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想给爹爹熬个药膳,李敞把她手里的东西抢了;
她想给爹爹做双鞋子,李敞说那要用劲还要用眼,不让她做;
她想替爹爹看下账本,李敞拿到自己手里,说他也能看;
然后她想着许久没去田里转转,看看庄稼现在怎么样了,李敞伸手把她按住,说他去看就行,让她在家休息……
当天晚上,郑蓝蓝躺在李敞怀里,问他做什么抢她的活干,李敞回道:“张大夫说过你不能干重活,不能累着。”
郑蓝蓝哭笑不得的说:“这些活怎么可能累?”
李敞不说话,第二天、第三天、一个月还是如此,郑蓝蓝便从此歇了这个心思。
转而专心的转辗在刘素和李敞的事情上。
自从她看出李敞和刘素之间的问题到现在,两人都这么说话。
就比如,李敞问刘素,家里缺啥他去买,刘素不吭声,还是闷头喂鸡;
再比如,李敞上山取猎物,问刘素要留几只放家里吃,刘素也不吭声;
再再比如,李敞打完柴回来,又去地窖里拿菜时,问刘素吃什么,他好拿,刘素依旧不说话……
这些都是在郑蓝蓝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到现在也不知道这母子两是闹了什么矛盾,以至于刘素气性这么大,大到都一个多月了,还在生气。
郑蓝蓝便趁着李敞不在家,暗戳戳的劝刘素,又趁着刘素进了房间,两人熄灯躺在床上的时候,劝李敞。
只不过效果微乎其微。
郑蓝蓝着急的不行,直接有天三人吃完饭,她把筷子往桌子上一甩,怒了。
“一个人犯了错误,就该诚实的承认,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整个家都搞得乌烟瘴气的!李敞!你作为儿子,你先和娘道歉!”
看着激动不已的郑蓝蓝,李敞眉心一跳,立刻把人按住,等她把话说完,李敞抬眸看了眼刘素,轻柔的劝道:
“蓝蓝你别激动!你先坐下来,我马上就和娘道歉。”
郑蓝蓝见有效果,顺从的坐下,紧紧盯着李敞。
李敞低着头,声音低沉,含着歉意:“娘,对不起!”
就这么一句话,刘素平静的脸上倏然有泪珠滑下,接着像是控制不住似的,浑身颤抖,双手捂脸,声嘶力竭:
“你如何会变成那副模样?那和杀人有什么区别?你这样让我怎么有脸下黄泉去见你爹?”
话落,李敞抬起头,满脸倔强:“娘-!他们是山匪!是伤害你们的人!你叫我如何对待?”
“那你怎么能用刀?怎么能让刀见血?那是杀-人-!是杀人犯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杀人犯?你有没有想过,我和那些官兵不来,你们都会成为刀下亡魂!到那时我该怎么办?我们的家怎么办?
那李长庚身为同乡之人,把山匪带来村里不说,还杀了每日都能见到的同乡人!
何况当时他是要对蓝蓝下杀手!蓝蓝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你的孙子!他们何其无辜?啊?
我不过是伤了他的手脚,让他以后再不能作恶!我怎么就是杀人犯了?”
刘素眼眶里的泪珠流的更凶了,半晌都没说出一个字,片刻后只反复的说:“那也不能见血!”
李敞当即暴喝一声:“娘!!蓝蓝和岳丈大人身上的血您看不见吗?我不过是在救我媳妇儿!您就要给我贯上杀人犯的名号吗?”
第256章 大结局③终于下雨了
这些道理,刘素都知道,也看见了。
不过那天虽然事发在半夜三更,但在众多火把的照耀之下,她还是清楚的瞧见:
她平日里憨厚朴实、孝顺顺心的儿子,宛若被阎王爷附身了一样,变得面目狰狞,对这着李长庚那厮尽然是要下狠手,
倘若不是她出声阻止,恐怕以敞儿当时的状态,那李长庚说不定就已经死了!
刚开始看见那画面的时候,她几天几夜都睡不着觉,一闭上眼就是敞儿把李长庚杀了,血溅得足有三尺高,撒了她一脸。
然后画面一转,就瞧见站在她对面的相公,厉声质问她怎么带的儿子,带出来个杀人犯!
刘素每每醒来崩溃不已。
她不想自己的儿子背上杀人的罪名,也不想从那以后成为村里人人指指点点的对象。
看着满脸怒火的李敞,刘素不知怎么的,就联想到那晚修罗的场景和面容,她浑身不自觉的抖了抖,慌乱的垂下眼帘,磕磕巴巴的说道:
“我……我都知道,但你能不能...能不能以后别再做这样的事...了?那会儿官兵都来了,你要是...失手把李长庚打...死了,我们...怎么办?”
李敞正要和刘素再次斩金截铁的表明,若是再来一次,他还会这样做的时候,被他身侧听了许久,终于听出话里的意思后的郑蓝蓝摇了摇手臂。
李敞不明所以的侧头看向郑蓝蓝。
郑蓝蓝往李敞那边靠了靠,冲刘素笑了笑,掩嘴和李敞小声说道:“你先答应!别再气你娘了,你没瞧见你娘脸色不好啊~”
李敞定眼朝刘素看去,眼睑处黑眼圈浓重,脸带疲态,鬓边多了几丝白发,嘴唇也不没有以前红润。
他心中一软,虽然这段时间他也发现了娘对他有了意见,但他总以为娘会慢慢好起来的,就没多注意。
此时一看,还是他欠考虑了,毕竟他娘不过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从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这回看见杀人的场景,他该哄着,然后顺着娘的话说才对!
是以,他没再犟脾气,而是低着头,一副认错态度很好的模样,低低的说道:
“娘,我错了,我以后不会那么冲动了,都交给官兵处理!让您受惊了,对不起!”
刘素以为李敞还要和她死磕到底,是以越想越伤心。
猝不及防的听到自己儿子的道歉,她惊讶的抬起头,看着李敞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心里浓重的焦虑和恐惧少了一些。
只不过刘素却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李敞流泪。
郑蓝蓝见状,走到刘素身边坐下,一手挽着刘素的手臂,另一手拿着手帕擦刘素脸上的眼泪,笑着劝道:
“娘,李敞他刚刚就是犯轴了,才敢跟您大小声,您看他现在也知道错了,您可不能就这样放过他啊!”
刘素还是不说话,郑蓝蓝便冲李敞眨眨眼睛。
李敞也秒懂的又和刘素认起了错:“娘,我方才太激动,跟您大小声是我不对。
您之前也教训的对,我不应该冲动,叫您跟着担心了,对不起!
还有我没能及时调节您的状态,也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对不起!
不过您放宽些心,别气着自己,我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定不会叫您失望的。”
话落,默默流泪的刘素突然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郑蓝蓝瞬间傻眼,看了眼还像根木头一样杵着的李敞,直接站起来把人拽到刘素身边,轻若喃喃细语的吼道:
“还愣那儿干什么?还不快哄?”
说完,郑蓝蓝就收拾了碗筷快步走进伙房洗碗了,只等着一会儿问李敞有没有劝好。
郑蓝蓝却一边洗碗一边想着李敞和他娘的对话。
这么说,她晕过去之后,李敞居然还差点杀了李长庚吗?所以他娘才会这样担心?
不过他娘除了担心,好像还有些害怕李敞,莫不是李敞做了什么神厌鬼泣的事情,才会吓坏刘素?
想了一会儿,郑蓝蓝坚定的点点头,肯定是这样啦!
不过……
李敞一怒为她的感觉,真的好醉人啊~醉得她现在就想冲出去抱着李敞亲一口了!
待她洗完碗,李敞也哄好了他娘,郑蓝蓝顿时松了口气,这近一个多月的诡异画风,终于在今天停止了!
随后她又问了李敞怎么劝他娘的,李敞便不自在的说:还是继续刚刚得低头道歉,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保证以后不再犯了。
郑蓝蓝点点头,然后和李敞到房间里最通风的地方躺着休息。
刚躺下,郑蓝蓝就把李敞按住,二话不说的低头吻住,半晌后,才松开,并扬言这是李敞替她报仇的奖励。
虽然李敞说已经哄好了刘素,但是经郑蓝蓝几天下来的观察,母子俩之间的气氛还有有些僵硬,不过比之之前,要好上太多了!
就如,李敞和刘素说话,刘素回答话了,也会要求李敞做些什么,不过以前经常见得笑脸,却只能偶尔看见了。
刘素的状态好了许多,李敞脸上也没有那么多得其他情绪了,这样在逐渐变好的效果,郑蓝蓝喜闻乐见。
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眨眼就来到了八月中旬,郑蓝蓝微挺着肚子,盯着恹恹发黄的树叶发愁。
这吃的说从从前的每家两桶变成了每天一桶,天气里的灼热丝毫没有减少,地里的庄稼全部旱死在地里,就连一些种在地里的种子也毫无发芽的迹象。
太难熬了!
郑蓝蓝呆呆的看着蓝天白云,红火的太阳光芒,突然被远处一小块乌云吸引了目光。
她连忙坐直了身子,激动得不行:“娘-李敞-那边有片乌云,是不是要下雨了?”
老天爷似乎是要验证她的猜想,突然刮起了大风。
片刻间,洁白的云朵被吹走,红火的太阳光渐渐变暗,天空上黑压压的一片,微剩的几片树叶吹的哗哗作响,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
空气中灼热的温度,陡然间带了几分闷热,她亮出来的两条纤细小腿上,更是感觉到比她脸上还热,直热得郑蓝蓝有些难受。
见俩人还没出来,她又大声喊道:“李敞~~要下雨了,快把院子里的柴收起来~~”
话落,李敞从伙房里跑出来,解释道:“我刚刚在切肉,就感觉伙房里暗了。”
他站在院子里,感受着大风刮来的力量,抬头看向头顶乌黑沉甸甸的一大片,情不自禁的笑了:
“真的要下雨了!我们有救了!庄稼有救了,地里的菜苗有救了!哈哈哈哈……”
郑蓝蓝无奈的抚额,却还是忍不住跟着一起笑着喜悦着。
第257章 大结局(完)
时隔几个月,用水小心翼翼,果腹粮食吃得小心翼翼,地里蔬菜粮食吸取水分也小心翼翼,终于盼来了一场大雨,一场足以让万物都汲取足够多水分的雨。
这天,先是吹大风,后面没一会儿乌云遮盖了太阳,约摸半个时辰之后,老天爷大概算到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便开始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下着下着,好像胆子就大了起来似的,越下越大,越下越大,大到落下的屋檐水都像是用盆泼的一样。
在干旱来临之前,人们看见雨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打伞和穿蓑衣。
然而这回下雨,与往日大不相同。
只见每个人都把家里的水桶放在屋檐下接着水,又把井盖打开。
还有些不惧大雨,直接扛着锄头,挑着米田共,笑呵呵的奔向了自己家的菜地,企图让地里的菜长势好起来。
他们在雨幕里跳着、笑着、欢庆着,迎接着老天爷给予他们恩赐。
然后人们更加高兴的是,这雨一下就是一天一夜,并且确保到地里的每一株庄稼,每一颗种子都吸收到水分,这才作罢。
而之前灼热的空气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只留下泥土的芬芳,潮湿的空气,凉爽的天气,舒服了每一个人的毛孔。
几天之后,经过雨水的滋润,丢在地里不发芽的种子发芽了,恹恹的大树也无声息的变得挺拔了,存活在地里的菜,也因此而新长了两皮叶子。
所有一切都在朝好的地方发展,所有一切都在象征着欣欣向荣。
几个月之后,郑蓝蓝顺利的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大的是姐姐,取名李雅,小的是弟弟,取名李儒。
这是争取了李敞和郑富刘素的意思,从几十个名字里筛选出来的。
刚开始的时候,几个人还不知道该取什么名字,但是李敞说家里现在不缺钱,可以供个读书人出来,考个功名。
郑富没什么意见,刘素也没什么意见,甚至觉得这个意义很不错!便定下了李儒这个名字。
然而四年之后,郑蓝蓝瞧着那个上树摸鸟蛋,下河摸鱼,整天往外窜,不知到着家的臭小子时,她就第一百零八次后悔给李儒取了个这么儒雅的名字。
郑蓝蓝下了马车,乖巧的李雅迎合上来:“娘,我已经会背三字经了。”
郑蓝蓝颔首,满意的拉着李雅的小手,笑着问她:“那你弟弟背的怎么样了?”
小小的李雅不会撒谎,一张脸憋的通红,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他,他也会背了。”
弟弟走的时候,叮嘱过她,叫她别把他出去的事情告诉爹娘,李雅也惯着李儒,便点了头。
此时看着温柔的娘亲,和娘亲充满慈爱的眼神,她觉得心里难受极了,她骗了娘亲呢~
郑蓝蓝从怀里拿出两个油纸包,笑弯了眼:“行!那你去把弟弟叫出来,我给你们买了些零嘴和糖果。”
李雅想着糖果甜甜的滋味,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踟蹰的站在原地,步子都没挪一下。
郑蓝蓝坐在桌旁,一层一层的打开油纸包,露出糖果的一角,又打开另外一个油纸包。
见李雅站着没动,开纸包的手一顿,盯着李雅那张忐忑的小脸须臾后,笑道:“那小子是又跑出去了吧?没事,我们雅儿多吃点,不给那臭小子留。”
然后郑蓝蓝一把把李雅抱在腿上坐下,揽在怀里,拿起一颗糖果喂进李雅嘴里:“甜吗?”
李雅点头:“甜!”
待李雅吃完嘴里的糖果,郑蓝蓝又拿起李敞刚刚放在桌上的那包她最爱的烤鸭,选出一个大鸭腿给李雅:
“来,我们雅儿吃,不给你弟弟留。”
李雅接过鸭腿,又放回油纸包里:“雅儿吃糖果,鸭腿给弟弟。”
郑蓝蓝心中一柔,冲旁边的李敞眨眨眼:“雅儿真乖,不怕,还有一个鸭腿,雅儿吃一个,留一个给弟弟就行了。”
说着又把鸭腿放在李雅手里。
李雅这次没有推拒,拿过来就啃得满嘴是油。
郑蓝蓝见她吃着,笑了笑,便冲李敞挑了挑眉:“还在这儿坐着做什么?不去找你儿子?”
李敞发觉,自从他媳妇儿生了孩子之后,是越来越漂亮了,不仅身材变得前凸后翘、纤腰腿细,就连脸都变得更加白嫩了。
虽然以前的婴儿肥没有了,但是这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流畅的线条,光洁的额头,时不时就能让他看呆了去,想立刻把人锁在屋里,不让人看见。
所以,在郑蓝蓝叫他去喊儿子的时候,李敞凑到郑蓝蓝耳边,姿势亲昵的把人揽进怀里,悄声问道:
“那媳妇儿,今晚能不能多来一次啊?”
郑蓝蓝瞪了李敞一眼:“费什么话?快点去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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