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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确实，我们夏至的资质，可不输你啊。不过我救你，另有原因。”
“愿闻其详。”
“其一，小夏至有了离阳火，我要不露两手，岂不是让人认为，羽化宗是那怀璧的匹夫？”
“其二，我救了你，那以后羽化宗有难，你......”
“晚辈必当尽力相帮。”
“嗯......”他满意地点点头：“不过谢礼还是不能少啊。”
我点头称是，又问道：“前辈，既然羽化宗有能暂时提升两个大境界的极品符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那么穷，弟子还那么少......
“哼。”他冷笑一声，却另起话头：“听说许家大小姐在扶界殿前跪了几天，还是没能杀了玉家那小子？”
我心下一沉，点点头。
“可见，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势会令多少人趋之若鹜，我羽化宗无钱无势，独求大道，亦只欢迎志同道合之人。”
我对眼前谪干瘦 的老头肃然起敬。
我拜别雍济大师后走出里间，见楼夏至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书，瞧着是从符峰借来的。
见我出来，她连忙放下书跑过来：“赴梦姐姐！你千万不用带什么谢礼，我师父他不会记得的。”
“无事，这是应该的。夏至，姐姐有件事想问你。”
“赴梦姐姐你问。”
“你的追踪符......有什么特别吗？”
她扑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脸竟渐渐红了。
“我那个符......是很好用嘛？”
“是啊，特别管用，该不会是什么不可外传的秘术吧？”
“不是不是，”她摆摆手，“我刚开始学追踪符的时候，怕效果不好，就往追踪符的符图里面又嵌了一个聚灵符的符图，这样追踪符自身就带了灵气，也比一般的追踪符更容易找到一点。”
追踪符本身就带着灵气？就好比，这是一根自己会发光蜡烛，那为什么它没在煞气中熄灭呢？煞气不是能吞噬灵气吗？
联想到我昏倒前看到的一幕......天渊有问题。
思索间，眼前出现一片火光，楼夏至熟练地燃了一张符，那模样竟跟前世的伯阳夏至有些许相像。
“好啦赴梦姐姐，你手上的追踪符被抹掉啦，以后我就不知道你在哪了哦，你不要再去危险的地方了哦。”她昂着小脸和我说。
我想伸手摸她的头，刚碰到她的头顶却犹豫了，蹲下身子和她平视：“谢谢你，夏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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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成长
在谪月床前守了一夜，第二日清晨在映霜湖畔练了会剑，就见方凌与捧着食盒喘着气过来了。
“好不容易醒了一个，一个还睡着，一个就倒了，我是造了什么孽！这是你的，还要吃上几天，这是谪月的，万一他醒了你一定记得弄热了给他喝。”
我接过他的食盒：“辛苦你了，方大厨。”
我拿出食盒里的汤羹喝了几口，却发现方凌与正在发呆。
“怎么了方大厨？”
“也没什么......就是，桓赴梦，我只会做饭.......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啊？”
我一时被汤呛住，剧烈咳嗽起来。
“你......你不是......你听我说，”我深呼吸几口，按着他的肩膀认真道：“你怎么会没用啊，你在天渊里面给我们吃的东西，让我战力倍增啊！你就是我们不可或缺的同伴！”
“我知道，我没别的意思，你不是说，做饭也可以悟道吗？那我应该怎么做啊？”
这......这我也不清楚啊。
“既是悟道，重点就在一个悟字，体悟参透万物规则，并能将之内化为自身掌控事物的能力。”莳闻躺在椅子上晒太阳，懒洋洋地说。
“我怎么听不懂？”方凌与看向我。
“我好像也没听懂。”我老实回答。
“愚蠢，桓赴梦，你平时是怎么修炼的？”
“我主要是每天都练剑。”
“那我也每天都做饭啊。”
“你偏安于一隅，当然只能是做饭，在剑盟你能接触到的食材就只是这些，九地十三川，你去过几处，见过多少食材，用他们做过多少菜？钻研出几个菜谱？”
莳闻这一连串的问题把方凌与问懵了。
“丹修有一味丹药叫做健体丸，能练出此丹者即可视为金丹期丹修，我见你所做的甘草牛肉丸功效与之相近，想来你也是金丹期的厨修了。”
“我？金丹期？”方凌与惊呼。
莳闻闭目点点头。
“恭喜你啊方大厨！”我为他鼓鼓掌。
而方凌与似是只兴奋了一瞬就平静了，甚至还有些郁闷：“那我要想变强，就必须离开天渊剑盟吗？”
我立刻懂了他的顾虑，拍拍他的肩膀：“其实修炼呢，就是一个孤独的过程，各人的修炼道路不同，越接近道，越只有自己一人。”
“不过我们离那时候还远着呢，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你出去看看，随时可以回来啊。”
“嗯，我会好好考虑的。”他思索了一会，点点头。
练完剑，我又坐回了谪月床边，盯着他的脸发呆。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窗生出一股朦胧之感，为他的面庞覆上一层柔和的金光。我没来由的想起在天渊中他弹奏的《清梦抒》，那位音仙自梦中醒来见到归家的妻子，眼中所见就是这般恬静宁和的画面吧。
这美好的画面却被一个人打破了。
“桓赴梦！你怎么又来了？我都说了你们孤男寡女的不要共处一室，谪月还想娶个好姑娘呢！”应霜湖靠在门上嚷嚷道。
“应前辈，我说过了我和谪月我们......我们已经......”我红着脸解释道。
“天渊那地方，鬼知道你是不是垂涎他的美色，然后胁迫了他。”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我慌忙摆着手。
“那你的意思，你们两个是两情相悦，有情人终成眷属？”
“没错没错。”我头点得和拨浪鼓一般。
“我姑且信你吧，你要是敢对他始乱终弃，我就把你扔湖里喂鱼。”
“我自己跳下去喂鱼！”
应霜湖点点头转身走了，肩膀有微微的抖动。
我转头，只间谪月正愣愣地看着我，眼里有一层浅浅的雾气。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两情相悦，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转头就想逃，刚迈出一步又退了回来，转身坐在了他床边。
“师姐怎么不走了？”他笑盈盈地问我，眼中似有桃花盛开。
“我不可想被丢去喂鱼。”
我又同他说了老桓是如何救得我们，以及我醒了之后发生的事。
“玉君泽没死......”他神色晦暗。
“所以吾辈仍需努力。”我拍拍他的手。
他神色一怔，脸颊染上一抹绯红，反手抓住了我的手。
我也是一惊，两人握着手，久久不曾说话。
“桓赴梦！泠丫头醒了，她急着吃东西呢，我做了一大桌子饭，你快来......”方凌与跑着过来，趴在门上大口喘气：“诶！谪月也醒了？那你也来啊，我再去给你加几个清淡的菜。”他说完又跑开了。
“我正好有点饿了，那咱们走吧？”
谪月点点头，却还是盯着我看。
我心下有些无奈，这孩子还是那么粘人：“就吃个饭，回来我还来陪着你。”
“不.....不是，师姐，是我要换衣服。”
“哦哦，我在外面等你。”我几乎在脚上用了真气逃出了房间。
方凌与果然做了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大家围在一张桌子前其乐融融。
“许某先敬各位一杯，小女顽劣，多谢诸位平日里对她多加包容，也祝各位，仙途顺遂，前途无量！”许伯伯先站起举杯，众人皆举杯相敬。
“到我了到我了。”泠若乐呵呵地举起一杯方凌与特制的茶：“同伴们！我已是元婴境界啦！”
众人鼓掌。
她兴奋得小脸通红：“而且我已经决定要痛改前非，脱胎换骨，日后好好修炼，把玉......算了算了今天不提晦气的人。”
“你今天这话我可记下了。”我正欲吟尽杯中酒，到嘴边了又被谪月强行抢下换成了与泠若一样的茶。
“这还用你说！我必将勤耕不缀！勤学苦练！勤勤恳恳！勤......记不起来了，反正就是勤，倒是你，有了道侣，怕是光顾着谈情说爱了！”
我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谪月也满脸通红。
“哎......”杜白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若有若无地看了我一眼：“今天对你们来说是个好日子，对我来说可就不一定了。”
“你也别灰心，话本里说了女人都是善变的，你好好表现说不定还有唔唔唔......”我二话不说就拿桌上的馍馍堵住了她的嘴。
桌上笑声一片，老桓却定定地看着我：“他是？”
我脸一红，望向别处点点头。
老桓也咳嗽了几声，喝了口茶自言自语道：“若早知如此，他还能再早几日醒来。”
“啊？老桓你在天渊悄悄打他了是不是？”我凑上去问他。
老桓继续喝茶，避而不答。
我欲再追问，谪月却往我碗里添了点菜，笑着示意我吃饭。
泠若就着茶水吃下了馍馍，一把拉过方凌与：“今天还有一个天大的喜事！我的好朋友，小方子，也是金丹境了！”
众人再鼓掌，方凌与有些无措，疙疙瘩瘩地说：“谢谢大家，谢谢许伯伯，谢谢桓剑圣。”
老桓笑着点点头：“虽然以厨入道为所未闻，但你精于此道，又肯钻研，定会有所建树，若有我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可提出来。”
“也可向我许家仙汀水阁提出啊，算上年夜饭，我可是吃了你小子做的两顿饭了啊。”许伯伯捋了捋胡子。
“谢谢桓师伯！谢谢许伯伯！”方凌与行了个礼，眼中竟有泪光闪烁。
“好啦好啦大家吃饭吃饭，不要辜负了小方子的手艺。”
许伯伯点点头：“是该尽兴啊，修仙之路漫长孤独，有那么一群挚友在侧，实属难得。我再敬诸位小友，愿你们，日日如今日。”
欢声笑语间，再饮一杯。
翌日，我正准备上寄云台，却见泠若急急忙忙地跑来要拉着我去见方凌与。
我心下了然，同她去山脚见了正背着行李准备离开的方凌与，谪月和杜白黎已经在那了。
“你非走不可吗？”泠若抱着剑，语气低沉。
方凌与见我来了，抿了抿嘴，对我们说道：“我应该跟你们说过我的事，我一想修仙，却总是不得其法，被人骗，被人打。我好不容易有了你们这一群朋友，看着你们遇险，却没办法救你们，你们知道我有多难受吗？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入道和变强的方法，我一定要去试一试。你们好好的，练剑、练琴、练画阵，我就去游历千山万水，尝遍天下食材，钻研出最厉害的食谱，终有一日，我们能一起杀了该杀的人。”
他又对泠若说：“我留了好多吃的在空间戒指里，有受伤时吃的，渡劫后吃的，打架前吃的，也有你馋嘴时吃的，不要搞错了。”
“烦人，我能不知道吗？”泠若撇撇嘴，拿出了两块牌子递给方凌与。
“这是天渊剑盟和仙汀水阁的令牌，旁人见了这令牌不敢对你怎么样，仙汀水阁的令牌里还有一块兰佑海海贝，能挡大乘期修士一击。”
“谢谢。”方凌与收下两块令牌。
“我只是缺一个厨子罢了......”泠若嘟囔着。
“那我就走了，不必送了。”方凌与深深看了我们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不管你最后练成什么境界，一定要回来啊！”泠若追上去几步。
看那个单薄的身影变成一个黑点，我拍拍泠若的肩膀：“行啦，回去练剑了，就像他说的，再次见面的时候我们都要变强，我们一起变强。”
“嗯。”泠若轻轻应了一声。
我抬头看向苍茫无际的天空，十年后，第一起三翅鸟伤人夺人内丹的事件发生，二十年后，我父母离奇死亡。
这晴朗的天空，照不出修真界的阴暗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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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变故
朝霞万顷，晨光初现，我闭目静坐，将自身状态调到最佳。
月初是我和老桓在寄云台比剑的日子，这几年一直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将此评为了天渊剑盟一盛景。
即使身处剑峰最高处的寄云台，我也还是能感受到山下众人集中在我身上炙热的目光。
八年，提升两个大境界，已是修真界新一代中毫无疑问的最强者。
但我知道，要应付即将到来的事端，这还不够......
缓缓运真气于剑上，一遍遍回想剑法精要，《天缘剑法其三秋水式》，这剑法已经练了两辈子了，竟是越练越能得其精妙，上辈子心浮气躁的没能练到第九重就去学长天式了，这辈子竟然隐隐有突破第九重的样子。
睁开眼，小木剑同时向上飞起，我纵身跃起握住木剑刺向老桓。
老桓身形未动，看似轻巧地用怜深剑抵住木剑，吐出一句话：“力道重了，看起来有点笨。”
“这才第一式，用来热身的。”我旋身抽回木剑，调整内息，运转真气挥出第二剑......
剑光流转，衣袂翻飞，寄云台仿佛是这世间离剑术大道最近之处。
比完剑，我靠在树下休息。
“我见过不少人的秋水式，但唯独赴梦的秋水式，最接近我派祖师的心境。”老桓轻抚着怜深剑笑道。
“比起你呢？”我挑眉问他。
“远胜我许多。”他从善如流。
“日后剑圣就是桓赴梦！”我来了劲。
“日后剑圣就是桓赴梦。”他笑着说。
我俩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我感觉周身有股冷意。
“老桓，你有没有感到有点冷？”
“冷就对了，泠若又在练剑了。”
我浑身一哆嗦，飞身往山下见微台赶去。
巨大的冰柱冲天而起，泠若举着碧簮剑浑身颤抖，梅老太太和几位高境师兄师姐正全力向她输送真气。
“泠若，赶快停下，这冰越来越大了！”
“我停不下来啊啊啊 ，怎么停啊？救救我！”
老桓和我同时出手，他一掌扫开输送真气的几人，我持剑对上碧簮剑，生生将那冰种以真气压下。
“哐当”一声，碧簮剑落在地上，泠若虚脱地坐在地上。
“为什么！！！”她崩溃大喊：“我都是出窍后期了！还是治不了这冰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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