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第三波,第四波……
几百星盗被追着射杀,死伤惨重,那毒箭属实难缠,广场上就剩下一两百星盗勉励支撑。
有几名星盗咬掉炸弹封条,狠狠朝飞船砸去。
“轰——”
飞船被炸得摇晃,却丝毫不影响整体运转。
炸不掉!
他们眼见状况糟糕,纷纷往战舰里跑。
陈纯然讶然。
这不是她们援军啊!管他三七二十一,总没恶意就是!
飞船落地。
一群手持激光剑身着作战服的保镖冲进战局,一时间两拨人马把星盗压着打。
江景站在舱门口,戴上墨镜面无表情望着厮杀的场面,抱着胸冲后面的人淡淡开口:“这回,你满意了?”
“我还没看到刑拙。”
江宙看着胜负已定的局面暗暗松了口气。
江景不说话。
本来要持续两个小时的战况,因江景的缘故生生缩短到一个小时。
与此同时,刑拙和桑故穿过战舰诸多走廊,手里的激光剑沾染了不少血液,推开指挥舱斩掉了几名惊慌失措的星盗,就望见坐在皮椅上背对着他们的男人淡淡开口:“你来了?”
墙壁上的钢铁似镜子般映照着刑拙和桑故持剑的模样。
“你是谁?”刑拙警惕盯着他,持剑对准他的脑袋,一点点朝前挪去。
男人倏而一笑:“崇山,你倒是次次都出乎我的意料。”
刑拙挪到前方将他全貌看清楚的瞬间,十分震惊:“你……”
桑故在觑见他模样时同样一震,颇为窒息。
此刻,坐在皮椅上的男人容貌与早年通缉公告上的照片别无二致,坚毅的脸面色泛白,十分憔悴。
两侧额头有两片创可贴般的铁,机械手臂和机械腿,身体穿插着不少钢铁,像一个机械假人似的,而他胸口插着一块能量水晶,身上披着简单的外袍。
宗华盛不仅活着,还被改造成了半机械人。
那能量水晶,恐怕就是他续命的关键。
“是我,宗华盛。”男人露出笑意。
刑拙剑锋一闪:“没想到,你还活着。”
宗华盛一动不动,盯着她冷冷道:“我也没想到,你还活着。”
刑拙倏而一笑:“看来,咱们之间必然有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宗华盛胸有成竹,眼底闪烁着点怜悯:“你打不过我。”
“试试看。”刑拙挽了个剑花,斜唇一笑道:“毕竟我能杀你一次,也能杀你两次。”
这时,宗华盛动了。
他站起身来,身形迅捷朝她挥一拳,力道悍然。
刑拙朝后一躲,持剑狠狠朝他手臂砍去。
“铿——”的一声,所砍之处划过火花,却不见损伤!
刑拙一惊:“!”
这手臂是什么做的?
仿似看成她的疑惑,宗华盛一把抓住她的激光剑,快意大笑:
“这可是辛游用K-3材质做的!普通的剑根本砍不断!受死吧刑拙!”
刑拙松开激光剑,一拳朝他眼睛狠狠揍去。
宗华盛吃痛撒手,激光剑一落她重新薅在手中,不再朝他机械处攻击,剑剑朝他皮肉之处而去:“砍不断!我就砍你脑袋!”
宗华盛避开剑锋,招招式式致命。
刑拙毫不留情,专挑他皮肉攻击。
在他们打斗得愈演愈烈时,桑故掌控指挥台,着急调出外面的情况观望。
几个大屏幕上瞬时显现出星盗和军部人马厮杀场景,紧接着飞船降临,江景持弩箭射杀,辛游惨死,星盗节节败退的情形。
桑故松了口气,“外面情况控制下来了。”
宗华盛觑见辛游眼部中箭倒地咽气,“啊啊啊”叫了几声,愈发凶猛朝刑拙攻去,目眦欲裂恨不得撕碎她:“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这一砸,刑拙一躲。
宗华盛力道悍然,砸操控室的电脑稀巴烂,键帽乱飞!
桑故瞧见屏幕上定时的炮弹发射,竟在五分钟后。
他额头冒汗,手指不断在键盘上敲击试图撤销:“不好!五分钟后这艘战舰会从这里向岛屿四面八方发射等离子炮弹,如果发射出去,岛民很难存活!”
宗华盛哈哈大笑:“我就是要你们看看!我的厉害!”
刑拙眼眸一凝,一字一顿道:“宗华盛!你过分了!”
这时,手表传来“滴滴滴”的声音。
是柯凌的。
她摁开通讯,眼见宗华盛一脸通红朝她冲了过来。
她不退反进,猛冲而上避开他攻击,与他擦肩而过时一剑砍掉沿着肩膀砍了下去,那条手臂滚在地上,宗华盛惊叫了声,怒意冲天,不顾疼痛疯狂朝她攻来。
“刑拙!我的任务完成了!”
柯凌嗓音一如既往冷静,话音里还透着风。
动力系统和战力系统均被破坏!
那就意味着,五分钟后炸药发射不出去,会炸掉这艘战舰!
那边桑故擦了擦汗,手指敲击着键盘,“哒哒哒”的声音不绝于耳:
“不行!我关不掉!刑拙!!”
刑拙抵御着宗华盛的攻击,找准时机一剑砍掉了他的脑袋!
宗华盛脑袋咕噜噜在地上滚了滚,他冲刑拙露出诡异的笑:
“你们关不掉的!这艘飞船的开关早就植入我脑子里!只要我不关!你们休想!哈哈哈,同归于尽吧!”
这时,桑故找到播报系统。
她抓过话筒大声命令道:“现在所有人离开飞船!五分钟后战舰将爆炸!所有人!马上离开飞船!”
这声音传遍战舰每个角落。
外侧还在战斗的三波人马闻言急急朝外面冲去,谁都不想死在这里!
站在飞船上观望战况的江宙听到声音心脏几乎骤停,朝前走了几步着急朝战舰出口看,却始终没瞧见熟悉的人影,抓着江景手臂问:“刑拙呢!刑拙呢!”
江景眼见一百多保镖和军部的人疾冲而来。
她抓过江宙护在身后,抓过胸口呼机冷静命令道:“准备开船!”
一群人鱼贯而入。
在望见军部的人上船那瞬间,江景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她确实答应宙宙救刑拙,可没答应救这群军部的人!
最后一名抵达时,飞船腾空而起。
陈纯然喘着气扶着舱门着急朝下看,就见战舰爆炸声响起,烟尘火光逐渐闪烁。
她迟迟没见刑拙和柯凌等人出来,双腿软在跪在地上,手指都在颤抖,失神喃喃道:“他们……他们呢……”
江宙僵硬着身子俯瞰着下方,几欲窒息。
耳边嗡嗡嗡响着,出现长久的忙音,他又想起刑拙把他塞进救生舱那次,眼睛一点点变红。
就在这时,三辆磁悬浮摩托车窜出战舰门口,朝空中冲来。
这种磁悬浮摩托车造价奇高,类似飞行器,能在地面行走也能在空中行驶,不用时收纳成口红大小,十分方便携带,可惜尚在军部概念研发中,没人真正见过。
刑拙、桑故和柯凌骑着窜上空,发丝迎风飘扬。
他们身后战舰“轰轰轰”响着,一朵朵蘑菇云在下方窜起,整艘战舰在轰炸下散了架。
陈纯然上一秒悲痛欲绝,下一秒瞧见这场景站起身来羡慕嫉妒:
“靠!妈的!她她她她她凭什么啊!祝繁竟然把研究的磁悬浮飞天摩托车送她!啊啊啊啊!早知道我就该下手的!”
“老大老大!”
手下见状摸摸鼻子,抓着她激动的手臂打趣道:“祝繁那是随便能撩的么?您不说那就是朵食人花么?”
“那可是磁悬浮飞天摩托车!”
陈纯然羡慕得要命,眼巴巴看着炫酷的车身,后悔不已:“也太酷了!这风头全给她们出了!我要是知道那朵食人花能造出这么牛逼的玩意儿,我TM管他食人花不食人花!”
这位上校服兵役期间最爱倒腾的就是战车,军部的车都被她开腻味过。
她那点工资全拿来买车养车,可谓爱车如命。
手下:“……”
有没有一种可能,花钱购买呢?
江宙望见刑拙,一颗心稳稳落地。
江景眯了眯眼,对于刑拙没死在战舰里颇为遗憾。
看宙宙待刑拙情意,远远超出她的预判,他是真爱上她了,否则岂会这般担心她?若是刑拙死了便一了百了,即便宙宙伤心,也顶多伤心一段就过去了,还活着便变得麻烦起来……
三辆摩托车开进飞船。
刑拙一下车,就见江宙似个小炮仗般扑过来抱住她,小脑袋往她怀里钻,拼命嗅着她胸口的味道,很是无措慌乱的样子。
“你吓死我了!”江宙闻着她身上独特的树木味,控诉道。
刑拙揉揉他脑袋,吻了吻他额头,哄道:“像我这种人,总是活得比较久的。”
“什么人?”江宙抬眸疑惑看她。
她捏了捏他脸颊:“奸商,活得一般都比较久。”
江宙看她逗他,锤了锤她胸口瞪了她一眼。
然后又钻进她胸口,也不说话了。
刑拙一下下抚着他后脑勺,下巴抵在他肩膀上。
好像什么也不说,他们什么都知道,只静静相拥便比千言万语都有用。
“宙宙,你答应过我的。”
不合时宜的冷冽嗓音响起。
江景停在刑拙一米开外,充满敌意盯着刑拙,那一身漆黑的战斗服显得愈发凛冽漠然,令人无法抗拒。
刑拙垂眼看怀里的Omega,疑惑问:“宙宙?”
江宙松开她,眸光闪烁了下道:“我……我答应了江景姐姐,她帮我救下你,就跟你……跟你分手,跟她回去。”
“宙宙,过来。”
江景没放过刑拙一丝一毫神情,望向江宙时柔和几分道。
江宙松开刑拙欲朝她走去。
哪知刑拙拽住他手臂,把人一拽,重新桎梏在怀里,冲江景淡淡道:“我不同意。”
她薄唇轻启,一字一顿道:“我既不同意分手,也不同意宙宙跟你回去。”
让宙宙回危机四伏的江家?
她绝不同意。
江景冷冷道:“我今天,一定要带宙宙回家!”
说着飞船上黑衣保镖纷纷将激光剑对准刑拙等人,陈纯然等人警惕握紧激光剑。
刚才还并肩作战的两拨人马,顷刻间剑拔弩张,刀兵相向!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处处泛着火药味。
江宙生怕在飞船上打起来:“我跟你走!你们别乱来!”
他又缓了缓嗓音冲刑拙道:“我答应过她的,我不能食言而肥,而且如果没有江景姐姐,我们不一定能全身而退……而且我还没完全原谅你,暂时分开对我们来说都好。”
“暂时分开?”
“我得再想想。”
“想什么?”
“想跟你关系。”
刑拙沉默下来,不知道在思忖什么。
江宙咬着唇,以为她松动了,“当然,你要是想追其他Omega也可以,分手之后我不反对。”
这话的意思是,你要是敢追其他Omega,你就死定了!
哪知道刑拙闻言不咸不淡“哦”了一声,搂着他的腰更紧。
她望向江景斩钉截铁道:“我不会让你带走他。”
江宙:“?!”
江宙:“……”
靠!合着前面一堆白说了!
江景面沉如水,咬牙切齿:“刑拙!”
“哪个alpha会放任自己的男朋友进龙潭虎穴?”刑拙面色冷峻道。
江景眼神愈冷,沉下脸:“你什么意思?江家是宙宙的家,我是宙宙的姐姐,岂会是龙潭虎穴?”
“江小姐,你确定你是宙宙亲姐姐?你确定江城不会对宙宙再下手?”
刑拙鲜少这般咄咄逼人,她直直迎上她满是寒意的眼,细细观察着她一丝一毫的变化。
江宙蓦然抬眼看她,心脏打了个突,震惊望向江景。
你确定你是宙宙亲姐姐?这话什么意思?刑拙到底查到了什么?不然她为什么要说?
江景迎上江宙讶然不已的眼神,短暂失措后镇定道:“宙宙,我也是近期才知道的。”
这件事她本欲找个恰当时机亲自告诉他,可没想到刑拙却先捅破了窗户纸。
也好,反正迟早的事,她开口总归奇怪,这倒要感谢刑拙了。
宙宙早知道,总比晚知道好。
江宙不敢置信:“你……”
“我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是我这不会削减我对你分毫的好,你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宙宙。”江景不愿意停留在姐弟关系上,到了嘴边的弟弟变成了“宙宙”。
江宙没注意到称谓,抿着唇瓣道:“我……我得缓缓。”
那……那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他怎么感觉他像个傻瓜?什么也不知道。
刑拙知晓打破了江景第一道防线,注视着她继续道:“另外,你确定宙宙的母亲是意外过世?而不是他杀?与江小姐……当真没半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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