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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降谷零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语气越来越迫切，诸伏景光赶紧打断他，笑着把北川秋奈拉到一边，道：“总之，零你先不要太着急，先给秋奈一点缓冲的时间啊，而且一直站着说话也不行吧……”
原本就格外心虚的北川秋奈立刻抓住了诸伏景光的胳膊，眼泪汪汪地开口道：“景光老师，我永远的妈妈……还是你对我最好呜呜呜……”
降谷零抽抽嘴角，终于忍不住伸手敲了一下北川秋奈的头顶，道：“你这家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在欺负你吗？”
北川秋奈立刻乖巧地站在原地，一副犯错的小孩子的样子，小声道：“没有没有……零怎么会欺负我呢……”
三人重新坐下，诸伏景光还倒了热水，两人坐在了北川秋奈的对面，莫名有一种审讯犯人的既视感。
难道这就是（未来）警.察的压迫感吗？
降谷零双手环胸，严肃地问道：“所以呢？你要怎么解释一下你现在的情况？难道是被你那个什么豪门未婚夫抓走了吗？还是借着工作的旗号加入了什么违法组织？”
虽然完全不知道她的情况，但是零居然还勉强切题了……？
北川秋奈双手搭在桌边，食指抠着桌沿，道：“就是……那个……我这段时间陷入了昏迷……”
降谷零哈了一声，“这是什么全新上市的狗血小说内容吗？”
“不是啦！是真的昏迷！”北川秋奈认真地强调道：“因为有人袭击了我，所以我昏迷了……”
她说着说着，声音也越来越小，因为面对她的两人显然是对她说出的内容持怀疑态度，降谷零的脸上更是就差写上“你在说谎”几个大字了。
更加心虚的北川秋奈低声道：“我是隐瞒了一点事实，就一点点……对不起……”
诸伏景光露出一个担忧的表情，道：“至少秋奈遇到了困难一定是真的，对吧？因为害怕我们担心才会说谎的，这一点我绝对相信秋奈，但是我和零也想尽我们所能帮助秋奈啊……”
北川秋奈微微一愣，小声道：“那个……其实……”
她忍不住闭上眼，然后一股脑地把自己的所有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北川秋奈委屈巴巴地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而且我还杀了人……景光老师和零帮我介错吧！”
身为（未来）警察的朋友，加入违法犯罪组织，甚至还杀人不见血，应该是可以直接去spa的地步了……
出乎意料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降谷零才开口问道：“所以你是被人胁迫了，迫不得已成为了他们的成员吧？并且在这期间没有从事任何违法犯罪活动，仅仅是负责一些简单的治疗工作，同时出于他人对你可能存在的侵.害进行了正当防卫，最后成功逃脱非法组织。是这样对吧？”
北川秋奈：“……每一个词我都大概听懂了，连在一起就稍微有点陌生呢。”
“意思就是——”诸伏景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秋奈辛苦了。”
北川秋奈微微一愣，“诶？”
降谷零也掐着她的脸，道：“刚才确实没有什么引导性发言，说的话应该是真是可靠的，那么勉强原谅你为了自己的安全说出的谎言好了。毕竟在那种环境下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吧？换做是我也一样，而且一定要说的话，你也算是歼灭了一个非法组织，姑且算是为社会做出贡献了。”
诸伏景光有些担忧地开口道：“虽然不太懂……但是生活在傀儡里面一定很不方便吧？难怪秋奈在学校都不怎么吃饭的样子，每次吃饭会不会很辛苦……如果能早点知道秋奈这么辛苦的话，我不该强迫秋奈吃那么多饭的……”
北川秋奈眼巴巴地盯着坐在对面的两人，眼泪忍不住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等一下，你是怎么回事？不要突然哭啊——”
“是我刚才的话伤到秋奈了吗？对不起……”
看着被自己吓了一跳的两人，北川秋奈忍不住伸手扑了过去，把脸埋在两人的肩膀中间，委屈巴巴地开口道：“有零和景光老师真是太好了呜呜呜——简直就像是爸爸妈妈一样！”
还好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眼疾手快，及时把桌上的杯子拿走，否则大概率会是一场惨剧。
降谷零抽抽嘴角，刚要吐槽，旁边的诸伏景光已经抬手拍了拍北川秋奈的肩膀，安慰起了她，他也只好叹了一口气，像诸伏景光那样拍了拍她的后背。
肩膀上的布料已经变得湿漉漉了啊……
“总之……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秋奈。”
大概过去了十几分钟，抱着两人的北川秋奈这才嘟囔道：“那个啥……我哭饿了……现在的我是本体哦，所以可以吃好多好吃的，我想吃景光老师做的饭了……”
降谷零：“……我就知道。”
诸伏景光：“那一起出去买菜怎么样？”
北川秋奈：“好！”
为了庆祝北川秋奈“光荣归来”，诸伏景光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重聚的三人吃了个尽兴，还一起喝了酒。
降谷零看向北川秋奈，开口问道：“不过说起来，那你那个为了卧底的未婚夫怎么办？”
原本在吃虾球的北川秋奈猛地一噎，然后大声咳嗽了起来。
诸伏景光急忙伸手帮她顺下食物，安慰道：“别紧张啊，零就是担心你会招惹对方。你之前不是说过吗？那个未婚夫是什么大家族的少爷，而且又是他的家族派人来伤害秋奈，他本人应该也很有势力吧？秋奈必须小心一点才行。”
北川秋奈陷入了思考，过了一会才开口道：“其实我没想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本来就是突发事件，而且……他又和零还有景光老师不一样，不是看到我就会原谅我的人……”
想到朦胧意识中听到的五条悟的那句话，北川秋奈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要是再敢出现在五条悟的面前，绝对会没命的吧……
所以还是永远消失在五条悟的人生中比较好。
降谷零却隐约从她的话和语气中察觉到了什么，反问道：“你该不会是和对方产生了什么感情纠纷吧？”
北川秋奈：“……怎么可能！我只是认识了几个其他朋友而已！绝对不会有什么感情出现的！”
眼前的可是大家长降谷零先生！要是知道她和比她小的男生谈恋爱，而且还和未婚纯情少男来了一套○○××，绝对会把她扭送到警察局的吧！
降谷零眯起眼，道：“是这样吗？你可是答应我和景以后再也不对我们说谎的——”
北川秋奈把额头砸在桌面上，发出咣当一声，她大声谢罪道：“我错了，我们两个已经是事实夫妻了！但是那是他和‘乙骨秋奈’，现在我是‘北川秋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时不同往日了啊降
谷大人！只要别把我送到警.察局什么都好说！从今以后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降谷零：“……我还没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诸伏景光打圆场道：“那就是连夏油君也不能告诉，对吧？我和零会为秋奈好好保密的！”
北川秋奈双手交叠放在胸前，闭上眼道：“感谢懂得。”然后她向后一倒，彻底没了动静。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吓了一跳，凑到北川秋奈身边，这才发现她竟然已经睡着了。
降谷零不由露出无奈的表情，“也不知道有没有撞到头，本来就已经是笨蛋了。”
诸伏景光笑眯眯地说道：“秋奈这是卸下心防彻底睡着了啊。”
降谷零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算了，还是我们两个收拾东西吧。”
“辛苦了。”诸伏景光把盘子收起来，道：“大概是因为知道秋奈平安无事的现实，我也开始有点累了啊。”
“今晚就在客厅将就一下吧，不然总觉得秋奈这家伙明早会偷偷逃跑。”
诸伏景光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确实也有这种可能性，很有可能是怕给我们带来麻烦……”
“反正是期末期，我的复习都差不多了。”
“我也是。秋奈总算让人松一口气啊，今年应该可以好好过年了。”
“总觉得这家伙不是省油的灯……”
“别这么说嘛……”
第80章
五条悟回到五条家的时候是凌晨, 在看到他浑身是血的回来，负责巡逻和守卫本家的人吓了一跳，立刻追问他要不要请家里的医师来。
五条悟则是反问道：“老头子还活着吗？”
虽然五条家众人一向对五条悟言听计从，五条悟的高傲态度也是常事, 但是像今天这样已经彻底抛弃礼仪的情况似乎从未出现过。
守卫微微一愣, 下意识的感觉到不安, 他赶紧道：“家主应该还在休息, 我这就为您通知内院的人。”
五条悟只是丢下一句话就前往内院：
“让那个混账把资料都交给老子，老子回去要是看不到他的人和东西, 就用术式把整个五条家夷为平地。”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 但是守卫还是立刻联络了内院的人, 还不忘让人记得带医师去家主的院子。
五条悟到达五条家主的院子的时候，五条家主刚刚披上外衣, 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 加上前不久还在病中, 被五条悟这样吵着闹着深夜造访, 身体还是难免有些吃不消。
更何况他也听说了今天护卫星浆体发生的事情，大概猜到了五条悟到底为什么来。
五条悟看到他端坐在那里，只是嗤笑一声，然后大大咧咧地坐在他的对面, 道：“看样子你还活着啊。”
他的攻击性实在是太强，即使是旁边看着五条悟长大的老仆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悟少爷……”
五条家主却只是摆了摆手，道：“虽然护卫星浆体的任务没能成功, 不过小悟看起来还是很精神啊。”
五条悟冷笑道：“亲手杀了那个混账，还有一群混账等死, 老子当然精神了。”
在家主这个位置上呆了这么多年, 五条家主当然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威胁含义。
五条家主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 道：“真是没想到，小悟居然还会有这种语气的时候，看起来倒是有点家主的威严了呢。”
五条悟嘲讽道：“要是靠杀人才能有所谓的‘家主威严’，那也太可悲了，老头子。”
“听说杀掉星浆体的那个杀手是伏黑甚尔，难怪小悟会赶回来啊，应该是从他口中得知了关于乙骨秋奈的情报吧。”
散发着咒力的湛蓝眼眸审视着五条家主，五条悟冷冷地开口道：“那家伙已经全部都说出来了，就是你们雇佣他去杀掉秋奈的。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是啊。”五条家主对门外道：“高岩，把资料交给他。”
高岩这才走了进来，手里捧着是家主早就让人收集好的有关“乙骨秋奈”的假身份的相关资料，里面的证据都指向乙骨秋奈的诅咒师身份以及出卖五条悟的相关情报，都是五条家在五条悟提出为“乙骨秋奈”办理学籍之后发现的问题，身份、姓名、年龄、体检信息……所有的文件全部都是虚假信息。
五条家主也正是出于担心乙骨秋奈有骗过“六眼”的术式，所以才决定雇佣伏黑甚尔杀掉她。
毕竟伏黑甚尔是有名的杀手，聘请他动手不会出问题，只要要求他用咒具杀死对方就够了。
五条家主接过那一摞总结扔到了五条悟面前，他审视着他，道：“伏黑甚尔关于你的情报从哪里来，小悟你自己也应该明白吧？”
五条悟却没有任何翻看的意思，只是冷漠地开口道：“不用了，老子已经全都知道了，那家伙都说了，该查的老子也已经查到了，这个时候才拿出来给老子也太晚了一点吧。把老子当做傻子一样玩弄有意思吗？”
“我们只是为了不会伤害你，你当然可以埋怨我们，但这是为了这个家族的共同命运着想。”五条家主露出无奈的表情，道：“悟，从你出生到现在的十七年，这个家族已经拿出了所能
给予你的一切最好的东西来抚养你长大，没有一个人违背过你的意愿，尽管这有可能会损伤他们的利益，不是吗？”
五条悟只是微微挑眉，讽刺道：“然后呢？你要问老子‘为了一个本就对你心怀不轨的诅咒师和家族翻脸值得吗’这种问题？”
五条家主对此不置可否，“如果继续让她留在你的身边，她只会一直出卖你的情报，现在让她现在死去或许还能给悟你留下不错的印象，在你未来的几十年幸福美满的人生里，或许某一天你有可能会想起她，那个时候你只能想到和她在一起的美好过往，这样难道不好吗？如果和她在一起的某一天你发现真相，到时候从爱人变成仇人，那才是最悲哀的吧？这是为了你的幸福做出的抉择。”
他说这话的时候露出了理所当然的表情，同为五条家的人，五条悟对这种表情再熟悉不过了。
五条悟质问道：“无论如何，她是我的所有物，怎么处置轮不到你们这群老东西做主吧？”
“没有五条家就不会有现在的悟，更不会有‘乙骨秋奈’的存在。”五条家主只是似笑非笑地开口道：“当然，或许那样她还有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不过我特意让伏黑甚尔把她的大脑也一起破坏，她应该没有机会逃跑了，无知和弱小才是葬送她的根本原因，这不能怪任何人，只能怪她自己，或许还应该怪那个让她来送死的诅咒师团体。”
赤.裸.裸的高傲，那是远高于对方的不屑。
对方的生死无需考量，只要不爽就可以任意处置，只要强大就可以随意践踏。
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不会对这一点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直到看到“乙骨秋奈”的处境，他才意识到这个家族无可救药的腐烂之处。
而自认为是强者的他也不过是在被这个强大家族的剥削而已。
什么为了他好，倒不如说是为了这个恶心的家族好，只是因为他是他们共同决定的利益工具。
只要有“六眼”和“无下限术式”就可以成为“五条悟”，家族需要“五条悟”，所以他成为了“五条悟”，他不过是恰好的“幸运儿”而已。
“那还真好啊，伏黑甚尔杀死她使用的咒具是可以中止术式的天逆鉾，先拿她练手，然后再用在老子的身上，这下你们满意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无情，但是现在的悟不是平安无事，并且还变得更强了吗？大概是明白了如何使用反转术式吧。”五条家主的语气格外欣慰，道：“四百年前的家主正是因为这个弱点才会和禅院家的混账同归于尽，现在你能克服这一点，真是太好了，这样我也可以放心了。”
五条悟只是无情地挑破道：“就算老子没有领悟反转术式直接死掉，也会有新的‘六眼’诞生，对吧？所以你才无所谓。”
五条家主只是露出一个笑容，道：“比起这个，从进来到现在，你一直没有停止使用无下限术式，是做好了什么打算吗？”
高岩紧张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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