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垂下，没有错过安德烈与身旁联姻对象的测定值，60%，不算高，也不算低，应该要重新物色一个联姻对象。
在排队的人群中，有两道熟悉的身影。
有些不可思议，但它确实发生了，霍璟也没想到霍华德能做到这个份上，他搂着娇小可人的琼妮，半百的头发乌黑光亮，整个人看着也年轻不少，两个人像极了一对热恋的情侣。
而霍华德没有半点含蓄，眼中满是占有。
两人测出来的结果居然达到了90%，一时间霍华德喜笑颜开，脸上满是幸福。
“你有没有觉得，霍华德变得年轻了些。”
不是心态上显得年轻，而是肌肉丰满，细纹减少的那种返老还童似的年轻，似乎还比之前见到霍华德时高了些。
“爱情能有如此奇效？”文瑜满目疑惑，用求知的眼神看向霍璟。
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的那个世界，她都不曾尝过的爱情的滋味儿，若说有，也只在小说，电影或者电视剧里看过，没什么感觉，寡淡无趣。
霍璟取下眼镜，捏了捏眉心，再一次确认她确实是个不开窍的，他睁开眼睛无奈道：“怎么会，霍华德应该是服用了某种药物，所以才会这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底牌。
他不会要求在合作时对方一定要完全暴露出来的自己的底牌和目标，因此霍璟对琼妮和瑞莱斯的手段仅仅限于能够查到的部分，剩下不能查到的部分就看双方的信任度到底有多少了。
无端地，文瑜想到了妮可突然恢复那次，也是从一个靡靡濒死的状态突然恢复到极致的状态，两者会有什么关联吗？
也许在她离开的时候，有人也进了那间屋子。
是琼妮吗？
文瑜竟然都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的与妮可私底下还认识，她仔细回想了一番，从一开始就是妮可缠上了她，可以说她很少主动，就连妮可的家还是前几天才知道住址。
她不知道的东西太多。
琼妮，瑞莱斯，霍柏庭……甚至是霍璟。
她侧过头去看着总是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眸子明明灭灭，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睛看着正下方，目光总留有一缕在文瑜身上，自然二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轻声问道：“怎么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早已突破了文瑜的舒适圈，而她后知后觉。
文瑜转过头看向下方，霍华德与琼妮搂搂抱抱像小年轻一样离开，微声叹息：“我是不是，很像一个傻子？”
第37章
霍璟失笑：“怎么会。”
文瑜不是不够聪明, 只是在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面前，太过稚嫩，落了下风也是正常, 这些人从前再怎么落魄也是占尽了最好的资源成长，即使平庸也是和同辈人相比, 而普通的beta因为自小培养的原因，少了一份野心, 少了一份向上爬的动力。
从前的文瑜更是淡漠, 手段差了些也是正常的。
没有回应霍璟给出的答案，文瑜本身也不是想要一个答案，她仍然看着下方的霍华德, 目送着两人的背影远去，就在他们快要走到大门时, 霍华德毫无预兆地回头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眼中似有疑惑, 又很快转过头走了。
那道目光如此准确地捕捕捉到文瑜, 心中隐隐有着不安
文瑜抬手摸上面前的一整面墙的玻璃屏幕，疑惑道：“有没有可能从外面看到里面？”
听了这话, 霍璟知道她这是在怀疑什么了, 他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戒指，绿色宝石流光溢彩，像极了主人的眼睛。
“基因配对中心是瑞斯家族名下的公司接手的, 用了最新科技和材料，私人休息室是专门为vip客户设计的, 私密性极好。”
他不紧不慢地将这些掰开揉碎说了出来。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为了能找出霍华德的弱点, 自从决定主动出击后, 文瑜搜集了很多资料，但她的权利有限，得到的资料大多都是明面上的，像霍璟刚刚说的那件事，她就毫不知情。
“所以，霍华德根本看不到我们。”文瑜眸子闪了闪，没再谈论这个话题。
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不必留在这里，霍华德还是要盯紧些才好，虽然莉玛的黑客技术可以帮她，但是s区的官方也不是吃素的，频繁入侵网站查找资料，控制摄像头很快就会被发现。
到时候莉玛必然会被发现。
“霍璟。”文瑜侧头看向身旁的人：“你总是帮助我，但是我似乎什么都没有回报你？”
两人相处这么久，她对霍璟的性格不说能完全了解，起码也能掌握几分，他不是一个这样一个不求回报的人，如有必要，他也许会算计百分之两百的回报，至于那些豪门贵公子无聊的游戏也不是他的性子能做出来的。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霍璟垂下眼睫，眼皮轻轻颤动着，因为身高差距的原因，文瑜只能看到他精致的下颌，微微凌乱的发丝和眼镜遮挡住了眼底的神色，喉咙里发出一阵笑声：“我们是朋友，朋友不就该互相帮助吗？”
如果文瑜再仔细些就会听出他此时声音中带着轻颤的愉悦，可惜她对情爱向来淡薄，身边人不论男女相处时间甚少，感受不出半分霍璟这明晃晃的觊觎。
终于要被发现自己的意图了吗?
霍璟没有感到慌乱，心中隐隐兴奋，如果这场狩猎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该多么的无趣啊，就是不知道这只心大的猎物何时才能发现自己的处境呢？
想到那个场景，他忍不住抿唇，稍稍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朋友的说辞似乎说服了文瑜，她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拧着眉头思索着，alpha天生气势不同，容易辨认，会娶一个omega是s区人根深蒂固的思想，不管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性别的，最终都会娶一个omega回家。
虽然没有法律明确规定，却是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极少有人的破例，alpha基因宝贵，这些贵公子们承担着家族的责任，自小被灌输这样的思想，文盛在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告诉过她，反复强调这件事。
不然文瑜不会对这件事如此深刻。
而她身旁的霍璟，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alpha贵公子，霍昇眼里的不喜她并非没有感觉，却没往男女铱誮之情想，只单纯觉得这些alpha与残疾beta在一起掉价罢了。
换句话说，文瑜从没有把霍璟看成一个伴侣的备选。
霍璟半低垂着头，好像还在看底下排队来做配对的情侣，眼底被遮住汹涌的占有欲正细细编织自己的网络，好在，他做的很成功，最起码文瑜已经学会开始央求他帮忙了。
虽然扯上妮可让他略微有些不高兴。
霍华德走了，文瑜也没有必要留下的，今天本身就是冲着他来的，现在已经达到了目的，她说道：“霍璟，我们走吧，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
霍璟幽幽问道：“用完就丢，这就是文市长的作风吗？”
文瑜脚下一顿，怪异地看向霍璟，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但霍璟的心智早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意中锻炼非常，情绪波动掩饰极好，他微微笑着，隔着一层镜片，神色有些模糊，调笑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中午吃些什么。
心底一丝异样飞快划过，她没有在意。
“没想到你还会开玩笑。”
在她眼中，霍璟虽然表面性子温和，待人恪守礼节，却不是个会说俏皮话的人，意外看到他与众不同的一面，文瑜觉得有些惊奇。
霍璟捏了捏指环，笑意扩大几分：“因为你是我的朋友，阿瑜。”
阿瑜两个字在舌尖绕了一圈吐出，带着莫名的缠绵。
喜欢的女孩子总是不开窍霍璟也有些苦恼，他在思考温水煮青蛙这个法子是不是不太适合文瑜，虽然两人距离确实拉近不少，但从她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只把自己当成朋友。
“ 怎么这样叫我？”文瑜眼睫一颤，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即使是文盛老东西也没有这样亲昵的喊过她，通常都是暴跳如雷的连名带姓的喊，又想到文盛，文瑜的心神一瞬间陷入恍惚中。
霍璟看她那副正正的模样，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肩膀上突然搭上一只温热的手，不用去看文瑜就知道那只手的主人是谁，她向后退了一步，自然地避开了那只手，除非必要，她还是不习惯与人肢体接触。
好在霍璟也不在意，他笑道：“我与阿瑜是朋友，为了和其他人区分，要叫的亲密些。”
文瑜觉得这话说得有些道理，人家只说是朋友，没有说其他的，要是多想倒是有些自作多情。
她压下心底的微妙，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先离开这吧。”
最近不少事都是霍璟陪着她办的，可以说对方帮了她很多忙，对于争分夺秒，时间就是金钱的他来说，委实有些虚度时光。
“我请你吃饭。”文瑜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和霍璟多聊聊关于霍华德的事情，有些诡异之处，她十分不解，也许可以从霍璟哪里获得一些思路。
“好。”
霍璟轻声说道。
基因配对中心私密性极好，被服务生领着从特殊通道离开，一路上一个人都都没有遇到，两个人上了车就离开了。
虽然文瑜说要请吃饭，但霍璟没有真的要她请的意思，而是带她来了两人第一次就餐时的私人餐馆。
故地重游，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态变了。
不需要询问文瑜，霍璟自作主张地点好了文瑜爱吃的菜，这也是他多次见面观察的结果，在吃食上文瑜并不挑剔，霍璟愿意安排，她乐得清闲，只要最后付钱就是。
换了份工作，工资也涨了不少，她支撑得起这顿饭。
坐在对面的男人眉目含笑，即使有镜片阻隔，她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不加掩饰愉悦，也不知道霍家是发生了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霍先生似乎总是带着眼镜？”多日来的相处让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些，文瑜像朋友那样打趣霍璟。
女娲改造计划2中随意一个小手术，无论是置换眼角膜，还是置换眼球，插入芯片都可以让他眼镜这个累赘，不知道为什么计划发起的霍家似乎没有一个人做这样的手术。
在来的路上，她还看见不少侧颈有一道明显黑线的人在路上来回穿行，那是做了插入芯片的标志。
市政大楼里面也有不少工作人员做了这个，拥有芯片以后似乎突破了生理性限制，可以利用芯片将人脑当做一台计算机使用，但这也不是毫无限制的。
万中无一的天才总是稀有的，能够负担高负荷运算的身体素质也是少有。
再加上这个新科技才刚刚开发，技术并不完备，只能用来配合人造眼球通讯和娱乐，再复杂的功能就用不了了。
不过一旦装上芯片就是永久的，除非遭受破坏，一个人终生只有一个芯片。
但芯片系统链接星网会不断更新，人们届时可以随意从星网中是调取资料，发送短讯，刷视频只需要简单一个想法就可以做到。
这样的功能不得不说，十分诱惑。
按理来说霍璟这样醉心商海的人最怕浪费时间，应该会喜欢这种功能才是，但霍璟看起来似乎漠不关心。
这让对女娲计划十分在意的文瑜不解。
霍璟摘下眼镜放在一旁，锋利的眉眼暴露出来，专注地看向文瑜。
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什么封印，放出了一只在暗处潜藏已久的野兽，文瑜摇摇头，勾起一抹笑容：“如果你觉得感到冒犯，可以不用回答我的这个问题。”
“并不是觉得被冒犯，阿瑜。”脸上没了阻挡，霍璟生动的笑容映在文瑜眼底：“这个问题确实问的很好。”
“不过我带眼镜的原因和改造计划无关。”
“你想知道原因吗？阿瑜。”
第38章
有一瞬间, 文瑜觉得坐在对面不是什么贵公子，而是小说里那些勾魂夺魄的男狐狸精，心神一晃又很快镇定下来。
她眼里的欣赏不掺和任何杂念, 目光灼灼，看花看草也是如此。
霍璟漫不经心地转移了话题, 引开了她的注意。
一顿饭的时间，s区中几乎所有家族的资料都在文瑜的耳中过了一遍, 文瑜抬眸看着对面的男人, 脸上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霍璟，你帮了我很多，虽然是朋友, 也不能单方面无条件的付出，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你的, 尽管提，不必客气。”
霍璟微微一笑：“我帮阿瑜本就不求回报, 不过等我有需要帮忙的时候会过来找阿瑜的。”
只怕到时候, 她不肯给。
文瑜闻言松了口气，这段时间霍璟的帮助就像及时雨一样, s区中的阶级犹如天堑, 除了自小就生活在上流社会的beta，如她一样的普通beta根本无法触摸到那个世界分毫。
安全官和市长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在他们眼里不过一条乖顺的狗罢了。
这只不行就换另一只, 霍华德也是因为和霍家一起，才得到入场券, 虽然霍家已经走到顶点, 但暗中蠢蠢跃动, 随时等着这个庞然大物的新贵倒塌, 上去狠狠撕咬一口。
所以霍家情况也并不如表面那样乐观。
不然也不会和瑞斯家族合作这次女娲改造计划。
文瑜此时才知道改造计划的核心技术在瑞斯家族，而霍家不过是其中投资最大罢了。
“原来是瑞斯家族。”她拧着眉头，喃喃道。
“阿瑜，这个改造计划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霍璟没有经手这个项目，但也看过瑞斯家族递过来的企划书，翻来覆去的想也没看出些异样来。
文瑜目光复杂，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她一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与自己原本的世界不同，不光是alpha，beta，和omega的存在，科技水平远远超过所有的人想象，历史传承，神话传说像是完全泯灭了，找不到一点存在的迹象。
她抿紧唇，最终问道：“霍璟，你知道女娲造人这个传说吗？”
女娲他倒是听过，之前看企划书的时候他还好奇地问过，但对方也给不出答案来，只说随便起的，听文瑜这意思，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了不得的含义。
霍璟顿时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她满是怀念地将那个耳熟能详的故事娓娓道来。
说完，文瑜叹了口气：“我一直很在意这个计划，心中十分怪异，却始终找不到突破点在哪里。”
霍璟自认为知识面宽广，但这女娲造人的故事确确实实也是头一次听说，他沉思道：“人体改造可让人脱胎换骨，又或是重获新生，起这个名字倒也不算违和。”
“确实如此，但这个计划后面缀了个2，有1才有2。”文瑜提醒道。
是了，文瑜在意的一直都不是什么改造计划，这是科技发展带来的必然结果，她一开始就在意的是这个女娲改造计划2背后的那个改造计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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