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沈明屿淡笑道,“一渺小时候比较粘人。”
阮轻轻调侃:“女儿奴。”
沈明屿又道:“以后也背你。”
阮轻轻赶忙解释:“我可没有要攀比的意思啊。”
沈明屿温声道:“是我想。”
阮轻轻一听这话,呼吸一窒,然后慢条斯理说道:“……也不是不可以。”她把脸埋在他肩窝,只露出一双笑意流转的眼眸。
这是申请朝“老婆奴”方向发展么?
也不是不可以满足他的心愿。
阮轻轻的情绪随着微微的颠簸而慢慢平顺,走了有一段路,沈明屿的呼吸一如开始平稳,她眼尾跳了跳,假假问道:“我重不重?”
顿了一会儿,沈明屿道:“重。”
“嗯?”
阮轻轻提高声调,捏住他胳膊上的软肉,大有解释的让她不满意,她就要辣手剁肉的感觉。
沈明屿语调略慢,带了分郑重其事:“全世界你说重不重?”
阮轻轻陡然笑出声。
“沈明屿你去投资油田了吗?”
沈明屿只是笑。
她的评价是好是坏,他照单全收,并不着急辩解。
因为,他听出她语气里有掩藏不住的愉悦。
昏暗狭窄的街道,因俩人的笑闹声,两旁的路灯突然渐次亮起,从东向西,世界好似也一下子明朗起来。
前方的路悠长,好似没有尽头,好似全世界只余两人,阮轻轻的心头倏而泛上一圈圈涟漪,想着,如果她和沈明屿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也不错。
很不错。
在这一刻,那些烦恼好像都渐渐远离,褪去张牙舞爪的伪装,不再棘手,不再迫使她心神紧绷。她已能平和面对,衡量处理。
心头枷锁卸下,阮轻轻说话的兴致更浓:“累了么?要不放我下来?”
沈明屿:“不累。”
“不是全世界么,怎么能不累?”阮轻轻不依不饶找茬。
沈明屿见招拆招:“有你在就不累。”
“我又不是红牛。”阮轻轻翘起嘴角轻哼一声,然后一锤定音,“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沈明屿:“……”就挺冤枉。
路灯的光斜斜自头顶照来,俩人的影子融为一体,和着笑闹被拉得老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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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突然觉得她无名指有点空。◎
阮轻轻权衡再三,决定跟大伯一家从此陌路。
关于爷爷的遗产,原主爸妈逃家时就已自动放弃继承权,不管爷爷临终前是否给原主留了财产,因父母的意外离世,原主不在意,甚至抗拒来自素未谋面的爷爷的馈赠,那么,阮轻轻便也不会费力去追讨。
至于之后的算计,一手钱,一手婚姻,交易完毕,双方清账。
可对方好像不这么想。
这一天,阮轻轻早饭后便收到合作推广的品牌方打来的尾款,心情正好,就接到了大伯阮致贤的电话。
“轻轻,是大伯,咱们快有大半年没见面了,什么时候有空来北城,咱们一家团聚团聚。”男声粗哑,虽尽力温和,但仍能听出刻意和生疏,还有微不可察的讨好。
原主记忆中的阮致贤不苟言笑,皱眉看过来的目光严厉疏离,一身上位者的威势,全然不把人放进眼里。
如果不是确信耳力正常,阮轻轻差点以为听错了。
阮轻轻挑了挑眉,语气无波无澜道:“什么大伯?”
电话那头的阮致贤她轻飘飘的反问生生噎住,好半晌,深吸一口气,他才继续若无其事说道:“轻轻,你对大伯有情绪,大伯可以理解。”
“可谁家还没一点磕磕碰碰,咱们有问题解决问题,有矛盾解开矛盾,不能一味任性。”
“……”
这理所当然的说教口气,都把阮轻轻听懵了。
他屈尊降贵打电话,又一副求和的语气,是有求于她吧,那么他到底哪里来的底气教她做人?
呵,答案在他接下来的话里。
阮致贤继续苦口婆心,试图对她洗脑:“说到底咱们是一家人,争了吵了闹了,但打折骨头连着筋,一笔也写不出两个阮字,关键时刻一家人还是会团结起来,彼此你拉我推,兴旺家族。”
然后又高高举起亲情的大旗,循循善诱:“当年,你父母出事故的消息传到你爷爷耳里,他悲恸难抑,病情恶化,没救治过来也跟着走了,大伯一时难以接受,因此迁怒你。大伯给你道歉,是大伯做得不对。现在我已悔悟,这世上咱们是血缘最近的至亲,大伯会替你父母和爷爷照顾你,给你撑腰。”
阮轻轻:呵,呵。
真好笑,她以为上一通电话已经让他们见识到她的刺,不再软弱好欺,好大伯竟妄想拿捏她。
有的人缺少挫折教育,没点AC数,以为全世界都该听他的,几句不走心的话就能把人哄回来,任他差遣。
可能她上次还是太温和了,既然这样,她不介意彻底撕破脸。
阮轻轻故作好奇反问:“我有哪里需要你照顾吗?”
“沈明屿那么爱我,只要我喜欢的东西他都会想方设法捧到我跟前,恨不得要星星不给月亮,我一句话比圣旨还管用,说起来,沈明屿的资产和名望都远胜阮家吧,有他照顾我,没你插手的余地的。”语气俏皮又真诚,像被宠坏的孩子,不知所觉下刀子。
阮致贤一时竟分辨不出阮轻轻是否故意挤兑,他只好说:“人心易变,特别是男人,但家人不会……”
“劳你提醒。”阮轻轻打断他,语气也淡下来,“不过,你一直说家人,我倒听说了不少家人打着亲情的幌子理所当然趴在他们口中的‘家人’身上吸血的例子,各个面皮超厚,嘴脸丑恶,我当时还庆幸自己没碰上,现在看来,我庆幸的有点早了。”
“你胡说什么?!”阮致贤呼吸声都粗重不少,显见气得狠了,可他还在极力压制怒火,因而声音愈发粗噶难听,“你这是要不认大伯了?”
阮轻轻淡淡反问:“是又怎么样?”
阮致贤痛心疾首训斥:“你爸妈要是知道你变成这幅样子该多失望痛心?”
听他还有脸提原主的父母,阮轻轻立刻冷下声:“如果他们知道你是怎么对待他们女儿的,只会给我拍手叫好,要是他们能自己出门,恐怕早就打上你的门了。”
“还有,一笔确实写不出两个阮字,要十二笔,你从开始就错了,咱们早就陌路。”阮轻轻沉声认真警告,“所以,不要再来打搅我。”
说完,不等对面回话,利落挂断电话。
阮轻轻躺进沙发,深吸一口气,再睁眼,眼底的怒气褪去,涌上淡淡的轻松。解决掉一个麻烦亲戚,确实让她身心舒畅。
阮致贤的出现让她想起让原主“卖身”的那张银行卡,不过翻箱倒柜一番还是没找到。
阮轻轻口渴放弃,只是一时兴起,找不到也就算了,现在最迫切的是给沈明屿打个电话。
能让阮致贤对她放低姿态的原因只有沈明屿,她要尽快跟沈明屿表明立场和想法,以免被阮致贤钻了空子,让沈明屿因她而束手束脚帮扶了阮致贤。
要是那样,阮轻轻会呕死。
下楼接了一杯水,喝完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她趴在床上拨通沈明屿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沈明屿的声线一如既往温和沉稳:“在家吗?”
“嗯。”听到熟悉的声音,阮轻轻下意识唇角上扬,“也有好好吃饭。”
不久前的一次通话,她犯懒不想起床,被他抓住她过午还没进食,自此,他便上了心,中午时分都会给她打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或催促询问。
阮轻轻在想该怎么说。
她平时对阮家的远离姿态瞒不过他,现在摊开明确讲出来,也没什么开不了口的。
“我大伯刚才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他不要再找我,以后就是陌生人。”
虽然知道他不会,但阮轻轻还是忍不住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冷血无情,不依不饶。”
一段感情开启之初,朦胧易碎,容易患得患失,也会极其在意对方的想法。
“我一直站在你身后。”他说得温柔又坚定。
他醇厚的声线将她飘忽的心轻易安抚。
阮轻轻没细说原因,沈明屿已能推出大概,把追债、还款、相亲结婚练成一条线,事件的脉络一清二楚,模糊的只是细节。而细节掩藏在她渐渐愈合的伤口之下,他又怎么可能让她特地扒开伤口一窥究竟。
他只要知道谁伤害了她就够了。
阮轻轻语气轻快起来:“他们一向无利不起早,他是不是有事求你?”
沈明屿:“算是。”
阮致贤这人志大才疏,做事激进,阮老爷子去后几年间,陆陆续续投了许多项目,其中的大半沈明屿并不看好,就像这次一个二线城市的商场开发项目,地段偏,但投资金额大,回报周期长,最关键的是该类商场在该市已趋近饱和,现在阮致贤资金链出现问题,找上沈明屿,希望他追加投资,两双合作开发,因为顾忌阮轻轻,沈明屿没一口回绝阮致贤,而是准备召开会议,重新评估,不管是投资,还是修改方案,他这边都在进行还没出最终结果,而阮致贤已然等不及,找上了阮轻轻,试图通过她,来影响他。
阮致贤认为沈明屿愿意“一掷千金为红颜”,他想得不错,但他没想到的是,阮轻轻不认他这个大伯了。
闻言,阮轻轻赶忙道:“不要帮!”
“好。”沈明屿低笑,“都听你的。”
他和阮致贤交情本不深,联姻是对方主动提出来的。当时阮家的股票低迷,为了提高股价,放出利好消息,阮致贤找到他,说了阮老爷子,说了阮轻轻一家,提了他曾承诺阮老爷子会看顾阮轻轻,最终提出联姻,他答应见面,于是有了现在这段婚姻。
既然阮轻轻这么说,那么,在这件事上,他不会对阮家落井下石,但也不会出手帮忙。
他估计,阮致贤此次虽不至于破产,但也会损伤元气。
不过,这一切都和他跟阮轻轻无关了。
“都听我的?”阮轻轻笑道,“那你做事需不需要跟我递申请?”
考虑到她可能的心情,顿了顿,沈明屿配合道:“那我现在就有一项申请。”
阮轻轻好奇:“什么?”
“我投资的一个温泉度假酒店今冬开始营业,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沈明屿说,“离朋友养藏獒的院子不算远,可以顺路拜访。”
阮轻轻:“……”十动然拒。
温泉什么的,雾气缭绕,热浪氤氲,想想就暧昧得不行。再说,到时候俩人怎么安排住宿?两间的话在沈明屿员工眼里会不会显得特别奇怪,而跟宜城似的共住一间,她想想就忐忑,俩人的关系比之当时已发生质的改变,再同床共枕总觉得会触发少儿不宜的活动。她倒不是拒绝排斥,只是……再容她苟一段时间。
她脑袋飞转,找了个合理又切合实际的理由:“一渺过几年就期末考了,我们出去玩,让她当留守儿童,万一影响心态,考砸了怎么办?”
阮轻轻又道:“再找机会吧,咱们三个人一起去。”
“嗯。”沈明屿怔了一下,失笑,不过语气不变,“说好听你的。”
阮轻轻笑逐颜开:“作为奖励,今天给你点一道菜的荣幸,我亲自下厨。”
沈明屿笑:“那就红烧茄子煲。”
阮轻轻心情愈发明媚,红烧茄子煲是她昨晚饭桌上说想吃的菜。
“确定吗?机会只有一次哦。”
他说:“确定。”
……
沈一渺的期末转眼到了,又转眼结束,转眼阮轻轻都给她参加完了高中第一次家长会。
沈一渺的成绩比开学之初有了长足进步,期末她的成绩排进班级前五,年纪也进入前一百名,阮轻轻这个半路家长面上都十分有光,虽然和她没多大关系,但收获诸多羡慕目光,怎么可能不开心。
其中,施雨菲妈妈最热情,积极邀约他们一家三口参加她和施雨菲爸爸结婚二十周年纪念宴会。
沈一渺和施雨菲自小到大的关系,阮轻轻怎么可能拒绝,欣然应诺。
回家跟沈明屿描述家长会情形,阮轻轻笑问:“怎么样羡慕我吧?后悔不?”
沈明屿摇头失笑:“都一样。”
阮轻轻笑嗔他一眼,说:“魏老师功不可没,回头得给他包个大红包感谢。”
沈明屿见她的笑容就没消褪过,心下暖涨,不由地把人带进怀里,贴在她耳畔温声道:“放心吧,我会处理。”
阮轻轻:“嗯。”
说到魏老师,她想到魏自薇,这段时间她和魏自薇已发展为朋友圈中的“点赞之交”,偶尔还会聊几句,照这个速度发展,等年后魏自薇常住海城,她们就能一起逛街探店了。
倏地,无名指指背传来一阵温热,她抬头去看,正对上沈明屿幽邃的眸子,手指莫名酥麻,她抽回手:“干嘛?”
沈明屿:“没什么。”
就是突然觉得她无名指有点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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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轻轻,我比你想象中更在乎你。”◎
……
参加宴会当天,天清气朗,阮轻轻心里也是一片艳阳天,因此她气色相当好,白皙透亮中晕了一层浅粉。
阮轻轻化了一个清透的妆,选了一件简洁大方的白色缎面礼服,给她纤秾合度的身材添了几分优雅矜贵的韵味。
打扮完,阮轻轻又去帮沈一渺挑礼服,她还挺期待的,她像沈一渺这般大的时候还没觉醒“装扮自己”的属性,工作后见到清纯朝气的小裙子每每遗憾从未穿过,现在替沈一渺选也算另类圆梦了。
沈一渺青春正好,只薄薄涂一层粉底液,稍稍勾勒一下眉型,唇上点涂浅粉口红,就已足够。
阮轻轻先选了一件粉色宽领泡泡袖礼服给沈一渺,十分少女心,穿上后的沈一渺整个人都淑女不少。沈一渺作为沈明屿的女儿,身高五官都没得挑,行走的衣架子,漫画中走下来的青春美少女。
阮轻轻比为自己挑选礼服时还上心,满足。
“怎么样?好看吗?”阮轻轻看看境外的沈一渺,再看看镜中的她,兴奋问道。
沈一渺犹疑:“会不会太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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