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圣女的祝福,任荀子高兴坏了。
前几日王妃去五城兵马司,给大家在纱布上,画了一个祈福的四叶草。
那些重伤的将士们,才短短三日,就伤口结痂好了大半。
这几日。
他后院正有些不得安宁,得了圣女一句阖家幸福,可不得高兴坏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谢谢……谢谢圣……唔……”
任荀子一高兴,若不是董邵华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差点就把圣女二字,给喊了出来。
大家知道是一回事,可一日没公开,圣女二字,就不能从他们嘴里说出来。
顾以沫笑着朝董邵华眨眨眼,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后。
便带着绿箩红杏,跟着韩昀璟出了芙蓉厅。
几人下楼时,遇到蔫头耷脑的傅弘启,顾以沫刚要让红杏拿装了银票的荷包。
就被身边的男人给阻止了。
“出息!账单挂本王账上。”
自己媳妇做东,他怎么可能让别的男人买单。
第一百五十八章那她就听听看
“相濡……以沫……等等……”
镇国公府门口。
韩昀璟扶着顾以沫刚下马车,就听见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两人同时回头,就见韩家二房的韩玲儿,正急匆匆朝他们奔来。
“二姐姐!近来可好?”
顾以沫驻足盈盈而立,芙蓉面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她虽只见过韩玲儿一面,却对她的感官还不错。
看似温柔似水,却又带着一股子韧劲。
是个很通透的女人。
感觉到顾以沫传递过来的善意,韩玲儿急喘几口气,缓和了呼吸,才笑着开口回答:“二姐姐挺好的,倒是以沫受苦。”
她将跑散下来的鬓发别到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上次你出事,二姐姐也没来看你,真是对不住啊?”
其实她是想来探病的,可那几日,她婆婆染上了风寒,她压根就走不开。
等婆婆好些了,方氏又为了没影儿的功名利禄,险些酿成大祸。
她便没脸过来了。
顾以沫笑着只说无碍,转头又吩咐绿箩和红杏:“你们快回去和膳食间说一声,让她们多弄几个二姑姐爱吃的菜。”
韩玲儿笑着摆摆手:“不用不用,我有个事要告诉相濡,说完就得回去了,我婆婆还在家等着呢!”
“那便用食盒装着带回去吧!”
韩昀璟嗓音淡淡地插话。
对这位堂姐,他倒是想多帮一点儿。
可人家说救急不救穷,他也只能让绣庄,给些好绣价高的活儿给她。
韩玲儿还要推迟,顾以沫已经一挥手,让绿箩红杏抄近道,去了前院的膳食间。
“这门口也不是说话的地儿,你们去抱夏说吧!”
顾以沫言罢,就要独自走另一边回墨院。
可她刚迈出半步,手腕就被一只冰凉的大掌给牢牢的握住了。
“一起!”
前院花园抱夏内。
韩玲儿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相濡!我和龚嬷嬷相熟,她手腕上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而今日在巷子里便妆后的龚嬷嬷,不止手腕上没有红痣,手还特别细腻,一点儿也不像是干惯活儿的一双手。
我想着皇上出事,三皇子这边出了这样的人,会对你和太子不利,便急匆匆的赶来告诉你了。”
韩昀璟和顾以沫对视一眼,两人眸中,皆划过一抹异色。
“多谢堂姊,这消息,确实很重要。”给韩玲儿添上新茶,矜贵清胄男人沉吟着问:“你估计,龚嬷嬷是什么时候被人顶替了的?”
韩玲儿端着茶盏细细回想:“唔……前日我还见过她出来买菜,那时,她应该还是如假包换的龚嬷嬷。”
“也就是说,那人,要么是顶替龚嬷嬷混到了三皇子身边。”
顾以沫拍拍手上的糕点碎末:“要么,便是投靠了三皇子,却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才不得不用了龚嬷嬷的脸出来行事.”
“嗯!”
韩昀璟颔首:“太子死而复生,三皇子确实是一柄搅动风雨的剑。”
要说的话说完,韩玲儿惦记家中婆婆,便要起身告辞。
就在此时。
楚芸也带着夏荷菊香,绿箩红杏,以及几个提着食盒的仆从,浩浩荡荡来了抱夏。
大家寒暄过后,知道韩玲儿归心似箭,楚芸也不挽留。
“走吧!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送你出府。”
对于二房这个唯一不曾伸手借过银子的侄女,楚芸态度还是很好的。
也愿意在生活上,多给她一些帮助。
“谢谢大娘。”
韩玲儿没有推迟,起身笑着跟顾以沫和韩昀璟告辞,便和楚芸一起出了抱夏。
与此同时
晨阳也脚步匆匆而来。
他在抱夏外躬身让道后,便大跨步入内。
“主子!王妃。”
晨阳见完礼,便看着两位欲言又止。
顾以沫知道人家是在等她离开呢!
便识趣儿的打算避嫌。
“多事。”
冷飕飕睨一眼晨阳,韩昀璟一把将小丫头按回椅子上:“你我夫妻一体,日后都无需回避。”
顾以沫:“……”
行!
那她就听听看。
被自家主子的冷眼扫过,晨阳觉得好委屈。
明明是家里两位男主子,喜欢将所有不好的事情自己扛着,不让两位女主子跟着忧心。
这会儿又怪他多事,他当个护卫容易吗?
心里委委屈屈的腹诽,面上还得保持好微笑。
晨阳狗腿的朝两位主子躬了躬身:“主子和王妃情比金坚,伉俪情深,是属下愚笨。”
韩昀璟闻言,眼角眉梢,立时染上笑意。
晨阳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才将刚刚查到的线索一一上报。
他代替主子监斩完苏恒等人,便收到命令去敛尸房复查靖王妃的尸首。
没成想这一查,还真查出不妥来了。
“属下将尸骨仔细检查后,发现其牙齿缺了两颗,而靖王妃并没有落牙。”
顾以沫和韩昀璟对视一眼:“菜市口盯我那人,是……靖王妃?”
“不止。”
韩昀璟握住顾以沫的小手:“那个龚嬷嬷,多半也是她假扮的。”
好家伙!
这女人不简单啊!
能从韩昀璟的眼皮子底下,把谢琼栀给偷渡出燕京。
自己还玩儿了个金蝉脱壳。
“她去三皇子身边,肯定是要撺掇他和太子斗。”
顾以沫抽回自己的手,给两人的茶盏添满。
“你要不要趁早,先把人抓起来再说。”
“不用。”
韩昀璟端起茶盏轻呷一口:“正好可以用她钓钓鱼。”
而已经咬钩的都察院院使张策,此时正和几条鱼儿,推演明日早朝上会出现的所有助力和阻力。
“董家和韩家同气连枝,而杜家和施家跟董家是姻亲,他们皆是太子一党的人,定然是不会帮着我们说话的。”
“还有新任刑部尚书文墨成,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任荀之,他们俩应该,都是韩昀璟的棋子。”
几个老头子把朝堂上细数一遍,发现燕京有分量的文武大臣,竟有大半,皆是站在韩昀璟和太子那边的。
而那些保持中立的,都是些四品以下的官员。
这些人话语权不多,对他们没多少帮助。
张策和国子监祭酒蔡文姬对视一眼。
都沮丧的叹了口气。
“看来,只能把户部尚书邱诚,和骠骑将军耿岳山拉上了。”
“还有一人。”
张策抿唇,阴恻恻地开口:“顾承德一向标榜自己是皇上最忠心的近臣,如今皇上被软禁,他怎么能称病不出呢!”
丞相府。
看着两条腿被打上厚石膏高高吊起来,脸色青白,眼窝深陷,明显瘦了一大圈的顾承德。
张策气闷得想要挠墙。
这混蛋,为了躲避祸事,竟把自己给糟践成这副鬼样子了。
还皇上最忠心的近臣呢!
狗屁……
“顾相!前几日不是说你只是偶感风寒吗?这,咋的又摔断了双腿啊?”
“唉……不提也罢!”
顾承德叹气:“就因为感染风寒头昏脑胀,又挂念皇上的伤势,才会心神恍惚,在屋子里被小兀子给拌了一下……咳咳……咳咳咳咳……”
说着,他又捂着胸口激烈咳嗽起来。
那架势,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了似的。
“相爷……相爷你快别操劳了,府医说了,你须少思少虑多歇息的。”
见门口挺着小腹的马彩霞想要过来,顾承德忙一边激烈咳嗽,一边挥手阻止。
“不许……咳咳……咳咳咳……不许过来……咳咳咳咳……”
见顾承德都咳成了这样,却不许自己媳妇近身,眉心便不由得跳了跳。
“相爷……你就让妾伺候你吧!若真有个万一,妾是不会独活的。”
马彩霞要不管不顾冲上前,却被身边两个婆子,给一左一右拽住了。
“夫人您冷静些,您就算不顾惜自个儿的身体,也要顾惜肚子里的小少爷啊!”
“对啊!夫人别意气用事。”
听见这主仆几人的对话,坐在床沿的张策忙忙起身,身子跟着后退十数步。
该死的。
这混蛋得了肺痨,竟然还和他说了这么久的话,当真是可恶。
“顾相好好养病,本官先走了。”
张策话音未落,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了。
确定人急匆匆出了丞相府,马彩霞忙返回寝室,将顾承德吊起来的腿放下来。
又用湿棉巾给他脸上的病妆擦干净。
“这下你满意了吧!日后都不会有人来打本相的主意了。”
“顾郎……”
马彩霞娇嗔的扑进男人怀里。
“人家还不是担心你,怕你有个好歹,才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个主意的嘛!”
说着,她用额头抵着男人的额头,敛去笑意十分郑重地道:“而且,妾刚刚说的半丝不带掺假,顾郎你若真有意外,妾,定生死相随。”
“彩霞……”
女人粉面桃腮娇美如花,两汪清泉里全是绵绵情意。
顾承德哪里受得住这般撩拨。
他一把按住女人的后脑勺,翻身想要将人压在身下。
“啊!”
打着石膏的伤腿微微一动,就疼得他低呼出声。
马彩霞忙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去检查他那条真的断了的伤腿。
“叫你别动的,你咋地又不听话。”
感觉腿上没那么痛了,顾承德才喘息着没好气地道:“本相不动。”
“你……”
马彩霞小脸瞬间爆红。
美人娇羞,虽小腹微凸,可却别有一番韵味。
顾承德本就被撩拨得气血翻涌,眼前这一幕,更加让他躺不住了。
“宝贝儿,你受累些可好。”
第一百五十九章夫妻粥
曲如梅没等来劫狱的人,却等来了拿着枷杻的押送衙役。
“不要……我不要去黑河,我不要戴这玩意。”
她尖叫着使命往墙角里缩,却还是被两个衙役给拖了出来。
“臭娘们……你想不去就不去?你以为你是谁啊?”
衙役骂骂咧咧一巴掌呼在曲如梅脸上,随即一人捉着双手举起,一人拿着枷杻咔嚓一声,便将她的脖子和双手全铐上了。
两人将曲如梅锁好,又拿着枷杻去铐易芷翎。
曲如梅被打得眼冒金星,再回过神时,脑袋和双手已经动弹不得了。
“不能……我不能去黑河……还有谁……还有谁能救我们……”
她失神的一边呢喃,一边拼命搜肠刮肚的想。
曲家被抄家后,走投无路去浔阳投奔易崇山,却从此连个音讯都没了。
大女儿死在庄子门口,高裘说儿子落到了朱雀阁的手里。
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湖组织,易崇山派人多次打听,已经确定,儿子没了。
以前她交好的几家,这次皆成了阶下囚。
这会儿,只怕都已经人头落地了。
曲如梅想了一圈,竟发现,无人能救她们娘俩了,顿时悲戚的失声痛苦起来。
半个时辰后。
文墨成将几百人的流放队伍一一验明正身,押送出了燕京的西城门。
便带着十几号手下,急急的去了伴玥楼。
他可听说了,王爷今日做东呢!
他不去蹭上一顿好的,都对不起自己的肚子。
而得到消息往伴玥楼赶的,可不止文墨成一个……
暮色四合时,伴玥楼的伙计拿着账单,小心翼翼交到自家主子面前时,腿肚子都在打颤。
可谁叫他手臭呢!
所有人抓阄,就他抓到了那个送字啊!
“三十八桌?”
韩昀璟哂笑:“回去告诉你们家大总管,本王只认芙蓉厅里的十八桌,另外二十桌,让他走自己的帐。”
呃!
小伙计闻言一呆,结结巴巴地开口:“可……可大总管说……您……您说了的,后续不够……再加的。”
很好!
有胆算计他,还钻他的字眼儿。
看来他是皮痒了。
韩昀璟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唇角扯出一抹危险的浅笑。
“行了,账单放下,你走吧!”
小伙计如蒙大赦,躬身行礼后,一溜烟消失在暗道后。
膳食间。
绿箩远远便闻到一股十分浓郁的香味。
“好香啊!房妈妈你终于炖好啦?小姐都催好几次了呢!”
“哎!!好啦!”
房妈妈眉开眼笑把装着五道小菜的托盘递给绿箩,自己将砂锅和碗筷放到托盘上端起来:“走吧!小姐和姑爷定然饿坏了。”
“房妈妈!你今儿做的是什么粥啊?可真香呢!”
绿箩一边走,一边好奇的用鼻子去嗅飘出香味的砂锅。
从早上开始,她就看见房妈妈神秘兮兮的背着她们洗洗涮涮。
然后又背着她们在炖什么东西。
一开始那味可骚了。
等她们下午从伴玥楼回来,那股骚味倒是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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