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眸,“然后呢?”
【原书的作者后来确实给女大魔头白时柒和沈拂尘写了一章特别番外,但是作者为他们选了BE结局, 与宿主您无关。】
原来这是现实世界的原书作者给沈拂尘写的番外。
那真是与她无关, 居然还有读者磕女大魔头和仙门仙尊的CP,称得上邪门CP了,只不过沈拂尘刚才也看到了, 这个也没关系么?
突然有点儿想问一下沈拂尘在原书里的正文结局,为什么会导致读者想要看他和女大魔头的番外。
想了想, 时柒又觉得问他的干什么,还不如问白叶的,“你能告诉我关于我大哥白叶在原书里的结局么?”
【这与任务无关,无权回答。】
“好吧。”只是她还是尚有一事不明,再问,“为什么我和沈拂尘能看到那些画面?”
【因为这个世界有另一个攻略者,一定程度上扰乱了磁场,导致蝴蝶效应,不过您放心,只要您能完成接下来的任务即可。】
它下线了。
问清楚这些事后,时柒松了一口气,心中虽然仍放不下白叶,但是红烟会照顾好他的,而且她的确不适合留在新魔域。
有些事情一天不解决好,一天也不能安生,躲避不得,先听系统的吩咐去云城,再找机会处理跟仙门的恩怨。
至于另一个攻略者,她现下没余力去找,毕竟都不能暴露身份。
刚与系统说完话,一道劲风从侧面掠过,时柒灵敏地躲开,沈拂尘双目紧锁着她,连眼睛也不眨一下,似一眨眼对方就会消失。
时柒眉头微蹙地看了沈拂尘一眼,措不及防抬手挥出毒针,细细密密地齐发,犹如一张大网,朝他笼罩而去。
夏邵青吓了一大跳,施法替之挡下,又见浓烟四起,一道倩影往新魔域外面离开。
沈拂尘的理智又没了。
他刚看到的画面犹如附骨之蛆般地深嵌入体,画面里的少年像他又不像他,而画面的十七则像极了时柒,一心想杀他。
沈拂尘也没纠结那些画面从何而来,因为这世间有不少幻象之术,也许那颗珠子就暗含着幻象玄机。
他握紧双拳想要追上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把时柒拦下,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得拦下,若她不肯……
排山倒海的嗔念爆发。
李怜雪和谢舟都不敢上前,他们觉得自己不认识这样的沈拂尘,昔日的仙门仙尊,如今的嗜血堕魔。
仙门日后一定会知晓此事的,他们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复杂情绪。
夏邵青拉住了沈拂尘,不让他追上去,却被一掌打落在地。
沈拂尘走了几步,吐出一口淤血,血色白衣翻飞,整个人倒向地面,夏邵青忙爬起来,扶起不省人事的他。
夏邵青有意地将手指搭到沈拂尘的脉搏上,悄悄一探,神情凝重,脉象紊乱,毫无规律可循,隐隐有爆体而亡的倾向。
这可不行,他迅速地施法护住沈拂尘的心脉,暂且强行压下对方乱窜的气息。
原来沈拂尘对时柒的执念这般重,百年前夏邵青知道他们在魔域里相处了有五十年,可也一度以为他不为所动。
毕竟时柒就是在沈拂尘眼前死去的,世间的事变幻莫测,大多的是后知后觉。
但是夏邵青能看得出来,她对沈拂尘——无情。
此地不宜久留,这里可是魔族人的地盘,他半扶着沈拂尘,加带着李怜雪、谢舟即刻离开新魔域。
新魔域只有结界石附近杂乱不堪,等他们都走了,追风才放魔族长老出来,他们赶来此处想查看一二,一无所得地失望而归。
尔后他们又想求见白叶,想询问他刚才为何爆发出一股力量。
追风如冷雪般地扫了他们一眼,他素来代表白叶的意思,他们见到这一接近威慑性的眼神,不敢再造次,默契地闭上嘴了。
追风命心腹去通知魔族子民解除禁令,再避开所有人去到一间鲜少人知的地下室。
不出所料,里面摆满冰块,雾气萦绕,白叶穿着一件单衣躺在一张冰床上,紧闭双眼,病容憔悴,瘦骨棱棱。
红烟站在一旁守着,看见追风来了颔首示意,没有说什么。
此情此景不必多说,追风也能猜到了在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时柒现在应该不在新魔域了,不知是不是被沈拂尘劫走。
地下室安静不已,静到能听见他们的呼吸声,可唯独听不见白叶的呼吸声,太轻了,仿佛没有一样。
过了一会儿,追风还是主动问起了在结界石附近的那一股力量一事,红烟指尖一动,目光落在白叶白得恍若透明皎月的脸上。
红烟抿唇,缓缓道:“你也觉得那一股气息熟悉?”
追风默然不语。
她又道:“我是蝎子妖,蝎子妖有一个别的妖没有的能力,那就是识魂,需要近身把脉,你知道么,主上他——只有一魂。”
追风震惊,眼睫猛地颤抖好几下,“怎么会!?”
他翕动着唇,“就算只有一魂又如何,主上以前分明也无事。”
红烟掐紧掌心,很是无能为力,“我也不知为何会如此,主上的身体越来越弱了,若仙门此时展开围剿……”
她叹了一口气,“愿只愿圣女能够处理好此事。”
*
时柒离开新魔域后直奔云城,沿途见到不少染上溃烂的人,他们或躺在地上等死,或坐在角落里苟延残喘。
没有人敢靠近他们,她是骑马过来的,容貌并没有做掩饰,就是要让仙门知道自己已经离开魔族,只身一人闯荡江湖。
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传回仙门。
但这里的普通百姓不认识时柒,溃烂的厄运吞噬了这里,人人难以自保,不像处于安全地方的人一样,无力打听江湖上的事情。
看来周向阳是不打算停止了,她理解他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怨恨,正所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可这已经累及无辜了。
这里距离云城还有一段路,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衣不蔽体、瘦可见骨的小男孩。
他脸上、手臂、露出来的小腿满是正在蠕动的黑虫。
时柒下马,掏出放在身上的一块饼递过去,小男孩生怕别人跟自己抢,又怕她反悔,用力地拽过去,乌黑的指甲挠破她的手心。
手心瞬间破了皮,时柒疼得“嘶”了一声,下意识收回手。
几滴血珠沾到了干净的饼,小男孩不嫌弃,张嘴就开始啃,几秒就啃掉一大半,旁边的人不由得用羡慕的眼神看过来。
古怪的事发生了,在饼快要吃完的时候,小男孩身上的黑虫一条接着一条的死去,掉下地,而他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小男孩留意到了,放声大叫起来,嚷嚷着,“我好了?我好了!”
本来还在查看自己被挠破皮的手心的时柒抬起眼。
她内心惊讶不比小男孩少,却见周围的百姓持着怀疑地一步步走来,慢慢围住了,视线落在小男孩还剩下一小块的饼上。
饼上还有一滴血。
靠得近的两个男人扑了上来,争先恐后地想从小男孩手里抢走那一小块饼,结果被一分为二了,他们也不管不顾地塞进嘴里。
众人不敢眨眼,牢牢地盯着这两个男人,只有一个男人像小男孩那样痊愈了,另一个男人依然满身溃烂。
痊愈的那个男人吃的小半块饼是染血的那半块。
有不少敏锐的人发觉了这一个细小的差别,纷纷地看向时柒。
眼神里充斥着一种对生的渴望。
她也察觉到事情好像出乎意料了,牵着马绳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马似乎也能感受到主人的情绪,马蹄不安地踩着地面。
他们咽着口水,从各个方向靠过来,密密麻麻的黑虫蛰伏在片片溃烂的肉身,时柒拉着马往后挪。
“求你救救我们吧。”不知是谁先开口,他们眼神更加炽热了。
“对啊,你救救我们吧。”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率先扑上来。
时柒侧身躲,马被他们拖住了。
她又不能对这些人施法,他们已经被溃烂之术弄得体竭,若再被其他术法干扰,绝对会直接死去。
时柒快道:“你们冷静一下!”
可惜他们完全听不进去了,接二连三地对她发起攻击,希望能喝到她的血,或许吃块肉也能解掉溃烂呢。
被溃烂折磨了这么久,亲眼见证自己的亲人、好友、孩子一个一个地在面前死去,对死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占据了主导地位。
她被人织成的网拦住了。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对面屋顶上站了几个人, 其中一个人逆着光,时柒认出了对方是谁,正是有一段时间没见的周向阳。
他也低头看过来, 隔着人海与她对视,似乎早有预料会有这么一天,好奇时柒会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
时柒被太阳光刺得眯了眯眼, 好像看见了周向阳动了动嘴皮子, 貌似叫的是师姐二字,恍若这些天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她足尖用力踩了一下地面,整个人落到半空, 然后快步地站到附近的屋顶上,其他人完全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人就不在眼前了。
等时柒站稳再抬头, 对面已经不见周向阳了。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风, 她迅速地转过身, 却不料迎面洒来一掌粉末,眼睛一疼,看不见了,耳边响起周向阳的声音。
“师姐,我猜你这次回来是要干涉溃烂一事, 对么,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可……”
时柒周边环绕着他的说话声,但确定不了位置, “可我只好选择先下手为强了,师姐, 你不会怪我吧。”
她眼睛睁不开,那些粉末洒了进去,疼痛钻心,可看起来还算冷静,边想法设法确认周向阳的具体位置,边道:“你想杀我?”
周向阳没有回答,但出的招数间接地给出了答复。
一道罡风直射时柒而来,她侧过脸,耳朵灵敏一动,弯腰躲开一击,掌心悄无声息地凝了烈火,直起身子时猛地掷出。
烈火掷出的位置是罡风过来的位置,周向阳躲晚了些,被烈火掠过衣袖,袖角布料被烧掉一点儿。
他却笑了,“师姐瞎了还是这般厉害,难怪仙门也要忌惮三分,世人喜欢传颂以德报怨的故事,师姐也是么,可我偏不。”
时柒拔|出长剑,对着声源处,“我没有要以德报怨,只是你我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与仙门无关。”
“好啊。”周向阳拍起掌,笑声刺耳,反倒生了些扭曲的疯狂来,“那师姐今天把命留下吧,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的计划。”
一话落,他对身旁之人道:“动手……留全尸。”
空气中爆出一声巨响,大街上的人纷纷捂头逃窜,一道蓝光撕破天际,直劈时柒而去,附近的旗帜被力量波及瞬间破裂。
有些跑得慢的百姓顿时倒伏在地,七孔流血,时柒耳听八方,以长剑相抵那一道夹带着蓝光的刀刃。
黑云一下子压下来,遍地哀鸿。
周向阳带了五个人,此刻他们包围住时柒,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声令下,他们纷纷持剑刺去,她咬紧牙关,使劲儿地破开蓝光刀刃,再一剑刺死差点割破自己喉咙的人,鲜血四溅洒落。
有些溅到了时柒紧闭的眼皮、鼻子旁,血腥味充斥着呼吸,刀光剑影,血流漂杵,她只能靠耳朵和感应气息确定别人具体方向。
周向阳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五人死了一人,还有四人对时柒,她长剑血淋淋,漂亮的衣裙也是如此,瘦削的肩头因大口地喘气起伏剧烈。
狂风成碎影,一道鞭子桎梏住时柒的腰身,那名持长鞭的女子用力地往后一拉,勒紧她,其他人则默契地群起而攻之。
周向阳表情微凝。
突然,时柒用右手握住了圈住她腰身的长鞭,顺着鞭身往前一点,将它硬生生地扯断,掌心被鞭子磨破,有些伤口裂开了。
女子惊讶,时柒没给她反应的时间,扯下自己身上的断鞭甩回给对方,“啪”地一声,砸得很准,女子的脸顿时多了一道鞭痕。
倘若周向阳一开始没有偷袭弄瞎时柒的眼睛,恐怕他们更加不是她这个人的对手。
时柒抬手将长剑抛到半空,原本细长的剑身迅速膨胀变大,有种吞天之势,裹着强悍力量,想将他们四个人击杀。
他们只是迟钝了一秒不到的时间,无一例外被伤到,回过神来看向她的位置,发现人早就不知所踪了,一点儿也不恋战。
见此,他们想追上去。
周向阳冷然开口道:“一群废物,不用追了。”
*
最近是雨季,天又下起了雨。
时柒满身是血,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一路上问了几个人,随后找到一家非常不起眼的客栈。
暮色四合,客栈生意冷清,掌柜坐在摇椅上打瞌睡,听到稍显沉重的脚步声,掀开布满皱纹的眼皮,见来人一身血,差点跌倒。
“您……”
时柒知道这样很惹人生疑,但穿着血衣在大街上逛来逛去更加不好,她忍住疲惫掏出一锭银子,“给我一间上好的房。”
“好的,客官请稍等。”
掌柜见到银子忙双手接过,见时柒看不见东西的样子,扯着嗓子朝后院喊小二过来把客人带上二楼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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