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她突然问,【你知道尺蠖的本名吗?】
李可文:【不知道,他从没有公布过,特别神秘,连家乡是哪的都没人清楚。】
林岁安:【好,知道了。】
她心里有个猜测,如果证实是对的话,那她真的会感叹某人的“用心良苦”。
再次相遇不到三天,就查清了她的底细,还利用工作来接近她。
骂他心机和处心积虑都是轻的。
林岁安向后瘫倒,整个身子砸进柔软舒适的沙发,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
脑海被明昼填满。
她失神地摸了摸已经消肿的唇,眼神逐渐迷离。
那个失控炙热的吻仿佛过电影一般,逐帧逐画,缓慢又细致的在眼前重映,让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林岁安不自觉侧躺蜷缩身子,脸上被热气笼罩,眼角仿若盛开的桃花,氤氲出动人的色彩。
她屈指抵着唇,和男人拥吻的场景怎么也挥之不去,甚至连温度、触感和幅度细节都开始放大,侵袭着她的神思。
这么多年林岁安很少会想这些事,离开明昼后,她活得清心寡欲,对别的男人一点兴致都没有,根本提不起兴趣。
昨天的那个吻,是她八年来的第一次。
说起来,上一次还是他。
自己好像真的被明昼吃定了一样,不管哪个初次都是他的。
有点不爽,心底又无可奈何的甘愿。
林岁安舔了舔唇,难得的心痒。
她拿过手机点开明昼的朋友圈主页,盯着撬墙角三个字发呆。
不禁有些期待,他会做出什么行动。
“……”
意识到自己被他带跑偏的思想,林岁安猛地坐起身,她红着脸深深吸了口气,把手机扔到一边,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
果然,一碰到这人,她也跟着开始变得不正常。
林岁安缓了一会,拿上换洗衣服打算去洗个澡冷静冷静。
脚刚踏进浴室,身后不远处响起手机震动的声音。
她一顿,转身返回。
还以为是李可文发来的,没想到刚一解锁,字母MZ便跳了出来。
“!”
心跳生生漏了一拍,林岁安攥紧毛巾,长睫随着心尖的幅度,小意颤动。
【林小姐,我后天出院,麻烦到医院接我一下。】
还林小姐。
装什么呢。
林岁安的嘴角在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刻悄然翘起。
她轻快地打字道:【凭什么?】
MZ:【凭你得对我负责。】
林岁安轻哂,她都能隔着屏幕想象到明昼得意又自负的神情。
沉默良久,他在等她的回复,即便看不到彼此,但依旧能感受到氛围中的暧昧黏稠。
明昼在明目张胆地故意和她产生纠缠,只赌她会不会明知故犯的上勾。
林岁安很不想让他得逞,可她又做不到。
心口难耐的雀跃和悸动,足以让她继续奋不顾身踏进明昼丝毫不掩饰的陷阱圈套。
【好。】
第56章 [VIP] 和我
沈子宵并不知道林岁安已经提前出院了, 他拎着大包小包去看她,结果扑了空。
回来的路上一直用电话和微信轰炸她,林岁安洗完澡出来, 手机上挤满了沈子宵的未接来电和哀求小作文。
林岁安湿着头发默默看完了沈子宵的所有微信。
全都在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他错了,他不是故意的,以后再也不会了,求她不要和他分手。
林岁安熄掉屏幕,盯着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 心底一片平静。
她的食指轻敲手机边缘, 思忖了一会。
她得好好和沈子宵谈谈了。
不然再这么耗下去,对谁都是一种伤害。
这段时间吴雨薇一直没更新社交账号,她的最后一条微博是在跨年那天发的,还设置成了粉丝可见。
内容极为剪短, 却暧昧不已:【去海港陪他跨年。】
配图是一只棕色小熊玩偶。
这只玩偶林岁安有印象。
17年跨年夜, 当时吴雨薇还没搬去京州, 她组局叫上了沈子宵, 那会大家都以为她是在帮沈子宵制造和女神接触的机会, 可现在看来, 她就是单纯的希望沈子宵去罢了。
倒计时结束,一行人路过抓娃娃机, 吴雨薇闹着要玩,沈子宵便帮她钓了一只娃娃。
就是这个棕色小熊。
评论区里粉丝都在猜测, 他们的雨微是不是有情况了。
吴雨薇并不回复,但给热评第一说她恋爱了的那条评论点了个赞。
变相的承认。
如果沈子宵的态度不明确, 吴雨薇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她摆明了不怕被林岁安看到。
也期待被她看到。
林岁安出事住院这两天她也没有任何表示。
她太清楚林岁安的性子了,她笃定沈子宵会被无情踹掉, 到时候她只需坐收渔利就行。
多年的友谊,因为一个男人而终止。
耍尽了心机和手段。
成日里秀姐妹情的微博瞬间变得无比恶心。
看着这条被她忽略的微博,林岁安不知是苦涩还是无奈地笑了下。
相较于沈子宵,吴雨薇更令她难过。
七年的感情,她和她互相扶持,彼此鼓励,一步步走到今天。
可吴雨薇却让曾经的一切美好沦落成面目可憎,丑陋不堪。
思及此,林岁安黑眸黯淡了一瞬,她苦涩地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犹豫了好久,才点了取消关注。
接着拉黑了吴雨薇的微信和电话。
如果换做八年前的她,估计会不管不顾地放出视频,不会让自己受半点委屈。
可如今25岁的她,成熟多了,顾虑也多了。
说到底,她还是对吴雨薇狠不下心,想要为彼此保留一点体面。
取关和拉黑是她的态度。
我和你,以后再也没有关系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安宁取关吴雨薇的事情在粉丝圈里发酵。
安宁的微博设置了半年可见,关于吴雨薇的那几条微博消失不见,吴雨薇随即也取关了安宁。
大家都在讨论她俩是不是闹掰了,可二人风平浪静,就静静的取关丝毫不谈及此事,一个原因都没有,任由粉丝猜测质问。
李可文将漫画送了过来,林岁安顺便和她把与MICO合作的相关事宜交代了一遍。
“后天下午要去MICO本部和尺蠖本人商量具体的拍摄风格,把服装妆发以及是棚拍还是外景,具体落地拍摄时间,这些都要定下来。”李可文打开pad上的PPT,说道。
“后天?”林岁安轻顿,“这么急么。”
“嗯,因为这篇专访他们要放进春季特别刊,需要尽快准备。”
后天她答应了上午去医院接明昼出院。
如果尺蠖真的是明昼的话,那就有意思了。
林岁安眉梢微挑,点点头:“可以。”
-
晚上,林岁安照着短视频上的美食教程。给十点多才回家的梁校做了顿宵夜。
做完饭,她关掉所有灯,独自坐在落地窗前,旁边散落着翻开的漫画,海港繁华奢靡的夜景尽收眼底,白天的海港是秩序井然的冷漠大都市,一到晚上,便成了纸醉金迷的销金窟,无数人在这里沉浮,像没有根的浮萍,无人在意你怎么活着。
她花了半个小时看完了尺蠖的第一本短篇。
画风和记忆里少年草稿纸上的随意涂鸦极为相似。
甚至女主角的脸她都有几分幻视。
林岁安有九成的把握,那个漫画家尺蠖,就是明昼。
当年明昼捉弄她,用她的脸画了张女仆装。
其实那会,她除了羞恼诧异之外,更多的是隐晦的悸动。
少年对她的心思从来不加遮掩。
混杂着浓烈的欲望和侵略。
痞坏,赤忱。
可她并不讨厌。
甚至生出别扭的感动。
从来没有人,如此笃定的,奔向她。
林岁安盖着毛毯蜷缩成一团,她抱着膝盖面无表情地盯着地面犹如蝼蚁的车水马龙,空调温暖,思绪在此时静谧的空间里逐渐弥散。
她不禁想起多年前,同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冬日夜晚,她和明昼坐在滨宁的海边。
他说:
“明年,我带你回梧城好不好?”
“在那里,奇怪的人也能活得很自在。”
“没人会在意我们。”
“好好爱自己,要是被骂自私,那就自私好了。”
……
视线所及被雾气分割,林岁安长睫轻颤,眼眶渐红,她吸了吸鼻子,低下眼苦涩一笑。
明昼,已经过了很多个明年了。
明明是你让我先产生期待的。
为什么要食言啊。
我还能再相信你么……
林岁安无力地闭上眼。
明昼的再次出现,令她那颗早已麻木的心再次掀起波澜,她惶恐又抗拒。
有无数的话想要质问他,可到了嘴边,又失去了底气。
她害怕答案是她设想的那种。
跟着姑姑去到白安后,她以为自己会慢慢放下那段烙有少年印记的过往,可事实证明她错了。
她放不小,忘不掉,甚至成了心病。
在白安的日子,她过得很不好。
姑姑待她如己出,可姑父却不喜欢她,明里暗里抱怨姑姑捡了个拖油瓶回来,表哥也不待见她,因为她的出现,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又多了份负担。
林岁安最会瞧人眼色,在那些暗含不悦和指责的目光里,她越来越沉默。
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里,卓宁狠心的抛弃,明昼突然的消失不见,寄人篱下的小心翼翼,以及高考临近的压力,像一道道无形的枷锁,沉沉挂在她的心头,一点点小小的挫折和不如意都会令她精神崩溃,夜不能寐,直到病弱的身体愈发羸弱不堪,瘦的脱骨。
宋袁的死是她苟活于世的唯一的动力。
每当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宋袁死前在她耳边留下的那句活下去便会在脑海里回荡。
像嘱托,更像诅咒。
牵绊住她寻求“解脱”的脚步,命令她拖着死气沉沉的躯壳一步一步走下去。
她还是熬过来了,顺利考进京州大学,现在又因为工作定居海港。
她没有选择去梧城,说到底,内心深处的怨一直在,连带着也不愿靠近那座城。
那座只存在于“明年”里的城。
一座明昼亲手为她竖起的乌托邦。
也是永远无法抵达的理想国。
稀里糊涂地想了许多,林岁安靠着抱枕陷入浅眠,直到梁校踉跄地开门进屋才将她惊醒。
林岁安连忙起身去扶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眼圈的红肿。
“这是哭了还是困的,怎么眼睛肿成这样?”梁校上前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左右看了看,一身的酒气。
林岁安眨眨眼:“肿了么。”
“啊——又红又肿。”
梁校脸色通红,目光迷离,看来喝了不少,她摇晃着坐到餐桌边,双手捧着发烫的脸颊,半耷拉着眼嘴里嘟囔不停,一头摇摇晃晃的金色短发在顶光下犹如可爱圆润的黄苹果。
林岁安把热好的小甜点摆在她面前,还调了杯蜂蜜水给她。
“怎么喝成这样,阿峦没劝你嘛。”她坐在她对面,手托腮说。
不知怎么的,梁校突然皱起眉,撅了撅嘴,语气不悦:“别提他,想到他就烦!”
林岁安一愣:“你俩吵架了?”
梁校挥了挥手,晕乎道:“自以为长了张帅脸,就整天花枝招展的,美女和他搭讪他笑得跟朵菊花一样,还把微信给人家了,我说不能给客人联系方式,他,他还讽刺我!”
林岁安笑了:“他讽刺你什么?”
梁校猛地站起来,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他说我怎么好意思说他的,我给男客人微信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还说我没资格阻止他!”
“他是不是不想干了,我可是他老板!”
梁校情绪有些激动,不知是因为被挑战了地位,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人家就一兼职的大学生,还怕丢你这份小饭碗啊。”林岁安笑。
“那他也不能这么跟我说话!”梁校霸道骄纵的一面此刻尽显。
阿峦全名叫周峦,是海港理工大学的大三生,计算机专业,调酒是他的兴趣爱好,梁校当时觊觎人家的美貌,把正打算去另一家清吧求职的周峦骗到了她开的酒吧,结果得知人家是小她四岁的男大之后,不爱弟弟的女人瞬间冷静。
林岁安好笑地看着发酒疯的女人,忽然问:“你今晚是不是又搭讪帅哥男客人了,还和人家加了好友。”
梁校一顿,眨巴着清亮的杏眼看向她,一脸无辜:“你怎么知道?”
“……”
林岁安有时候真佩服她,指点别人的感情头头是道,一到自己身上就变成两眼瞎和“傻白甜”。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故意的。
“你快吃完洗洗睡吧,我进房间了。”林岁安无奈摇摇头。
她有预感,梁校这次要被那位腹黑弟弟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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