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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老师公布考试成绩，会把试卷从高分到低分排列，然后按顺序叫每个人的名字上来拿卷子。
肖曼一般都是前几个，拿卷子的时候经常会和方栩来个擦肩而过，这也是她努力学习，考出高分后最期待的时刻。
然而这一次，方栩仍是早早地就拿到了卷子。
但试卷分发过半，都没有出现肖曼的名字。
同学们也发现了这个异常，开始小声地议论。
肖曼感觉到周遭投来异样的眼光越来越多，这里面，也包括方栩诧异不解的眼神。
她默默低着头。
能咋办呢？再给她点时间会慢慢变好的，但现在，只能靠皮厚撑过去了！
终于，语文老师叫出了肖曼的名字，语气里带着几分怒气，几分失望，递给她的时候重重地拍在了讲台上，那声音的震慑力着实不小。
肖曼不敢抬头看，拿了试卷就赶紧灰溜溜地跑回座位。
但这仅仅是第一堂课，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接下来的各个科目上。
有的老师甚至直接问了，“肖曼你是不是故意的，怎么可能考成这样？”
就像那天答不出数学课的题目一样，她没法回答，而且知道自己怎么说都是错。
唯有沉默，只能靠沉默去应对一切。
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在了数学课上，虽然上次肖曼答不出一道普通的数学题已经让数学老师够震惊的了，这次的考试成绩再次让他震惊出了新高度。
肖曼拿数学试卷的时候，竟然是跟孙一诚擦肩而过的。
也就是说，考了个倒数！
全班几乎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她，肖曼这辈子没感受过这么多人这么大的关注。
心里直说，别看了别看了，太扎心了。
只有孙一诚，气定神闲地拿了卷子，转身回头时还跟台下的同学说：“诶，我比她考得差呢，你们怎么只看她不看我呀？”
听他一说，大家注意力才被打散，纷纷收回了眼神。
数学老师捏了捏手中的黑板擦，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想砸到他脑袋上的冲动。
考得差还这么嚣张，这同桌两人，一个比一个气人！
虽然孙一诚思维不同于常人，但也有自己的一番考量。
下课后，他的大狗狗眼在肖曼身上逡巡了两圈，似乎有话要说。
一天下来，肖曼早已筋疲力尽，对他也没个好脸色，斜瞟一眼，示意他有屁快放。
狗狗眼里闪出了兴奋的光泽，“你不会真的是故意的吧？”
肖曼不解，“我故意什么？”
“故意考得跟我接近，这样我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虽然上次你拒绝了我，但是我发现你还是很在意我的感受的，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他满脸开心地说完，转身看肖曼。
“人。。。人呢！”
肖曼才懒得听他发神经呢！
她来到情人树下，目前这个情况，就算有着钢铁般的意志，也难免要动摇了。
双手合十，她开始对着情人树诉说着自己的不幸遭遇。
“情人树啊，我在淘宝上买了很多网红零食应该都到了，但是我现在回不去，也吃不到了。还有我很久都没有做SPA了，皮肤都快干得起皮了。好想喝喜茶的芝芝莓莓啊，还想看话剧玩剧本杀出去旅游，我现在穷得啥也干不了，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学了半天还考不好，被老师骂了一天，回去说不定还得挨顿揍，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要不你还是送我回去吧，帅哥什么的，我也不要了。要是能送我回去，哪怕孤独终老我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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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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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的，送我回去吧。
肖曼心里如是想，虔诚地闭上了眼睛。
等她再睁开时，还没来得及看周围环境是否变了。
却只见一只巨大的篮球。
直冲她脑门飞来！
怎么办怎么办？
她吓得睁大了眼，一时慌乱来不及反应。
就在快被砸中的一瞬间，一只大手突然出现，把球推出了原有的轨迹。
就像从天而降一样，方栩的脸清晰地出现她的眼前，眉目清俊，神采奕奕。
让原本她慌乱的心更加慌乱起来！
带着满满的感情，她说，“班长，谢谢你！”
“不用客气。”他的声音温柔如水。
方栩在原地踌躇了一下，听到球场上有人叫他回去，于是对肖曼轻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好吧，其实当学生也没那么惨。
还是不要轻易孤独终老吧。
肖曼看着他颀长的背影，又留意了下他拿着篮球的左手无名指。
原本满是愁容的眼睛里重新泛起了光。
“在革命成功的道路上，总是会碰到一些困难的。不就是学习嘛，像我这种从小到大的卷王，没在怕的！”
重新鼓舞了士气的肖曼昂首挺胸走下山坡，经过操场，然后被两个不认识的女生迎头痛击。
一石激起千层浪。
关于她这次月考失利的事情，已经在全校传开了。
学校里大部分人是知道肖曼的，但也就只知道她是年纪前几的学霸，其他方面都很普通，没什么记忆点。
然而最近她的存在感突然变得很强，一个暑假过后，整个人都大变样了，和孙一诚的事情也传得沸沸扬扬。
这回考试又整出了这么一出，又让人不得不联想到两人早恋的事。
这事情牵扯上孙一诚流量可就变大了，他可不光在致远，甚至在整个宁市高中都算是个有名的人物。
长得帅，家境好，还会打架，经常在学生聚集的场合惹人注目，可谓粉丝众多。
这两女生对肖曼就有很大的意见。
“据说校外喜欢孙一诚的女生可多了，有好几个高中的校花都对他有意思。他怎么会喜欢这个肖曼呢？除了学习成绩好点，长相家境都那么普通。”
“长相现在也不算普通了，不过都是后天打扮出来的。这女的心机可真不简单，知道怎么勾引男生。”
“就是，心思都花在这上面了，难怪这次考试考得这么差。真是活该！”
她们声音很大，就像故意说给经过的肖曼听的。
话说得这么难听，还好肖曼是个成熟的人，能沉住气，深知这个时候越理她们越来劲。
而且她们说得也不全是假的，她是想勾引个男的，只是不是她们想的那个罢了。
于是假装什么也没听见，快速走过。
那两个女生看她没有任何回击，急吼吼要逃跑的样子，更加得意，语气愈发嚣张。
肖曼前脚走后，后脚在她经过的地方，又一个篮球从天而降。
撞击地面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可见扔球的那个人花了很大的力气，着实把这两女生吓了一大跳。
随着篮球一起出现的，是横眉怒目的孙一诚。
他漆黑的眼眸里似乎要喷出火，拳头紧攥，额头上冒出几条青筋。
光看表情就把两个女生吓得够呛！
谁不知道这个校霸发起火来，拳头可不长眼睛。
他恶狠狠地瞪了她们亮眼，发出怒吼：“滚！别再让我看到你们胡说八道！”
这一声可把两个女生吓破了胆，连连点头，赶紧逃跑。
原本四周还有些看热闹的人，都被他愤怒的气场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他声色俱厉，语气里透着霸道，“还有谁再敢胡说八道，我就让他滚出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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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仍在继续。
当面的流言可以制止，但暗地里的流言谁也控制不住，这些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三班班主任老余头的耳朵里。
他是个40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平时不苟言笑，一脸严肃，既是三班班主任，也是年级主任。
和另外两个主任刘主任，杨主任并称为致远纪检三大魔头，外号分别是“余头“＂刘头”“杨头”，抓起各种违纪行为，特别是早恋，从不手软。
学生们对他们都闻风丧胆。
以他的观察，是很难相信肖曼会因为早恋影响学习的。
这个姑娘成绩一直很稳，对学习之外的事情似乎都没什么兴趣。
所以他一直很放心地让她和孙一诚做同桌，不怕她被带坏，前面两年也确实没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这次突然考得这么差却是不争的事实，年纪前十的尖子生都是学校的重点保护动物，发生这么大的变动还是要谨慎处理。
哪怕只有一点苗头，也必须立即扼杀在摇篮里。
喊来肖曼一番谈话教育，这丫头就是沉默以对，搞得他心里没底。
“叫你家长来一下。”
肖母过了十几年安生日子，从来没为女儿的学业操过心，只有在家长会上被表扬的份。
这一次，这次终于体会了一把被叫家长，也是第一次从老师手中拿到了女儿的考试成绩。
“什么？她这次只考了这么点？”
声音之大，办公室窗户上的玻璃都震了几下。
肖母自知失态，又压低了声音，“余老师，这怎么回事啊？我女儿从小到大，可从来没在考试上出过这么大的岔子。”
“你冷静冷静，不光是你，我们所有老师也都没想到啊！这上学期期末还是班级第一呢，过了一个暑假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你最近，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
那可太明显了，从肖曼暑假里说不去补习班，然后又开始各种打扮起，事情就开始奇奇怪怪了。
但是没见她有在学习上松懈啊，就这次月考前，几乎每天都学到深夜呢！
学的东西都去哪呢？
肖母百思不得其解，她看看老余头好像知道缘由的样子，犹疑地问：“难道是。。。”
老余头把学校里听到的一些传言跟她说了一遍。
肖母听完面色铁青，在老师面前不好发作，只得连声应允：“这个事，我们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不过您也是知道我女儿的，一直都很乖巧的，她现在跟这个男生做同桌做了这么久，肯定是受到了他的影响。您要不给调个位子吧，别再让他们做同桌了。”
关于女儿的同桌，肖母之前就只知道反正不是个好学生，她当时心里也犯嘀咕了来着。
但是看女儿也从来没回家说过啥，成绩也没受什么影响，后来也就没再想这事了。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再做同桌了。
余头点点头，当初确实是孙父打了招呼说给安排一个学习成绩好的同桌，带带他儿子。
现在看来，不知道是谁带谁了。
但毕竟孙父是市里有影响力的企业家，连校长都要给他几分面子，还是要照顾到他的意思。
还好，学霸也不是只有肖曼一个，要不换个人试试吧。
肖曼在办公室门口等肖母出来送她离开学校。
从考试结束一直到现在，经历了各种批评和嘲笑，她现在都有点麻木了。
以前会觉得如果考试考得不好就跟天塌下来似的。
现在事情真的发生了，好像也不过如此，也就是被各种说一说，又不会掉块肉什么的，下次考好点就是了。
所以肖母阴沉的脸色倒没有给她造成困扰，反而心里萌生了一簇叛逆的小火苗。
这些事情都是她平淡的学生生涯没经历过的，重来一次的人生，经历一下也蛮有意思的。
反正她知道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一切都会过去的。
于是愁容满面的肖母和云淡风轻的肖曼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见女儿跟个没事人似的，更加气不打一出来，厉声问道：“你怎么个想法，好像没太当回事？”
肖曼的眼睛滴溜滴溜，语气里还有点雀跃：“妈，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叫家长诶！”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不纯纯的讨打嘛！
果然肖母一听她这么说当场气炸，撸起袖子就是一巴掌，拍到了她的后脑勺上：“这个第一次，你还觉得很光荣是吗？”
肖曼揉揉吃痛的脑袋，赶紧认错：“我瞎说的，诶呀诶呀，都是我的错～现在在学校呢，有话回去咱们再说吧。”
刚好两人快到学校门口，肖母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等我回家好好收拾你！”
踏着怒气冲冲地步伐走出了校门。
肖曼被揍这一幕，刚好落在不远处的孙一诚眼里，他焦虑地深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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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习课下课前，老余头前来发布命令：“方栩和肖曼，你们两个换下座位。”
教室里有人低声讨论着，几乎所有人都预料到了班主任会有所措施，换座位是肯定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里面涉及的几个人关系有点错综复杂，这么一换，情敌和情敌坐到了一起。
不知道日子还能太平不？
谭晓琴对于把她的男神同桌换走感到非常难以接受，先是可怜兮兮地看了会收东西的方栩，感到无奈后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肖曼。
肖曼默默收拾着东西，不想理会她。
高三的书可真多啊，几乎三年所有科目的课本都在这了，摞得都快超过她的头顶了。
她两手抱起高高的一大摞书，瞥了一眼身旁的孙一诚。
那个家伙难得的如此安静，低着头一言不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她垂下眼眸，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不再多想。
歪歪扭扭地离开了这个曾经坐了三年的座位。
去向了充满杀气的，新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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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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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晓琴低头翻着手机，对她的到来只是眼皮抬了一下。
肖曼默不作声地放下书，低头整理抽屉。
突然，感觉到桌子轻颤了两下，接着是东西轰然倒塌的声音。
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桌上的书只剩下几本，其余都噼噼啪啪，洋洋洒洒散落了一地。
肖曼下意识地便看了一眼谭晓琴，她依然若无其事地看着手机，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
无法，先把书捡了再说。肖曼俯下身，跪到地面上，一本本地码起来。
此时正是下课时间，有几个女生直接走过来，从她的书上踩过。然后还转过头来说，“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没看到地上有东西。不过你这散了一地，我都没地方走路了。”
另一个人接下话茬，“就是啊，我急着去上厕所呢，这地上都是书怎么走啊？”
听声音大概能认出来，是平时经常和谭晓琴玩在一起的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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