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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来了这里后，就只有三个忠心的伙伴加一具破身体了。
当时她口袋里的铜板加起来，还不足一百两银子呢！
虽说钱不是万能，可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她想要逍遥自在的好好养老，不多攒点银子咋成。
将画轴塞给土财主，顾以沫摊开瓷白小手气鼓鼓道：“十万两银票拿来。”
楚殇漓拿着画轴好整以暇抿唇轻笑：“明日来伴玥楼拿吧！”
“没空，你让晨阳明晚送来。”
顾以沫收回手，绷着脸转身坐回软榻上。
明天还有一场……不对，是两场大戏等着她呢！
估计大戏散场天也该黑了，她哪有时间去伴玥楼拿钱啊！
楚殇漓挑眉，这丫头回来后大戏一场接一场，人也活泼多了。
看来，将她弄回丞相府的决定是对的。
“嗯！那你明日好好玩。”
第十一章贱人骂谁呢
翌日！
顾以沫一身半旧素衣，带着绿箩红杏早早的出现在如意轩。
主仆三人一进厅堂，就看见丞相大人正陪着娇妻儿女其乐融融的吃早饭。
貌美如花的通房彩霞，则规规矩矩的给一桌子人布菜盛饭。
好一副家庭和睦的幸福画面。
这和她上辈子小学一年级期末拿了双百分，高高兴兴拿着奖状去找渣爹求表扬时，看到的画面何其相似。
顾以沫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哂笑，张口便打破了厅堂里一室的和谐。
“曲姨娘！父亲！你们还在用早善啊！”
女子嗓音轻快悦耳，宛如天籁。
却让如意轩的母女三人恨得牙痒痒
顾芷翎啪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顾以沫你个贱人喊谁姨娘呢？我娘以前是堂堂庆安伯爵府的嫡小姐，如今是丞相府的夫人，你个没娘养的贱人，凭什么喊我娘姨娘。”
顾以沫淡色唇角漾起浅笑，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贱人骂谁呢？”
“贱人骂你……”
顾芷翎立刻反击回去，话一出口，她就反应过来收住嘴。
可惜为时已晚。
厅堂里已经响起啪啪啪的鼓掌声。
曲如梅心里怒气翻涌，面上却是温婉大度地笑道：“大小姐可用过早善了，今日是你二妹妹下的厨，你也来尝尝她的手艺。”
前些天她像三年前一样唤这小贱人沫儿，却被一句‘等父亲将你扶正，名字上了顾家家谱后再唤’给堵得死死的。
曲如梅想起这事就气得不行。
她以为陈雪茹那贱人死了，她很快就能堂堂正正当丞相府的女主人。
可三年来。
但凡夫君安排扶正她上家谱的事儿。
她就会莫名其妙一病不起。
然只要歇了扶正的一切事宜，她就算是病入膏肓下不了床，第二日都会不药而愈全好了。
一年前。
夫君找了白云寺的了空大师，那秃驴说她命格太轻，受不住丞相夫人的命格才会病倒。
我呸他个臭和尚。
她堂堂庆安伯爵府的嫡小姐会命格太轻？？？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她不信邪再次筹备扶正事宜，却因此病得差点一命呜呼真死了后，便只能接受一辈子做妾的不争事实。
可顾以沫这小贱人一口一个姨娘的叫，确是让她气恼得想要杀人。”
见自己娘面上带笑，手上却青筋暴起微微发颤。
担心她绷不住将情绪爆发出来。
顾曦嫣安抚性碰了碰她的手背，起身拉着顾以沫亲亲热热往桌子边带。
“大姐姐！这是三年前你教妹妹的山药肉丝粥，你帮妹妹尝尝看口感可对？”
顾以沫挑眉，这位丞相府顾二小姐，在原主十四年的记忆里，可是个十分讨人喜欢的好妹妹咧！
不过在她一个旁观者看来，这位顾家二小姐应该是朵地地道道的白莲花。
顾以沫心里腹诽，芙蓉面上笑意融融。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她拉着顾曦嫣的小手诚意满满夸奖：“这粥一看就十分有食欲，靖王世子日后可真有口福。”
顾曦嫣去年及笄，未婚夫婿可是靖王府的世子爷谢沐霆。
“大姐……”
顾曦嫣闻言，那张和曲如梅如出一辙的瓜子脸顿时绯红一片。
顾芷翎被顾以沫摆了一道，又被众人忽略晾在一旁，胸口别提有多憋屈了。
她想要不管不顾撒泼，可又怕被顾承德罚，嘴巴张张合合气呼呼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顾承德慢条斯理温文儒雅的进食，在顾以沫坐下后神色淡淡开口道：“知道你要回来，你曲姨辛苦为你收拾院落，今日还要带你去明月阁置办衣裳首饰，当年你娘的死大家都很难过，你就别迁怒你曲姨了。”
“夫君，我无碍的。”
曲如梅感动的眼眶湿润，望着丞相大人的柳叶眼里满是缱绻的柔情。
顾承德放下筷子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越过二女儿顾曦嫣，看着大女儿顾以沫继续沉声道：“你二妹妹年底就要和靖王府小王爷成婚，你如若在外面也唤你曲姨姨娘，这让你二妹妹日后如何在靖王立足？”
言罢他语气缓了缓，肃沉的脸色也放柔了些许。
“不说让你唤她娘，可你怎地也该和往常一样唤她一声曲姨，这样她有了面子，也才好帮你寻一门好的婚事。”
顾承德语重心长，俨然一副操碎心的慈父形象。
这丫头身体不好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董邵华昨日说好来提亲却失约。
如今她想要嫁个像样的人家，还得靠她姨娘费心。
她却不懂事的戳人心窝，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顾以沫垂头把玩自己葱白纤细的手指，精致芙蓉面上看不出半点情绪。
她不言不语，低垂的丹凤眼里满是讥讽。
呵！
明明心疼曲如梅颜面扫地，顾曦嫣在靖王府过得不好。
却在这里装什么慈父呢！
“爹你别说大姐姐了，她身体不好呢！”顾曦嫣一脸羞涩开口道：“再说……再说沐霆哥哥也不会介意女儿嫡出还是庶出的身份。”
“是啊夫君！大小姐对我还有误会，你就别为难她了。”
看一眼安静坐着的顾以沫，曲如梅柳叶眼里快速闪过一抹狠厉。
过了今日，这小贱人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她当然不会介意了。
就在此时。
一道正处于变声期的暗哑嗓音响起：“爹娘！今日国子监有考较，孩儿要早些出门了。”
十三岁的顾安放下碗筷，起身恭恭敬敬朝主位上的双亲躬身行了一礼。
又彬彬有礼和三个姐姐一一告别后，才步履从容离开了厅堂。
顾以沫抬眸，就看见丞相大人望着顾安清瘦的背影，脸上露出骄傲自豪的神色。
女子单手撑着下巴，淡色唇角扯出一抹玩味浅笑。
彩霞从小厨房里拿了干净的碗筷回来，将之轻轻放到大小姐面前。
顾以沫微微侧头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开口道：“彩霞姑娘脸色不太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谢大小姐关心，奴婢不碍事的。”
彩霞闻言，纤细腰身微微下蹲恭敬回答，两只放在腰侧的掌心湿汗淋漓。
今日大人休沐，大小姐要当着大人的面诊断出她有身孕。
虽已做好了准备，可事到临头，她还是紧张得绷紧了神经。
她前面那个孩儿被无情打掉，这个孩子哪怕赌上性命，她也要将他生下来。
顾以沫侧身让彩霞给她盛上小半碗山药肉丝粥，便若无其事对红杏吩咐道：“你闲着也是闲着，给彩霞姑娘把把脉吧！”
第十二章咱们丞相府又要添丁了呢
“是，小姐。”
红杏微微屈膝，带着手心冒汗的彩霞退到门外去把脉了。
少顷。
两人返回。
红杏凑近自家小姐耳边小声低语几句，便退至一旁安静的站着。
顾以沫脸上闪过诧异，随即放下一直用银勺搅动，却一口没尝的山药肉丝粥。
“恭喜父亲！咱们丞相府又要添丁了呢！”
顾以沫此话一出，成功让在场众人全都变了脸色。
顾芷翎放下筷子就要发作，手腕却被顾曦嫣给一把按住了。
不许胡闹。
接触到顾曦嫣柳叶眼里的警告，顾芷翎狠狠剜一眼唇角含笑的顾以沫，最后还是憋着怒火没有撒泼。
要说她第一怕的是丞相爹，那第二怕的就是二姐顾曦嫣了。
小时候，她亲眼看到二姐为了接近顾以沫那小贱人，将她最喜欢的橘猫钉穿在荆棘丛的树杈上。
然后又用一根根带着尖刺的荆棘，在自己双腿上划出一条条细长的血口子。
在顾以沫找来时，二姐就抱着已经死了的花猫，双腿血淋淋的从荆棘丛里走了出来。
从那以后，她就特别怕这位看着温温柔柔，却能对自己下狠手的二姐了。
另一边。
曲如梅捏紧手里的银勺，那双妩媚的柳叶眼宛如淬毒般，冷冷看向顾以沫和她身后的彩霞。
她此时也反应过来，这两个小贱人怕是已经达成了共盟。
可一个被拔了牙的野猫。和一个卖身契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贱婢。
她们就算联手也不足为惧。
曲如梅镇定下来，给邱月娘使一个眼色，便低下头默默吃着碗里的山药肉丝粥。
得到主子的暗示，邱月娘在丞相大人开口前，抢先疑惑的出声询问：“红杏姑娘怕是诊错脉了吧？彩霞前几日才来过月信，怎么可能会有身孕？”
彩霞深吸口气，捏着指尖镇定开口：“前几日奴婢上火了，那些血是奴婢的鼻血，奴婢这个月的月信，确实还没来。”
呃……
这理由很好，没啥破绽。
邱月娘气得想要撕了这小贱人。
她就不明白了，每次相爷去了这小贱人屋里，她都是亲自盯着她喝下避子汤的。
她怎的还能怀了一次又一次。
顾承德放下手里的银勺，语气不疾不徐开口，嗓音里淡漠毫无多余的情绪。
“既然这样，那就把府医找来重新把把脉吧！”
“是，大人。”
红杏立刻躬身应答，随即便疾步出了如意轩。
那速度快的。
曲如梅想要阻拦都没来得及。
该死的。
整个丞相府，就只有那个顽固不化的老家伙不受她掌控。
且他还是红杏那死丫头的师父。
三年前她本想将人撵走，可有那个死老太婆压着，加之他医术又十分精湛。
她多次提及都被夫君给驳了回来。
倘若让他来诊脉，她是一点手脚都不能做啊！
曲如梅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手背却被一只雪白的柔荑轻轻拍了拍。
半个时辰后。
年过六旬，却精神矍铄的老人收回手。
“恭喜相爷，彩霞姑娘确是有了身孕，不过她身子虚弱，需要好好调养才能保住孩子。”
言罢！老人没管神色各异的众人，提笔落墨开始写方子。
“小人先开一副安胎的药，等这副药喝完，小人再开一些滋补的药膳给彩霞姑娘食用。”
红杏送府医离开后。
顾以沫便嗓音戚戚开口道：“父亲！娘去世时身怀六甲，女儿当年没能保护好弟弟和娘，如今看着彩霞有了身孕，女儿想要她去清风院住着，也好全了女儿期盼幼弟的心愿。”
长宁街。
镇国公府的马车刚在明月阁门前停下，就听后面传来一道宏亮且高亢的女声。
“前面的马车再走点儿，挡道了没看见啊！”
镇国公夫人楚芸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她不急不缓，动作优雅迈步踏着矮几走下车辇，吩咐车夫就等在门口哪儿也不许去后。
便带着随身侍候的仆从，目不斜视抬脚朝明月阁走。
“楚芸你给老娘站住，你故意将马车堵在门口是什么意思？”
定北候府老夫人曹燕从马车上跳下来，气势汹汹三两步就堵住了楚芸的去路。
她身后的丫鬟婆子也跟了上去，将镇国公夫人的仆从纷纷围住。
街上行人一瞧这阵仗，都兴奋的找好位置等着看好戏。
明月阁斜对面的天香赌坊里。
还传出押银子的兴奋叫喊声。
“我的一两银子买镇国公夫人赢……”
“我三两银子买定北侯夫人赢……”
“我八两……”
“我五两……”
“我九两……”
一位不明就里的外地商人见大家不上去劝架，还跑去赌坊押注，不由得拉了拉身边的店小二问：“这两位谁啊？咋地闹这么大阵仗啊？”
店小二闻言，立马就来了说故事的兴致。
“客官您第一次来燕京吧？”
“嗯！对……”
没等外地商人说完，店小二直接打断他的话继续道：“这二位可是姑嫂俩……”
“姑嫂俩！那怎的还打起来了？”
“客官您别打岔嘛！听小的给您细细道来。”
店小二挥了挥手上的抹布，颇有些说书先生的范儿。
“话说五年前吴胡之战最后一役时，镇国公府世子韩昀璟，和定北侯楚琨楚怀玉父子，各带了一万最出色的精锐，穿过陵云谷左右两翼，十分危险的一线天和断崖峰，打算直捣黄龙攻下吴国的皇城。
当时吴国的九层兵力，全在攻打我大周陇南边境。
这计划若成，吴国皇帝铁定被擒。
那些吴国的将士，肯定会撤兵回去救他们的皇帝家人。
到时就剩胡国那些虾兵蟹将，还不是只有投降的份儿。”
说到这里，店小二叹息着摇摇头：“然！天不遂人愿，此计却被陇南大将军白峰泄露给了吴国。
吴国连夜将兵力从战场上撤回，在凌云谷的两个出口截住两只精锐部队。
这一变故，导致世子韩昀璟身受重伤勉强活了下来。
另一边的定北侯楚琨，则和混在精锐里的女儿楚怀姣战死在断崖峰，独留楚怀玉在几个护卫拼死保护下撤了回来。
一下没了夫君和爱女，定北侯夫人……不对，如今是定北侯老夫人……”
第十三章还能白得一个媳妇呢
店小二拍了下自己的嘴，神色忧伤的感叹道：“定北侯老夫人觉得，要不是镇国府世子识人不清，楚老侯爷和楚大小姐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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