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三哥居然提都没跟柳依依提她?
若是如此,那她三哥对她这个妹妹还算是一片真心,没有因为在家里跟她争吵,就跑出去诋毁她辱骂她。
姜云韶笑道,“柳姐姐,我刚从乡下回来,手里没银子,就赠不了你盘缠了,我只能送送你,希望你此去一路顺风,能早日跟你哥哥团聚。”
柳依依点头谢过,“多谢姜姑娘。”
姜云韶摊手示意柳依依走前面,她牵着沈云殊跟着相送。
很快,四人来到大堂里。
刚好章嫣然也起身过来了。
章嫣然跟姜云韶相视一笑,然后上前跟柳依依说话,“柳姑娘,前几日我一时生气说话重了些,你离开姜家以后相公一直在怪我,柳姑娘你没有生我气吧?”
柳依依看着这个明艳大方的三少夫人。
她水汪汪的眼里是一片温软无害,“没有,本来就是我自己不好,不怪三少夫人,我只希望我走了以后,三少夫人跟三公子能好好过日子,祝三少夫人早日怀上麟儿,余生幸福安康。”
章嫣然莞尔,“多谢柳姑娘,也祝柳姑娘此去一路顺风,到了岭南与柳公子重逢以后,能重觅良人,幸福美满,儿孙满堂。”
两人互相说了告别的话,柳依依就由婢女搀扶着走出客栈,上了一辆马车。
商队很快启程离开。
章嫣然站在客栈门口望着商队走远,然后回头看向客栈里的章二哥。
章二哥点头,从客栈后门离开了。
重新望着商队离开的方向,章嫣然眼神淡漠。
柳依依祝她早日怀上麟儿?
呵。
怀上了,然后让姜世荣和柳依依这两个贱人害得她流产吗?
她才不会怀呢。
至少在解决这个柳依依之前,她是不会要孩子的,否则到时候她还怎么和离,怎么改嫁?
她很快藏起心思,转身握着姜云韶的手指,笑眯眯地说,“韶儿,去不去逛街?我陪你去买点衣裳首饰。”
姜云韶摇头。
她附在章嫣然耳边说,“我这两天不方便……”
章嫣然也是女子,自然知道这个“不方便”是什么意思。
她更知道,来月信这几天若是去逛街,会有多难受。
她轻笑一声,“既然是这样,那我先回去了,等你方便了咱们再逛……”
姜云韶点头,又跟章嫣然说了几句话,看着章嫣然离开以后,她才带着沈云殊上楼。
经过玄字号上房门口,她眉头微蹙。
柳依依就这么轻易离开了?
她怎么觉得,这件事有点过于顺利了呢?
今天早上三哥的样子明明很奇怪,好像在心虚,好像在怕什么……
“姐姐,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呀?”
沈云殊的小奶音打断了姜云韶的思绪。
她低头看着弟弟,温柔说,“你想吃什么呀?”
沈云殊掰起手指头数,“猪肉,羊肉,鸡肉,鸭肉,鹅肉,鱼肉,只要是肉肉,我都可以!”
姜云韶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好,你想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
她拉着弟弟回到房里。
看到弟弟趴在桌上扒拉铜板,她这才想起姜家的娘塞给她的一千两银票,连忙拿出来给沈家爹娘。
沈长亭和墨美娘看着这银票,愣住了。
许久,他们才长叹一声。
“你姜家的爹娘是厚道人啊,自己日子都过得紧巴巴,还给我们送了一千两……这银票我们收下了,等以后咱们正大光明恢复半月山庄庄主的身份以后,再百倍奉还便是……”
姜云韶托腮甜甜地笑。
她好期待啊。
她期待沈家爹娘从乡下老农民摇身一变,变成挥金如土的庄主和庄主夫人,然后带着她和弟弟满京城张扬挥霍,亮瞎所有人的眼……
那一定很好玩。
她扒拉着茶叶罐子,又想――
不知道那时候孟星河会是什么心情呢?
那家伙是会被她家开的青楼和南风馆惊得要跟她和离,还是拉着她一起躲在锦帐里探讨,她家青楼里的女子是怎么服侍客人的?
想到这儿,姜云韶勾起嘴角。
她希望是后者。
啧,她啊,骨子里就不是什么羞答答的正经姑娘。
……
此时定北侯府。
孟星河正在召侍卫。
他要让人去查一查,沈家人是否当真在南州的大山沟里居住了十几年不曾离开过。
当面试探四姑娘吧,四姑娘一难过他就心疼,那他自己让人去查总行了吧?
第79章 登门赔罪,男主霸气
“记住――”
孟星河看着眼前绝对可靠的侍卫,低声吩咐,“不论查到了什么,都只能将结果禀告我一人,不能让除你我之外的第三人知晓。”
侍卫有些奇怪。
那沈家人的身份有那么神秘吗?
流落在外的皇家子弟也不过如此神秘吧?
他压下腹诽,拱手应道,“属下以项上人头保证,除了世子爷,属下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侯爷。”
孟星河点头,“去吧,早去早回。”
看着侍卫转身离开,孟星河才靠在摇椅上。
他望着蓝天上雪白的云朵,微微眯起了眼。
这天底下独独只有四姑娘一人能压制他心口的蛊虫,他不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他总觉得四姑娘的身份有问题,他想弄清楚这件事。
不过,他不会因为自己的疑心就给四姑娘带来麻烦,所以他才会再三叮嘱侍卫不要将消息外泄。
不管调查结果是什么,他都不会让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他低下头,拿起手边的书,百无聊赖地翻阅。
偶尔,他会看一眼高高的墙壁。
他家四姑娘还在客栈里待着吗?
怎么还不回府呢……
虽然回府了也跟他隔着一道墙壁,他看不见也摸不着,不过,他可以听见四姑娘的声音啊,他随时都有可以期盼的东西……
唉……
怎么还不回来呢?
就不想家吗?
就不想……他吗?
孟星河像个满心惆怅的“望妻石”一样枯燥独处了一阵子,忽然有奴仆急匆匆走进来。
“世子爷――”
奴仆行礼禀告,“苟玉树苟侯爷带着当日那五个纨绔来了!他们各自背着一捆荆棘,在门口负荆请罪,您要出去见见吗?”
孟星河蓦地抬眸看向奴仆。
苟玉树?
负荆请罪?
啧,终于来了。
对此,他一点也不意外。
苟玉树当日在小巷子里用恶毒言词羞辱讽刺他,他若是不计较,这事儿就没人会当回事,只当年轻人之间小打小闹。
可是,他计较了。
他不仅亲自率人将苟玉树堵在了巷子里打,他还搬出了孟家的丹书铁券说要弄死苟玉树和那五个纨绔。
那么,全京城都知道他为此动怒了――
如此一来,不论是那五个纨绔的爹,还是苟玉树的贵妃姐姐,都会慎重对待此事,不会因为几个混账东西而与侯府为敌。
那几个混账东西平日里再嚣张再招摇,可是一旦庇护他们的人动了怒,逼着他们来负荆请罪,他们再不情愿也得乖乖来。
如今,果然等来了。
孟星河心情不错,他抚着书页,慢悠悠道,“去告诉他们,本世子也不难为他们,当日他们辱骂本世子时用了多少字词,便在那里给本世子站上多少时辰。”
他看向奴仆,“站够了,知错了,本世子就允许他们滚。”
奴仆笑得合不拢嘴,“奴才知道了!奴才一定好好盯着他们,让他们顶着烈日好好站上几个时辰!他们活该!”
孟星河点头。
见奴仆要走,他又吩咐,“对了,你告诉苟玉树一声,本世子承认,今儿就是在杀鸡儆猴,可他苟玉树要是不愿意做这个被杀的鸡,那么,他现在就可以滚,本世子进宫找贵妃娘娘理论便是。”
“哎!”
奴仆笑得更欢了。
有了世子这话,苟侯爷一定不敢耍大爷脾气走掉了。
区区一个靠贵妃姐姐庇佑才能勉强得个爵位恩典的裙带关系户,也不知哪儿来的狗胆敢与他们侯府这种拥有帝王宠信拥有实权的人家斗!
果然。
当奴仆来到侯府门口,将孟星河的话转达以后,站在台阶下的六个人对视一眼,没一个敢转身有骨气的走,甚至连不满的神情都不敢露出来。
几个平日里招猫逗狗趾高气扬满大街招摇的纨绔子弟,全都老老实实背着扎得肉疼的荆棘,低着头又羞耻又难堪地站成一排认错赔罪,像一个个本分的鹌鹑。
任凭路过的人如何打量,任凭心中羞愤爆棚,他们也不敢转身离开。
倒是苟玉树还有点架子。
不过他的架子不敢冲侯府和孟星河摆,他是冲那些路人的――
“看什么看!再看爷我戳瞎你们的眼睛!”
他转身嚣张地呵斥那些故意放慢脚步围观的人。
“滚滚滚!快滚!老子就不信你们长这么大没做错过事!你们难道没给人道过歉吗?有什么好看的,再不滚我就抽出一条荆棘打死你们!”
路人们见苟玉树这么凶这么霸道,再好奇也不敢多看了,匆匆走远。
唉,本来难得见到一回世家子弟负荆请罪被公开处刑的场景,还想多看看呢,可世家子弟的热闹也不是他们普通人能看的啊,这该死的世道。
从上午到中午,又从中午到下午,六个纨绔子弟一直安安分分站在定北侯府门口。
即便烈日当空最炎热那会儿,即便他们被日光灼晒得头皮发烫,汗流浃背,他们也没敢去茶楼喝茶歇会儿。
没得到定北侯府原谅宽恕之前,他们敢提前走,回去了绝对要被爹娘打断腿的。
一直到傍晚时分,侯府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了。
六个纨绔子弟齐刷刷抬头,期待地望着门口。
当看到英俊清隽的孟星河在三七搀扶下优雅贵气地缓缓跨过门槛走出来时,他们全都激动了。
呜呜呜孟世子终于出来了!
他们的酷刑是不是要结束了?
他们是不是可以回家吃饭喝水,倒头大睡了?
在六人激动注视下,孟星河站在了三尺台阶上。
他轻抚着袖子,扫了一眼六人。
将六人此刻狼狈又疲惫的模样尽收眼底,他薄唇微勾,“顶着烈日站了一天,可长了记性了?”
六人异口同声,“孟世子,我们长记性了!我们再也不敢拿您的好脾气当您没脾气,我们再也不敢了!”
说完这话,苟玉树知道自己这个罪魁祸首最遭孟星河记恨,他赶紧又单独认错――
“孟世子,我真的深刻认识到我的错误了!我这个人混,以前我多次找您的茬,您都宽容大度没跟我计较,可我不识好歹,不仅不知悔改反而以为您好欺负越发变本加厉,经过这一次,我已经知错了!真的!我贵妃姐姐已经训斥过我了,我用我贵妃姐姐的荣宠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敢挑衅您了,您就原谅我上一回的无状吧,成吗?”
“……”
五个纨绔齐刷刷扭头看着苟玉树,目瞪口呆。
等等,还能这样发誓的?
不用自己的命来发誓,用贵妃姐姐的荣宠来发誓?
这可真是亲弟弟啊!
如果他这样发誓都行,那,他们五个也可以啊,他们有爹有娘呢!
第80章 妒夫男主,为女主出手揍人
五个纨绔隐晦对视一眼。
不是他们不孝啊,对吧,分明是他们爹今天先不讲道义拿着棍子逼他们来这儿丢人认错的!
既然他们爹那么想要他们博得孟世子的原谅,那想必让当爹的做出一点点牺牲,他们爹也一定愿意的吧?
来来来,大家一起发誓,一起卖爹了啊!
五个纨绔暗暗点头,然后齐刷刷举起手来,争先恐后发誓――
“我用我爹的仕途发誓,我再也不敢挑衅孟世子了,求孟世子原谅!”
“我用我爹在皇上跟前的荣宠发誓,我再也不敢挑衅孟世子了……”
“我用我爹的……我用我爹的命发誓,我再也不敢挑衅孟世子了……”
“……”
台阶上。
孟星河沉默看着这几个没良心又没担当的败类。
这可真是亲弟弟亲儿子啊。
真干得出来。
也不知道这话传到他们的贵妃姐姐和亲爹耳中,他们会不会被扒掉一层皮……
不过……
他倒也不同情那几个被拿来发誓的姐姐和亲爹。
若不是他们做长辈的一味纵容,又怎么会养出一群这样的混账纨绔呢?
既然要把孩子养成这样,那,所有反噬就自己担着吧。
孟星河一瞬的心情复杂过后,很快就看开了。
他勾起嘴角看了一眼六人,慢悠悠道。
“行,既然你们都知错了,并且还发下了如此誓言,那,本世子就宽容大度饶恕你们前几日的挑衅无状,以往的事,我不计较了,希望你们能记住今日的教训,以后莫要来本世子跟前晃悠。”
他故意掸了掸自己的衣衫袖子,继续说,“毕竟,像我这样一个命不久矣的病人,我是非常喜怒无常的,身子难受的情况下我也无法再像往常那样对所有恶言恶语一笑置之,我们将死之人啊,行事只讲究一个痛快,只想有仇必报,我们是不可能将怨气带进棺材里的――”
他淡淡扫了一眼六人,“你们,记住了吗?”
六个人对上他那冷冰冰的视线,顿时背脊一寒。
娘啊!
这真不愧是要死的人啊!
连看人的眼神都这么冷冰冰的,带着地底下的冰凉温度!
他们连忙举手保证――
“孟世子放心,我们说到做到,以后我们要是再来挑衅您,您就拔刀砍了我们,我们死了都不会去找阎王爷诉冤屈的!我们死得不冤!”
他们看了一眼孟星河,低头。
心想。
不怕不怕,反正这个短命鬼已经要死了,他们这些还有大好人生的好青年犯不着跟这种将死之人置气!
接下来这几个月呢,他们就乖一点,绕着这个短命鬼走,等这个短命鬼一死了,嘿,他们就去这短命鬼坟前蹦蹦跳跳高歌一曲!
那时候这死鬼还能爬出来弄死他们不成?
那时候,就是他们这些活人报仇雪恨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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