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换成了药香味儿。
到现在,药香味儿,又变成了清香味儿。
勾得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房妈妈斜了她一眼,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把馋虫给我咽回去,这是给姑爷和小姐炖的粥。”
“人家就是好奇嘛!才没想要偷吃呢!”
她像是偷嘴的人吗?
房妈妈也太看不起她了吧!
绿箩将眼珠子从旁边的砂锅上抠回来,又抽了抽鼻子不死心的又问:“房妈妈您就说说嘛!这到底是什么粥啊?”
房妈妈睨她一眼:“这是夫妻间才能吃的粥,你说这叫什么粥?”
呃!
夫妻间才能吃的粥?
绿箩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快走两步追上房妈妈,满脸高兴地道:“我只听过夫妻肺片,夫妻饼,还没听过有夫妻粥呢!”
小丫头新奇地喋喋不休:“那小姐和姑爷吃了这粥,是不是就不会分房而眠,变成真正的夫妻了啊?”
“这话你可打住吧!不然惹恼了姑爷,有你好果子吃的。”
“我又不傻,才不会在姑爷面前说呢!”
两人一路进了东厢,红杏早已擦了桌子,就等着饭菜上桌了。
顾以沫洗了头发,随便把澡也洗了。
可房妈妈的晚膳还是没出锅。
她刚想要吃些水果哄哄自己的肚子。
便闻到空气里飘来的香味儿,忙将手里的果子放了回去。
“好香啊!房妈妈这是什么粥?”
唔……
果然慢工出细活,这粥绝了。
顾以沫顾不得韩昀璟还没来,自己先舀了半碗,便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花花从顾以沫的袖子里一骨碌钻出来,不管不顾就往自家主银碗里扑。
绿箩眼疾手快一把将它给抓了过去:“哎呀花花你不能吃,这可是夫妻才能吃的夫妻粥呢!”
“夫妻粥?”
“夫妻粥?”
顾以沫和刚刚踏门而入的韩昀璟同时出声。
房妈妈接过绿箩手上不停挣扎的花花,一本正经地回答:“是的王爷王妃,这是老奴研究出来的新粥,里面有花生红枣桂圆核桃,寓意都是圆圆满满的意思。”
顾以沫眨眨眼,花生红枣桂圆核桃,这不是八宝粥吗?
什么时候变成夫妻粥了?
她砸吧了一下嘴:“这里面?好像不止这些吧?”
房妈妈眼神只微一闪,便立刻镇定地道:“当然不止那几样了,里面可有好些珍贵的食材呢!不然,哪里有这么香啊!”
她都把那些膻味,全用其他食材的味儿给压住了,小姐嘴再叼,应该也是吃不出来的。
韩昀璟在小丫头身边坐下,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嗯!寓意是挺好的,辛苦房妈妈了。”
他一边动手给自己盛粥,一边开口道:“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回去用饭吧!”
“不嘛……不嘛……花花饿了,花花要吃粥。”
“乖!房妈妈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人参蘑菇炖小鸡。”
房妈妈把不停吵闹的小东西往怀里又拢了拢,朝两位主子屈膝一礼,便拉着绿箩和红杏,后退着离开了。
看着被带上的房门,顾以沫总感觉哪里不对。
可一时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怎么了?”
韩昀璟拿过她空了的碗,抬手给盛了满满一碗。
“谢谢!”
顾以沫接过自己的碗,又舀了一勺塞进嘴里咽下后,才皱着眉头回答:“我总感觉房妈妈今晚有点儿怪怪的,可又想不出哪里怪。”
她说这话时,韩昀璟也恰好将第一口粥喂进嘴里。
他动作一顿,眼帘瞬间低垂。
一口粥在嘴里细细品尝了好半晌,才不疾不徐的咽下。
顾以沫拿筷子夹了爽口的凉拌木耳放进嘴里。
抬头间,却发现男人神色有异。
“粥有问题?”
“没有。”
韩昀璟唇角微勾:“中午你没吃多少,这粥味道甚好,娘子多用些。”
加了鹿茸虎鞭的粥,他也要多用些,才不辜负房妈妈和顾老夫人的一番心意。
所谓久病成良医,他这七年没少吃药泡药浴。
对药物的味道尤为敏感。
虽然房妈妈用其他食材,把鹿茸和虎鞭的味道给压住了。
可粥一入口,他就在浓香里,尝出了一点点鹿茸和虎鞭的膻味。
韩昀璟动作快而优雅的吃完一碗。
在他刚自己添饭时,又给还没吃完的顾以沫也添满了。
房妈妈和红杏来收拾碗筷的时候,一砂锅浓稠的夫妻粥,已经被两人给瓜分着吃完了。
就连那几个爽口的小菜,也只剩些汤汤水水了。
“房妈妈!花花吃好了吗?把它送回来吧!”
“王妃啊……老奴正要跟你说呢!”
房妈妈捏紧手里的抹布,强自镇定地说:“花花刚刚吃饱喝足后,已经在老奴哪里睡着了。
老奴好久没和花花一起歇息了,今夜,就让它陪陪老奴吧!”
顾以沫想也没想便同意了:“行吧!反正晚上大家都在睡觉,我也动用不上乌鸦嘴。”
“哎!那老奴就先下去了,王爷王妃早些歇息。”
房妈妈言罢!用力踢了踢从进门后,就一直将目光瞟向两位主子的红杏。
“啊……对。”
红杏忍着脚踝被踹的疼痛,忙不迭开口:“王爷王妃晚安,奴婢告退。”
两人端着托盘退出东厢,绿箩就鬼鬼祟祟从旁边跳了出来。
“怎么样怎么样?小姐和姑爷现在怎么样?”
“小点儿声。”
红杏和房妈妈吓了一跳,忙一左一右拽着绿箩就往月亮门外拖。
刚刚在膳食间吃饭,红杏就悄悄问房妈妈:“小姐他们的粥里,可是加了鹿茸和虎鞭?”
因为早上时。
她就在膳食间里,闻到了这两样东西的味道。
知道红杏这里瞒不住,房妈妈就隐晦的点了点头。
这下,绿箩这傻妞也知道了。
房妈妈敲了一记绿箩的脑瓜崩:“瞎嚷嚷什么呢!我就只放了一点点,能有多大的反应。”
东厢。
顾以沫和韩昀璟说了些酒精和七厘散,以及消炎药的制作进度后。
便将目光从某人脸上抠下来,用力揺着团扇站了起来:“酒精和七厘散你都做出来了,品质也都还行。
不过消炎药可没那么容易,发酵和收集霉菌,都需要认真严谨的对待,可不能出半点岔子呢!”
言罢,她抬脚便要往外走。
“天儿太热了,我去外面乘会儿凉。”
顾以沫觉得她今晚的定力有些差,要是再和这妖孽在一个屋里呆着。
她怕她会把人家给欺负了。
毕竟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是大龄剩女了。
有些生理需求,也没啥大惊小怪的。
顾以沫一边自我解嘲,一边抬脚就要往外走。
突然间。
膝盖却突然一软,整个人重心不稳,竟直直跌进旁边男人冰凉的怀里。
“娘子!为夫怀里是挺凉快的,也很乐意为你效劳。”
第一百六十章再来
昏黄的烛光下,韩昀璟桃花眼潋滟缱绻,如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般,将怀里失神的女子笼在其中。
“娘子……你还欠为夫一个洞房花烛夜。”
他呢喃着低头,想要擒住了那抹思之若狂的嫣红。
月色撩人,荷尔蒙越发萌动。
顾以沫用仅剩的理智,捂住男人凑过来的唇。
“韩昀璟……动了我,你便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这人有洁癖,不喜欢和人共用一个男人……”
“为夫也有洁癖。”
韩昀璟拉开捂在嘴上的小手,轻啄间低低地呢喃:“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顾以沫情不自禁的抬手,缠上了男人的脖颈。
算了!
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彼此一个机会吧!
日后的事,留待日后再说吧!
得到回应。
韩昀璟浅浅轻啄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便不在隐忍克制。
天知道!
他这近一月是如何过来的。
将怀里的人儿打横抱起。
两人唇齿相依回到内室。
幔帐银钩,被一股内劲激荡着放下。
天云纱制作的衣衫,被一一扔了出来。
窗外的月儿,悄悄隐到了乌云后面。
就连原本叽叽叫的蝉虫,也羞得钻进了树叶深处。
可突然间!
门窗紧闭的寝室内,一切旖旎的声音骤然消失。
好半晌。
屋里传来女子噗嗤一声轻笑。
紧跟着,轻笑变成了可怜兮兮的求饶。
“别……我还痛着呢!”
一阵静默过后,便是男子委屈巴巴的声音。
“那你不许再赶我去睡外间了。”
“嗯!”
“不许对我若即若离。”
“嗯!”
“不许生疏的喊我王爷。”
“嗯!”
见小丫头乖巧的一个劲儿点头,韩昀璟唇角也越翘越高。
“不许董邵华叫你妹子,不许去见楚殇漓。”
他早就对子淮一口一个以沫妹子不耐烦了。
也对她中午约楚殇漓见面的事,耿耿于怀。
顾以沫刚要点头,反应过来后,不禁似笑非笑地反问:“楚殇漓?朱雀阁阁主?都跟你挺熟啊?”
呃!
韩昀璟眨眨眼,在小丫头眼里那抹看透一切的笑容下,他这才恍然。
“你……上次都知晓了。”
“呵……我能知晓啥!”
顾以沫没好气的撇撇嘴:“撒手,我要去盥洗室。”
“等着,为夫先去准备热……水。”
熟悉的寒冰刺骨感,猝不及防从胸口袭来。
韩昀璟只微微一顿,便若无其事在小丫头唇角落下一吻后,起身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衫套上。
第一百六十章小丫头心疼他呢
“房妈妈!水烧好了?王爷叫水了呢!”
绿箩风风火火跑进膳食间,圆溜溜的杏眼里,染满了笑意。
这……这么快?
房妈妈从灶台后面走出来,脸上却没啥喜色。
看来,姑爷是真的有隐疾呢!
不行。
她日后每天都得给姑爷开小灶。
东厢寝室内。
将顾以沫抱进注满热水的浴桶,韩昀璟在小丫头唇角落下一吻:“洗漱完,你乖乖的先睡,为夫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今晚就在书房歇息了。”
言罢!
男人转身便走。
“姓韩的,你敢踏出盥洗室,老娘明日就跟你和离。”
顾以沫气恼的抓紧了浴桶边沿。
狗男人。
他那一身冻死人的寒气,明明就是寒冰蛊毒发作了。
却骗她说要去书房忙公务。
夫妻间这点坦诚和信任都没有,那还是趁早散伙算了。
小丫头心疼他呢!
看来刚刚的房事,也不全是那碗粥的功劳。
这想法一冒出来,韩昀璟感觉快要冰封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为夫不走,为夫就是死,也要死在你身边。”
言罢!
他扬声朝门外大声喊道:“晨阳!去请白染。”
“是,主子。”
门外候着的晨阳闻言,立刻一个飞掠便窜上了屋顶。
他其实也不赞同主子去伴玥楼的。
那四幅画都没啥用了,去了伴玥楼,主子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
他一路飞檐走壁,很快就到了神医馆。
这次他同样不走大门,而是直接从屋檐,落到了白染屋子的西窗下。
他本来是想要翻窗进去的。
可以往敞开的窗户,今晚却被关了个严实。
晨阳心急如焚,也没注意屋里传出的压抑闷哼声,抬手便在窗户上砰砰砰的敲了起来。
“白神医……白神医……我家主子寒冰蛊毒发作了……”
他一边敲窗一边喊,屋里很快传来白染沙哑气恼的声音。
“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到。”
得到回答,晨阳忙停下敲窗的动作拒绝道:“不行,小的带你一起走。”
哐!
窗户被人从里面拉开,晨阳刚想翻窗而入,眼睛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不好。
白神医屋里有刺客,怪不得声音怪怪的。
他快如闪电地还手,却在看清窗内站着的人时。
攻出去的拳头,硬生生卸去力道,砸在了窗框边上。
“臭小子你闯别人家还有理了…”
谢锦瑟一身红衣,头发凌乱的指着晨阳就是一通怒骂:“你家主子就是这样让你来请人的?上次你把白染从墙头上扔下去,差点没把他给摔死,怎的?这次又来,你主仆两个,真当我们家白染好欺负是吧……”
见晨阳被骂得语塞,白染将身上的衣衫整理好,提着药箱便走了过来。
他轻咳一声,打断女人的话:“你回去吧!我今晚不会回来了。”
“那解药呢!”
她今晚牺牲那么大,可不能就这么算了的。
白染瞥了她一眼,回了她一句:“等你活儿做完再说。”便翻窗而出了。
晨阳没去管他们在打什么哑迷,拉着自投罗网的白神医,一个飞掠就消失在窗口了。
谢锦瑟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混蛋!
她手都酸了,这混蛋还想耍赖。
谢锦瑟想要跟去镇国公府,可想到韩昀璟寒冰蛊毒发作时的样子。
她还是歇了这样的心思。
七年前,她被白染抓去看过韩昀璟蛊毒发作时的样子。
那场面。
每每想起,都会让她罪孽深重。
后来有了沫儿小宝贝的画,韩昀璟应该不会被冻成人形冰柱了。
可从他常年冰凉的体温,没啥血色的嘴唇来看。
那画,也只能缓解,而不能彻底治愈啊!
谢锦瑟苦笑一声,转身也离开了神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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