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舒服呜呜,比她那间常年照不到阳光的阴潮小房子不知舒服了多少。
顾听小时候被娇养长大,哪怕之后吃了不少苦,自己已经忘记那些讲究的生活习惯、什么破破烂烂的地方都能住了,眼下稍微被人一养,骨子里的娇气还是按捺不住浮上来作祟。
她吃的了苦、却也不会拒绝更好的生活。
周砚识当然察觉到了。
男人眉角眼眉都溢着不易察觉的松弛,围着围裙站在几乎没开过火的厨房里,耐心地烤出几个松软的蜂蜜牛奶蛋糕,热乎乎地端出来,给这座房子里的新住户充当早餐。
等喂饱了迷迷瞪瞪的新住户,又亲自开车把人一路拉进自己办公室。
于是顾听这一早上起来,出门就有好吃的蛋糕,吃完蛋糕有全世界最英俊的私家司机用舒适的车送她上班,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人拉进了对方的办公室。
整个雷森公司的人对她的出现,逐渐从意味深长变得习以为常。
顾听:“......”
她在雷森全体员工热情洋溢的微笑中飞速蹭进了周砚识办公室。
周砚识不在,这会儿正在会议室开会。
顾听拎着她的电脑进门,正习惯性地要往那个短短几天就被堆了不少软乎乎的抱枕的沙发过去,视线不经意瞥过门口的书柜,正要移开,突然一顿。
那份李律工作室投资档案不见了。
顾听皱眉,她那天看完后,明明认真放了回去的。
把手里的电脑随手放到一边,顾听拉开文件柜,仔细找了一通,确认东西确实是不在这里了。
周砚识拿走了?
顾听疑惑地关上柜门,回身拿起放在一边的电脑,一抬头,发现自己的小沙发就在视野正中央。
她若有所思。
......
周砚识开完会回来,发现顾听正在那个堆满靠枕的沙发上,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他自然地走过去,坐在对方身边,“中午想吃什么?”
“周砚识。”顾听关掉电脑,扭头叫他。
“嗯?”周砚识低声应了应,略有些疲惫地向后靠了靠,视线却还定在她身上。
那双向来凌厉冷漠的眼睛半眯着,视线缠绵卷着她,一寸不肯移开的样子。
“......”
顾听在心里咬牙提醒自己别心软。
她问:“我回来后,你怎么没问过我耳朵的事情?你知道它好了?”
周砚识视线扫过她的左耳,说:“你没带助听器。”
“还有呢?”
周砚识没立刻回答,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捏了捏她的耳垂——她的耳垂很饱满,老人说是很有福气的一类人,却吃了不少苦。
他身体又往后靠了靠,手还在不老实地拨弄她耳朵上那块软肉,低低道:“还有什么?”
这人。
顾听憋气,不再跟他兜圈子,一边任由对方把自己的耳朵搓的红红热热的,一边梗着脖子质问道:“你是不是故意把那个文件夹放在文件柜里的?好让我看到。”
周砚识把玩她耳朵的手指一顿,很坦诚,“嗯。”
“为什么?”顾听移开脑袋,觑他,“你想让我主动求和?”
周砚识沉默了下,半响,“是。”
“......”顾听一抿唇,还未待发作,对方的气息突然毫无预兆地逼近。
周砚识右手扣住她被自己搓的通红的耳朵,中指抵在她干干净净、不再佩戴繁琐的助听器的耳廓里,偏头毫不讲理地吻了上去。
唇舌交缠间,顾听听见男人声音很低地说:
“......主动离开的人,当然要主动回来。”
他承认他很小心眼,汲汲营营地纠结着对方当初的离开。
他不想承认,他怕她还会走。
所以一直在等对方主动回来——这样如果未来她还要抛弃他,他借着这份主动,死缠烂打也要把人留下。
但他又怕等不到她的主动。
于是阴暗地算计,无耻地示弱,向她求一份“主动”。
周砚识睁开半眯的眼,视线看向被自己吻的面色绯红的人,喉结滚动,又近乎急切地偏头咬住那亮片近在咫尺的唇瓣。
他是贪得无厌的商人。
他得到了她的主动,就再也不会放人离开。
第51章 完结章。
◎暴雨过后。◎
在周砚识办公室里上了三四天的班, 顾听觉得不行。
他俩待在一起根本没办法工作。
两个人都像是刚陷入热恋的少年似的,忍不住就要摸摸蹭蹭,哪怕什么事情都不干也会下意识往对方身边靠,靠着靠着就什么都干了。
这样不行。
这样太玩物丧志了。
在顾听的强烈要求下, 周砚识终于勉强松了半寸的手, 两人恢复成在各自公司工作, 只不过仍然不许顾听搬离他家, 并且要求每天早晚都要接送顾听。
顾听欣然答应。
不过白日不在一起, 晚上两个人的试探厮磨就更加严重, 不知不觉,周砚识已经每晚按时一脸从容地出现在客卧的床上。
早上顾听在男人胳膊上醒来, 感受着被吻肿的嘴唇还有昨晚被人磨的发疼的腿根,一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一动,男人就发现她醒了, 宽厚的胸膛从背后贴上来,声线带着早起的沙哑,低声在她耳边问:“怎么了?”
顾听耳朵被滚烫的气息喷的一热。
“没,外面好像下雨了。”
“嗯,我带伞了。”
顾听点点头, 没再说什么,等来一个炙热的早安吻。
雨下了一天还没停,天色早早便黑了起来,黑云压城。
周砚识来接顾听时,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两人路上转去超市买了点东西,车开到小区时, 雨已经隐隐有转成暴雨的迹象, 噼里啪啦地向下砸。
周砚识一手抱住超市买的东西, 一手用西装揽住顾听,顾听左手举着那把不大的黑色雨伞,两人闷头在大雨里狂奔。
“汪呜.......”
马上要到楼下时,顾听突然隐隐约约听到一声不大的狗吠,颤颤巍巍的,在暴雨里哀嚎。
她下意识停下脚步,扭头朝出声的地方看去。
周砚识显然也听见了,也跟着停了脚步。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向还在不断吱呜的地方小跑过去。
叫声是从小区角落的一小丛花圃里传开的。
周砚识一手拨开茂密的植被,只见草丛里蹲着一只黑色的小狗,浑身都被暴雨打湿了,在大雨里发着抖,嘴里吱呜惨叫着。
看见两人,小黑狗下意识后退一步,仰起脑袋假装凶狠地冲两人呲牙。
应该是平时在小区里待着的野狗,被京市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淋透了。
顾听想了想,在黑狗警惕的目光下,将手里的伞盖在了它头顶。
她听见周砚识在雨里低低笑了声。
下一秒,大雨倾注而下,将两人打湿。
周砚识脱下西装外套罩在两人头顶,一路狂奔。但雨实在太大,没几步路两人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湿。
顾听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薄衬衫,被雨水打湿后紧紧贴在身上,几乎变得透明,隐隐透出里面乳白色胸衣的形状。
周砚识移开视线,喉结不着痕迹地滚动了下。
电梯里他一直紧紧护在顾听身前,把人面对面抱在自己怀里,没抱东西的那只手在湿透的衣服下面和她十指紧握。
雨水冰凉,紧贴着的身躯却越来越热。
“叮!”
电梯门打开,两人几乎是一出电梯便迫不及待吻在一起,手里的东西洒了一地,顾听被周砚识摁在走廊的门上,在黑暗中激烈拥吻着。
男人的大舌探进她的嘴里,卷了她的舌头缠吻着,一只手混乱地背到她身后开门,一只手则已经顺着腰线,一路急切地抚摸了上来。
“嗯......先,先进去......”顾听喘着粗气,挣扎着说出这句话。
“嗯。”
男人唇舌正忙,简短地低回了声,很快摸索着把门打开,两人一同滚进了房里。
大门“啪”一声关紧。
顾听重新被男人摁在同一扇门的背面,下一秒,胸前的衬衣被人猛然一下撕开,扣子弹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内无比清晰。
暴雨,被水柱模糊的玻璃窗,昏暗无灯的房间,以及玻璃窗上透出的隐约橙色路灯光。
激烈的喘息,被打的衣物,还有紧贴着的滚烫身体。
一切都让人意乱情迷。
不知不觉,顾听身上衣物已经所剩无几,男人咬着她浑身最细腻的那块肉,声音哑得她浑身发颤,“听听,可以吗?”
都到这了!怎么还要问!
周砚识一定是故意的!
顾听闭了闭眼,声音发抖,“......嗯。”
男人听见答案,眸色骤然一沉。
手下几乎急切地扯掉顾听身上最后一块湿漉漉的布,他弯腰将人打横抱起,一路走进这间房子里已经许久无人踏入的主卧。
......
......
......
第二天顾听醒来时,外面天已经晴了,身旁没人,周砚识已经起床了。
她浑身都像被卡车碾过一样疼。
......昨天周砚识胡闹到半夜才停。
想到昨晚的纠缠,她脸上一热,支着手肘艰难爬起,这才发现床头贴着一张纸条。
“在厨房做饭,醒了叫我。”
顾听忍不住笑了下,怎么去厨房还要用纸条写。
她又看了两遍,把纸条妥帖放回原位。
昨天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她自己的衣服都放在客卧的衣柜里,顾听这会儿实在懒得再走去客卧拿衣服,干脆下床,打开周砚识的衣柜准备找一件先套上。
周砚识的衣柜和他的人一样,整洁冷肃,几乎全部都是黑白灰配色的衣裤,按照款式和颜色整齐的码列着。
顾听随手抽了件白色的短袖出来,套上身正要关柜门时,目光忽然瞥到衣柜最上层,叠着一摞花花绿绿的毛毯。
颜色带着一股久远的熟悉感。
她顿了顿,踮起脚抽出来那张毛毯,毛毯的颜色和记忆里一样。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一寸一寸检查着这张突兀放在衣柜里的毛毯,直到看到毛毯背面角落里一道显眼的黑色水性笔划出的痕迹时,才终于敢确定,这就是当初在花房里,一直垫在小面包窝里的毛毯。
周砚识居然一直留着。
洗净、整齐地,叠放在衣柜最上层。
这个看起来冷厉不近人情的少年,其实是全世界最心软、最念旧的人。
顾听眼眶有点发热。
她把毛毯叠好重新放回衣柜上层,拉开卧室门,往厨房寻他。
周砚识正在准备早饭,男人一身黑色立领衬衫,深灰色西裤,身上却不伦不类地套着一件白色围裙,用看投资项目的目光认真注视着锅里的煎蛋。
雨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在温和的晨光里闪闪发光。
和她记忆里的少年一模一样。
顾听忍不住驻足,细细观详。
周砚识听见声音,扭头看过来,见她身上套着自己的宽大衬衫,轻轻笑了起来,声音在晨光里好听到温柔:“来了?”
“嗯,”顾听眯起眼,看着光里的她的少年,声音轻快,“我来了。”
暴雨过后。
我一身温柔。
来见全世界最好的少年。
作者有话说:
完结了......虽然后面写的很慢很难可能也很糟糕,但是完结这一刻还是眼睛热热
感谢喜欢这本书的人,感谢你们被我这么久更两千字还不骂我的温柔呜呜
可以的话,我们下本再见啦~
还有小周小顾,虽然但是,妈妈真的很爱你们!!!
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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