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问?,“好不好?”
他的?气息淬了渴望,冷冽半褪,有些热。
因为离得近,明晰沁入了初夏的?鼻翼间,慢慢地,她的?心都酥软了。她最终顺从了自己的?心,杏眼微阖,那片含着情的?水光被掩盖。
他趁势而起,含住了一片软馥,轻吮慢磨.....
初夏的?气息越来越热,越来越乱,可?她始终不曾再推拒他。
因为信任,因为爱,也因为这般相拥,是她和她上一世的?求而不得。
眼下?种种,便是圆满。
闹了会?儿,延礼便停了。不是不想继续了,而是怀中的?人儿体温越来越高,再闹下?去,他怕她被害羞点燃。他舍不得。不仅如此,他还万般贴心整理?了她的?发她身上的?轻纱,全然妥帖才将娇娇人儿放回自己的?位置。
初夏一直没睁开眼,也不知道是恼了他不想看他还是想要逃避现实。都缓了一阵了,那莹润似玉的?耳尖儿上竟还是红的?。
延礼睨她片刻,长臂一伸,拿了一册话本。随意翻了几页,似不太感兴趣,又换了一本。如此两三回,终于拣了册合意的?。
“初姑娘,可?想听话本,四端可?为你?读上一册。”
初夏的?长睫因这忽然低音颤了下?,“怎么四端先生还会?说书吗?”
延礼:“初姑娘需要的?,四端定是都会?。”
初夏:“四端先生的?心意我?心领了,然我?更喜欢自己翻看。”
闹了几句,初夏的?羞涩淡了不少。不知因由,万分神妙。另一方面,她觉得这茬算是完了,她多少能得些清净,片刻都好。哪里知道这只狼崽子还是念了起来,那声?儿,低冷清冽,似冬日?的?第一场雪,能够轻易惹人沉溺。只是,他为什?么要?她不是说了更喜欢自己翻看?
思绪宕开,初夏什?么羞窘都顾不上了。
她睁开眼,微瞪着他,“不是同你?说了,我?更喜欢自己翻看?”
都这般了,延礼还敢顶嘴,“四端听明白了,自是不会?勉强初姑娘。方才那是念给我?自己听的?。”
初夏:“......” 暴打未来皇帝,没什?么的?吧?
第52章
未够辰时, 车抵为善茶楼。待到初夏和延礼下来,空车驶离。此刻的奉明街和迦蓝街还静得紧, 【为善茶楼】中也是。未见一个客人, 只有几个店小二在搞清洁,他们的动作皆是爽利,时不时唠嗑两句。晨阳照了进来, 明晰地?勾勒出安宁和美好。
平日?里,孙行舟也会帮忙,但这个秋州试在即,他怎么样都是要花些?心思的。这会儿正倚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有针对性地?读书,今晨, 已经坐足了两个时辰。
“孙先生。”
许是太过沉溺, 有人进来他也没有及时察觉, 直到初夏唤了他一声。
他循声望过去?, “初姑娘, 四端。”
“今儿怎地?这般早?”
延礼:“等一人。”
随后又道, “这么早便来叨扰, 望行舟见谅。”
孙行舟阖了书, “见外的话少说。我这间店的老板从某种程度来说应是初姑娘。她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来, 爱带谁来就带谁来,可没我置喙的份儿。”
心里有了底后,孙行舟似乎都开朗了许多,经由眼下这番瞎掰扯可明显窥见。
初夏被他逗笑, “银子是我娘亲借与你的, 同?我可是半点关系没有。”
话落, 找了张合意的桌坐定。
孙行舟亲自给两人冲了壶茶,又聊了会儿, 秦墨初和楚昭和从秦家庄园赶来。那一日?,任他们怎么胡搅蛮缠,郁家二朗都没同?意收留他们。
别的都好说,嫌吵!
吵到他还好,这宅子里还住着两位身娇玉贵的未来皇子妃呢。扰了她们清净,他家老爷子能从北境冲过来砍他。
离桌还有段距离,秦墨初便望了过去?,只见初家姑娘正在和孙行舟闲聊,眉眼含着笑,再?寻不到昨儿的冷意。
须臾,目光转向四端小师叔,神色一如既往的寡淡似水。可他整个人一派柔和,心情并不差。
这算什?么?
是初姑娘没找他茬?还是找过了,已经结束?
秦墨初有点懵,若再?深入,还有些?不忿。初姑娘怎能这般纵着他呢?这样的大事儿,都是轻拿轻放。
思绪跌宕,秦墨初不自觉加快了脚步朝着桌子而去?,意欲一探究竟。
初夏很快察觉,望向两人,嘴角勾了勾,“晨安。”
秦墨初和楚昭和向她行礼问好,随即落座。秦少爷故意找了个离初夏近的地?方,方便之后“闲聊”。片刻后,他便逮到了机会。孙行舟邀了楚昭和和四端两个读尽了荔山藏书阁的人上二楼论史?,桌间,只剩他和初夏了。
“初姑娘,墨初有一事儿不明,还望姑娘解惑?” 几乎未有犹疑,他便问出了心中疑惑。
初夏心道这未来权臣帝国左相还怪有趣的。上一世,她一直以为他是个心思深沉,手段高明的人,没想到会是这般。不知道是靠什?么服的人,但又确实让人信服。
很难抑制的,小脸有笑意氤氲而出,“秦公子问便是。”
秦墨初把方才?的思忖全倒了出来,初夏听完,嘴角的痕迹越发的深刻,“这事儿确实已经了结了。他知道错了,我也原谅他了。”
听这话,秦墨初竟是扼腕叹息。
初夏看他这般,失笑道,“秦公子,可是觉得我对四端的处罚太过轻了?”
秦墨初:“没错。”
“我外祖时常对家里小辈说一句话,” 初夏当即答复于他,声音是柔和的,整个人也是,“识人,不根据其言辞,当观其行动。”
“他所言,或许是为他谋取了些?许便利,但这事儿一旦实施,获益者是郁家和世间母族。” 追古溯今,现行的玄钺律法已算得对母族相对宽松了。若给予夫家补偿,双方协商一致,女?儿可随母姓。然建国多年?,案例稀少,至少在她生活的环境里是这般。母亲家世那般显赫,在那个雨夜之前,她也不曾想过让女?儿随她姓郁。
可延礼,未来国君,他想到了。他亦敢做。他在朴素单纯的感?情里,妻子是他的另一半,理当共享所有。一旦国君做了这事儿,舆论对于母族的压迫便会大幅度减少,牌面?迟早一日?会发生改变。
“他总是这样,默默地?想默默地?做,私心又稀少,叫我再?舍不得苛责他。”
话到此处,初夏的话锋忽然一转,“我想,秦公子愿意跟着他走南闯北风餐露宿,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因由?”
秦墨初下意识反驳,几乎一息都未有停歇,“怎么可能?”
初夏笑而不语。
秦墨初把姑娘的这般反应理解成了不信,赶忙又道,“我愿意跟着他,不过是为了玄钺最大的那个官。我......”
咋咋唬唬一长串,明显未完,秦墨初却是倏地?静了下来。只因他忽然觉得自个儿太激动了,有点儿欲盖弥彰的意思。
无?奈,已是迟了。
初夏睨着他笑,一副什?么都懂了的高深模样。
秦墨初:“......”
少说两句吧秦墨初,不然显得你这人特别傻。
巳时,【为善茶楼】有贵客至。帝都主官,三品大员秦煌亲至。他带来了帝王口谕,明日?早朝,荔山三人入宫面?圣。与众坐了会儿,他便离开,公务过于繁杂,容不得他有片刻拖怠。
他一走,茶楼就又热闹了起来。
最先挑破静谧的是楚昭和,他显得极不淡定,开口时,声儿都在颤,“我,要入宫面?圣了?”
“真的假的?我老娘知道了怕不是要吓晕过去?。”
“我还没准备衣衫,这可怎么是好?”
稍稍发泄了激动情绪,他笔直睨着延礼,“你什?么时候去?见秦煌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秦墨初跟着附和,“对,什?么时候?”
“前日?晨早。” 延礼当即答了,也仅限于此,想他多说一个字绝无?可能。
楚昭和许是习惯了,无?甚大反应,“你没事儿去?皇宫做什?么?”
延礼又答,“不是要做官?不进宫,你们如何做官?”
楚昭和的嗓子被气憋住,被迫失语。
秦墨初许是觉得自家小师叔这话怪有道理的,竟罕见地?没驳嘴。
后续,商讨明日?着装几时起床几时到府衙集合......荔山三人商讨起正事儿,有着一种旁人无?法介入的自然轻松的默契。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众人准备散了。正收拾着,初夏的马车到了。延礼先行将她送上车,淡声对她说,“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初夏奇道,“你要去?做什?么?” 这狼崽子惯爱闷声做大事儿,她不想错过什?么。
延礼:“......” 这事儿实在是不好对夏夏说,会显得他这个人特别暴力。但不说吧,万一又像昨夜和今晨这般......
是以仅仅犹豫了数息,延礼就有了决定,如实答曰,
“揍人。”
他没说揍谁,初夏却是瞬间意会。她轻轻笑了声,竟也未有阻止、甚至不曾叮嘱,“那你便去?吧。”马车一驶离,延礼便转过身,面?向【为善茶楼】。
“秦墨初,你给我出来。”
忽然被唤道,听声不善。
秦少爷:“?”
楚昭和亦是睨向他,“你怎么惹这杀神了?”
秦墨初默不作声。
楚昭和当他默认了,开始喋喋不休,“你怎么敢?那可是真杀神!他一拳头下来,你这漂亮的小脑袋瓜就像一只鸡蛋,啪嗒,裂开了。”
“嘶,那脑浆就堪比那蛋液......”
秦墨初听不下去?了,实在是不能理解孟大人看人的眼光,说话如此不修边幅之人还帝国肱骨。
呸!
“住嘴!”
“小爷怕他还是怎地??”
话未落全,潇洒万分地?出了【为善茶楼】,同?延礼对峙,英俊的面?容寻不到一丝同?惊惧有关的情绪。普天之下,少有的。
楚昭和连忙跟了上去?,只要不死?不伤,他都当在看戏。这样级别的两大高手对决,稀罕得紧,看一场少一场。孙行舟和柔香在须臾对视后,也乐呵呵地?跑到二楼,攀着窗,等着看热闹。
“喊我何事?”
对视片刻,秦墨初低冷开口。
延礼:“是不是你同?夏夏说道的?”
没具体?说,但秦墨初当事人,他怎会不明白。正因为明白,他知道今日?这场架免不了。既是这般,“是,又怎么?” 到这一刻,秦少爷都是相当的傲气,言语里还藏了些?挑衅。
延礼的嘴角细微勾动,一缕笑随着拳锋一道迸发,齐齐朝着秦墨初而去?。气浪磅礴而冷冽,掀起了楚昭和的发和袍子,也吓得柔香躲到了哥哥身后。而秦墨初神色未变,飞身跃起,躲过这股气浪。
下一瞬,还击。
荔山新一代两个武艺最是高强的,竟在咸佑最繁荣的街道打起来了。
“唉,快来看啊!真有人会飞呐。”
“哇!”
“哇!”
“大鹏展翅不过如此吧。”
几声吆喝,越来越多的人簇到为善茶楼周遭。
孙柔香不禁有点担心,问哥哥,“不会引来衙门?的人吧?”
孙行舟:“四端既是敢在这打,他就有收尾的本事,妹妹只管安心看热闹便是。”
听哥哥这么一说,柔安当真安下心来,兴致勃勃地?看人打架。这一场打斗,以秦墨初使出绝顶轻功逃匿作结。只要他跑得够快,他就永远不可能输给闵延礼。什?么铁拳,打不到他有个鬼用?
多少年?后,建恒帝和左相当街打架的事儿已经广泛为人所知,时不时被翻出来说道。
翌日?,寅时刚过半,延礼已是打点妥帖,出了屋子。往门?口去?时,竟撞见了初夏,他不禁微怔。
姑娘立于灯影之中。一身素净。凌晨有风,怕她着凉,吟月找了个宽大披风将她裹住。然这些?并未能淡化她的美,分毫都没有。若平日?她是清雅雍容,那现在就是娇柔可人,能够轻易地?勾动男人的怜爱和保护欲。
与此同?时,初夏也在看延礼。今儿,他穿了身质地?极佳的黑袍,束了腰封,黑发也妥帖地?束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矜贵又精致。
就是差了个点缀,他的护身玉给她了,她的又是粉色,那般招眼,断不能带出去?。
“回?院子,不要着凉。” 当初夏的目光落在他空落的腰封时,延礼几个阔步来到了她的面?前,动手将披风拢得更密实。
初夏由着他动,“知道了。”
应完,右手抬高,一截白玉显露于明处。它正悬于红绳的末端,无?着无?落地?晃啊晃。
“面?圣,还是要庄重些?。昨儿闹了一通,差点忘了。”
延礼的目光终于从她身上挪开,凝着那抹白看了片刻,他伸手拿过。细致看过,发现这玉石上刻下了他的名字。这是专门?为他定制的,并且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儿。他曾亲手在玉石上刻下她的名字,他知道那有多耗费心力与时间。
夏夏早就开始准备了。
这个认知让延礼面?露喜意。
初夏凝着他,心中也是欢喜。她的每一次付出都能得到回?响,由衷地?,热烈的。
她喜欢这般。
“我帮你带上?”
延礼乖顺应好,随即将白玉送至初夏面?前。
初夏接过,稍稍整理一番,俯低身将玉挂于他的腰封。
确定妥帖后,她直起身。在她凝向延礼的那个瞬间,他忽地?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薄唇落在了她的额间。
轻轻的擦碰,等初夏回?过神,他已撤开。
“再?等我一阵。”
他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任性,但他不得不。她若是不在身边,他都不知道自己过往和现在所做的一切还有何意义。一件事情惦记久了,当真会变成执念。除了死?这一途,再?无?可能消弭。
他不知道的是,有些?执念连死?都无?法抹去?。一如初夏,跟着他十二载,伤与爱凝成了她的执,最终将她带了回?来。
“知道了。”
之后,她再?未说其他。到了今日?今日?,他已成长到无?需旁人再?教他怎么做了。他每走出的一步都落了思量,精细又深入。
延礼离开,初夏回?了房。吟月替她解了披风,扶着她回?到床榻。
“再?睡会儿吧,还有好一会儿才?天光呢。”
初夏轻轻应了声,“嗯。”
怎知躺到床上,翻来覆去?几转,竟是再?也睡不着。
到底是失了平常心。
毕竟今日?若是顺利的话,她和延礼的婚事将定下。无?论他是四端是七皇子还是太子,他们都是夫妻。
许是动静大了,吟月又回?到她的身旁,轻声细语,“小姐,你可是担心四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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