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满地看着他:“还不是咱妈那里的伙食太好了,每次过去吃饭,我都吃两碗。”
自从江砺出国,她就经常被周瑛喊去吃饭。一开始她还矜持一下,后来开始主动往那里跑,最多的时候,她一周要过去蹭四五顿饭。
短短四个月,她已经比江砺大学毕业后回家吃饭的次数都多了。
江砺眼里有了藏不住的笑意,道:“挺好,还可以再胖点。”
她撇了撇嘴:“再胖点儿你都要抱不动我了。”
江砺眉毛扬了扬:“再胖二十斤也抱得动。”
她现在顶多九十来斤,再胖能胖到哪儿去?
沈星繁刚到洛杉矶,江砺本来想带她吃顿好的,但是考虑到她没有衣服换,便没出门,选择了餐厅的外送服务。
吃过饭以后,两个人窝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
洛杉矶已日暮,国内却正值中午,沈星繁还是国内的生物钟,刚刚洗澡的时候,把昏沉的睡意也一并洗掉了。
她抱着ipad,兴冲冲地给江砺看她的洛杉矶游玩计划。好不容易来一次,她有很多地方想去。
“环球影城、日落餐厅、布罗德博物馆,对了,还有格里菲斯天文台!”
江砺的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听见窝在自己臂弯里的女人问:“你有看过《lalaland》吗?”
江砺盯着她光着的小脚丫,慵懒地“嗯”了一声。
她继续说:“今天的那对老夫妇,就是为了这部电影来洛杉矶的。你还记得男女主在草地上共舞场景吗?就是在格里菲斯拍的。”
江砺当然记得这个场景,连同那个又遗憾又惋惜的结尾,他都印象深刻。
男女主各自奔赴前程后相忘于江湖,几年后重逢,却已物是人非。
如果他们没有选择那一条远走的路,本可能携手过完美满的一生。
沈星繁也回忆起那部电影令人唏嘘的结尾,手指把玩着他衣服上的扣子,道:“其实,我们分手后,我也梦见过我们的另一种可能性。”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几分甜蜜的怅然,“我梦见我们大学就在一起了,毕业后一起租了间小公寓,你没有现在这么成功,我也没有前几年那么惨……”
她把自己做过的那个梦说完,突然从沙发上跳下来,把客厅的灯关了,只留下几盏昏暗的壁灯。
她用手机连上蓝牙音箱,找了首轻缓的舞曲播放,走到江砺面前,“想一出是一出”地问他:“江先生,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大概是因为晚餐时喝了些红酒的缘故,她的脸颊上带着一抹诱人的红晕。
他知道,这是她在别的男人面前从未有过的模样。
江砺深深地望着她,回答:“我不会跳舞。”
她将他拉起来,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含笑道:“我教你。”
江砺低声应她:“好。”
她教了他几个简单的舞步,便伏在他肩头,与他随着音乐慢慢摇晃。
窗外暮色笼罩下来,日暮大道被霓虹点亮,温柔的晚风吹过圣莫妮卡的金色沙滩,一切都那么美好。
沈星繁再次想起今天遇到的那对老夫妇,凑到江砺耳畔,问他:“你说,金婚的时候,我们会在哪里、做什么事呢?”
江砺猝不及防地将她打横抱起,低声提议:“不如我们先聊聊今晚的事?”
他不知道五十年后他们会在哪里、做什么。但他知道,今晚肯定不能辜负良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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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番外三 销赃
虽然沈星繁比原先重了几斤,江砺依然轻轻松松就把她抱了起来。
她抱紧他的脖子,问:“现在会不会太早了?”
江砺抱着她走进卧室,把她放到床上,一边解下腕上的手表,一边道:“不早了。”把那只手表放至床头,又道,“我先去洗澡。”
话是这么说,人却仍然立在她面前,目光紧锁着她。包括元旦在内,她有八天的假期,掐头去尾只剩下六天。他们的时间有限,他一秒也不舍得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她抬眼看他,目光盈盈。
他忍不住捧住她的脸,低头噙住她的唇瓣。
唇.齿相抵,呼吸渐重。他不敢让自己太放肆,可那许久未曾触碰过的温.软,却让他越来越难以自持。
她显然也和他一样,秋水一样的眸子里逐渐起了一层迷蒙的雾气,湿.热的小.舌开始主动勾着他,缠着他,喉间不受控地溢出细而软的呻.吟。
在理智彻底被欲.望控制之前,江砺强迫自己停下来,平复了一下呼吸,揉了揉她的脑袋,又说了一遍:“我去洗澡。”
她恋恋不舍地在他唇上舔了一下:“那你快一点。”
江砺唇角勾了勾,说:“好。”
等他洗澡期间,她在他的房间里左翻翻,又看看,发现他在美国的生活和在国内时差不多,衣柜里的衣服大部分还是她替他收拾进箱子里的,没添几件新衣服。
除了衬衫和西装以外,只有两三套休闲服,颜色大部分是黑白灰,看起来很单调。
记得有一次跟盛从嘉聊天,盛从嘉发自内心地问她:“你不觉得江砺这个人挺无趣的吗?除了工作也没什么特别的情.趣和爱好,跟你一点也不一样。”
盛从嘉说得对,江砺的生活相当单调——上班,健身,周末偶尔打打篮球。除此以外,他好像对任何娱乐都不感兴趣,也不喜欢尝试新事物。衣服只穿固定几个牌子,不怎么结交新朋友,就连外卖都只叫固定那几家店。
她和他不一样。
她有满腔的探索欲和对生活不熄的热情。附近新开了一家店,她总要找机会去逛一逛,没玩过的东西,她也要拉朋友玩一玩,冰淇淋出了奇怪的新口味,她也要去尝一尝。
可是,激情会退却,新鲜感会消失,他看似单调却秩序井然的生活,却给她一种在任何人身上都找不到的安全感。
而且,他一直在为她改变。
他会陪她吃不喜欢的路边摊,陪她看不喜欢看的电影,也会为了她主动结交新朋友,还为她戒了烟。
她的目光不由得柔.软下来,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想看看他有没有背着她藏烟,却在里面看到一盒避.孕.套——还没有拆封,旁边有张购物小票,打印日期是昨天,应该是为了她买的。
她脸颊微烫,却突然玩心大起,想到了一个捉弄他的好主意……
江砺洗完澡回房间时,沈星繁正抱臂坐在床上,明明听见了他进屋的动静,却没搭理他。
他察觉到她情绪不佳,走到她身边坐下,懒声问道:“怎么了?”
刚刚明明还好好的,怎么洗个澡的功夫,突然不开心了?
她转过脸,有些伤心地质问他:“江砺,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他微微一顿:“为什么这么问?”
她以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抽屉:“你自己看看,那里面是什么?”
江砺想起昨天买的那盒避.孕.套,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可是等他拉开抽屉,看到里面的情况,不由得默了默。
避.孕.套已经拆开了,而且显而易见地少了几只。
不等他想通,她已经用一副看负心汉的表情看着他:“江砺,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们才刚结婚,你就背着我乱搞,你说,那些套.套跑哪去了?你是不是跟别人用掉了?”
江砺没着急辩解,而是在心中复盘了一下。
东西是他昨天买的,下午喊了家政阿姨来打扫卫生,除此以外,没别人进过他的房间。
家政应该不至于偷他的避.孕.套,既然如此,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不急着拆穿。
沈星繁盯着他,气势汹汹地说:“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了?”
他这才不慌不忙地开口:“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她本来只是捉弄他一下,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额角跳了跳,皱眉问:“你不会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吧?”
江砺不置可否,数了数盒子里的套少了几只,淡淡道:“够用了。”
她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把避孕套原封不动地放回去,关上抽屉,意味深长地看向她:“我说,少的那几只,应该够今晚用了。”
沈星繁突然觉得,她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她的预感很快应验。半小时后,江砺压着她的手腕,问她:“东西藏哪里了?”
她额上出了很多汗,双眼迷乱地看着他,哑着嗓子坦白:“枕头底下……”
江砺笑了笑,伸手从枕下找到“赃物”,贴着她的耳朵,问:“我帮你销赃?”
“销赃”完毕,两个人都大汗淋漓。沈星繁伏在他身上,倦倦地问他:“江砺,你高中那会儿为什么喜欢我呀?是因为我漂亮吗?”
那时喜欢她的男同学很多,甚至有外校的男生专门逃课来给她递情书。她当然知道,他们大部分都是喜欢她漂亮,喜欢她家境好。可是,她想不通江砺为什么喜欢她。
外表固然重要,可是,他实在不像是那种肤浅的人。
记得当时隔壁学校的校花很喜欢他,放学经常来堵他,可是他始终冷冰冰的,对人家不理也不睬。
她不觉得自己比那位校花好看,也并不觉得她一个高中生能有什么内涵值得他喜欢。
江砺听到她的问题,思绪飘回高中时代。
那时,大部分同学的书桌都是乱糟糟的,她的书桌却永远井然有序。
他七岁那年,周瑛带着江冉冉离开了他们父子,一年后又寄来一份离婚协议书,彻底离开了他们的生活。他爸的工作经常调动,所以,从小学到高中,他基本在转学中度过。
动荡的生活令他对秩序有一种偏执的喜欢,所以,那时候他坐在她后面几排,很喜欢盯着她的书桌看。
她的书桌给他一种赏心悦目的安定感,而且,并不是一成不变。他时不时就会看见,她的书桌上多出一些新玩意儿。
有时是一个小动物的摆件,有时是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工艺品,甚至有一次,他看见她往书里插了一支狗尾巴草。
江胜年工作繁忙,每次考试后过问一句成绩,就是对他全部的关心。当时的他,除了成绩好这一个优点以外,所有问题学生身上有的问题统统都有。
而坐在他前面几排的少女,有着看似幸福的家庭、良好的修养、开朗的性格、优异的成绩,还有一颗热爱生活的心。
她几乎符合他少年时代对“美好”这个词的全部想象。
当时的他是那么糟糕,以至于明明喜欢她,却每时每刻都在提醒自己不配……
他收回回忆,在她额上亲了亲,回答她——
“大概是喜欢你,和我不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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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番外四 陈医生和盛小姐的二三事(一)
在沈星繁的生日派对上,盛从嘉和陈希珂确定了恋爱关系。
鉴于有太多次失败经验,她这次非常谨慎。
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她为他们定了一个小目标——坚持半年。
陈希珂默了一下,问她:“这个目标很难达成吗?”
盛从嘉向他坦白:“我最短的恋爱谈了三天,最长的只谈了四个月。”
陈希珂问她:“以前都是为什么分手?”
盛从嘉也不隐瞒:“第一任是为了气你找的,没气到,后来发现他是个海王,分了。第二任太猥琐,才谈三天就想跟我上.床。第三任从我这里骗了钱,转头去打赏女主播……最后一任章斌你见过,那就是条狗。”
陈希珂捏了捏眉心。
难怪沈星繁说她是渣男收割机,她的眼光确实不行。
盛从嘉交待完自己的情史,单手支颐,笑眯眯地问他:“你呢陈医生?都奔三了,还没谈过恋爱,不会是一直想着我吧?”
陈希珂问:“想听实话?”
盛从嘉噘了噘嘴:“我又不是小姑娘了,甜言蜜语早就听够了。”
陈希珂看着她,坦诚道:“我不谈恋爱,也不全是因为你。”
这些年,他大部分精力都给了学业和事业,但他是个正常男人,有正常的情感需求,加上他自身条件不错,身边一直都不乏追求者。
他也有过有好感的对象,平时会聊天,周末会约电影和吃饭,彼此分享生活,互相提供情绪价值。但是,他的工作忙,和女方之间始终缺一点契机,后来自然而然地渐行渐远。
都市男女,这样的事其实很常见,他并没有觉得十分遗憾。
最近两年,他在家里的安排下相过几次亲。如果那天他没有在医院遇到盛从嘉,他可能也会继续跟不同的姑娘接触。现实不是,没有谁非谁不可。
可是,既然他重新遇到了她,并且对她还有感觉,那么,又为什么不能是她?
这些实话说出来难免煞风景,他们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约会,他不想给她留下不好的体验。
于是,在她逼人的注视下,他抬眼,道:“不过,从在医院遇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确定自己想和你谈恋爱。”
盛从嘉道:“哦,那你可得好好把握这个和我谈恋爱的机会,你后面还有挺多人排队呢。”
陈希珂:“……”
吃过饭以后,陈希珂送盛从嘉回家。
盛从嘉本来以为,他可能会要求上楼坐坐,就像这些年和她约会过的大部分男人一样。
也不知道那些臭男人是有什么病,和她约过一次会,就以为可以睡她。她虽然玩得开,感情经验也丰富,但并不代表她随便。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陈希珂也这样,她就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好在,陈希珂只将她送到楼栋门口,就停下脚步,没有上楼的意思。
“回家吧,早点休息。”
“那我回去了,晚安。”
陈希珂也道了声“晚安”,目送她进入楼栋。一直等到她的房间亮了灯,才开车离开小区。
接下来的几次约会都是如此。
医院的工作很忙,在电视台上班也不清闲,虽然他们住得挺近,但是只有周末才有时间见面。
盛从嘉谈恋爱很粘人,时不时要骚扰一下男朋友。但是,陈希珂身为医生,每周的手术日自不必说,手机一关就是好几个小时,平时坐诊的时候,当然也不能当着病人的面打电话和回微信,再加上查房和会诊,他很少能秒回她的消息。
不过,她这个人虽然矫情了点儿,但并不是不懂事。她不能让他为了跟她谈恋爱,就丢掉职业素养。而且,她自己遇到突发新闻的时候,一样顾不上他。
她只有一点不满——她和陈希珂的进展实在太慢了点。
他们在一起都快半年了,还只停留在牵手和接吻的阶段。一开始的时候,她担心陈希珂着急,时间久了,她又嫌他太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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