不及待的冲动。
她抿抿唇:“邢侓尧。”
“嗯?”
“……你有没有话想跟我说?”
“有。”
林星没想到他答得全无犹豫,看表情很像是等着她问似的。
邢侓尧没让她猜,松开手转身正面对她,吁口气说:“你再不问我,我要憋死了。”
“你在等我问?”
“嗯。”
林星不懂他的脑回路:“你为什么不直说?”
邢侓尧:“说这件事需要氛围,我不想开场白太潦草,太突兀也不妙。”
“这么隆重?”林星心里升起甜蜜,“跟演讲一样。”
邢侓尧:“涉及身份转变,必须隆重一点。”
林星:“如果我一直不问,你又一直想不好开场白怎么办?”
邢侓尧:“今晚不说清楚,我不让你回去。”
他明目张胆的耍赖口吻,林星心跳骤然加快,只是错眼的功夫,一只手已经被他握着,按在他胸口。
同样激越的心跳。心律渐渐合一。
邢侓尧:“刚才小鹿乱撞一路,蠢蠢欲动的感觉,我总要让你也亲自尝尝。”
“你……”林星一时不知说什么,她发现无论邢侓尧说什么,行为如何,他的目光都是清澈纯净的,给人感觉清爽赤城,无作伪更不油腻。
她静静看着他,等他继续。
邢侓尧凝视她眼睛,嗓音温柔:“林星,我想进阶了。”
林星:“进阶什么?”
“男朋友。”
“……”
“好不好?”
“如果我说不好……”
她话没说完,只觉眼前有阴影投下,邢侓尧條的低头,准确吻住她的唇。
不是掠夺式的深吻,也无缠绵悱恻的缱绻,是一双唇在另一双唇上留下印记,温柔、坚定,浅尝即止。
邢侓尧看着她:“你说一次,我亲一次。”
林星:“你耍赖。”
“嗯,就是耍赖。你答不答应?”
“我……”
林星才说一个字,邢侓尧手捧住她脸,作势又要亲。她赶紧改口:“我答应。”
邢侓尧停住,稍微移开一点,林星正松口气,岂料下一秒他还是亲下来。
同样的点到即止,这一次比上一次明显更用力,吻过唇瓣,唇角、鼻尖,眼睛,他也没放过。最后又回到唇上。
林星推他:“我都答应了。”
“我知道,我再亲一下。”
明明是“不合理”的要求,但邢侓尧声音实在蛊惑,她晕乎乎就任他所为了。
这一晚的雪并未持续多久,雪花仅仅打湿地面,远远达不到北方城市冰雪世界的盛景。
但林星很久后回想,却始终记得那晚风雪之下,整座城市都陷入如梦似幻的美好,以及那个微凉又温暖至极的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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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邢侓尧:这么说你不会躲?随便我亲?◎
第二天是周末,邢侓尧提前预定林星时间。
第一次正式约会,他原本计划极尽仪式感,结合网友经验做出几个方案想让林星选,临到实施又嫌弃繁琐,怕她累着。思前想后,悄悄全部否决,装作随意问林星意见,才知她中午早有安排。
上礼拜,林星跟温衡一起,受邀参加了嘉城医药企业联合举办的年终答谢会,答谢会一年一次,至今已连续举办十五届,除知名医药企业,各类投资机构(人)也都在嘉宾邀请名单,含金量颇高。
温衡深耕行研多年,销售能力同样不容小觑,可谓舌灿莲花,一番有理有据的观点输出,直叫各同行叹服。林星作为温衡最得意的“弟子”,跟温衡比属于沉默派,但每次开口必是干货,兼具实力和诚意,这在人多口嗨的金融圈也属难得。
一番年会下来,林星跟不少同行加了微信,其中就包括一位新元基金的研究员。虽然一个卖方,一个买方,但同属医疗组,能聊的话题很多。
新元基金虽然不比华信,但成立早,整体投资风格偏稳重,市场口碑一直不错,在国内也算中部以上券商。那位研究员姓吴,年纪跟温衡差不多,在新元基金待足十五年,妥妥元老级人物。
林星跟他交谈颇觉收益,对方提前一周约饭,也足见诚意,她自没有不答应的。尤其圈内不成文规矩,有买方主动邀约,对卖方来说就是一种能力认定。
虽然是早有安排,但第一次约会就拒绝,林星还是感觉歉疚,哄邢侓尧:“我吃完饭早点回来,下午晚上都陪你。”
邢侓尧本没觉得有什么,见她如此故意得寸进尺:“晚上也陪?”
“我说的是晚餐时间。”林星不客气截断他遐思,“三点之后,九点之前,时间都给你。”
“行,六个小时,我想做什么做不成?”
他声音既沉也醇,故意拖着尾音,陈述句偏要说成反问,即使隔着听筒也叫林星脸红。她瞬间失语,拉过被子蒙住头,跟傻子一样偷乐出声。
午餐地点在金融街附近,除了林星,吴安国还邀请了温衡和新元另两位研究员。两男三女,除林星和另外一个男孩年岁相近,其余三位不止年纪差不多,又差不多同时进入行研圈,从工作到生活,聊得无限投机。
男孩叫付思远,比林星小两岁,今年刚硕士毕业,本科期间就在券商做过实习生。因为本科和读研学校都只是普通211,从去年初就跟在吴安国手下做实习生,上个月才刚转正。
几位前辈聊得欢快,带动之下,付思远也主动开始跟林星攀谈,得知她是嘉城一中毕业,言语间又多几分校友的熟络,以及对学姐前辈的敬意。
见他误会,林星忙坦诚解释自己并非前辈:“我之前在嘉城大学工作,进研究所还没满半年,真要算起来,你才应该是前辈。”
这事算特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背景说”,林星虽不想瞒,也有顾虑。
没想到付思远说他知道:“吴老师上次年会回来就跟我们说过这件事,他说你很厉害,短短几个月能扛过我之前两年,还说以你的实力不出三年就能从卖方跳到买方,让我多跟你学习。”
付思远是圆脸,人长得白净,微胖,笑起来比不笑更显真诚。
林星不知他话里有无添油加醋的社交成分,单看吴安国平时对她的态度,她相信至少十之有八。
这个意外发现令她雀跃,用工作能力打败背景质疑,是对奋斗型天选打工人最高的褒奖。
几位前辈酒酣之余,心思更为活络,那位蔡姓女研究员起头,将话题引到两个年轻人的人生大事上。
付思远单身,又是本地人,父母还都有正式工作,立刻成了蔡研究员手上的香饽饽,当即要将他微信推给自己某个侄女。
吴安国见付思远被她问得面红耳赤,解围之余,将话题往林星身上引,玩笑说蔡研究员不能厚此薄彼。
蔡姓研究员打着哈哈说她这叫各个击破,说手里正好有个不错的小伙子,律所高级律师,明年就有望升合伙人。小伙子妈妈跟她二十年闺蜜,知根知底,问林星有无兴趣。
林星心想怎么能有这么巧的事,她进研究所几个月,大大小小聚会不少,第一次有人给她牵线居然发生在她脱单后的第二天?
她正想说自己已有男友,温衡先一步帮她拒了。
“她有兴趣也不行啊,男朋友不让。”
这理由默契到好像两人串通,林星不由看温衡一眼,听她揶揄:“老蔡,你有好资源怎么不早点共享,林星刚谈不久。”
闻此言,吴安国和蔡姓研究员都连呼可惜,当作插曲揭过,继续聊其他趣事。
结束已经差不多下午两点,吴安国三人先走一步,因温衡饮酒稍有过量,林星帮她叫了滴滴,送她去乘车点。
温衡说不用:“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才哪儿跟哪儿、”
林星执意:“反正我没事,陪你走走权当消食。”
温衡嘿笑两声,拆穿她:“陪我?是想审问我吧?”
因为酒精的关系,她脸色红润,看上去不似平素那般不近人情,反倒有几分洒脱的恣意,故作骄矜的,“审我我也不告诉你。”
林星怔一秒,條地笑出声,学她的语气:“我还不想听。”
呵,温衡说:“真不想?”
林星笃定看她:“憋死你。”
温衡:“……”她叹口气,愉悦笑出声,“服你,真的。林星,我这些年带这么多徒弟,数你最懂我。”
林星冲她扬了扬眉毛。
温衡说:“我猜的。”
“……”林星无语式震惊,“真的?”
“真的,看你反应,我猜对了?”
明知故问,林星说:“这事你也能猜?万一猜错了,岂不是扼杀我一段好姻缘。”
温衡:“你少来,就算没有正式交往,你也不可能让老蔡给你牵线。”
林星:“怎么不可能?律师挺好的。”
“你心里有人,而且他也喜欢你。”温衡笃定,“我这些年研究这么多家公司,接触形形色色的人,还能看不出你的心思?你这段时间脸上的笑换算成糖,能让人得糖尿病。明显的双向奔赴。”
她八卦,“是上次接你那个?”
她说的上次是去慧云科技实地调研那次,林星认输:“嗯。”
温衡:“正式交往了?”
林星:“嗯。昨天才确定。”
?!这次轮到温衡张大嘴,直呼看走眼:“我以为至少半个月。”
林星笑,她其实也这么觉得,应该从邢侓尧第一次牵她手算起。
温衡没再追问其他身份信息,职场混迹多年,她习惯遵守边界,尤其在熟人面前。
唯有一句羡慕:“他肯定很支持你,你最近除了状态好,眼界和思维提升很快,陈冉森大前天还跟我夸你研报写的比之前好不少,问我是否帮你润笔。这是好的伴侣才能带给我们的独有福利,我原先很渴望,现在是跟自己和解了。”
温衡偶尔会提起家庭,三口之家,话题大都围绕孩子,林星之前只知道她老公是中学老师,对比她的忙碌,有更多时间照顾家庭。
温衡说:“我刚入行那几年心很大,压力也大,加班是常态,所以一直拖着没要孩子。后来是两方家长催得没办法,意外怀了才生下我女儿。产假后我继续拼事业,他主力带孩子照顾家庭,时间长了难免有矛盾。他觉得我把家里当宾馆,我指责他只懂柴米油盐,对我的工作毫无帮助,我们一度僵持到提离婚。”
林星一直崇拜温衡是事业家庭两不误的女强人,没想到也曾陷入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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