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白的贝齿甚至还用力碾了碾,嘴里傲慢地命令道:“作为我的枕头,本公主不许你这么硬。”
埃尔斯塔:“............”
埃尔斯塔:“!!!!!!”
嘶。
恶龙石化了。
僵硬的,头晕目眩,胸口灼灼。
单纯的、可怜的、几千年从未有人敢触碰过的、恶龙坚不可摧的身体,被一位在他眼里软到和棉花糖一样会融化、完全没有任何攻击性的人族公主,咬破了。
咬破了。
破了。
了。
而且还是最敏./感的地方。
好痛!!!!
然而招惹了他的小公主却早就嫌弃豌豆硌脸,咬了一口之后就松开嘴,一点儿也不留恋,无情地挪开了方向。金发铺满了她的小脸,眼尾到脸颊一整片红扑扑地,继续睡得香甜。
只留下恶龙胸前褶皱的衣服,布料上四颗尖巧的齿痕,和一小片濡湿的痕迹。
淡色的血液透过薄薄衬衣渗透出来,只有一滴,伤口就已经迅速愈合。
埃尔斯塔无奈叹了口气,眉间微挑本能地露出一丝被冒犯的冷意,但看到怀里金发公主软绵绵的模样,像一团融化的云落在他的怀里。哪里又生的起一丝气来?
在不知不觉中,傲慢冷酷的恶龙,已经对格洛瑞亚这位人族公主的任性又不负责的小脾气,完全听之任之了起来。
埃尔斯塔抬手摘下头上遮掩视线又笨重的头盔,轻轻往地毯上一抛,巧妙的力道不发出任何声音,然后抬手捏了捏眉心。
衣服上的痕迹不用处理,但是怀里的小公主需要立刻处理一下。
毕竟......
巨龙一族的血液,不是谁都能轻易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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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龙的牙间藏着足以腐蚀一切的剧毒,泪水是解药。鳞片是世界上最坚不可摧的护盾,能抵消一切外界的伤害和攻击,而自身的利爪又是粉碎万物的利刃。除此以外,就连血液也是最好的提高力量的能量之源,一滴之中混藏的能量强度,足以毁灭一座浩大的城池。
格洛瑞亚身体脆弱,绝对没有可能承受得住这样的能量。
要是其他人,埃尔斯塔绝对会漠然地放任着对方撑胀至爆体而亡,甚至会主动撕碎对方,胆敢觊觎巨龙的血液。
可怀里的小公主不行。
不仅仅因为他承诺要保护她的安全,更重要的是她是恶龙看上的珍藏品。
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他。
她的身体,她的每一根头发,也包括她的性命。
埃尔斯塔不确定格洛瑞亚刚才咬那一口吃进去多少,但不管多少,他都得想办法帮她消化掉。
明知四下无人,整幢房子里只有格洛瑞亚和他两人,埃尔斯塔还是左右环顾看了看。他安静片刻,就着此刻单手托住格洛瑞亚后腰的姿态,抱娃娃似的上楼走进格洛瑞亚的房间。
锁上卧室门,窗帘也拉上。
重新抱着怀里的挂件小公主,对方枕着他的胸膛睡得呼吸均匀,埃尔斯塔不想把她弄醒,只好两人一起坐在她的床边。
在确保绝对没有人能够目睹接下来的场景,埃尔斯塔才终于再次捏了捏眉心,沉着脸终于做了决心。
然后......
用手背用力揉了揉眼睛。
眼珠子被指骨蛮力地挤压,本能吃痛地眯起。埃尔斯塔松开手,眨了眨眼,发现无事发生。又大力揉了揉,还是无事发生。
“......”
好烦,别的种族都是怎么哭来着?
他怎么揉了半天,一颗眼泪都挤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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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解除格洛瑞亚吃了他的血液的不良反应,巨龙的眼泪是最好的解药。
可现在的问题是,埃尔斯塔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掉过一颗眼泪,他揉眼睛力道大得都快把眼珠子扣出来,那该死的眼泪还是不肯听话掉出来。
右边眼眶一片泛红发肿,狭长上挑的眼尾都被撑圆了几分弧度,显得滑稽。
但时间不等人了。
掌心下少女的体温越来越高,格洛瑞亚也从平稳安睡的酣梦里半梦半醒过来,眉心难受地蹙起,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好烫......热,呜呜,肚子好热......哥哥,我好难受。”
她似乎躺在一个温度很高的怀抱里,坚实有力的手臂揽着她,宽阔的胸膛下心脏强健地跳动,后腰之处还有一只大掌,充满安全感不让她掉落在地上。
这样的场景仿佛回到小时候,有几年王城天气总是突变,本该是晴天的日子突然连下暴雨。晒不到太阳的小格洛瑞亚公主痛得浑身皮肤泛红,几乎尖叫着在床上打滚。
这时候,她的哥哥伽洛特王子就会放下一切,不管是正在跟着国王陛下处理政事,还是其他无比重要的事情,以最快地速度奔跑到格洛瑞亚身边,将她抱进怀里。
安抚着她,隐藏住心底的一切焦急和心痛,只给小格洛瑞亚提供最温和细致的安全感。
可是后来长大了些,国王陛下给哥哥安排的课业政事愈发繁重,伽洛特太子在王城的时间也变得稀少了起来。
格洛瑞亚抽噎着,无比依赖地扬起小脸,金眸半睁半合。她小声轻轻询问:“是哥哥吗?”
“......”
哥哥?
埃尔斯塔脸色发沉,右眼肿起的模样让他此刻显得几分狼狈。
明明是躺在他的怀里,嘴里叫的却是什么见了鬼的“哥哥”?
“是我,我不是你哥哥。”
略显陌生低沉,又似乎隐隐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格洛瑞亚听不出对方的声音。
她整个人软趴在对方硬中带软的胸口,小嘴一张一合,下意识追问,“你是谁?”
“......”
我是你的拥有者。
埃尔斯塔很想这样野蛮的公然宣布他的主权。
然后强势地掐住她的后颈,以野兽对待猎物的姿态驯服这位不听话的公主。
恶龙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咬破了他,那他也会还以同样的对待,在同样的位置留下他的痕迹。是惩戒,同样也是烙印。
然后再舔掉伤口缝隙里流下来的血痕,薄薄的皮肤还留着恶龙尖齿的牙痕,几个洞口向外渗着鲜红的液体,像皑皑雪地里展开的斑驳落红花瓣,场面肯定美极了......
哦不,还是算了。
他皮糙肉厚,流血伤口再大也不会哭鼻子,怀里这娇滴滴的公主估计被他咬一口就要哭得眼睛都肿吧。
还是不咬破她好了。
但那一口,他总会找机会要回来的。
只不过,不是现在。
埃尔斯塔眼底一片幽暗,记仇地在脑子里划下一笔。
“......你是谁?”格洛瑞亚不依不饶,又问了一遍。
埃尔斯塔担心第二天格洛瑞亚醒来,会记得今天发生的事情,自然不会做出任何和他目前“守护骑士”身份不符合的举止,包括对话言谈方面,他也格外谨慎。
整个晚上房间里只有他和格洛瑞亚两人,到时候追问起来,有任何蛛丝马迹的不对,倒霉的还是骑士。
只好老实承认:“是我,埃尔斯塔。”
“哦,是你啊......”格洛瑞亚的声音又弱了下去,哼哼唧唧几声,冷不丁忽然说:“弟弟,叫声姐姐给我听听?”
埃尔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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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没过多久,格洛瑞亚的情况又开始糟糕了起来。
甚至两条环住埃尔斯塔后腰的腿也开始不自觉地磨蹭起来,扭着腰蹙眉难耐地低泣着,嘴里一会儿叫“热,好热”,一会儿又哭“痒”,再过一会儿又顶起平坦的小肚子,乞怜似的喊“烫死了”。
喝一滴他的血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吗?
埃尔斯塔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不确定地想着:“难道我的血不能混着酒一起喝?”
不然怎么会表现地和上次山洞里情景一样......
小公主又发./情了。
格洛瑞亚翻滚着脸颊,手臂揪住衣领开始不住地撕扯,皮肤上泛起细细的汗水,在莹润雪白的脖颈间显得格外晶莹。
下一秒,又被尽数蒸发,消失在空气之中。
这种热度是正常人族不可能拥有的,显然是他的血开始消化。如果再不合适地处理掉,她很有可能会烫到过度,直接从内部爆./炸。
不能再拖延了。
埃尔斯塔表情凝重。
对于所有生物种族中最强的巨龙而言,其他物种的生命都脆弱得和道路边的小草一般,而怀里这位人族公主更是娇气柔弱到不可思议,形容她是一根羽毛似乎都用了重词。
没空再深思这次格洛瑞亚的“发./情”是否和他的血有关,埃尔斯塔担心格洛瑞亚真在他的怀里爆./炸,心一横只好采用另外一种,他迟迟不肯拿出来的办法——
隔绝。
巨龙的鳞片具有最高的防御力,市面上万金难求一片,可以制成最好的防御魔法阵。按照这个道理,用来隔绝他的血液对格洛瑞亚胃部的灼烧,应该也同样有效吧?
埃尔斯塔其实对这个方法也不太确定,可现在不可能在大陆上随便找到另一位巨龙同族来询问,他也只能暂时先这样试试了。
只不过,想要融化巨龙的鳞片,达到可以被格洛瑞亚吃下去的程度,还需要另一样事物。
那就是......
巨龙的唾液。
恶龙再次垂下眼眸,罕见的纯白睫毛耷拉住大半眼皮,只在眼睑下方划出一道深沉莫测的阴影。
暗金的兽瞳紧紧盯着格洛瑞亚,比脸蛋更绯红诱人的,是她那饱满如花瓣的红唇。
巨龙的鳞片,巨龙的唾液,连带着贪婪翻滚的欲./望。
全部喂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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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学校外的小房子里,卧室一片燥热,空气似乎也沸腾翻滚,高高低低的喘着,几乎将一切融化。
而学院内光明塔新生的宿舍,安静的精灵独自坐在窗边的月色下,静静回忆反思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翠有着回顾复盘的每日惯例。
精灵一族漫长无尽的寿命往往太难打发,每一秒钟都永无止境,如果每日再不重视生活里发生的不同细节,就会显得更加乏味枯燥,逐渐滋生出厌世的负面情绪。
很多老精灵们都选择回归生命树的怀抱,陷入无尽的沉睡之中,直至下一次命运将他们唤醒。
同样拥有漫长寿命的巨龙族也是一样,大部分生活在维克特洛的巨龙们,早在诸神征战的上古纪元结束之后就熬不过后续过于无趣平淡的和平纪元,没有让他们消耗磅礴旺盛的战斗欲的场所,枯燥和平的生活满足不了好斗的巨龙们。
与其这样,还不如回山洞里抱着金币一枚枚的数,数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心血来潮偶尔外出寻觅新的黄金收藏,抢回山洞之后可以快乐地再舔上几十年。
但挑剔的巨龙,往往几百上千年都很难遇到一件看得上眼的收藏品。
他们对普通的宝藏不屑一顾,别说抱在爪子里仔细舔了,让他们吃一口都是纡尊降贵。
久而久之,挑食又运气不好的巨龙们,彻底厌倦了无趣的生活,一个个的都把自己的山洞封住洞口,拒绝一切外界的社交往来,陷入孤独的沉睡之中。
“都很孤独呢......”
翠自言自语着,弯着眼角温和地笑了笑,他仰起头看向天上明亮的圆月,忽的自嘲地牵起唇角,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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