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曼抬头瞪了她们一眼。
那几人完全不以为意，说着又是几脚踏过。课本上，习题本上都留下了满满的鞋印。
她们踩开心了还互相嬉闹起来，发出刺耳的笑声，让俯身在地的肖曼更加无助。
就在一个女生打算再踩一脚的时候，一只手挡在了她的鞋底。
很明显，那手不是肖曼的。
她顺着手臂看过去，吓得赶紧收回了腿。
孙一诚没抬头，只发出低沉的声音：“滚开。”
简单有力，几个女生都乖乖地退到了一边。
两个人低头相对，默默地捡着书。
下课时分，人来人往，显得趴在地上的人尤为尴尬，还好有他在陪着她。
重重的声音砸在桌子上，震耳欲聋，桌子随之剧烈地抖动了两下。吓得谭小琴抬起头，对上了孙一诚凌厉的眼神。他眸瞳漆黑，似有火苗在燃烧，没有说话，却压迫得人不敢喘气。
这是在警告她？
这可是从小到大都护着她的哥哥诶，什么时候这样对她过？
她想笑一笑混过去。
可是对方的眼神一直在死死盯着她，容不得一丝转圜的余地。
片刻后。带着点不甘，她低下了头，表示服从。
事情还没完。
肖曼低头捡书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她可不想任人欺负，早就在盘算着如何反击。
于是就在她捡好书放回桌子的时候，瞅准了一个时机，把谭晓琴开着的笔袋顺势推到了桌下。
这下变成了谭晓琴的各种名牌笔和花里胡哨的文具，哗啦啦散落一地。
谭晓琴一整个暴跳如雷，顾不上孙一诚的警告，扯着肖曼的衣服质问：“你干什么？”
肖曼争锋相对：“那你刚才干了什么？到底是谁先搞事的？”
孙一诚才一转身的功夫发现，这不刚震慑完谭晓琴吗，咋这两人又剑拔弩张起来了？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互相扯头花，刚要上前，恰好方栩从外面进来，做为班长看到班级有纷争立马上前询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毕竟是方栩。两人都在乎在他面前的形象。
谭晓琴先松了手，她知道要是追问起来，是她先搞的事，肯定理亏。
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一点小问题，没什么事。”
说完低身去捡她的东西。
肖曼也不想跟方栩说这些女生互撕的事。看她退了，自己也反击了，于是“嗯”了一声坐下，心里还是一万个不开心。
这边有关笔袋的战火刚刚平息，那边又出了新的笔袋事件。
陈晶晶从外面回到座位，来回翻了翻桌子，叫道：“咦，我的笔袋呢？怎么不见了？”
孙一诚扫了一眼刘青那满脸贼兮兮的样子就明白了，直接扯着他的手臂从他桌子里拿出笔袋还给陈晶晶，顺便说他两句：“幼不幼稚？搞这种把戏。”
刘青大为不服气：“老大，你还说我幼稚？你以前不是经常这么整你同桌吗？三天两头就把她的东西藏起来，你现在怎么变了？你。。。”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难不成传言都是真的？你喜欢。。。。”
关键时刻被孙一诚一瞪，又把话咽回去了。
回到座位的方栩一直低着头，听到刘青说到这个抬起了头，看了他们两人一眼。
孙一诚接收到眼神，挺了挺胸脯，满脸自信直冲方栩，似有大事要宣布。
“放心，我肯定不会藏你的东西的。“
什么玩意啊？！
方栩皱了皱眉头，拿着试卷又出去了。
此时刘青脸上的贼笑依然未退去，看来他还有后招。
果然在陈晶晶打开语文课本的时候再次大叫起来：“啊！这是什么东西！”
肖曼终于坐不住了，刚才陈晶晶说找不到笔袋的时候她就想暴起了！
她心情很烦躁，还真想找个人干一架才行。
莫名其妙的，明明她预料到可能要换座位，也不在乎这件事。
但当真的离开了原来的座位，她的心情突然像跌倒了谷底，整个人都开心不起来，再加上这个烦人的新同桌，更加烦躁不安。
这些高中生真无聊！整天把耍人当乐趣，今天她一定要为朋友出口气！
肖曼火速来到陈晶晶身边，看到课本上一片红红的，涂了一层番茄酱一样的东西。她一把拿起来，擦到刘青身上。
刘青噌得一下站起来，吼道：“肖曼！你疯了吗？“
站起来的刘青高出肖曼一大截，显得她十分娇小。
但是肖曼，气场两米八！
“这是你干的吧！你现在把这课本上的东西都给擦干净，然后道歉！“
肖曼的突然反击，确实惊了刘青一下。
但是他人高马大，怎么会怕肖曼。
“是我干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两人依旧对峙着，互不相让。
肖曼绝对不是那种在体型劣势下依然死不认输的冲动派，不过她深知此刻在教室这种公共场合，刘青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现在比拼的就是谁更有气势，这点上，她这个职场人绝不会输给一个学生！
刘青刚往前逼近一步，就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孙一诚扯了扯刘青的胳膊：“这事是你做的不对，一点小事，你男子汉大丈夫，道个歉吧！”
“我道歉？”
刘青确实够五大三粗的，平时还老逃课去打球，真没留意到就在他旁边这同桌两人的互动有啥不同寻常，但是还不至于蠢到现在这个情况了，还没吃出味来。
他心想，我们老大也太重色轻友了，想都没想就直接站到了肖曼那边，这让他怎么下得来台啊，现在道歉也太丢人了吧。
他也没惹肖曼，不过是惹了惹自己的同桌，都不行了吗？
孙一诚又凑近一点，小声说：“周末开黑，我请客！”
“对不起，是我做错了，我道歉。以后不会再搞这种事情了。”
像刘青这么有骨气的人，道起歉来那必然是。。。
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说着乖巧地用自己的袖口开始擦拭弄脏的课本。
额。。。
肖曼被他搞得有点哭笑不得，还不忘提醒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跟你同桌说吧。“
“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陈晶晶见气氛缓和下来了，先跑出来劝，拉着肖曼出了教室。
孙一诚看着肖曼的背影，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人生。
这小身板这么彪悍，他以前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敢欺负她？
室外的清新空气驱散了一些焦躁的情绪。
肖曼和陈晶晶并肩走了一会，她有点想不明白：“刘青到底哪好？他这么欺负你，你还喜欢他。”
陈晶晶睁大了双眼，慌张地否认：“谁说我喜欢他啦！”
“你别装了，你看你三句话都不离刘青，尽管都是在骂他，那也说明你对他足够关注了。”
到底是亲闺蜜啊！
陈晶晶也不再反驳，而是开始思考：“其实。。。刘青人挺好的，虽然他老搞一些小把戏，但也不会特别过分。有时候我忙家里的事来学校晚了，他都会帮我留卷子啥的。我需要什么东西，他也会假装不经意地放到桌子上。。。”
肖曼将信将疑：“真的吗？他一边对你好一边欺负你，是不是有点大病？”
陈晶晶眼底泛出笑意，接着说道：“你有没有看过花季少男少女的杂志？杂志上说，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有时候吧，他欺负谁其实就是喜欢谁，在刷存在感呢。”
“哈？”这么说来，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那。。。孙一诚可是足足欺负了她三年呀，这样的话他岂不是很早就开始喜欢肖曼了？以前她怎么一点都没发觉？
因为之前她眼里只关注方栩啊，怎么会去猜测孙一诚的心思！
想到这里，肖曼立即打断了自己的思绪，现在她喜欢的也是方栩！
至于孙一诚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她才不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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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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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自然免不了爸妈的轮番上阵劝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肖曼看着竟然有点想笑，这不和十几年后他们催婚的架势如出一辙吗？
要是他们知道之后自己一直没嫁出去，是不是这会宁愿让她早恋了？
“我没谈恋爱，这次考试是意外，之后会慢慢变好的。”
她丢下一句就回房间了，留下肖父肖母面面相觑。
虽说他们这女儿从小到大都循规蹈矩，很少出错。
但她自尊心极强，偶尔也有被教育的时候，都要和他们争辩几句。
这回却淡定得很，一句话之后再不开口。
就像用的力气都打在了棉花上，把两人给整不会了。
新的一天，肖曼终于等到了那个梦寐以求的机会。
和方栩单独说话的机会。
就发生在老师办公室里，她正在被语文老师单独约谈。
语文老师说的话，无非还是那些，她这几天已经来来回回听了无数遍了。
不过她明白这也是老师对她的关心，所以尽力表现得恭顺，时不时地点点头。
直到看见方栩进了办公室，眼神开始不由得往他那瞟。
方栩拿着课本和数学老师讨论了一会儿，然后又拿了一叠试卷准备离开。
于此同时，肖曼也捂住了肚子，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老师，我肚子疼，可以去上个厕所吗？”
语文老师无奈：“那今天就说到这吧。你去吧！”
穿过办公室的门，捂着肚子蹒跚行走变成了雀跃的小跳步。
秋日的校园小道上铺满了金黄的落叶。此刻路上没有其他人，只有前面方栩高挑的背影。
同样的校服，穿在孙一诚身上歪七扭八的，在方栩身上却横平竖直，十分服帖，配上他挺拔的走路姿势，看着就很舒服。
从前，同为尖子生，在往来老师办公室的这条路上，他们有过很多次相遇。
但她始终没有勇气上前和他说话。
肖曼快速理了理妆发，再摆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用热情的声音叫道：“班长！”
方栩刚才在办公室就看到她了，走路的速度比平时慢了不少。
听到后方叫他，停下转头，看着她一溜烟跑到自己旁边。
肖曼意在向他解释和孙一诚的绯闻，希望他不要误会。
然而又不好自己主动提起，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要不先夸奖一顿吧！
“恭喜你呀！这次不光考了班级第一，还拿下了年级第一，真的太厉害了！”
“谢谢。”方栩微微颔首。
他考年级第一这事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而本该跟他竞争第一的人却只考了个年级几百名。
这才稀奇。
暑假以来，肖曼身上的稀奇事是一件接着一件。
先是没有参加培训班而是出现在了理发店，然后他亲眼看到孙一诚拉着她的手走了，再接着开学之后整个人形象气质大变，由原来的老实内向变成在他面前落落大方，再加上这次考试。。。
方栩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所以他也不会专门去问，但免不了内心充满了疑惑。
“你最近好像变化很大，感觉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来了来了，进入正题。
肖曼解释道：“嗯，确实是。暑假里碰上了一些意外的事，导致想法改变了不少。”
“意外的事？”
方栩听不太明白肖曼的话，不过她既然这么宽泛地说，也就不适合再追问下去。
但是有一个名字一直和她的这些事关联在一起，他在心里犹豫一番，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是和孙一诚有关吗？”
肖曼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这件事情你不要误会。他那天出现在理发店门口完全是个巧合，想帮我摆脱围观罢了。
学校里的风言风语越传越夸张，我跟他真就是只是普通同学关系。至于考试没考好，也是我自己的问题。
这个问题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后续考试成绩肯定会上来，因为我还想。。。”
方栩感觉到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一转头，两人四目相对。
肖曼放慢了语调。
“我还想跟一个人考进同一所大学！这个人我已经喜欢了很久很久了。努力让自己变好看一些，也是希望引起他的注意。”
这个告白怎么有那么点似曾相识？高中时期的告白，好像一定要提到考大学这件事。
毕竟我以后努力的方向，就是想和你有个可能的未来呀。
肖曼看着方栩慢慢转过脸去，内心砰砰直跳，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勇了，把人家给吓到了。
一阵沉默过后。
方栩想起了什么，从数学书里拿出一本笔记本递给肖曼。
“这是我整理的数学重点笔记，也许你能用上。”
啊啊啊啊啊啊！这是。。。。
肖曼眼里透出惊喜的神色。
对，就应该这样！
以前作为学霸简直刀枪不入，现在有了弱点，才能给男孩子表现的机会嘛！
更何况，谁能拒绝她现在的甜美初恋脸呢？
她笑靥如花，连忙接过，欢欣雀跃地对方栩说：“谢谢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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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父肖母觉得女儿真是太上道了。
那天教育过后，就一心扑到了学习上。整天拿着一本笔记本不停地看，吃饭在看，上厕所也在看，几乎一刻不离手。
然而有点诡异的是，她看的时候嘴角总是带着一抹微笑，还时不时笑出声来。
肖父不解地凑到笔记本前看看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可那上面分明就只有数学题啊！
原来遨游在知识的海洋中，能让人这么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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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肖曼打开了方栩的Q/Q对话框。
肖曼：复习笔记很有用，但是有些地方还是不太明白。
肖曼：这周末你有时间吗？
肖曼：有几个问题，可不可以当面请教？”
等待回复的时间大概过了几分钟，却好像渡过了一个世纪。
终于，对方回复了。
方栩：好的。
不敢弄出太大的声响，肖曼双手捂嘴，露出笑得弯弯的眼睛，开心地跺脚。
虽然主题是学习，但这可是第一次！他们两个人单独的！没有别人打扰的约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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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网吧里。
几个男生各坐于一台电脑前，互相呼喊着，正在组队进行一场游戏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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