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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TM稀罕你包场接风，我要是能自证清白，你，张启辰，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周衍逼近一步，头靠在张启辰耳边说。
张启辰对他的拒绝非常意外，这么好的澄清自己的机会都不要，却要一个条件？虽然意外，但既然周衍已经上钩，借助他的力量，应该可以很快让事情水落石出。不过是一个条件，他周衍还能吃了他不成？
“没问题。”张启辰抬眼看向周衍，“希望周公子能把自己摘干净！”
“你TM还是怀疑我？你给我等着！”周衍再次被撩起怒火，愤愤然转身，又回头指了指张启辰，“等着！”
张启辰看着越走越远的周衍，嘴唇微微一勾，果真，有些人的脾气，一辈子都改不了。
…………
周宜最近的大胆，让李准既喜又惊。
从没想过，面目清冷，优雅知性的周老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发羞羞的信息，这种强烈的反差感，让李准意识到，或许，自己之前的吃醋，有些无理取闹。
周宜的内心，在逐渐向他放开。
晚上接周宜下班后，李准就躺在她腿上，粘着她说话。
周宜正在接一个家长的电话，家长反映说，不知道要怎么跟自己的孩子相处。他们和孩子的对话永远都只有前三句。
“晚饭想吃什么？”“我说什么就会做什么吗？”
“你说我就做。”“酸菜鱼吧。”
“这个点了再去买鱼恐怕会来不及，要不做个***”“那你还问我干嘛？直接做不就行了？”
一轮谈话结束。
“周末老师留的有作业吧？”“嗯，这个还用问。”
“今天计划几点开始写作业？”“我才打开游戏，能不能让人放松一会儿？”
“那你打算玩多久？”“不玩了！学学学，成天就把我当机器，你知道我在学校多累吗？”
家长闭嘴，学生继续玩游戏……
……
周宜一直在轻声指导家长应该怎样与学生沟通，李准玩着她胸前的头发，静静地听。
“小孩子对家长虚伪的关怀很敏感，因为他们知道，曾经真正的关怀是什么样。曾经对他个人的关注，转移到了对他学习的关注上，还要打着关心他的名号，这是他拒绝虚伪关怀的关键点。我们要明白，谈话都是有目的的，而我们往往忽略谈话内容与目的的一致性。”
周宜说得有点抽象，或许家长和李准一样，并不能很好地理解周宜的意思。
“比如您问孩子想吃什么，目的是想要借晚饭表达对他的关爱。再简化一下，就是表达关爱。在达成这个目的时，您给了他一个开放性语境，这个语境中，答案是不可控的，所以当孩子从您的语气中，已经假定您会满足的诉求时，提出了一个您激发他产生的诉求，结果却是您无法满足他。孩子的失落也就不言而喻。他会认为您在欺骗他，进而丧失对您的信任。更遑论接受到‘关爱’的信号。”
“信任的缺失，是言语无力的开始。次数多了，他会拒绝回答您这类问题，就是您说的，孩子不想和您说话。”
“那我该怎么跟他说呢？我确实想给他做顿好吃的。”家长问。
“您可以直接告诉他，今天知道你要回来，妈妈特意准备了什么什么，然后观察他的表情，有没有表现的高兴；如果不开心，再接着说，这次准备的比较着急，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你想吃什么，明天妈妈再跟你做。”周宜顿了顿，“并且，一旦您答应孩子明天要做什么，第二天一定要做到，才能建立彼此的信任。”
家长沉默了一会儿，“周老师，您说得对，我确实是老想着对他好，可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也确实会食言，爽约。我以为他这么大了，一定会理解我的难处，没想到，结果是他心里埋怨我。”家长说着，声音开始哽咽。
“并不是埋怨您，佳硕妈妈，您如果跟佳硕爸爸，提了几次要求后，佳硕爸爸一直没有满足；佳硕爸爸答应您的事情，一直没有做到，您会怎么做？”周宜进一步问道。
“……”对方陷入了沉默。
“我们成年人，心智理智都比孩子成熟，还难免失落难受，何况是个孩子呢？您都没办法完全站在佳硕爸爸的立场思考问题，又凭什么要求孩子一定要理解您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吧？”周宜又加了一句。
“谢谢您周老师，亲子关系走到这一步，有我的问题。我会好好反思，也麻烦您抽空跟佳硕谈谈，让他别把家庭矛盾带到学习中，影响学习。”对方说。
“孩子是家庭的一份子，家庭矛盾一定会影响他的学习状态，他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这一点我恐怕很难做到。不过我可以和他谈谈，尽量降低这种影响，也希望咱们家里的家庭氛围能变得更好，为孩子提供一个安全稳定的精神后盾。”周宜实话实说，不想夸大自己对学生的影响。
电话打了大半个小时，李准也静静听了大半个小时，挂了电话，李准捏捏她的手，“周老师怎么这么睿智呢？”
“那可不。”周宜揉了揉李准的头发，“所以，李总啊，以后有话好好说好吗？不要闹脾气。”
李准知道周宜在说他前两天，要求她打电话，和昨晚在温泉酒店吃醋的事情。一个翻身，面对着周宜的腰腹，往前趴了趴，感受了一下她柔软的触觉。
“那周老师可不可以跟我也讲讲道理？”李准问。
周宜捏了捏他的耳朵，“当你想说‘我想你’的时候，就不要说‘你干嘛去了不理我’；当你想说‘我想让你早点回家’的时候，就不要说‘又在外边干嘛呢，天天不着家’；当你想说‘我想让你关心我’的时候，就不要说‘你心里没有我’……”
“反面的消极的抵触的语言，除了会伤害彼此的心，还会疏离彼此的感情。”
“嗯？”
“语言和目的的一致性。”周宜接道，“也叫沟通一致性，我们与学生谈话时，常用这种方法。”
“所以，我和你学生是一样的？”李准问。
“不。”
李准瞪大了眼睛，表示了质疑。
“对你，我需要比对他们更有耐心，更真诚，更用心，因为，你对我里说，是更重要的人。”周宜摸着他的鬓角，语气温柔，把李准感动的一塌糊涂。
“人们往往把最坏的脾气留给自己最亲近的人，无非是倚仗亲近之人对自己的爱更深一些。但是，我们终究是萍水相逢，感情基础本就薄弱。你对我好，我回馈更多的好，才可以把这份好延续下去。李准，我真的爱你，所以，别把坏脾气留给我好吗？”
周宜的意思很明确，她可以容忍李准闹脾气，吃飞醋，无非是她爱他，并把这种爱落实到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之中。也在告诉李准，他能体会到周宜对他的爱，他才会放肆闹脾气。
点明彼此的感情，比互相试探要容易得多。周宜早就过了恃宠而骄的年纪，把握好当下的爱，享受当下的好，丢掉不必要的消耗，就可以给彼此更多美好的回忆。
“别把坏脾气留给我好吗？”这包含着示弱和撒娇意味的要求，是周宜发出的警告，更是周宜对他的表白。这温温软软的要求让他无法拒绝，更让他为之迷恋。
第105章 曾经恩怨
周衍果真没枉费了他的一身背景，没过多久，就把消息带给了张启辰。
酒吧里热闹非凡，DJ在台上摇摇晃晃，领舞是个大帅哥，敞着前襟，诱得台下的女人放肆尖叫。他们的卡座隐在舞台的侧方，就坐着他们两个男人，怎么看都有点格格不入。
“就没个安静的地方吗？”张启辰看着旁边各种小蛮腰、小短裙，随着音乐疯狂摇摆，甩起的头发，带起一股股香风，让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周衍端着酒杯，靠在沙发上，看着舞台上领舞的腹肌，抬手指了指，“你身材好，还是他身材好。”
张启辰给了他一个“你神经病吧”的眼神，但还是扭头看了看领舞。
“哟吼~”张启辰对着人喊了一声，然后扭头看看周衍，“跟哥比，差远了。”
周衍闻言，细长的眼睛在张启辰腰腹间上下扫了扫，“牛皮谁不会吹。”
张启辰可不像周衍一样，经不起激将，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爱信不信，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周衍听完，一撩自己的衬衣，“看到没，哥哥这样的才是好身材，拿出证据别人才会信。”
张启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周衍，“然后呢？”
“什么然后呢，然后就是我赢了。”周衍接道，“我赢了，就说明我比你强！”
“周衍，你这几年在国外过得挺顺遂的吧？”张启辰突然问。
“那可不，我还得谢谢你们，逼着我爸把我给送了出去，在那边山高皇帝远，别提我过得有多舒坦了。”周衍自豪地道。
“怪不得一点聪明劲儿都没长，把外国人那股子傻劲儿全学回来了。”张启辰挖苦道。
周衍：……
“滚！我那是懒得跟你玩心眼儿，你才傻子。”周衍闻言一愣，回击道。
“不说废话，你拿到什么证据了？”张启辰看周衍确实没揪着十年前的事情不放，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不安。
周衍掏出手机，点开二维码，“你加我，我把视频发给你。”
张启辰利落地把周衍加上，既然当事人都翻篇了，他也没必要耿耿于怀。
“就这个女人，看着得有六十岁，但既然懂得用基站发信息，那就肯定不是她一个人，你们到底又得罪谁了？”周衍抽出一根烟，打火机一亮，给自己点上。
张启辰低头看着手机上的一截视频，角度比较刁钻，“看来她有意避开了比较明显的摄像头。”张启辰扭头看看挪过来，和自己并排坐的周衍，“还有其他角度的吗？都发过来。”
周衍低头又发给他几个，“这几个更模糊，就数刚发给你那个清晰。”
看着张启辰对着视频反复切换，周衍问：“怎么，认不出是谁？”
张启辰摇摇头，“认不出来，身形很陌生，应该没怎么打过交道。我拿回去给我哥看看，看他有没有印象。”
“行，现在能证明我的清白了吗？”周衍吐出嘴里的烟雾，在灯光恍惚，迷雾重重中，看着张启辰问。
张启辰看不清周衍的眼神，闻言只是勾唇一下，“人拉不到跟前问清楚，说什么都是白搭。”
周衍闻言磨磨牙，“我已经找人在盯着了，等把人找到了，我看你怎么说！”
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张启辰一点没有利用人的愧疚感，笑着点点头，端起酒杯，“周哥威武。”
周衍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下，杯中液体尽数冲入喉中。
舞台上人影散乱，张启辰看得没劲，周衍也是兴趣缺缺，沉默了一阵之后，张启辰站起身，“走吧？”
“急什么，这么多帅哥美女，不饱饱眼福？”周衍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接道。
张启辰复又坐下，“没劲。”
“你回来到底想干嘛？”张启辰琢磨半天，看周衍不像是来重翻旧账，问道。
周衍抬起头，好笑地看着张启辰，“这么怕我回来？可不像当初赶我走时的气势了。”周衍顿了顿，“你脑子是不是不好使，这里是我家，我爹妈爷爷奶奶都在这，我不回来我能去哪？你也不用小人之心，十年前的事早都过去了，那时候咱们当做是大事，现在来看，屁都不是！”
“是吗？那您周公子可真是大人有大量。”张启辰有些烦躁，从周衍烟盒里也抽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
“你不是也没当回事？我爸说李准生意做得很好，你跟着他也玩得风生水起。而且，那天见你那小男朋友也挺精神。”周衍含住一根烟，伸头把烟放在张启辰烟头的光点上，就着点了烟。
“你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张启辰猛吸一口烟，没有多解释。
“难道不是？”周衍似乎来了兴趣，问。
“关你屁事！”张启辰没好气地说。
“呵，我告诉你张启辰，十年前要不是我收拾了那个混蛋，你……”周衍来气，张口欲怼，对上张启辰瞬间变冷的眼神，聪明地闭上了嘴。
“行行行，我口不择言，我……”周衍往自己嘴巴上拍了一巴掌，“但，你和李准也太狠了，我被送出去的时候才17，人生地不熟地让我在那边自生自灭，我还没给你们算账呢。”
张启辰吐出一口烟，“该！”
周衍：“……”
“老子要真想报复，你俩都给我小心点，还敢跟我甩脸？”周衍不客气地说。
“你不是不想报复吗？还威胁个屁！”张启辰接道。
周衍：……果真底牌不能露太早。
“你就不怕我改主意？”周衍抬脚踹了张启辰一下。
“报复就报复，大不了打一架，我怕你？谁拼爹谁孙子！”张启辰接着说。
周衍：……不拼爹我拿什么报复，开什么玩笑！
“当初真不是我找那孙子的茬，是他自己到处招摇，说你……”
十年前
“张启辰可真好玩，一逗就脸红，哈哈……青涩的很。”郑江川对着旁边一个毛寸头说道。
“川儿，这么容易就得手了？这小子也太好骗了吧。”毛寸头也露出了讽刺的笑。
“也不容易，一起打了两个月的球，还在他们班楼道口等了一个多月。”郑江川被张启辰干净的外表吸引，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成了朋友。
一切都在意料之外，郑江川表白时，张启辰被吓得请了两天的假。
这是离经叛道，大逆不道的事情。她妈连女孩都不让他多看一眼，何况……。
但所有人都干不过细节，唯有细节最打动人心，他们还是越走越近。
不想小霸王周衍却开始找张启辰的麻烦。
放学时自行车气门芯被拔；值日后书包找不着；写好的作业被偷；刚出教室门被堵着找茬……所有在他和郑江川约好一起出去玩的日子，总是被周衍制造的各种各样的麻烦，打扰了行程。
时间一长，所有人都以为周衍看不惯张启辰，所有人都以为张启辰得罪了周衍。
小霸王的敌人，就是很多人的敌人。
张启辰被敌对了，在那个最需要朋友的年龄，张启辰成了最孤独的人。
已经上了大学，放寒假回来的李准，发现了这个便宜表弟的不正常。在大家都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中时，张启辰一个人坐在老房子的储物间里，在思考郑江川的一反常态。
看着分道扬镳的信息，那个球场上肆意张扬，走廊里笑容阳光，放学回家一路兴奋的人，那个等他放学，帮他值日，陪他写作业，球场上相视一笑的郑江川，突然跟他说，他不过是一时兴起，想找个人玩玩。
张启辰怎么也想不明白，在他孤立无援的日子里，为什么郑江川也这么决绝地离他而去。他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青年的世界，一个人的重视，抵过千万人的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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