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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两旁的树向后退，徐梓旭背对着徐兮坐着。
“我妈呢？今天怎么是你来接我？”
“妈妈在家做饭。”
徐梓旭觉得这个解释合理，不自觉地晃起了脚。
一到家，徐梓旭率先下车往楼上跑，一进屋就闻见糖醋排骨的味道，于是朝着赵华眯着眼睛大叫一声：“妈，今天吃糖醋排骨？”
赵华见徐梓旭回来了连忙在围裙上擦擦手，摸了摸徐梓旭的脸：“乖儿子回来了？”
徐梓旭头伸着往厨房望，赵华嫌厨房里面油烟味重就不让他进去。
“今天吃糖醋排骨高不高兴？”
徐梓旭点点头，立马回头对着刚进门的徐兮说：“姐，今天吃糖醋排骨。”
他话音刚落，徐兮就一阵干呕着朝卫生间跑过去。
徐梓旭看着赵华问：“妈，姐姐怎么回事？”
赵华站起身看了一眼，“没多大事，应该是着凉了，叫她晚上把窗户关好非不听，真是活该。”
徐兮在卫生间用凉水往脸上扑，心中恶心的感觉迟迟没有散去。
过了好一阵她才靠在墙上大口地穿着粗气。
曾经的糖醋排骨是她最喜欢的一道菜，现在的糖醋排骨是她噩梦中挥之不去的一环。
等到徐兮出去的时候，赵华正好把菜端上桌，叫徐兮和徐梓旭过来吃饭。
徐兮站着没动，问了句：“爸爸呢？”
“今晚你杨叔叔出去应酬，你爸替他开车不回来吃饭了，你们两先吃，别等他。”
赵华说完，徐兮还是站着没动。糖醋排骨的味道很浓郁，所以徐兮根本无法阻挡那个味道朝她的方向曼延，就像是一团无形的绳索将她捆绑住。
“妈，我不吃了。”
徐兮说完抬起头去看赵华，这个时候说这种话肯定是要被赵华骂的，但是她总不能说她真的没有办法再品尝甚至是直视这道菜，这道代表着她愚蠢又肮脏的过往的一道菜。
果然，赵华立马摔下筷子，对着徐兮骂道：“你作什么？爱吃不吃。”
即使是被骂了，但是徐兮还是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至少赵华没有逼着她一定要吃。
徐兮转身回了房间，倒在床上控制不住自己发抖的冰凉的身体。卧室里面天昏地暗，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手机响了起来，徐兮拿起一看，时间才过去不过五分钟。
贺淮也问她是不是在吃饭。
徐兮想了想还是回复道：今晚没什么胃口，所以晚饭就没吃。
贺淮也继续问道：晚饭不吃没关系吗？我记得你的胃好像不太好，多多少少还是吃一点吧。
徐兮看着黑暗中唯一发着光的手机屏幕，眼泪糊了满脸，还没等她再回消息过去，就看见贺淮也给她打了语音通话过来。
徐兮捂着嘴接通了电话，听见对面传来几声“喵喵”的声音，然后贺淮也的声音也从那边传了过来。
“你听这是什么？”
徐兮强忍着哭意，揉了揉鼻子：“是不是小猫？”
贺淮也嗯了一声，“我家楼下的邻居养了两只猫，今天他邀请我去他们家撸猫，很可爱的两只渐层，等会而我发照片给你看看。”
徐兮翻了个身，抽了张纸擦了擦鼻子，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她听着贺淮也的声音，像是一棵枯树亟待汲取水泉一样。
“怎么没吃晚饭？”贺淮也又问。
“就是没什么胃口，我妈今天做了糖醋排骨，但是我不吃糖醋排骨，我也从来没和她说过，其实她觉得我爱吃的。”
“那你想不想吃别的？要不要出来吃？”
徐兮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将近七点，而且他她没什么食欲。
“不吃了。”
贺淮也在对面说好。
“明天几点过来？”
“八点半吧，我吃完早饭就过去。”
贺淮也答应帮徐兮补课，徐兮自己求之不得自然要做出积极的样子。
“好，那我等你过来。”
徐兮和贺淮也打完电话之后又出去洗了一把脸，赵华和徐梓旭的晚饭时间已经进入尾声，赵华看见徐兮出来也只是淡淡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手上夹着一块排骨送进徐梓旭的碗里。
洗漱完之后徐兮躺在床上，没一会儿门又被人敲响，徐兮说了声进来就看见徐梓旭探着一个脑袋朝她望。
“怎么了？”
徐梓旭进来朝徐兮的手里塞了一袋面包，自己爬上了徐兮的床坐下。
“姐，你今天怎么不吃晚饭啊？”
徐兮看了看手里的面包，对上徐梓旭的眼睛。
“是我的问题，我不吃排骨。我没和妈妈说过，妈妈不知道。”
“哦，刚刚妈妈还说你是白眼狼，她好心做糖醋排骨给你吃你还不吃，原来是你不喜欢吃啊，下回我和妈妈说让她不要再做这道菜了。”
徐兮抬头看着发白的墙面，哽着喉咙嗯了一声。
见徐兮不和他说话，徐梓旭待着觉得无聊，又跳下床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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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女和哑巴的故事是瞎编的(#^.^#)
第32章 chapter32
徐兮记着要去贺淮也家里的事情，一晚上像是烙饼似的怎么也睡不好。
第二天早上站在镜子前时还扒着自己的眼睛看下面有没有黑眼圈，确认一番没什么特别难以见人的事情后才拿着徐梓旭塞给她的面包出了门。
走在路上的时候徐兮收到来自王小璃的一条消息，她点开一看是一篇学生早恋的文章。
徐兮不方便看手机只匆匆看了一眼标题，不确定王小璃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给她回复说现在不方便，等她有空了再看。
那边王小璃就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徐兮敛了一下心神继续朝着贺淮也家的方向走。
徐兮进门的时候刚好和贺淮也家的保姆孙怀茹打了一个照面，许是没料到会一开门就看见一个女生，孙怀茹明显愣了一下。
“你是？”
徐兮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书包，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刚想说话就看见贺淮也从对方的身后走了出来。
今天早上孙怀茹来的时候有些迟，贺淮也就大概料到两人会遇见，他手里拿着一管红霉素软膏，见状先是把手里的药膏递到孙怀茹的手里，然后站在门边给徐兮拿拖鞋。
“孙阿姨，这是我的同学叫徐兮，药膏你拿好记得回家涂药。”
徐兮这才注意到这位孙阿姨手肘上有些淤青，仔细去看发现眼眶边也有些暗下去的青紫。
徐兮换好鞋子之后往旁边走了一下，局促地朝着孙阿姨礼貌地点了一下头，然后看着对方推门离开了。
孙阿姨走了之后，贺淮也便伸手拿过徐兮怀里的书包往书房走，一边走一边和徐兮说：“孙阿姨是放假的时候过来给我做饭的阿姨。”
“她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贺淮也把徐兮的书包放在了书房里最大的那张书桌上，又把书桌上一些杂乱的东西拿走。听徐兮这么问，他回过头来看着她说：“据我猜测应该是她的丈夫家暴她，虽然她向我解释是因为骑车不小心摔得，但是哪有人会经常骑车摔倒，而且她有时候打电话的时候对面也会很大声地骂人。”
徐兮皱着眉坐到了贺淮也给她拉开的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就坐这儿，我先去给你拿点水果过来，我刚刚才洗的。”
见贺淮也转身要走，徐兮下意识地就拉住他的衣摆。
“家暴不是犯法的吗？”
“虽然法律上规定家暴犯法，但是很多女性会为了家庭和孩子而去忍气吞声，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离婚的，很多报告表明，如果报警了下回一定会带来更严重的殴打。而且就算是离婚，说不定也会遭到报复，”贺淮也认真地看着徐兮说道，“这就是很多女性在社会上艰难生活的一角而已，也是无法彻底解决的难题。”
“那孙阿姨有孩子吗？”
贺淮也点点头：“她有一个应该上高一的儿子，但是因为成绩不太好出去念中专又辍学了，孙阿姨也常常不知道他在哪？”
“那儿子会保护母亲吗？”
“徐兮，如果一直在那种家庭下长大的话，其实孩子的心理多多少少也存在些问题，比如孙阿姨就和我说过，她的儿子性格过于软弱，但是又叛逆。”
眼看着徐兮露出痛苦的表情，贺淮也连忙岔开话题，从书架上抽出他昨晚熬夜整理的笔记。
“你看看这个，我去拿水果。”
徐兮拿着笔记粗略地看了看，能看出这是贺淮也用心做的笔记，她一边对刚刚贺淮也说的话感到后怕，又分神地看笔记，结果等贺淮也再过来的时候她连一行字都没看完。
贺淮也过来给她指着笔记上的几段又解释了一番，然后又问她要不要玩一会儿，不用现在着急着学习。
徐兮又跟着贺淮也走出书房，上次来的时候是晚上，白天客厅里光照充足，看起来要更大一点。
贺淮也帮徐兮开了电视，徐兮随手拨到谢思雨说的最近很火的电视剧，然后看着贺淮也在一旁拿着笔记本不知道在做什么。
徐兮注意力不足地看完一集贺淮也才重新走了过来，徐兮抬起头看向他：“你在忙什么？”
贺淮也回头看了看电脑的屏幕，“我外公给了我一个基金我就帮忙看看收益。”
这种话触及到徐兮的知识盲区了，听完反倒觉得自己有种无知的丢人的感觉。她微垂着头，小口地往嘴里塞樱桃，一会儿又尝着嘴里殷红的樱桃汁说：“那你忙吧。”
“忙完了，陪你看会儿电视。”
这个电视剧就是一个无脑的恋爱甜剧，徐兮看着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又觉得和贺淮也坐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有些不自在便把遥控器放到贺淮也的手里说：“我不想看了。”
“好，”贺淮也拿过遥控器关了电视，然后才觉得两个人什么都不做就坐在这儿颇有些奇怪，“那你随意玩会儿，我再去发几个邮件。”
徐兮点点头，看着贺淮也重新坐会笔记本前面，然后掏出手机看了看刚刚王小璃给她转发的文章。
就是一篇不知道哪里来的专家又在议论着早恋的话题的文章，徐兮读起来了无趣味，甚至被其中充满教育的字眼惹得心生厌烦。
她想了想还是给王小璃发了一个消息过去：小璃，你觉得早恋是怎样的？
王小璃今年六年级，正是身心发育的时候，饶是徐兮不过才十七岁，却也知道这个年纪该明白的和不该明白的都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王小璃给她发了一句在徐兮看起来很莫名其妙的话。
她说：如果不去喜欢他，我会很痛苦的。
徐兮盯着这一行的字认真地看了半天，没头没尾地也不知道王小璃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徐兮：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和我说说吗？
王小璃：但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喜欢他。
王小璃：小兮姐，其实你和杨坤一的关系并不好吧？
看着这句话的时候，徐兮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王小璃充满稚气的面庞，可又被这番话震得说不出话来。
她是如何看出来的？
徐兮又想起当初看到王小璃上了杨坤一的车的那一幕。
徐兮猛然间心头一痛，隐隐约约的有些事情在朝着她预想的发展下去，可越是这样她就越痛苦。
没一会儿徐兮又走到贺淮也的面前，“我先去写作业了。”
“好，那我去隔壁的房间，你有事就过来找我。”
徐兮点点头，揣着心事地往书房走，好在还有作业能让她沉浸下来，这短短四天的假期光是试卷就发了十几张。
等到再听到外面有声音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徐兮推门一看就看见贺淮也和孙阿姨站在岛台中间。
贺淮也今天因为徐兮过来的原因一时激动，忘记和孙阿姨说中午不用过来的事情了，原本是想自己下厨的，现如今只好还是叫孙阿姨亲自动手。
徐兮听着他们两的说话声音走到岛台旁的高脚椅上坐下来，她冲着对方笑了笑，礼貌地叫了一声孙阿姨。
孙阿姨见她长得乖巧又懂事不由得多看几眼，良久地叹息一句：“我这辈子是没有女儿的福分喽。”
徐兮接过贺淮也递过来的鲜榨橙汁，回了句：“儿子女儿都是一样的。”
孙阿姨闻言笑笑，又低头理菜。她了解贺淮也喜欢吃什么，却忘记问徐兮的口味、所以看了看买来的菜问徐兮吃不吃，如果不喜欢吃她再出去买。
徐兮连忙说她什么都吃的，贺淮也也帮忙说他们两的口味差不多，让孙阿姨随便做两道菜就行了。
徐写了那么久的试卷有些疲惫，便蹲下来帮孙阿姨理菜，孙阿姨见状连忙叫徐兮住手，徐兮却没听，只说：“我闲着也是闲着。”
孙阿姨又向贺淮也投入求救的目光，不过贺淮也一向是由着徐兮来，只对着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没办法，孙阿姨只好接受徐兮帮她理菜这件事。
没一会儿孙阿姨就来时和徐兮聊天，问她家里的情况。徐兮只说自己还有个弟弟，一家四口人。孙阿姨就向她投入羡慕的目光，说徐兮妈妈真幸运，儿女双全。
徐兮听着没做答，又反问孙阿姨。
答案和贺淮也说的差不多，家里三口人，然后她的丈夫酗酒没有正经工作，全家只靠她养活着。
说到这孙阿姨叹了口气，“你说我儿子要是也能上高中，那我养活他也是心甘情愿，结果他不念书，也不肯再要我的钱，搞得我很是不好受啊。”
听到这儿徐兮大概也明白，原来贺淮也对她家暴的猜测也是言之有理。
两个人刚理好菜，孙阿姨就接了一个电话，没过一会儿就去找贺淮也说她下楼一趟，等会儿就上来。
徐兮看着孙阿姨下楼去了，然后转头看向贺淮也说道：“孙阿姨也很辛苦。”
贺淮也点点头。
结果没过一会儿邻居就过来敲门，对方是来和贺淮也说是不是你家的人在楼下吵架？
贺淮也问清楚了相貌衣着，确认的确是孙阿姨之后就和徐兮拿着钥匙下楼去了。
孙怀茹也没想到儿子秦策能找到她工作的地方来，说起来她也有三个月没见到儿子了，见到秦策的第一面就是想上去摸他的脸，结果却被秦策冷着脸躲开了。
要说秦策今年也不过才十五岁，虽然正是青春期叛逆的时候，但是从小到大他和孙怀茹的母子情都很深厚，所以这样的见面方式在二人之间很少发生。
至少在孙怀茹的心理是这样，她的儿子从小就乖巧懂事内向不爱说话，唯一忤逆她的事情就是不愿意去念书。
秦策盯着孙怀茹上下看了一圈，问道：“他又打你了是不是？”
孙怀茹一下子眼眶就红了，“好不容易来看妈妈一次，不要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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