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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池有些没精神地按着手机短信，PD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抬头道：“可以选体验恋人和实习恋人之外的嘉宾吗？”
PD：“不可以哦, 这一期只能二选一。”
“哦。”方池不快地努努唇。
纪思风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红，PD看了他一眼，“纪思风你的选择是？”
纪思风很久没有说话, 久到PD几乎以为他是走神了, 才见他转开头，没有看摄像头, 低声道：“季晓晓。”
段城一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乱, 发型师想上前帮他整理一下，看见他难看的脸色又没动。
段城脸上面无表情，嘴唇有些发白, 冷冷问：“可以谁都不选吗？”
PD：“不可以, 必须在实习恋人和体验恋人之间选一个哦, 晚上互选的嘉宾要一起在玻璃房子里看极光。”
长达几十秒的停顿后。
“我选蓝臻。”嘴上说着选择，段城的表情却难看的吓人。
PD缩了缩脖子，默默收回了准备好的问题清单。
后采过后，节目组把大家拉到了看极光的地点，季晓晓坐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透过车窗，已经可以隐约看见外面绿色的光。
小周在车里宣布投票结果：“我宣布一下投票结果，段城投给了蓝臻, 纪思风投给季晓晓, 方池投给向晴，杜策投给向晴, 卢雪投给纪思风，向晴投给杜策，蓝臻投给段城，季晓晓投给段城。”
听到最后一句时，坐在最后一排的段城倏地抬头，下巴的线条绷紧了。
【靠，女鹅还是投给了段总】
【段总竟然不领情，还敢投给蓝臻】
【be就be，谁怕谁啊】
【啊啊啊啊，我真的被段城气死】
【他有本事就别后悔！】
小周：“那么今晚段城和蓝臻，向晴和杜策，两组嘉宾成功互选，一会去我们的玻璃房子共度极光之夜，其他嘉宾一会可以下车在周围看看极光，之后我们送大家回酒店休息。”
大家依次下车，蓝臻下车时看了眼季晓晓，眼神里带着胜利者的挑衅。
季晓晓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笑，她环视了一圈，找到纪思风，两人对视了一眼，季晓晓没有说话，众人都在感叹极光的壮美，除了纪思风没人注意到季晓晓的悄然离开。
蓝臻在段城旁边笑着找话题聊着马上要去的玻璃房子，虽然段城没什么反应，看样子好像走神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得意，从第一期到今天，中间不管被季晓晓打击了多少次，她都一直坚持着，直到今天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纪思风却突兀地加入了两人之间，他嘴角讽刺地勾了勾，阴阳怪气道：“你竟然没选晓晓，今天你们不是还一起约会了吗，段总够博爱啊？”
一直出神的段城闻言骤然抬头，瞳孔一瞬间放大，“你说什么？”
“我说你够博爱。”纪思风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段城抬手一把抓住了纪思风的衣领，额头青筋暴起，“不是这句，你说我今天和晓晓约会，今天和她约会的不是你吗？”
纪思风被段城抓住了衣领却并不生气，他近距离欣赏了几秒段城藏着焦急和惊惧的脸，桃花眼带着丝恶意，清清楚楚道：“没有，晓晓没有邀请我约会，今天我在酒店呆了一天。”
段城的手一松，猛地转身大步走向一旁没精打采的方池，焦急道：“晓晓今天是和你约会了吗？”
方池没什么精神，两手插在兜里看向笼罩着天地的极光，闻言抬了抬眼皮看了眼段城，没搭理。
“晓晓今天和你约会了吗？”段城抬手去拽方池的衣领。
方池猛地打开他的手，骂了一句，“草，段城你是不是有病，来我这炫耀来了是吗，晓晓晚上票投给的你，她不是和你约会能是跟谁？”
段城脚步几乎是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绿色的极光照亮了这块空地，一张张面孔在他眼前一一掠过，唯独没有晓晓，他看见了小周，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问：“晓晓今天倒底是跟谁约会了？”
小周下午没看镜头，一直在忙着布置晚上的玻璃房子，一头雾水道：“她今天谁都没约会，是自己出去的，我上午看了镜头，她好像是去做礼物准备送给谁吧，我看她做了一上午连午饭都没吃，你们不知道吗？”
段城像是疯了，抬腿就要往远处跑，被小周拦住了，“段城，你去哪，你该跟蓝臻去玻璃房子了。”
段城一把挣脱开，什么都没说，眼神在四周寻找着，没有，没有，还是没有...哪里都没有晓晓，他要去找她，他要跟她说都是他不好，是他误会了她，他要跟她道歉，跟她表白...去他妈的骄傲和自尊，他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她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段城此刻终于明白了，他下午为什么那么生气都没说出那句，我们就到这里吧。
因为他爱她，他没办法只和她到这里，没办法就这么算了。
段城迈步想走，却又被拦住了，这次是纪思风。
纪思风看着他脸上已经藏不住的后悔和害怕，心里竟然觉得很痛快，从在卧室听见段城无耻地抹黑他开始，纪思风就恨上了段城，晚上晓晓把她的愿望用在了段城身上，纪思风更是又气又恨。
他知道，晓晓既然跟他提了这样的要求，说明她没放弃段城，恰恰相反，她在段城身上花了心思，下了功夫。
嫉妒一寸寸啃咬着纪思风的胸口，让他死死拽着段城的胳膊，故意刺他道：“你要去找晓晓是吧，你凭什么去打扰她，你不是选了别人吗，你以为晓晓还会想见你还会原谅你吗，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没有，这辈子都没有，你们到头了你懂吗？”
段城猛地抬头，瞪视着纪思风，像是不明白他怎么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一字字，一句句，像是锋利的刀在段城心口一点点割，段城看着纪思风的嘴巴不停地开开合合，想起他看见的纪思风对晓晓动手动脚，想起纪思风对他的针对...
拳头一点点握紧了，段城用尽全身的力量克制着自己，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说：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自己和晓晓怎么会到这个地步？
“你们到头了你懂吗？”
像是引爆炸弹的那根引线，段城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拳头猛地破空而出，一拳狠狠砸向纪思风的嘴角。
纪思风的脸被打得偏了偏，段城是真用了死力气，他几乎能尝到嘴里的血腥味。
一瞬间的不敢置信，紧接着就是出离的愤怒，纪思风一直压抑着的怒火骤然爆发，他一脚猛地抬起踹向段城的肚子。
段城往后退了两步，还是被纪思风的腿扫到，他不退反而又上前两步，挥拳又去砸纪思风的脸。
纪思风弯腰抱住段城的腰，腿上试图把他绊倒。
两人你一拳，我一腿，很快就缠斗了起来，都打出了真火，拳拳到肉，几乎是把对方当成了仇敌往死里打。
两人倒在地上，打成了一团。
开始时周围的人都懵了，紧接着就是女生们的尖叫声，工作人员和方池还有杜策大喊着去想要拉开两人，那两人却打红了眼睛，上前去拉架的多多少少都被波及到了。
小周慌乱地又叫远处的工作人员过来，众人一边一个抱住段城和纪思风的腰，拼命往两边拽，才硬生生把两人拉开。
纪思风偏了偏脸，“呸”了声吐出一口带着血的口水，恨恨道：“段城你就是个小人，你阴险傲慢虚伪，是你自己弄丢了晓晓，你怪不了别人！”
段城咬牙，又想挥拳打纪思风，胳膊却被方池死死拽住了。
【我滴个妈呀】
【我滴个妈妈呀】
【开了眼了，第一次看恋综看到这种场面】
【靠，这是真揍啊，纪思风都吐血了】
【段城那脸都青了】
【啊啊啊啊，好刺激，别拉啊，让他俩接着打！】
【爽了，让段城欺负女鹅，后悔了吧！】
【后悔也没用，让他跟蓝臻好好看他们的极光去吧】
【哎，对了，晓晓呢，怎么一直没看到晓晓？】
被众人寻找的季晓晓此刻正在远处的一片雪地里，仰头看着漫天的极光。
铺天盖地的绿色中夹杂着金色的光，像是巨大的绿色海洋，笼罩着她，一望无际的雪，环绕着她的绿色海洋，不似在人间。
季晓晓这一刻觉得自己像是置身世界的交界处，好似只要一直往前走，就能找到异世界的入口。
她出神般刚想迈步，就听见身后踩在雪里的脚步声传来。
这片没什么游客过来，雪积累得很厚，踩在雪地里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踩得很慢，却很实，泄露了来人的心事重重。
最后，脚步声在季晓晓身边停下了。
季晓晓没回头，但她知道来人是谁，她仰头望着漫天极光，感慨道：“你看，极光多美。”
靳寒却没看极光，而是看着她的侧脸，他心里像是压了一座大山，早在这期节目开始不久，他就开始担心，季晓晓知道他身份后的反应。
靳寒一向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但是这次却一拖再拖，直到今天，过了今晚季晓晓下了节目就会知道一切，他必须现在和她坦白一切。
“晓晓，我有件事想告诉你，你一直叫我小韩，其实我并不姓韩，也不是节目组刚来的实习生...我，其实我叫——”靳寒的声音很艰涩，几乎是一点点挤出来的。
“靳寒。”季晓晓回头，漂亮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美目冷冰冰看向身后高大英俊的男人。
季晓晓嘴角讽刺地勾了勾，“你叫靳寒，对吗？”
第68章 摊牌
季晓晓看向面前的靳寒, 他穿了一身黑，发丝蓬松微微遮住了眉眼，褪去错误的第一印象, 季晓晓尽量客观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他很英俊, 这份英俊模糊了他的年龄，季晓晓仔细去看，终于在他脸上看见了年轻男孩不会有的特征。
是眼睛, 靳寒的眼睛是窄扇形双眼皮, 眉眼深邃，眉骨立体, 眼仁很黑, 笑起来时有撩人心弦的魅力，但是这双眼睛不笑的时候透出些冷漠，像一个不带感情的旁观者, 季晓晓现在回想, 她应该是因为他笑起来时眼里动人的神采, 而忽略了他眼底偶尔流露的恶劣和冷漠。
此刻这双眼睛里有震惊，还有一丝无措。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靳寒的声音很干涩，他不敢去看季晓晓的眼睛，视线落在她白皙小巧的下巴上。
“昨天，我发现其他人对你的态度很奇怪，”季晓晓嘲讽地笑了声，“我还以为你不会告诉我呢。”
“我在这一期刚开始就想告诉你，”靳寒有些急切地剖白内心, “我没有想一直瞒着你, 我只是...”
“只是什么？”
靳寒第一次没有掩饰他的内心，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有些艰难道：“我是在害怕...害怕你不会原谅我，害怕在你眼里看到厌恶，害怕我们一起的回忆在你心里变了味...”
靳寒很少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情绪，他习惯自己消化一切，暴露自己的内心会让他觉得不安和羞耻，但是潜意识里，他知道他必须用一切方法留下她，他试图让她能够理解他，原谅他。
他吸了口气，终于抬眼去看季晓晓的眼睛，他想知道她的反应，他希冀着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宽恕和谅解。
可是那双眼睛里只有嘲讽和厌恶。
靳寒没有任何遮挡，冲她敞开的一颗心，霎时像被狠狠砸了一下。
“一起的回忆...”季晓晓喃喃道。
她想起第一次见靳寒时他坐在树下，卫衣的帽子遮住了脸，只露出白皙俊美的下巴，月稍下他让她坐，想起宴会上他亲手为她脱下的高跟鞋，她还记得他宽厚安稳的后背，记得他颈间的温度，她想起被玩偶头套打湿发丝的他，想起握着她的手给她上药的他...
的确是很美好的回忆，可惜就像故事的AB两面，故事的另一面，不是这样的温情脉脉，而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凝视着自私的煞费苦心的她，他应该很反感她吧，所以才要戏弄她，惩罚她，看着她在他手心挣扎。
靳寒看着季晓晓一点点变得冰冷的目光，一股恐惧揪紧了他的心，一向思维敏捷的靳寒像被这冰冷的目光封住了，连思维都变得僵硬，搜肠刮肚也只找出了些干巴巴的解释，“我承认我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些恶劣，但是后来我是真的想陪着你，想保护你，想...”
想和你在一起，想看你对我笑，只对我笑。
后半句在靳寒心底响起，他吓了一跳，漆黑的瞳孔瞬间放大了，仿佛这道声音不是来自他的内心，而是来自什么本不属于他身体的部分。
季晓晓冷漠地打断他苍白的话，“有些恶劣？你指的是骗我有可以提供食物的任务，然后看着我为了点吃的煞费苦心吗？”
靳寒的身体颤了下，低垂了眼睫，艰难地点点头。
“是指明知道我在装病，吓唬我要送我去医院，戏弄我骗我，看着我手忙脚乱吗？”
靳寒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他几乎是祈求地看向季晓晓，却只触到她嘲讽的眼神。
“哦，对了，昨天我和纪思风约会被段城看见了，雷克雅未克好像也没有那么小，又是你在耍我吧？”
靳寒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声音喑哑，“不是，那是编剧之前就安排好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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