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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璟知道她能问出这个问题就是答应的意思，心里也十分高兴，语气轻快：“第三件事就是，我回去翻阅了的霍家的族谱，发现了一个秘密。”
文瑜不禁有些好奇，但这种秘密应该不能随便告诉的外人吧，她犹豫又带着抗拒地看着霍璟：“既然是你们家族的秘密，还是不要随便告诉外人比较好。这样随时可能会将你的家族陷入危机。”
霍家好不容易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相当于霍昇的命根子，要是因为这种秘密让霍家陷入危机，只怕天涯海角都会被霍家追杀。
霍璟轻笑：“说是秘密，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也没有这么夸张就让霍家摧毁了，我相信，其他各个家族和霍家都拥有同样的秘密，只不过没人注意罢了。”
他越是卖关子，文瑜就越想知道，纠结地咬紧了嘴唇，眉头皱的紧紧的，想来想去她最后还是拒绝：“不，我还是觉得不能随便听你说这个秘密。”
霍璟俯身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既然我愿意告诉你，就是把你当成自己人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有些发烫，文瑜想用手去摸一摸，但霍璟一直维持这个姿势，要抬手必然会触碰到他的身体，更让她陷入苦恼之中。
“所以，你到底想不想知道？”
恶魔低声诱哄，小绵羊还在犹豫不决，只能它做下决定，就被拖入地狱。
第41章
文瑜抬手抵住霍璟的胸口, 往后退了一步：“这件事，我会考虑。”
有了这句话霍璟心满意足，他不会把人逼得紧紧的,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总要留出一点喘息的空间, 才有机会更进一步。
他已经想不起来，刚刚和文瑜成为朋友那段时间愉快的心情, 心里的黑洞迫不及待地叫嚷着还想要更多, 欲壑难平，从前他对欲·望的傀儡不屑一顾，现在却做了情绪的奴隶。
沉湎其中, 无法自拔。
还希望最后的结果不要让他失望才是。
缺损的腺体让文瑜感情淡漠，alpha天生的压制让她的感官更加迟钝, 长期的相处让她对霍璟有了些了解，他不是一个会玩感情游戏的人, 甚至嗤之以鼻, 也因此，她怎么也想不到霍璟对她是抱有这种心思。
第一感觉不是拒绝, 也没有排斥, 所以她才说出了要考虑的话。
窗户纸陡然被捅破，她还需要一点时间去整理思绪。
“关于那个秘密，你暂且不要告诉我。”在察觉到霍璟要开口之前, 文瑜抢先一步说道，瞥见他略有些遗憾的眼神, 心道：果然, 这个人老早就开始给她编织陷阱, 偏生她自己还没有察觉, 硬是往里跳。
换了个角度后，以往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找到了答案。
“好。”霍璟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气氛正融洽时，文瑜的光脑不合时宜地响了，她瞥过霍璟，没有避讳地打开了光脑，声音一冒出来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秘书的声音含着哭腔，强忍着颤抖道：“市长，情况紧急，能否请你到办公室来一趟?”
现在是休息时间，她从来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及工作的事情，文瑜的心一沉，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安抚道：“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不着急，我马上就过来。”
疑惑还没得到答案，通讯猛地被掐断，隐约间还听见了几道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她的心口猛地缩紧，不安的感觉在看见霍璟凝重的面色那一刻达到了顶峰：“发生了什么？”
霍璟用光脑把他获得的影片投在半空。
文瑜无法用语言描述看到画面那一刹那的感受，清道夫拿着武器站在市政大楼的个各个角落，面前横七竖八躺着一些尸体，惊愕和恐惧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灰色的地砖被染通红，洁白无瑕清道夫身上也溅上了斑斑血迹。
不同的市区，街道，甚至前几个小时还生龙活虎的聒噪的安嘉云，也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霍璟的光脑响个不停，死神铃声也莫过于此，接二连三的画面传来，手无寸铁的无辜之人一个又一个倒下。
浑身冰冷，这股凉意直冲到心里。
霍璟的光脑响个不停。
“你先回去吧，霍璟。”文瑜佯装镇定：“你先回去，霍璟。”
她不由得心中自嘲，不论平日自己如何冷静，在生死面前，还是会出现一瞬间的恐惧，认清到这个现实后，复杂的情绪却慢慢平静下来。
一个普通人会感到恐惧再征正常不过，何况她面对的是那样的对手，。不必为此感到羞耻。
“阿瑜，你先回家里，等我处理好霍家的事情，就去找你。”他轻轻抚过文瑜的发顶，那些秘密并不独属于他，在阿瑜还没有真正成为霍家人以前，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他要的是长久，而不是一时。
霍璟忧心她的状态，见她情绪恢复过来，大半注意力又回到混乱的霍家，光脑中管家发过来的明细中，霍家遭受了不小的损失，但这都只是明面上的，被隐藏在霍家最深处的秘密还需要他回去仔细查看。
在扳倒霍华德之前，霍家都是不可舍弃的。
“不用担心我，我心里有数。”心境的变化感染到了文瑜，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霍璟本想多说几句，光脑上的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十分急迫，他只能匆匆离去。
被保镖护送着回到了家门口，还没等文瑜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应付霍华德，只听扑通几声沉闷□□砸落地面的声响，楼梯拐角有一团黑色人影倒在地面上。
她一眼认出保镖黑衣服上暗色的霍家家徽。
是霍家的人。
文瑜脚尖一转朝拐角处走去，半蹲在保镖身前，用手探向颈部，手指不经意间擦过领口，感到一丝湿意，她捻动手指，确实在指腹感受一丝滑腻，这栋大楼常年恒温，空气湿度受计算机调控，始终维持在一定的范围内。
即使是全身湿透也会在几分之内干燥如初。
她挨个检查了倒在地上的保镖，顺手给霍璟发了消息过去，不出意料，所有保镖的衣服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湿意，越是靠近下身湿度越重，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半曲着腰，摸了摸裤脚。
不知何时，干燥的裤脚也沾染上一抹潮湿。
很快在公寓楼中央计算机的调控下，衣服又干燥起来，湿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如果不是她听见了声响第一时间过来查看，只怕也不能发现这个端倪。
循着保镖的倒下的身影仔细搜寻，月光拂过，一抹晶莹在隐秘的墙角处闪烁，她直接走过去在地面摸索着，剔透的细碎玻璃沾在指尖，地面上还有一道水痕。
文瑜摸了摸碎片，心中有了计较，看着因为月光移动出现在地面的黑影，低声道：“既然来了，为什么躲在哪里不出现在人前。”
一片寂静，几分钟后黑影逐渐浮现，看着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文瑜却不合时宜地想要发笑：“霍华德竟然这么忌惮我，居然派你来抓我，邦妮。”
邦妮面无表情，上次被打碎的面庞恢复如初。
文瑜只扫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看来霍华德这次是下足了血本，她缓缓吐了口气，说道：“走吧。”
看过了那些视频过后，逃跑的心思打消。
霍华德心思缜密，想要捉到一个人就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在清道夫的天罗地网下，她毫无把握能够逃脱。
原本戴着光脑的手腕空荡荡的，她不露痕迹的扫了一眼楼梯拐角的保镖，黑色人影中隐隐有一团细微的白色光芒。
文瑜不敢多看，目光落在邦妮身上。
经过性能优化和改造，常理来说这个邦妮应该比前一个邦妮更加生动，但眼前拥有人类柔软躯体的人只是拥有躯体而已。
她并不知道，先前邦妮拥有生动的人性化表情只是因为在芯片的程序设定中加入了大量的人类模拟情景，因此对于一些简单的场合她会依据那些数据做出表情。
也因为这些数据占据芯片过多，导致邦妮的武力值被削弱，比一般alpha要强，也仅限于此，在机器人中至多只能算一个观赏类的机器人，完全是按照霍华德的喜好设置。
邦妮不得已暴露人前，又被击碎让霍华德被风花雪月烧热的脑子终于冷静下来，毫不留情地删除其中所有关于人类模拟的设置，机器人还是要发挥最大的用处，也就是他最初的目的，杀人机器。
事实的确如此，霍华德一开始设立清道夫的目的，就是光明正大的打着保卫s区安全的旗号，公然在所有人眼皮子地下研发忠心耿耿的杀人机器。
是人，就会有自己的思想，就会因为苦衷，委屈等等各种各样的原因背叛，只有机器，才会完全服从。
他心里也清楚，这件事不能做的太过明显，不然就会被霍家分一杯羹，到时候机器是不是他的还要另说，他只能细心谋划，从税收中下手，然后自己私底下再填补一一分。
不过这一切差点被文瑜那些人毁了。
“罪魁祸首”对㥋蒊这件事毫不知情，落后的半步让她清晰地将邦妮的变化收入眼中，霍璟分身乏术，许岑和莉玛对上霍华德毫无胜算，她特意摘下光脑，除了提示霍璟以外，就是希望能够稍微拖延一下莉玛。
她还是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够好好活下去。
区长大楼比以往任何一个的时候都要阴冷些，刚进大楼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一路过去，整栋大楼寂静无声，连一丝低声的窃窃私语都听不见，走来走去的清道夫和地面因为拖行被蹭上的红色血迹无一不昭示着这里发生了些什么。
文瑜定了定神，微微攥紧拳头后松开，她吐了一口气，冷着脸走进了区长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见一张办公椅晃来晃去，恢复年轻的霍华德正百无聊赖地在椅背上懒洋洋靠着，听到脚步声也只抬了下眼皮，怀里的抱着被装扮成洋娃娃一般的琼妮。
纤细的脊背不住地颤抖着，柔顺的发丝垂落在后背，蓬大的裙摆像是从霍华德身体里开出一朵巨大的花。
霍华德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背，另一只手被埋在裙子里看不出位置，时不时抬起的双眸隐隐透着猩红。
文瑜心跳快了几分，他这样的状态明显不正常，无论是两个这样诡异的交缠，还是因为极度充血几乎满是血色，危险的雷达疯狂作响，脚下却生了根不能后退半步。
她甚至不能将目光多停留在琼妮身上，以免暴露两人认识这件事引起霍华德对琼妮的怀疑，偌大办公室中，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啜泣声。
眼看着琼妮挺直脊背骤然瘫软下来，身体全部的重力依靠在霍华德身上，像是这个时候才发现屋子里站了别人，他拢了拢散落在身上衣裙，笑着看向文瑜：
“文市长，别来无恙啊。”
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笑，一派轻松，无从查探说话人的情绪。
文瑜微微颔首，压下眼中的戒备，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轻松一点：“霍区长。”
霍华德本来还想欣赏一番面前这个女人露出恐惧时的神色，但对方就像对他的目的一无所知一样，维持着那副冷淡的面容，高不可攀，他嗤笑一声，想要逗乐子的心情也散去几分。
阴沉着脸，古怪地问道：“文市长难道不知道今天来我的目的是什么吗？”
文瑜用力掐了一下手心，浅浅笑了：“自然是为了公事。”
这副样子顿时让霍华德失去了继续逗弄的兴趣，猫逗老鼠，为的就是看它为了活下去不断挣扎求生逐渐绝望，如果猎物毫无为反应，重拳打进棉花反倒被卸了力气还有什么意思。
他挥了挥手，文瑜身后就站了两个清道夫出来，他按着眉骨，不耐道：“拖下去吧。”
第42章
轻飘飘的话从霍华德嘴里说出来, 却像一块巨石，坠着文瑜将她扯向深渊，她的神志有些模糊不清, 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屏蔽了所有感官。
拳头砸在身体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到耳朵中，她不由发出微弱的闷哼, 唇角流出丝丝鲜血，双眼无神地看向虚空, 意识模糊又清醒, 死去又活来，灵魂和□□仿佛生生割裂开来。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没死，胸口还有微弱的气息堵着, 意识却逐渐沉入黑暗之中，生死之间意识被来回拉扯, 时间度秒如年，十分漫长。
地面上躺着的血人昏死过去, 似乎没了气息, 清道夫感情不到生命体征后，完成了任务似退回原位。
“父亲。”
希尔清冷的嗓音响起, 随后推门进, 目光似乎随意从地上扫过，没有在地面的那团血污上留下痕迹。
面对自己寄予厚望的大儿子，行事荒唐的霍华德也收敛几分, 随手怀里的人拢了拢，起身把她放在躺椅上, 站起来道的：“这不是谈事的地方, 出去说吧。”
“父亲, 文瑜就交给我来处理吧。”他皱着眉头撇过头, 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霍华德心知自家儿子洁癖十分严重，吃的穿的用的都十分讲究，看到血人似的文瑜没有发作已经是带上对父亲的尊敬了，他也不会强迫太多，身体变得年轻并不会让寿命变长。
该活到八十岁死就还是活到八十岁死，最多死的时候看起来比同龄人要年轻些，所以他也没想过动摇这个儿子的位置，甚至开始着手安排他接受一些势力的事情。
也是因为有这个儿子，他才没和瑞斯家族撕破脸。
想到这，他不禁露出一个笑容：“既然是这样，就交给你了。”
希尔低垂着眼皮，淡淡道：“是。”
霍华德也不在意儿子的冷淡，他这个儿子除了在霍璟面前会露出些人类柔软的表情，面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冷脸，如果不是保留着对他的恭敬，真是比机器人还像机器人。
不等希尔发话，他带来的人十分有眼力见的拖着文瑜的身体走了，一路磕磕绊绊，撞到桌腿墙角连眼皮子也没掀开一下，偶尔抬起眼睛，都是厌恶和冷漠。
霍华德看着吊儿郎当，视线却没有从希尔脸上离开过，权势诱人，但他很难从自家儿子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窥探出任何心思，也从没见他表露出任何的野心，不然怎么会纵容安德烈一个beta踩在他的头上。
试探没有得到任何结果，反倒因为安德烈的不安分让他受到些损失，索性顺势放弃这些磨刀石游戏。
“父亲，那我先离开了。”希尔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霍华德也没多说什么，这区长的位置以后定是要交给这个儿子的，他私生子众多，却没一个比得上这个儿子的，这么多年他早已经放弃生一个顶级alpha的想法，唯一的担忧就是这个儿子和霍家走得实在太近了。
也有他一手造成的原因，但今时不同往日，这主次的位置是该颠倒颠倒了。
文瑜能感觉到模模糊糊间一股冰凉的液体融入身体，四肢失去的知觉又逐渐恢复，痛意沿着每一寸神经蔓延，胸口被火烧一样钝痛，连呼吸都火辣辣的，被拖行的感觉尤为明显。
她有心想要看见自己被带去哪里，上下眼皮被强力胶黏住似的，分外沉重，怎么也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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