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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亦。
当顾以沫虚扶着曲婷婷，抬脚往顾芷翎所在的第一间厢房走进去时。
荷香并没有出声阻止。
厢房内。
顾以沫闻到空气里浓郁的迷迭香，唇角扯出一抹讽刺弧度。
刚刚在画舫上，顾曦嫣那黑芝麻馅泡了玫瑰花茶给大家喝时。
她就感觉有问题。
于是，在顾曦嫣故意摔倒，想将茶水泼到楚怀玉身上时，她便悄悄的说了句：“让心术不正的人掉进湖里。”
结果哗啦啦一下掉了好几个人下去。
惊得她下巴差点掉一地。
顾以沫屏住呼吸，她刚刚喝了玫瑰花茶，这会儿可不能再吸进迷迭香了。
这两样东西分开用都是好东西，可若先喝了玫瑰花茶，后又吸入迷迭香，那效果，和春药是一样一样的。
顾芷翎躲在屏风后面，看见进来的人，竟是顾以沫和曲婷婷那个死肥婆，不由得暗骂顾曦嫣果然没安好心。
她趁两人不注意，悄悄的溜了出去。
顾以沫眼角扫到门口一闪而逝的身影，唇角微勾屏着呼吸对还在发抖的曲婷婷道：“你先将湿衣裳脱下来，我去看看其他几位安顿好没。”
“不许走。”
曲婷婷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顾以沫，扬着那堆了好几层的下巴倨傲道：“本小姐在家里都是丫鬟侍候更衣的，今日在你家画舫落水，你就得侍候本小姐更衣。”
“行！”
顾以沫不想在屋里多待，她反手捏着曲婷婷的衣襟，一个用力便将她的衣服撕开了拔下。
然后在曲婷婷的惊呼声中朝门口走去：“回头我陪你三件明月阁的衣裳。”
“顾以沫你个小贱人……”
曲婷婷还想追上去拽人，可顾以沫已经拉开了房门，而她身上就只有一件肚兜和亵裤。
吓得她忙爬上床往被褥里钻。
顾以沫将门带上，立刻快速小跑着躲到转角处。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角落里四人，顾以沫压低声音问。
楚怀玉轻摇折扇：“我们不放心你啊！”
谢锦瑟一身红衣双手环胸，没骨头似的靠在墙上：“对！苏灿那家伙看你，就像饿狗见到了肉骨头，本公主哪能让小美人儿吃亏呢！”
言罢！她还用手指勾着顾以沫的下颌，痞气又纨绔。
“手指不想要了？”
听见身边传来不咸不淡，却让人背脊发寒的声音。
谢锦瑟手指一僵：“又不是你家的，本公主碰碰怎么了。”
话是这么说，可她还是很快就放开了手。
韩昀璟轻哼一声，扫了眼不拿正言瞧人的小丫头，桃花眼底黑沉如墨。
男子左手负于身后，右手轻轻摩挲腰间挂着的白玉环佩，清风朗月清胄矜贵。
他上前一步挤开昭华公主，离得近了，瞬间在小丫头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迷失香气息。
韩昀璟桃花眸微眯，身上气势陡然变得迫人。
“玫瑰花茶加迷迭香，小沫儿你若是不快点出来，可就得被那肥猪给压了。”
谢锦瑟被挤开，可看着韩昀璟变了脸色，她心情很好的出声调侃。
楚怀玉闻言，忙的凑过来在顾以沫头发上嗅了嗅：“我去……还真是迷迭香啊！”
“主子！苏灿出来了。”
一直探头观察动静的晨风话音刚落，人就被用力拽开了。
四颗脑袋同时探出去，就见苏灿穿着湿衣裳，面色潮红，正鬼鬼祟祟钻进第一间厢房。
“走……姐姐带你去看两只肥猪打架。”
谢锦瑟拉着顾以沫的小手，兴冲冲便要去看热闹。
脑袋上却结结实实挨了一个脑瓜泵：“胡闹。”
第三十九章老子被这死肥婆给强了
朝闻院。
一众小辈离开后。
楚芸和曹燕，便在顾老夫人面前一个劲儿夸奖自家儿子。
那想要结亲的意思，瞎子都看得出来。
可顾老夫人并不想将大孙女许给这两家。
璟世子虽天资卓绝，才华横溢。
可他那身子骨，能活几日还尚未可知。
她可不能真让大孙女嫁个短命的去守活寡。
而定北侯常年镇守西北，她也不想大孙女跟着去西北吃苦。
是以，无论楚芸和曹燕说得天花乱坠，她都含笑应对却并不多言。
曲如梅和曲家两个女人，则阿谀奉承，谄媚讨好的陪着靖王妃和忠勇侯夫人。
一时间。
大堂里倒也和乐融融。
就在众夫人相谈甚欢时。
顾曦嫣脚步匆匆跨进大堂：“祖母！沐霆哥哥和表哥表姐，还有苏世子掉到湖水里了。”
“什么……我儿竟然落水了……”
靖王妃倏然起身，指着顾曦嫣便破口大骂：“你是怎么侍候霆哥儿的，简直就是废物。”
曲老夫人和曲夫人跟曲如梅，也忙的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忠勇侯夫人却还在慢条斯理喝茶，好似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楚芸和曹燕对视一眼，瞬间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顾老夫人也察觉出异样，加之又不见大孙女的身影，立刻便嗓音发紧沉声问：“你大姐姐人呢？”
“祖母！大姐姐在西跨院照顾婷表妹，我是过来给他们拿备用衣裳的。”
顾曦嫣话音刚落，顾老太太便心下一咯噔。
她浑浊却不失锐利眸子黑沉沉看了眼顾曦嫣，便步伐急切朝门外走。
“老夫人你当心些。”
楚芸和曹燕忙一边一个扶着老夫人出了大堂。
靖王妃和曲家老少两位夫人，也跟了上去。
忠勇侯夫人放下茶盏，走到顾曦嫣身边压低声音道：“做得不错！你要的东西明日便会送来。”
“曦嫣谢过夫人。”
一众人穿过花园，脚步匆匆朝西跨院而去。
却在路过凉亭时，远远见到顾以沫和璟世子等人，正坐在亭子里品茗。
而顾安则拿着一本古籍，独自坐在一旁研读。
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见到本该在厢房的人，却好端端出现在这里。
忠勇侯夫人眸光犀利扫来，顾曦嫣柳叶眼瑟缩了下，很快便镇定下来。
以此同时。
凉亭里几人，也看见了廊檐下匆匆而来的众人。
顾以沫四人相视一笑，都放下茶盏起身迎了过去。
“祖母！你们怎么过来了？”
见大孙女安然无恙，顾老夫人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听说霆世子和灿世子他们落水了，祖母过来看看。”
老人拍了拍女子的手背，拉着人便快步往西跨院走。
她倒是要看看，这厢房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顾安想要跟上去。
却被曲如梅给拦住了。
“去书房叫你父亲去朝闻院。”
“好的，孩儿这就去。”
顾安恭敬行礼，转身便往前院而去。
只是少年在背过身的那一瞬，稚嫩容颜上的恭敬消失。
平静眼眸里闪过邪肆暗潮。
西跨院。
众人穿过垂花拱门，远远便听见隐隐的暧昧声音。
几位夫人都是过来人，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靖王妃和庆安伯爵夫人脚下一滞，随即两人飞快朝厢房奔去。
只是这两人一个气愤难当，一个心潮澎湃。
庆安伯爵夫人一边跑，一边止不住的咧嘴笑。
她女儿总算是可以嫁出去了，今日不管是谢沐霆，还是苏灿，睡了她女儿就别想赖账。
听见远处传来的熟悉低吼声，顾曦嫣脸色苍白后退一步。
不……不行，谢沐霆是她的，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少女柳叶眼瞬间变得腥红，人也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嫣儿……”
眼看女儿情绪失控，曲如梅气得一跺脚，也追了上去。
“沫儿……带昭华公主他们去外面凉亭等着。”
顾老夫人深吸口气，松开一直拉着的小手严肃道。
可没等顾以沫开口，昭华公主便抬脚越过众人，闲庭漫步朝厢房而去。
“小沫儿自己回去吧！本公主要去瞧热闹了。”
顾以沫也想去瞧热闹，于是装作懵懂的样子开口道：“祖母！沫儿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说话间。
她抬脚就要跟上去。
可惜刚有动作，裙摆便被人拽住了。
“小姑娘别瞎凑热闹，当心长眼针。”
韩昀璟摩挲着手里丝滑的布料，神情是一贯的矜贵清雅。
顾以沫：“……”
神特么的小姑娘。
到最后。
顾以沫终究还是没能去看成热闹。
顾曦嫣冲进第一间厢房，她舅妈正战战兢兢站在床边，想要给曲婷婷穿衣裳。
而苏灿一见她进来，立刻裹着被褥大声嚷嚷：“顾曦嫣……老子被这死肥婆给强了，你……”
“灿世子……”
顾曦嫣小脸阴沉冷冷打断苏灿即将出口的话。
“有些话想清楚再说。”
苏灿闻言，油腻肥硕脸上慢慢恢复理智。
是啊……
今日之事只能咽下，倘若他说出这一切是他和顾曦嫣的密谋。
只会将事情弄得更复杂。
“灿世子放心……我们婷婷会负责的。”
见气氛缓和下来，庆安伯爵夫人立刻笑眯眯道：“不过我们婷婷得做平妻……”
顾曦嫣深深看了苏灿一眼，转身便摔门离开。
第二间是裹着被褥的曲志勋跟荷香。
顾曦嫣闯进第三间厢房时，靖王妃已经揪着顾芷翎的头发往床下拖了。
闻着房间里迷失香混合着龙涎香的糜烂气息。
顾曦嫣两眼发黑，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嫣儿……”
“嫣儿……”
朝闻院。
顾承德脸色铁青一拍桌子，指着垂首而立的顾芷翎气急败坏吼道：“混账东西，又是你……又是你闯祸，上次差点害死我和你大姐姐和祖母，这次你祖母的六十大寿，你又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你是想要气死我吗？”
“爹我冤枉啊……今日祖母六十大寿，女儿自知做错事不好出去见客，便想着万一客人需要休息，而西跨院厢房久未住人会有潮味，就自作主张给房间里燃上迷失香。”
顾芷翎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爹……靖王妃……侯夫人……舅母……翎儿发誓，翎儿真不是故意的。”
第四十章你不要你还和人睡
顾芷翎一口咬定她燃迷失香，只是为了给房间去味。
她会重新回到第四个房间，则是因为她的手帕落在那里了。
“翎儿是从西跨院后面进去的，是以，并不知道霆世子他们会那么早便回来了。
然！翎儿刚一踏进厢房，却被……”
顾芷翎说到这里，好似羞愤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荷香紧跟着接话道：“小姐让奴婢在门外看着自己进去捡手帕，就是不想和贵客们撞上，可奴婢一心注意垂花拱门外的动静，没成想……没成想却被曲公子给拖走……”
她这话一点没参假，当时小姐非要去霆世子所在的厢房。
她便只能在厢房外面守着，而曲志勋从后面捂着她的嘴将她拖入房间，却是在她预料之中的。
倘若小姐真嫁进了靖王府，她便也要陪嫁过去。
可小姐是靠着算计才进的王府大门，而二小姐可没有表面看着那么温婉。
她们进府后，日子能好过才怪。
而倘若这事没法善了，二小姐肯定会将所有的罪名全推给小姐。
那她顺水推舟跟了曲志勋那个蠢货，说不定他还会保她一命。
毕竟！那人老早就馋她的身子了。
可她一直瞧不上他，这次为了保命，她也只能从了他。
靖王妃被这主仆俩一唱一和气得又想冲上去打人，却被靖王给拦住了。
“事情既已发生了，那两月后她们姐妹便一同嫁过来吧！”
“王爷……”
靖王妃不可置信的想要反驳，却被男人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了。
靖王看都没看地上跪着的主仆二人，起身朝主位上的丞相大人拱手道：“顾相！本王和夫人就先行回去了，明日朝会上见。”
“好！本相这里还有事，便不送了。”
“无妨！顾相留步。”
靖王妃被生生拽着离开丞相府，上了马车便气急败坏质问：“你儿子这明显是被算计了，你为什么还能咽得下这口气？”
“那你想要如何？”
“当然是趁机将顾曦嫣的婚约也退了啊！她们姐妹俩如今名声狼藉，哪里配得上我们霆哥儿。”
靖王神色淡淡瞥她一眼：“蠢货！”
“我……我怎么就蠢货了……”
靖王妃不服的还想争辩，就见男人闭上眼睛不疾不徐开口道：“如今太子薨世，朝局动荡，你最好消停些，将霆儿的婚事办得体面些，其他的别多问。”
一听自己夫君说到政事，靖王妃便咽下了嘴边的不满。
她虽身居后宅，可夫君和儿子的谋划，她多少还是有所察觉的。
不过是两个女人，等嫁入王府，还不要落入自己手上，到时她再好好给她们立规矩便是。
想通这些，靖王妃脸上的怒气消退，语气也变得柔和：“王爷放心，妾身知道轻重缓急。”
靖王谢赫闭着眼微微颔首，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边夫妻俩达成共识。
朝闻院里。
顾承德却一口气堵在胸腔憋得难受。
太子薨世，他连着七日留在宫里帮皇上处理太子身后事宜。
政事堂积压的公务都快堆成山了，可今日老夫人大寿。
虽不能大办，可他也不好去政事堂，是以，便将公务带回了丞相府的大书房处理。
顾安找他去朝闻院时，他正批阅一份加急文件。
完事后父子俩正要前往朝闻院。
却被匆匆而来的靖王给拦住。
想到那老匹夫威胁他的话，顾承德眼里的怒火，又旺了三分。
“顾相！你小女儿爬未来姐夫的床，倘若此事宣扬出去，你丞相府仅剩的那点颜面，只怕要被人丢在地上践踏得干干净净了。”
“只要你明日朝会上站在本王这边，此事就能变成一桩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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