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郑蓝蓝便捂上了嘴。
李敞忙把手上的烤鱼放下,抬起郑蓝蓝的下颌,又把她捂嘴的手拨开,急忙问道:“是不是咬到刺了?在哪里,我看看。”
郑蓝蓝指了指右边,李敞仔细看着右边口腔,不一会儿就看到了那根戳在牙龈内侧的细刺。
他边伸手探进郑蓝蓝的口腔,边安慰:“别怕别怕,我现在就给你拔出来,下回吃鱼的时候,蓝蓝不要说话,不然又像这回一样刺到。”
随即想了想又说:“以后吃鱼的时候,还是我把鱼刺挑了再给你吃吧!这样就不会刺到牙龈了。”
看着李敞焦急的模样,听着他说出关心的话语,郑蓝蓝盯着李敞的目光瞬间水光盈盈,也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要不是鱼刺这会儿还在她嘴里,估计她就不管不顾的抱住李敞就是一顿亲吻。
而李敞则被郑蓝蓝突然的泪意目光吓了一跳,以为是被鱼刺弄得太痛了,自己下手太慢,他连声安慰道:
“蓝蓝不哭,我马上就把鱼刺取出来了,你要拿出杀熊瞎子的勇气来,坚决不哭鼻子哦!”
说着话的间隙,李敞一下就把那又长又细的鱼刺给拔了出来。
郑蓝蓝只觉自己口腔里突然涌起一股血味,连忙往地上吐了几口血水,这才好受了许多。
顾不得感动在李敞给她挑鱼刺的事情里,她被方才李敞那哄三岁小儿的语气气到了。
当即瞪着李敞,恼怒道:“我这么大个人了,谁和你说我哭了?还有,你做什么用那种哄小孩子的语气来哄我?我十八岁了!再有三个月就十九岁了!
下回我要是还听见你用那样的语气哄我,小心我三天不理你!”
李敞干笑着挠挠头解释:“可是,可是我小时候被鱼刺刺到,我娘都是这样哄我的。”
郑蓝蓝听后瞬间炸毛了:“没想到你小心思不少啊!还想着当我‘爹’?美得你呢?”
李敞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连忙摆手解释:“没有没有,蓝蓝你别想歪了,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哄你别哭,所以才学了我娘的招,我以后不学了,蓝蓝不气。”
郑蓝蓝气的在自己人中掐了一下:“我都说了我没哭,我就是听你说以后要给我挑鱼刺,感……”
话没说完,她瞬间刹了车。
完了完了,她把自己内心的想法都说出来了,李敞听了之后,会不会觉得她太容易满足,以后用这些话语来拿捏她啊?
偷瞄了眼笑得像个傻子一样的李敞,郑蓝蓝默默拿起鱼咬了一口。
她这才终于吃出了烤鱼的味道,当即眉头一皱,咦?咋回事?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这鱼就变了味?奇怪!
郑蓝蓝看了眼还保持着笑容的李敞,思考着要不要把鱼丢掉,但她犹豫了一瞬,觉得这是李敞辛辛苦苦考的,便没再犹豫的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等郑蓝蓝细嚼慢咽的吃掉两口之后,李敞才回过神来。
然后顺手拿过她手里的烤鱼:“我给蓝蓝挑鱼刺吧!”
片刻后,俩人吃完了鱼,晾晒的衣裳也干了,郑蓝蓝的头发也不再滴水,而她的纨衣却还是湿的,没有半点要干的样子。
是以,已经做完事情的李敞,又一次不小心瞥见了郑蓝蓝那欲透不透的模样,看直了眼。
过了一会儿,他强迫自己转过身,干咳两声提醒:“咳~咳~蓝蓝,你...要不要...去把衣裳穿好?”
他要是再看下去,可能就等不到成亲那天了。
郑蓝蓝这才感觉到,纨衣湿润的贴在自己身上。
她立刻疾步走到晾衣裳的地方,也没脱纨衣,就这样取下衣裳穿在了外面。
待穿好后,扬声说道“我穿好了。”
第102章 发觉不妥,郑富旁敲侧击
待李敞也穿好衣裳之后,郑蓝蓝提议回家,他没有反对。
遂在郑蓝蓝梳好了头发,李敞带着她去看了那头熊瞎子,见它还被藤蔓拴在树上,趴在地上已经没了呼吸,就放了心。
然后又去陷进里取了存放的背篓,这才和她一起回了郑家。
回来的路上,郑蓝蓝说明天陪着李敞去府城卖熊瞎子,李敞说好,心里却想着这次去府城,一定要和蓝蓝去逛逛。
是以,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郑蓝蓝安排人帮李敞把熊瞎子拉回来。
而她亲眼看着几个人走了之后,才回房间换下了湿润的纨衣,然后一屁股坐在床沿捶打着酸软的腿。
赵糖见状,忙上前按摩起来,只是她手上虽然老实的按着,一双眼睛却时不时瞟着明显已经变了的发型,和搭在屏风上湿润的衣裳。
她想问又不敢问,害怕小姐觉得自己多事。
但若是她不问的话,一会儿老爷追责起来了问她为什么没在第一时间告知的话,她该怎么说呢?
赵糖正摇摆在问与不问之间,忽听门外有脚步声响起,遂轻声提醒:“小姐,有人来了。”
话落,郑蓝蓝正沉浸在赵糖舒适的力道中昏昏欲睡中,还没反应过来,就响了郑富担忧的声音:
“女儿啊!听说你们此行上山碰到了熊瞎子?你们没什么事儿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回可别再瞒着爹爹了啊!”
郑蓝蓝霍然从床上坐起来,笑着看向从门外进来的人:“我没什么事,爹爹别担心。就是李敞被伤到了。”
郑富听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没事,当即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听到李敞被伤到了,立马问道:
“什么?李敞被熊瞎子伤到了?是腿伤了还是手伤了?严不严重啊?可是我刚刚听马叔说,他又和赵流他们去山上了啊!”
刚紧张完,就突然发现郑蓝蓝不仅换了衣裳,头发也不是上山前的装扮,变得有些凌乱随意。
一个不太好的猜想在郑富的脑海里盘旋,当即眉头一拧,正要旁敲侧击一番,就听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的女儿说:
“爹爹,李敞没伤到腿手,只是伤到了背,我还瞧见他吐血,估计可能受的伤不轻,明天我们去府城的时候,再让芷柔姐帮他看看。”
李敞被熊瞎子伤了背这句话,一下子就坐实了郑富的猜想,方才的担忧转瞬变成了凝重,但是他沉得住气,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过早下结论。
所以他并没有立刻询问,而是顺着郑蓝蓝的话回答,不着痕迹的开始套话。
“哦?你们约好了明天去府城?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而郑蓝蓝根本就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的令人瞎想,而是毫无防备的笑着说:
“当然是卖了熊瞎子,然后找芷柔姐给李敞开点药,顺便找芷柔姐叙个旧,然后就回来了呀!
哦!对了,爹爹的药是不是也快吃完了?这次爹爹也一起去府城吧!叫芷柔姐重新给你配药。”
看着笑得没心没肺的女儿,和那略显疲惫的面容,郑富点头,又悄咪咪的问起了他们在上山的事情。
郑蓝蓝将她在山上找到两个水源,其中第一个水源周边全是石头,野物比较多,不好引流到田地里;
另外一个水源相对来说,就平和得多,位置在山林中间一点,离得有些远,野物也少见,比较好引流。
然后说起了李敞猎熊瞎子的场景,那放光的眼神,那突然红润起来的脸颊,那眉飞色舞的动作和表情,整个人都像是脑残粉一样。
郑富看到这一情况,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女儿哪里都好,只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把自己看上的人看得太过重要了。
这种性格,一旦遇到良人,那就再好不过了;那要是遇到用心不良之人,蓝蓝就危险了。
不忍心打扰女儿愉悦的心情,郑富不言不语的看着听着,时不时的点头。
不得不说,李敞这人胆量不小,熊瞎子来了的时候,也知道护着蓝蓝跑。
但是,就算这样,也不能就孤男寡女共处一个地方的时候,做出不对的事情来吧?
蓝蓝小不懂事,但李敞一看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两个人怎么就走出了这一步呢?
郑富强压下内心的不悦,在郑蓝蓝说完之后,不动声色的笑着夸赞了李敞两句,随即又状似不经的问:“那你的衣裳和发髻是怎么回事?”
郑蓝蓝抬手摸了摸头发,笑道:“我刚刚想睡觉来着,所以换了衣裳,拆了发髻,怎么了吗爹爹?”
郑富摇头:“没怎么。你上山这么一趟肯定累了吧?又是被熊瞎子追,又是来回的走,叫小糖给你好好捏捏。”
伸手抱住郑富,郑蓝蓝笑道:“嗯嗯!”
随后,郑富犹豫了半晌,终于挥退赵糖,和郑蓝蓝说起了大道理。
“蓝蓝啊,爹爹知道,你和李敞此行一定很开心,可是啊,我们姑娘家家的,应当知道该如何拒绝,不能一昧的任由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有自己的主见。
不然将来吃亏了,而爹爹又没在你身边的时候,谁来护住你呢?是不是?何况现在一时的冲动,根本不能证明什么,我们要看的是长远以来的表现。”
刚开始听到郑富前面的话,郑蓝蓝还时不时的点头,只不过越往后听她越懵。
爹爹说的是啥意思?她怎么听不太懂。什么叫她要懂得拒绝?拒绝什么?还有那什么一时冲动,是说他们今天对抗熊瞎子太冲动了吗?
等郑富说完,郑蓝蓝连忙解释:“爹爹,今天是熊瞎子要吃我们,我们跑不过,这才和它对抗的,不是一时冲动下的决定。”
身为一个父亲,最无奈的莫过于,自己亲手带大的女儿,却根本就不能像娘亲一样,将这些事情掰开揉碎的说清楚。
他摇头:“蓝蓝累了的话,就安心睡吧!爹爹先出去了。”
送走了郑富,郑蓝蓝又躺回床上,闭上眼睛把自家爹爹说的那一番话,一句一句的解读着。
这才发现,爹爹话里话外的意思。
她挥退赵糖,面朝着床里面翻了个身,忧心忡忡。
爹爹该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细想了下郑富自进屋后没多久,就在转弯抹角的套她的话,关键她当时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居然就这样实话实说了!!
第103章 痛得直打滚
而且她回答得每一句话,都好像踩在了雷点上,将爹爹的猜想一步步坐实。
嗳!爹爹误会了,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要是她贸贸然去找爹爹解释,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更何况这事说起来容易,但是他们父女两都会非常尴尬好不好?
可是,她要是不去解释的话,爹爹更会乱想了吧。
要不然叫李敞和爹爹说?
可是她该怎么和李敞说,爹爹怀疑他们两人已经成了好事呢?
就算是不经意间的,或是悄悄把李敞拉到没人听见的地方,她也很难为情的好不好?
想到这,郑蓝蓝使劲的扒拉着自己的头发,稚气未脱的脸上布满郁气。
事情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啊?
怎么办,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啊?
想了一会儿,郑蓝蓝也没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干脆破罐子破摔的决定,管他呢!有什么事情,等睡醒了再说!
然后就抱着被子躺好,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睡着前,郑蓝蓝脑海里还是闪过一个感慨:无怪乎爹爹会乱想,这事要是发生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被她发现的话,她也一定会乱想的。
随后,奔走了大半天的疲惫感瞬间袭来,她就这样毫无负担的进入了梦香。
丝毫不知道,郑富一直看着熊瞎子被抬进院子里时,那震惊的目光;
更不知道,把熊瞎子放好的那一瞬间,郑富就挥手让人下去,然后叫上李敞去书房谈了许久的话,才放他离开。
是夜,万籁俱静,银光撒在大地上,偶尔还传来几声鸟鸣。
这样安静的氛围里,睡了几个时辰的郑蓝蓝被腹部突如其来的不适感扰醒。
她揉了揉肚子,想着今日也没吃什么怪异的东西啊,为什么小腹胀胀的,后腰还有些酸呢?莫不是葵水要来了?
她躺在床上,细细算了一下重生的天数,居然已经有35天了,却一次都没来过葵水。
也就是说,她的葵水延期了。
郑蓝蓝翻身下了床,用了一个早就备好的月事带后,把剩下的放在随时能拿到的地方后,这才放心的躺在了床上。
然而脑海里却突然响起芷柔姐说过的话:你来葵水的时候,可能会很痛。
她当即打了个激灵。
前世的时候,因为爹爹把她娇养的好,所以葵水来的时候只痛半天,还是能够忍受的,但是后面被王翠香磋磨,本就身体不好、每回来葵水都痛得不行的郑蓝蓝,直接直不起腰来了。
最后,就让她慢慢养成了驼背的习惯。
想到这,郑蓝蓝抱紧了枕头,暗自在心里祈祷:“长生天啊,能不能少折磨我一些呢?我不要葵水痛,真的不要再痛了。”
不知是自己的祈祷没到达长生天的耳朵里,还是长生天故意要她遭此磨难,在郑蓝蓝祈祷之后,她的小腹处瞬间就像有谁在使了劲的搅拌一样。
刚刚睡醒还带着红晕的脸庞,刹那间变得雪白,她连忙伸手捂住小腹,企图让自己好受一些,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徒劳,根本没有一点改变。
随着时间的推移,郑蓝蓝愈发觉得小腹比方才更痛了,捂住小腹的手改为使劲按着,但是她仍旧觉得没有一点用。
这让她蹙紧了眉头,微张着嘴,细碎的哽咽和呻银从喉咙处溢出,额迹和后背也跟着慢慢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她气若游丝的喊了声:“小糖。”
睡在隔壁房间的赵糖,睡梦中隐约的听见小姐在喊她,瞬间惊醒过来。
她拿起床头的衣裳,穿边往郑蓝蓝的房间走。
害怕这一切不过是自己在做梦,她推门的动作很慢,进屋的脚步声也放的很轻,是以,在她走到郑蓝蓝床边的时候,郑蓝蓝还没有发觉。
赵糖见自家小姐脸色苍白,额头脸上汗水遍布,一头乌发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贴着脖颈和脸颊,此时还捂着肚子不停的打滚,便连声问道:
“小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
赵糖暗暗猜想:莫不是白天的时候小姐隐瞒了伤处?可是她给小姐按摩的时候,也有看到小姐的所有动作,并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
没等她再细问,就听郑蓝蓝说:“我来月事了,想喝热水。”
声音微乎其微,但是向来耳力很好的赵糖听得一清二楚。
赵糖也是来过两次葵水的人,但是她自小跟着赵流习武,身体好的很,来葵水的时候,半点反应都没有。
此时见郑蓝蓝像是得了什么重病的模样,赵糖忙点头:“好好好!小姐你等等,我现在就去烧水。”
快速的和郑蓝蓝说完,赵糖抬脚跑了出去。
45/116 首页 上一页 43 44 45 46 47 4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