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我厉害不?”
她笑了笑,“厉害。”
他虽然脸色苍白,但心情大好,眉飞色舞。“在同等级的巢穴空间中,能制造自己的巢穴空间覆盖对方的。”
“要消耗很多精神力吧?而且你还受伤了。”
“小伤而已。”
她才不信。“离开村子后别再动用精神力,好好休养。”
“听媳妇的话。”
石屋所在的山坡近在眼前,等待他们俩的同伴在山坡上招手。
祁言忽而拉住她的手,眼里藏着温柔的水色。“小鹤,我很高兴你来找我。”
她在乎他。
她放不下他。
他很开心,也变得贪心,渴望她在乎自己更多。
对方的巢主已死,当祁言撤走巢穴空间,大家回到真正的村子,站在山坡下。
他打哈欠,“师公和村长死掉了,要拿走什么就赶快。”
“死了?”鹰级队长难以置信。
“嗯,快啊,村民很快发现这事,我们要赶紧出村子。”
几名专家二话不说,跑上山坡,进石屋掠夺。
而陈西风则溜进挂红色门帘的侧屋,窥探神秘的神龛和祭坛。
“啊!”
“搞什么?”
陈西风面无血色地跑出来,指着门帘后面。“心、心脏!好多心脏!好臭!”
许千鹤并不意外,与医学老者、艾雪进屋。
“我的妈……”
艾雪并非被一堆新鲜或者腐臭的心脏祭品吓倒,而是被神龛之中的神像吓倒。
许千鹤起一身鸡皮疙瘩。
镀金的神像头戴“山”字型的头冠,数不清的胳膊缠绕身躯;面部中空,由一圈一圈的同心圆组成,像一个无底洞,也像无限循环的指纹。
作者有话说:
祁言:因为我的关系,大家体验不了神龛巢穴空间了~
不要去搜空手指。
第60章 禁止入内
村口外的中校接完电话便凝重肃穆,回头对老丁说:“我们马上转移,远离大雅村。”
老丁猜到大事不妙。
一群人迅速撤离,期间,寨主瞧出村里的气氛不对劲。
“我们不管进去的人嘞吗?”他担心南叔的安危,生怕没法向他的家人交待。
“他们会想方法逃出来。”
逃?寨主仓皇失措。
他们跟随老芋头的猎狗跑,跑到一处长满珙桐树的山岭,等待另一拨人汇合。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他们听见山岭外响起长长的哨声。
老丁喜出望外,吹哨子回应。
这是每个人提前学会的交流方式,吹一声长,代表是自己人并且安全,是山里人常用的交流方式。
又过十多分钟,另一队人出现在山岭的入口。
身穿迷彩服的特种兵搀扶另一名鹰级队长,后者脸色铁青;祁言脸色苍白,许千鹤累得有些无精打采,两名猎人和两名特种兵脸染血。
艾雪等普通人类惊魂未定,没有受伤。
“怎么了?你们的脸色好难看。”
“先走,远离大雅村再说。”
大家马不停蹄地赶路,往军队的驻扎地赶。
老芋头看了眼天色,跟老丁说土话。
“老芋头说天快黑了,今天之内赶不到我们要去的军营。而且云层很厚,今晚可能下雨。”
大家的心蒙上阴霾。
中校回望恹恹的一半人员,决定找个地方扎营过夜。
老芋头和南叔走在前头,两条猎狗嗅地面,辨别气味引路。只要它们不突然吠,证明四周安全。
因为要防洪,两个猎户特意找地势特别高的、比较平坦的作营地。
这回除了扎营,特种兵们亮出工兵铲,在每个帐篷外挖排水沟,动作专业又娴熟。
其他人趁还没下雨,搭起柴堆生火做晚餐。
“村里发生什么事?”中校一边生火一边问面如菜色的鹰级队长。
他一五一十告知,除了村长和巫师的死亡过程。“后来我们拿走晒干的菇菌以后就跑了。因为我们必须回到真正的村子才能逃出去,小祁撤走巢穴空间以后,我们差不多逃到村口,轮到我用巢穴空间困住发疯的村民,所以我耗成这样。”
“你们和村民动手了吗?”
“肯定啊,没看见挂彩了嘛。”
中校向坐在一起的养眼小情侣,投去探询的眼神。“他们俩能杀死村长和巫师这么厉害?”
队长沉吟片刻。“小许也拥有鹰级的实力,小祁……我想起广城的特研处的传言,他们的老大是凤级,可以自如地隐藏气息。我想,小祁也是凤级,打败同样是凤级的巫师说得过去。”
中校暗自骇然。
一个是跑后勤的法医,一个是研究学者,竟然深藏不露这么久。
“村民多久会追上我们?”
队长便秘脸:“只要我愿意,我随时能释放他们出来。”
中校:“……”
这种技能用来打仗多好。
两条猎狗狩来几只野兔,老陈等人随南叔和老芋头摘来野果。这点儿肉解不了异人的馋,他们服用蛋白剂饱腹。
黑沉沉的夜降临,几朵篝火在黑夜的丛林中绽放。
许千鹤在篝火旁边品尝野兔菇菌汤,有人在身边坐下。她侧目,竟是虎背熊腰的中校。
“小祁的情况怎么样?”
“他需要休息。”
中校点点头,不再多问。
空气中的湿气加重,风雨欲来,大家赶紧收拾餐具躲进帐篷。
啪嗒啪嗒的雨珠打在帐篷上,许千鹤蜷缩坐在祁言的旁边看一会书,时而看看被风刮得轻晃的帐篷。
说实话,她挺担心帐篷被风刮翻。
身旁的祁言躺进睡袋睡觉,加快伤痕疗愈的速度。
下雨后的气温更加低,幸好帐篷挡风,内部还算暖和。她搂紧厚厚的毛毯,用手探一探祁言的脖子温度,以防他入睡时着凉。
“……疼……”
她诧异:“阿言?”
他还没睡醒,应该是梦呓。
他皱眉心,侧过脸贴着她的手。“……好疼……”
许千鹤心疼又难过,温柔地来回摸他的额头。“摸一摸,很快就不疼了。”
他似乎听进去,慢慢地松展眉心。
啪嗒啪嗒的雨声持续整晚,很吵但是像催眠的旋律,令大部分人进入梦乡。
黑夜中的森林挂着雨帘,雨水从每个帐篷旁边的排水沟流向低处,地势低的已经积水成洼。
直到凌晨四点多,雨停了,湿润的空气冷冽清新。
帐篷外面尽是泥水,大家等到早上,泥土变干了些才收起帐篷。
许千鹤束起的小啾啾被人拉一下,她回头瞪祁言蔫坏的笑脸。“精力充沛,证明你休息得很好。”
他也束起小啾啾,情侣发型。“睡在你的旁边,睡得特别香。”
抱着睡袋经过的李森摇头叹气:“为什么我没有女朋友啊……”
吃过饼干或吐司当早餐,大家匆匆赶路。
一天后,队伍终于来到残垣断壁的地带,与驻扎的军队汇合。第二批考古、医学和生物研究专家已在军营等候他们。
不但如此,还有当地的特研处人员,连特研处的老大也出动。
猎人和武装人员严阵以待之际,鹰级队长释放出被困的村民。
因为长时间被困在巢穴空间,村民早已恢复人形。他们衣衫染血,旁边躺着部分村民的残骸。
他们饿得自相残杀。
嗖嗖――
所有人员同时开□□,活捉剩余的村民回去研究。
当地特研处的老大立大功,两眼放光,心花怒放。
而广城特研处的生物研究专家拿到晒干的菇菌,一呼百应,与同行窝在某个军用帐篷里开始做研究。
剩下的人正在休整,准备下墓。
“不行了,我想洗澡洗头。”艾雪的波/波头早就油腻,但头发不够长,不能像许千鹤那样束小啾啾。
女士爱美,说什么也要在下墓前烧水洗澡洗头。
帐篷有限,所有女士提着水桶进去一起洗。
男士比较糙,提着热水到林里,在草丛后面擦擦身,擦擦头发了事。
第二天,寨主领着两户猎户离开。而以陈西风为首的队伍,向雅西族的遗址进发。
许千鹤和老陈跟着去长见识。
地面的遗址被清理过,荒草剩下参差不齐的根部。雕刻弧形花纹的石柱残破不堪,残留长过青苔的污渍。
古墓的入口在遗址的内室下面。
幽暗的地下石阶仿佛通向地狱,两侧的壁灯燃着昏黄的烛光,干燥的空气弥漫物体腐朽的气味。
许千鹤紧张又兴奋,这是除了报考法医助理那次,心脏再次因为期待而兴奋跳动。
石阶很长,身边的他一直牵着自己。
到了地下,第一个和第二个墓室敞开着大门迎接队伍。
第一扇门雕刻许多三角形图案,像是古典水墨画中的山峦。
“去年我们只来得及到前两个墓室。”陈西风闪烁亢奋的目光,“照片中的壁画从这儿来。”
许千鹤举起手电筒照射旁边的壁画。
墓室至少四米高,在记载古老部落的生活场景的壁画面前,在瑰丽的古文明面前,她显得渺小。
离大门最近的第一幅壁画,是一幅风景画――土黄色的城墙组成五圈同心圆。
第一层同心圆是绿油油的田野,第二层有类似家禽的动物,第三层是简陋的房子,第四层则有商业街和高高的房子。
被四圈包围的第五层,建造了三角体的建筑群。
许千鹤和老陈惊愕道:“那些是金字塔吗?”
“可能是。”
“我们的国家有金字塔?”
“壁画上的城池不一定真实存在,可能是族人理想中的世外桃源。”祁言顿了顿,“不过真的是世外桃源吗?贵族被圈在城池的最深处。无论哪个文明,哪个时代的人类,阶级观念根深蒂固。”
她沉吟,“现在也一样,哪怕人类‘进化’,也出现强弱之分。弱肉强食,大自然的生存法则,刻在原始的基因里。”
“所以根本没什么世外桃源。”
第二幅壁画是众多火柴人驮着包袱迁徙的画面,为首的一男一女戴着蓝色面具。
第三幅,他们虔诚地跪拜戴着蓝色面具、坐王座上的两个人。
第四幅,戴蓝色面具的人挖心祭祀,族人虔诚跪拜。
第五幅是族里刑罚的过程,先是在纸上涂一层东西,然后盖在罪人的脸上,最后押罪人到水边淹死。
许千鹤和老陈看到这一幅壁画,心情五味杂陈。
最后一幅,一个戴蓝色面具的人躺在草席上,族人为他建造宫殿。
“这是建造古墓的原因吧?为了埋葬戴傩面具的巫师?”
祁言点头,“没错,巫师在部落中的地位最崇高,值得为他建造雄伟的墓室。”
其他考古学家疯狂地拍照。
“血蔷薇怎么知道雅西族的刑罚?”老陈低声跟许千鹤讨论,“真的因为看了民俗界的杂志?”
“而且他们惩罚的人经过挑选。”
“是啊。你记得安全部死去的高官吗?根据内部的调查消息,他参与了‘垄断计划’。”
许千鹤骇然。
太巧了。
如此看来,幕后黑手其实离他们非常近。
至于第二个墓室,大门雕刻的图画令在场的年轻女性,许千鹤和艾雪脸红――一男一女对坐交/欢。
许千鹤猜这是寓意繁衍,因为古代部落都对生/殖极致崇拜。
墓室里的土黄墙壁刻满像钉子的楔形文字,门边摆放三个小僮的石像。
“小僮石像是陪葬品,代替活人陪葬。巫师地位崇高,族人认为他到了死后的世界也需要人伺候。”
许千鹤听着祁言的讲解,领略陌生的民俗世界,被他眼中的神采吸引。
经过时,她好奇地打量三个1米2高的石像。
第二个墓室的摆设像古代的书房,木桌上摆放三块泥板和一把刻刀,木架上支起三块傩面具,其中一块是蓝色。
角落的陶器、陶碗等陪葬品的数量是三的倍数,还没来得及搬运出去。
“楔形文字最初在泥板上雕刻,只有巫师看得懂。”
“为什么?”她不解。
祁言笑了笑,“因为那时候,文字是巫师的统治武器,是巫师权力的象征,只有巫师有资格学习和研发。”
“那么族人……”
“没错,都是文盲。文明的种子掌握在巫师的手里,同时他也要抑制文明的发展,不能让族人越权。”
许千鹤一阵唏嘘:“文明发展到如今的义务教育,真是不容易。”
“嘻嘻,是啊,灿烂的文明不该轻易被毁灭。”说到最后,他收敛微笑,盯着墙上文字的目光深沉莫测。
考古团聚集在第三个墓室的大门前,破解机关门锁。
门上雕刻一张布满花纹的人脸,细看跟木架上的蓝色傩面具一模一样。
许千鹤发现门上人脸的额头,刻有一根横线穿过同心圆的图腾,木架上的蓝色傩面具则没有。
“为什么面具的额头没有门上人脸的那个图腾?”
祁言略作思考。“意义不一样吧。有句老话说,戴上面具是神,摘下面具是人[1],而巫师敬畏真正的神,所以他佩戴的傩面具与神的真容有出入。”
她沉默不语。
血蔷薇在死者脸上画的花纹,到底是有意忽略额头的图腾,还是不晓得完整傩面具的模样。
不对,他们故意的!
他们故意拆分雅西族的重要信息然后泄漏,引导他们深入调查,否则没法解释为什么考察团能顺利抵达古墓。
连林逸帆也知道考察团的行踪,她不信那群疯子会对考察团坐视不理。
“小鹤你看,面具的下巴画了两组对称的同心圆图案,看起来像不像那个‘8’字型的循环符号?”
许千鹤仔细观察,觉得确实像。“前面是繁衍,这里是循环,难道寓意生命循环不息?”
祁言的眼神写满赞赏。“应该就是这样。”说完,他突然凑过来亲她的脸蛋。
她吓一跳,连忙环顾其他人有没有注意到他们。
“嘻嘻,奖励。”
她脸蛋发热,偷偷地捏他的手心。不料,反被他的手心包裹。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一名机关研究专家以北斗七星的排序,开启门上的七道锁扣。
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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