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能直呼二大王名讳?
且对着太子殿下你我相称?
作者有话说:
①我文采实在不行,所以引用的是唐代诗人东方虬创作的一首五言绝句《春雪》:春雪满空来,触处似花开。不知园里树,若个是真梅。
赵恂:你对着我怎么不笑。
裴幼宜(皮笑肉不笑):殿下看这样满意吗?
赵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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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双章合一◎
裴幼宜虽然无法无天惯了, 但是她也很少在太子面前这样生气。
今日这般也不过就是因为太子把话说得太重。
什么宗学和东宫之间不许她去别的地方,简直是要把她拘禁起来一样!
见她这么生气,太子和赵恒都有些愣住。
赵恒回过神,上前一步说道:“大哥, 确实是我硬要与她说话, 才带她来的, 这事不能怪她。”
裴幼宜站在赵恒身后, 咬着下唇, 还是一脸不服和委屈。
赵恂深吸一口气, 语气稍微缓和些:“你去姜都知那站着,我有话和二大王说。”
“我!”裴幼宜想继续为自己辩解, 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哼了一声,一甩斗篷, 跺着脚走了。
她出亭站到姜都知旁边,自然也注意到了姚云英的存在。
裴幼宜看了看她,随后扭头看向姜都知,挑了挑眉,无声的询问姜都知姚云英怎么在这。
姜都知大概知道些皇后相中姚云英的事情, 但他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
于是只轻轻摇了摇头。
裴幼宜收回视线,看向亭中见太子和赵恒在说着话,估计还是为着自己的事。
她现在就是把期望都寄托在赵恒身上,希望他能说动太子,让太子不要把自己禁足。
一旁的姚云英就静静站着,低头盯着地。
她是个聪明人, 见裴幼宜和二大王单独相处的那一刻, 她就已经猜到这二人之间可能感情深厚。
但到底是友情, 还是别的什么,姚云英也不好说。
但按理说,齐国公府也算是显赫过,如果二大王真喜欢她,那裴幼宜也定会在备选的女子中。
想到这,姚云英悄悄抬头,见亭中太子和二大王为了裴幼宜的事情争论着,一时间她也想不明白身边的裴幼宜在宫里到底是什么际遇。
亭内赵恂语气严肃道:“你做事向来欠考虑,她在这宫中身份如何特殊,难道你都忘了不成吗?”
赵恒低头,但还是解释道:“大哥,我只是与她说了几句话,前前后后这么多宫人在这,不会出事的。”
赵恂皱眉道:“你醉酒那晚好在是无人看见,但你这么三番五次的私下里找她,你能担保她不被人传闲话吗?她在京中无依无靠,万一背了个勾引皇子的骂名,李贵妃稍稍动动手指,就能不顾家世,将她随便许配出去,这些你都想不到吗?”
赵恒被他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自己的错处,赶紧低头道歉道:“大哥,是我欠考虑了。”
太子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到:“你与她是玩伴,若有想说的话,可以在宗学说,在东宫说。但切记不可这样……”
太子环视一周,继续说道:“……私下里找了地方,还屏退了宫人,你可明白?”
赵恒点头,他和秧秧虽然问心无愧,但是大哥说得确实在理,他也该注意这些。
见赵恒认错态度良好,太子说道:“你是回宴上还是回宫都自便吧,我送她回去。”
赵恒应下,出了亭子,就看见站在外面的裴幼宜和姚云英。
在宗学这几天,他已经听说的姚云英的名字,眼下看着确实是个如弱风扶柳的美人。
他路过二人时朝二人颔首示意,裴幼宜翻了个白眼理都没理他。
到是姚云英侧身行了个礼,轻轻柔柔的说了句:“臣女姚云英,见过二大王。”
赵恒点头,但目光都在她身后的裴幼宜身上,见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赵恒也就走了。
姚云英看着赵恒的背影,心想这二大王和太子看起来真是不像。
二大王行动雷厉风行,看样子风流不羁,也是一表人才。
正想着,赵恂也走了出来。
见裴幼宜和姚云英站在一起,他轻咳了一声,忽然开口道:
“这位是宣德候家的姚云英小姐,初次进宫,皇后娘娘让我带她转转。”
“哦……”这番解释,让裴幼宜有些不明所以。
她顺势行礼道:“见过姚小姐。”
姚云英回礼:“见过裴小姐。”
裴幼宜杏眼微瞪,惊讶道:“你认得我?你在汴京见过我?”她都不认识姚云英,还是姜都知提醒的自己呢。
裴幼宜反问的姚云英有些惊讶,她张了张嘴,小声道:“方才在宴上,官家赞赏了您的诗……”
“哦……”裴幼宜这才想起来。
太子闻言,眉毛轻轻挑起,裴幼宜做的诗,能得官家赏识?
但他压住了心里的疑惑,带着二人朝花园出口走着。
也不知为何,姚云英明显感觉太子的脚步慢了不少,自己和旁边的裴幼宜跟起来都不吃力。
等走到花园门口的时候,赵恂说:“姜都知,你带着姚姑娘回宴吧。”
姜都知点头,姚云英心里却略有惋惜。
本来好好的独处机会,活生生被二大王和裴幼宜给打断了。
于是临走的时候她轻声道:“恂哥哥,那日后我们宗学再见吧。”
恂哥哥?
裴幼宜耳朵竖了起来,她本来站在赵恂身后,此时也悄悄上前了两步。
这二人是怎么回事啊?裴幼宜抿着嘴,一脸揶揄。
到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因为和二大王独处而被太子责骂,但是太子来的时候,也是带着姚云英来的啊。
她仔细观察着二人的互动,和姚云英绯红的脸庞,越看越觉得这里面有情况。
太子注意到身后裴幼宜的脚步声,再看着面前的姚云英,微微有些皱眉。
赵恂其实并不喜欢姚云英对自己的称呼,但他也总不至于当着下人的面拂了姚云英的面子,于是点了点头,就让她离开了。
姚云英转身欲走,赵恂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她。
“姚姑娘。”
姚云英回过头来。
赵恂上前两步,站在姚云英面前正色道:
“带姚姑娘逛花园,本是皇后娘娘的吩咐,没想到却在路上偶遇了正要回宫二大王,我因与二大王说了几句话,因此误了事。这事本不算大事,但若让皇后娘娘知道我招待不周,怕是会责骂我的。”
赵恂没把话说明,眼神平静如水,却牢牢盯着她,姚云英马上就明白了这个中含义。
她不做声色的看了眼赵恂身后翘首望着这边的裴幼宜,低头轻声道:“能得恂哥哥陪伴,鸯儿已经十分荣幸,定是不会四处乱说的。”
赵恂点头:“如此甚好。”
姚云英行过礼,便走了,待她走远后,赵恂带着裴幼宜往东宫走。
裴幼宜一边生气赵恂把自己禁足的事情,一边又好奇他和姚云英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想起自己刚才还在气头上,若是这时候开口问太子姚云英的时候,到显着她不像是真的在生气似的。
再加上她本身也不敢问太子这些事情,思来想去的她也就把这好奇心给憋回去了。
走着走着,身后宫人的脚步离得稍微远了些,太子先开口了。
“你好像很不喜欢见到我。”
裴幼宜心想,被你猜到了。
但嘴上说的却是:“殿下莫要冤枉我,我可没有这种心思。”
想起方才她在亭中对着赵恒的灿烂笑脸,赵恂叹了口气,稍微有些落寞的说道:
“不让你四处走动,是为你好。”
他说完便继续向前走着,到是裴幼宜被他说的有些若有所思。
她心里知道赵恂的意思,但她就是闲不住的性子,喜欢往人堆里扎,又难得在宫里碰见赵恒这么个玩的来的人。
但她也不是那种做事情全然不过脑子的人。
刚住进东宫的时候正赶上年节。
从自己悄悄出去遇到外国使臣,到赵恒醉酒拉着自己去花园,桩桩件件都是太子在给自己善后。
这些事但凡有一件闹到皇后面前,自己都免不了一顿责罚。
骑射比赛是自己求着太子要去的,太子虽然不准,后来还是让了,包括这次的元宵灯会。
太子虽然好几次言辞激烈的拒绝自己,但最后,自己还是来了。
眼下官家和皇后还准许了自己去上学。
好像自己在宫里还真没遇到什么坎坷,但凡想做的事情,最后都做成了。
又好像太子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近人情,而且对自己也挺照顾的。
料想至此,裴幼宜的脚步便有些迟疑,看着身侧太子的影子,她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是给太子添了不少麻烦。
另外……她也想让太子解了对自己的禁足。
“殿下……”
裴幼宜小心开口,语气是赵恂从来都没听过的娇软。
赵恂站定了看着她。
裴幼宜咬了咬唇,睫毛轻颤,眼神有些游移,这幅样子,就算是如何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会心软。
赵恂喉头微动,听得她轻声开口道:“我好像给殿下添了不少麻烦……”
裴幼宜低着头,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瓜顶给赵恂。
双手有些紧张的拧着。
这还是她第一次给除了爹娘意外的人示弱。
见她这乖巧的模样,赵恂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愉悦,似乎先前他心中那个让他头疼的裴幼宜不存在了。
眼前这个乖巧可爱的裴幼宜才是一直以来的她。
赵恂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要拍拍她的头顶。
却忽然意识到这个动作似乎有些唐突,于是手在空中走了一半,最后落到了她头上的那只金钗上。
头顶传来异样的触感,裴幼宜抬眼望去,太子的表情在雪夜里模糊不清。
裴幼宜只看见一双映着自己倒影的眼睛,眼神似乎有些柔情。
“钗上落了雪。”赵恂解释道。
他收回手,继续迈步朝前走着,只是这次,脚步轻快的很。
裴幼宜得到一句驴唇不对的回答,稍微有些在意。
心想着自己难得承认错误,难道太子还是不满意吗。
见他走远,裴幼宜撅着嘴走在赵恂后面,离赵恂始终隔着半步。
赵恂脚步缓慢,她跟着并不吃力,二人一路走到东宫门口,赵恂却忽然停下了。
他停的突然,裴幼宜险些撞在他的背上。
正疑惑之际,裴幼宜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声音。
“你并不麻烦。”
太子的声音不大,似乎只有裴幼宜听得见。
她歪了歪头,看着太子的后脑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太子的嗓音自己还是很熟悉的,就算是在梦里,她也能一下就听出太子的声音。
哎?梦里?脑海里忽然冒出的念头让裴幼宜有些困惑。
但看着太子进了正殿,她也回了偏殿去了。
裴幼宜一边讲着今日灯会上的见闻,一边由着金儿玉儿给她梳妆洗漱。
拆下的金钗就放在桌子上,裴幼宜拿起那支荷花花苞形状的金簪看了又看,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金簪上如何落得了雪呢?
她又想起方才和太子的对话,她觉得,可能是自己的歉意表达的还是不够有诚意。
她思来想去,忽然记起爹爹的教诲。
顿生一计。
-
姜都知送姚云英回去的路上。
姚云英知道他是伺候太子多年的内侍,便想着问他些太子的喜好。
联想到今日湖边亭中,太子恼怒的样子,姚云英开口道:
“姜都知,我见殿下今日动怒的模样,实在是让我胆战心惊,不知都知是否知道,殿下平日里厌恶些什么,我也好注意些。”
姜都知侧身微笑道:“姑娘多虑了,我们殿下素日里脾气最好,从来都没红过脸,今日不过是看着二大王做事没分寸,兄弟间规劝两句,并没有动怒。”
姚云英没问到想听的,但还是莞尔一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二人又走了一阵,她实在是难以抑制心中的好奇,便又开口道:
“想来都知说得是对的,我见殿下对齐国公独女实在是照拂的很,看来殿下确是像都知说得那样,是个好脾气的。”
姚云英明目张胆的试探,让姜都知有些厌恶。
到底只是十几岁的孩子,虽有些聪明和心机,但这些都表现的太过明显,丝毫不懂得隐藏。
姜都知依旧是放缓了语气,缓声道:
“幼宜姑娘孤身在京,官家和皇后日理万机,难免有照顾不到的时候,殿下便担起了这个责任。且幼宜姑娘是以给殿下挡灾的身份入了宫,于朝中,于天下,都算是一件大善事,殿下多挂心些,也实属正常,姑娘您说呢。”
姜都知说话最是逻辑缜密,丝毫不错。
姚云英闻听此言只能连连点头道:“都知说得有道理。”
姜都知继续说道:“且今日咱们在花园中,也只见到了二大王,姑娘说太子照拂幼宜姑娘的话,实在是没有来由。”
姚云英想起太子的叮嘱,赶紧说道:“是我唐突了,还望都知不要记在心上。”
姜都知笑了笑,随后就继续带她走了。
姚云英回宴上的时候,宴席都已经快散了,官家早已离开了,但是宣德门左阙这边赵宝珠一行都还没走。
她们都想等着看看姚云英回来时会不会透露什么消息。
顾静珊是个心思沉静的,加上她是习武之人,性子本就爽快,更不爱掺和她们小女生这些讨论,见官家走了,她就也走了。
顾静珊走了之后,便也有不爱掺和这些事的人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官家走了之后,帷幕里的炭火也不那么热了,赵宝珠她们等了许久,冻的连暖手炉都用上了。
远远地看见姚云英回来,赵宝珠装作不经意,但等她路过身边时,赵宝珠开口道:
“云英,你初到汴京人生地不熟的,不如和我们一道回去吧。”
姚云英身边的婢女正为她拍去斗篷上的雪。
她听见赵宝珠的话便笑了笑,回答说:“多谢宝珠姑娘好意,但我府上的马车也在广场外停着呢,就不劳烦姑娘了。”
“哦……”赵宝珠显得有些扫兴。
没想到这姚云英这么不识好歹,赵宝珠在京城交际多年,从未有人这样拒绝过她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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