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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随意地翻了翻，“这包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不要命了，都想着去捡。”
然后又甩了出去，“不就是一些破烂书吗？本大爷最讨厌这些东西了！”
可恶！
每次都要糟蹋她的东西！
如果眼神可以刀人，肖曼现在应该已经把这人千刀万剐了。
被两人束缚住手臂的孙一诚动弹不得，大声吼道，
“有什么事冲我来！欺负女孩子算什么？”
领头小混混嘴角弯出一抹轻蔑的笑，转身走向了他。
“哟，你不是很厉害吗？现在厉害不起来了吧。放心，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呢？”
满满蔑视的眼神对上了一双丝毫不退让的怒目。
突然，那人脸色倏变，抡起拳头往孙一诚脸上重重地打去。
听那声音就知道有多疼，孙一诚直接被打得垂下了头。
等再抬起来的时候，嘴角已满是血迹。
肖曼惊吓地大叫，“不要！快住手！”
那人却并没尽兴。
他总算抓住机会，一定要好好修理一下这个嚣张惯了的致远小霸王。
接着，对着他的胸部，腹部一阵猛烈的拳打脚踢。
肖曼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快叫破了，可是手臂被抓得死死的，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
世界仿佛都安静了，其他声音都化为杂音。
只有重重的击打声和孙一诚中拳后发出疼痛的喘息声。
一声接着一声，像有人一下又一下地，踩在她的心上。
似乎过了好久，这些声音才终于停止。
孙一诚虚弱的声音响起：“你现在打也打回来了，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不行。”那人转了转手腕，语气轻浮，“上次你可是坏了我的好事。这回怎么说，我也得亲到这姑娘吧。”
被打得没有了力气，这几个字几乎是从孙一诚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来：“你休想！”
不忍看到孙一诚再被打，肖曼停止了挣扎，直接说，“亲吧亲吧，亲完了快让我们走！”
那小混混走过来，一手捏住肖曼的下巴，狂妄地大笑。
“哈哈哈哈，你看这小姑娘一直都这么大方，你男人怎么就那么小气？”
边说边凑近。
肖曼认命地闭上眼。终究是，躲不过这一遭。。。。
石破天惊的声音划破夜空：“你要是敢亲她！老子跟你拼命！”
浑身的疼痛也拦不住他，孙一诚再次直起了身，发狂般地躁动起来。
他大力地往前挣扎着，本来钳住他胳膊的两个人都被带着往前走，怎么拉也拉不住。
只见他眼睛通红，嘴角带血，用头做出最后的奋力一击。
把那个要亲肖曼的小混混撞倒在地！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那个小混混倒下的时候，腿撞到了一块石头上。
脸上表情特别扭曲痛苦，然后就动弹不得，爬不起来了。
其他小混混见状也慌了神。
现在全场最冷静的人只剩下方栩了。
虽然作为好学生也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但超高的自控能力让他能够迅速判断，抓住机会，趁着小混混慌神时立马挣脱出来。又去拉孙一诚和肖曼。
三人齐心协力，终于跑出了包围圈。
跑了两步，肖曼突然想起来：“我的包，我的包没拿！”
孙一诚闻言，立即转身想要去捡回来。
肖曼见他跑起来都踉踉跄跄了，赶紧拦住。
“算了算了，回去太危险了，我不要了。”
到了安全的地方，三人都累得气喘吁吁。
肖曼平复了下情绪，立马去查看孙一诚的伤势。
没有纸巾，她只能用袖口擦掉他嘴角的血迹，焦急地询问：“你要不要紧？赶紧去医院看下。”
然而孙一诚此时的表情却异常冷漠。
他什么也没说，推掉肖曼的手，看到她手臂上被小混混勒出的青红印，眼神有一丝触动。
随即又恢复平静，把头转向另一边。
过了一会儿。
“我没事。不用管我。”他回答，然后转向方栩，“麻烦你送她回家吧。”
肖曼搞不清楚他这举动的意思，愣在原地。
又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孙一诚已经往一边路口走去了。
他看似走得还算稳健，但是脚步极慢，充满了疲惫，和往日的活力大男孩截然不同。
肖曼看着他的背影，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
“走吧。”方栩温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肖曼转过身，第一次看到方栩有些凌乱的样子，神色却一如既往的淡定与平静。
她说：“对不起，你给我那本数学复习笔记就在我包里，弄丢了。”
方栩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轻声安慰道：“没关系，那些内容我都很熟了，回头再重新写出来就好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肖曼点点头。
而此时的孙一诚，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了转角处。
确定自己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后，终于挺不住，捂住胸口微弱地喘气。
他倚靠在墙边，看回刚才的方向。
正好看到方栩拍了拍肖曼的头，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见肖曼焦急的表情逐渐变得平缓。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越来越远，孙一诚深吸一口气，把整个背都抵到墙上，坐到了地上。
被打过的身体，浑身都疼，不光伤口疼。
还有不知道哪里传来的，莫名的疼痛。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想要起身，又觉得使不出力气。
算了，干脆坐一会儿吧。
他需要休息。
-
肖曼刚进家门，外面就下起了雨。
一瞬间越下越大，冲刷着整个城市。
她站在窗前看雨，内心有些不安。
那小孩一向逞强得很，今天挨了那么多下，刚才他明明走路都不稳了，非要自己一个人离开。
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大雨如注，雨声噼噼啪啪。
夜幕中仿佛出现了孙一诚冷峻的面庞，他声嘶力竭地怒吼：你要是敢亲她，老子跟你拼命！
那一拳一拳打在身上的声音，犹在耳畔。
还有最后他那样冷漠地离开，那个孤独的背影。
今晚这一幕幕，像刻在脑子里一样，不停地回闪。
肖曼不管做什么，满脑子都是孙一诚。
她洗了把脸，看到手臂上的红印。
意识到实在无法再回避自己的情绪。
终于不再犹豫，肖曼从门后拿出一把伞。
冲进了雨幕中。
回到刚才分开的地方，她沿着孙一诚离开的方向走去。
结果，真的在转角处，看到他靠坐在一处墙根上。
呼吸粗重，双目紧闭。
所幸墙上沿的屋顶伸出来一截，为他挡住了雨。
9月虽然还是夏天的温度，但也渐渐有了些许凉意。
特别是这种下雨的夜晚，肖曼身着夏衣，这会也感觉到挺冷的。
而孙一诚同样衣着单薄，还坐在地上。
受伤加着凉，那可不好了。
想到这里，肖曼开始焦急，一声接一声地喊着孙一诚的名字。
墙角那人突然就睁开了眼：“我又没死，你喊什么？不是让你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虽然努力在保持中气，但还是能听出来有一丝虚弱。
“我看外面下雨了，放心不下，所以回来看看。“
“不是说了我没事吗？我就是感觉有点累，所以坐下来休息会儿，谁知道就下起雨来了。”
孙一诚想起身证明自己身体无碍。
结果起了一半，忍不住”嘶“了几声，不得不又坐了下去。
天塌下来也有他的嘴撑着！
肖曼收了伞，走到她身边蹲下，用温和的语气说：“这个雨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总不能一直在这吧。我扶你去医院好吗？”
这小孩就是有点吃软不吃硬。
听她好言相劝，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顺从的表情。
见他没拒绝，肖曼把他的胳膊架到自己脖子上：“可以起身吗？”
两人挣扎着站了起来。
有点费劲，但还能走。
走出房檐下，外面雨还在下着。
肖曼只有一把伞，她边架着他走，边艰难地把伞撑起来，尽量往他的方向倾斜，不要让伤者淋雨。
孙一诚发现，又把伞往她那边推。
两三个回合之后。
孙一诚不耐烦了，一把推过雨伞，厉声叫道：“你撑！别管我！”
肖曼哪里肯依，固执地再次把伞倒向他那边：“你撑！”
孙一诚烦躁地瞪了肖曼一眼，她也支棱起来瞪回去。
然后感觉挂在脖子上的胳膊突然收紧，把她往他那边拉近，距离逐渐缩小，几乎就快要贴到一起。
两张脸也变得近在咫尺，气息交错。
这下两个人都在伞下了。
孙一诚喉结微动：“那就一起撑吧！”
雨夜微凉，四周几乎没人。
伞下的少年和女孩目光游离，气氛暧昧，缓缓地前进着。
肖曼能感受到他的心跳，稳定，有力，而快速。
她的心也跟着快速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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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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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风大雨大。
到医院的时候，两人仍然都淋湿了不少。
挂了急诊，医生先给处理了伤口，然后需要再做几个检查。
“你还是学生吧。家长电话多少，我通知他们过来。”
“我爸妈都出差了，现在没空过来。待会我可以自己付费。”孙一诚垂眸。
“不是钱的问题，你伤得不轻。家里不来个人照顾，怎么放的下心。”
肖曼见孙一诚不回答，忙说：“医生我是他同学，你有什么叮嘱的跟我说吧，我可以照顾他的。”
医生见状也不再多问了，和肖曼说了一些处理伤口的注意事项。
还好检查下来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
留院观察2小时就可以离开了。
孙一诚的情绪基本都写在脸上。
开心的时候就手舞足蹈，飞扬跋扈。
不开心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低着头，沉默不语。
只是他平时都是开心的，安静的时候不怎么多见。
两个人坐在急诊区的椅子上，静默不语。
“那个。。”
最终是他先打破了沉默：“你的包里，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吗？”
他还惦记着没帮肖曼捡回包的事情。
肖曼不知如何作答，支支吾吾道，“没。。。没有。”
他看肖曼的反应，没有多问，黯然道，“那就好。”
肖曼也有问题问他：“你父母。。。。平时工作很忙吗？”
“挺忙的，长年都要出差，不怎么在家。不过有阿姨照顾，但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来医院了。”
肖曼第一次觉得这个小少爷也是有点可怜的，优越的家庭条件是用父母的忙碌和对他的陪伴换来的。
他性格这么叛逆，不知道和家庭有没有关系？
观察结束。两人让医院帮忙叫了辆车。
上车后孙一诚先开口道：“师傅，麻烦去宁和街22号。”
是肖曼家的地址。
肖曼拦住他，“干嘛呀，你受伤了，我送你回家。”
“已经休息过了，你看我真没什么事了。”
孙一诚伸展了下身体，语气似乎又恢复了生机，再次强调了一遍：“我送你回去。”
肖曼不忍让他再花力气争辩，只得照办。
雨夜中，她下车和孙一诚挥手再见。
那个男孩子表情淡漠，点了点头，就转过去招呼司机离开了。
肖曼感觉怪怪的。
今天怎么这么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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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了雨，肖曼这个一心只趴在学习上，缺乏锻炼的身子骨率先投降，发起烧来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浑身酸痛，全身滚烫，昏昏欲睡。
“都烧成这样了，今天休息下吧。别去学校了。”
肖母摸了摸肖曼的额头，走出房间，打算去客厅给学校打电话请假。
电话却率先响起来了。
肖母接起：“喂，你好！啊，余老师啊。。。正准备给您打电话呢。。。。。。啊！您说什么？”
肖曼的房间门再次开启，声音大不大小，带了点压抑住的情绪。
肖母问道：“你昨天和人打架了？那人骨折了！都找到你们学校了。你们老师打电话来找你去问情况，我说你发烧了，他才说你暂时不用去了。但这事你得给我说清楚，怎么又扯上打架的事情了！”
肖母喋喋不休地问着，却见肖曼突然坐起身，迅速地穿好衣服，拿起书包直接出了门。
“诶，诶，你干嘛去？发着烧你要往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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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远中学的教师办公室里，有个小小的接待区域。
茶几周围有几张长凳，基本上都是叫家长的时候用的。
此时，三人正并排坐在那长凳上。
肖曼用她重重的脑壳思考着，这小混混们怎么这么没有气节？
架是你们要打的，现在被打了，转头给我们告老师了？
余头凝重地看着三人。
心里寻思着：现在学生越来越难带了，班里就这几个尖子生，关键时期不好好学习，早恋打架一样不落啊！
最后把目光还是锁定在了孙一诚身上，罪魁祸首就是他面前这个臭小子，哪哪都有他。
把学校的重点保护对象都给带坏了！
肖曼感觉到身旁的孙一诚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扯着大白嗓子说：“人是我打的，跟他们没有关系。”
“你。。。打人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吗？一点悔改的样子都没有。”
余头指着他鼻子，就要开骂。
哎呦，这就是肖曼拖着病躯也得来的原因。
这小子嚣张惯了，根本懒得跟老师求情。
打架他擅长，但是现在是在跟老师交涉，这不得让他们学霸们来嘛。
肖曼也站起来，目光灼灼：“是他们先抢了我的包。上次，还摔坏了我的东西，我们是正当防卫才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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