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纶将她的伞捡了起来,一路偷偷跟着她,直到见她进了家门,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好像让她伤心了,可是他能怎么办呢?
温纶觉得,现在的自己,还远远配不上他的月亮。
他原以为自己只要再努力一点,就能成为离月亮最近的那颗星星。谁料不久之后,温纶就听说了祝绮儿准备出国留学的消息。
**
很久之后再见到祝绮儿,还是在绥大附中。
那段时间,温纶觉得,上天似乎特别眷顾他。
年初的时候,能够证明温父与当年诈骗案无关的证据总算被找到,温父得以洗清多年的冤屈。前些日子,温纶也顺利被绥城一家律师事务所录用为实习生。
这一天,温纶正巧要回绥大附中开一张证明,就碰见了和虞声、田嘉木他们一起偷溜进绥大附中校园的祝绮儿。
自从祝绮儿出国之后,他们就断了联系。温纶也不知道自己的出现对现在的祝绮儿来说,到底称不称得上是一件好事。
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去找她,就听见巡查的保安猛地吹起哨子嚷嚷着要抓他们。
祝绮儿反应比较慢,跑下楼的时候落了单。跑到二楼楼梯的拐角处,见保安没再往这边追,她才停下来,靠在墙边平复呼吸。
温纶悄声从另一边靠近,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向自己。他料定了祝绮儿会被吓得尖叫,便在她张嘴前先一步抬起手指,轻轻覆在她的唇上:“嘘――”
祝绮儿看向眼前的人,惊得说不出话。
他收回手,眼睛却还一瞬不瞬地锁着她:“祝绮儿……”
见他神情认真,祝绮儿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下一秒,只听温纶有几分沙哑的声音传来:“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祝绮儿一头雾水。
“高考之后做你男朋友。”
祝绮儿怎么也没想到温纶会提起这件事,她红着脸推开他,跑了:“你想得美!”
认识她这么久,温纶当然清楚她这句话不是真的拒绝。他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轻而易举地追上她,说:“那我追你,追到你答应为止。”
祝绮儿撇开脸,强忍着笑意,背对着他,故作矜持地吼道:“那你慢慢追吧!”
温纶也不恼,只是笑着跟在她身边,像以往很多很多个放学的日子一样。
“饿了么?”温纶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街角那家面馆还开着。你不是最喜欢吃他们家的馄饨了吗?”
“哇,竟然还开着吗?那赶紧走吧!”祝绮儿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了,这下便干脆假装自己是因为面馆而雀跃的。
温纶了然一笑,却也没拆穿她。
今天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可是,他的月亮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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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小企鹅和温纶这对我也觉得好好嗑QAQ
小天使们,新年快乐哦!新的一年,祝大家身体棒棒、事事顺心mua~
爱你们,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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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也不知道作收有什么用,但大概就是不会和蠢茶走散的意思,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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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旧时光里的大英雄
【extra chapter: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 细小而琐碎,却在你不经意的地方,支撑你度过很多道坎。――《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张嘉佳】
时值九月中旬, 绥城今年的台风比往年都来得更晚一些,狂风怒号, 大雨瓢泼, 整整一天未曾停歇。
这天夜里,虞声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回到了2002年的九月份――回到她四岁的时候, 第一次遇见郧渊的那个暴雨天。
那是一个刚开学没多久的夏天。临近午休时分, 市里忽然挂起了雷电大风黄色预警信号, 全市的幼儿园和小学一二年级因此被勒令停课。
当年的渔洋集团还没有发展到现今这个规模,一切都仍在起步阶段。虞父那天下午正赶着去邻市谈合同,虞母也有重要工作在身,收到通知之后,虞父只来得及把虞声从幼儿园接回了家里, 出门前千叮呤万嘱咐的, 要她乖乖在家里待着, 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虞歆小学的时候是住校的, 所以当天下午,家里只有虞声一个人。
虞父走后没多久, 窗外就响起了阵阵闷雷。雷声由远及近,像一群野马在空中奔腾咆哮而来。
虞声望了眼外面被乌云笼罩的苍穹, 忙踮起脚尖将房间的窗户关好。狂风夹着豆大的雨点盘旋而下, 呼吸间, 虞声伸出去的手臂就已经被淋湿了。
窗户才被关紧,一道如叶脉般蜿蜒的闪电便划破了黑沉沉的天空, 而后,一声惊雷在空中炸开,伴随着山崩地裂似的回声。
虞声有些怕打雷。好不容易关好了窗,她也顾不得擦干手上的濡湿,只连滚带爬地翻进被窝里,把自己团成一团,婆娑着泪眼透过虚掩的门盯着客厅,巴巴地盼着爸爸妈妈能早些回来。
谁知等来的,却是来入室盗窃的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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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客厅响起轻手轻脚的开门声,在床上浅眠的虞声迷糊转醒。
她以为是虞父虞母回来了,刚要开口说话,就见一人身穿黑衣黑裤,头戴一顶同色鸭舌帽,蹑手蹑脚地进了家门。
虞声幼儿园的时候还没有近视,虽然隔得远,但她只消一眼,就瞧见了小偷手上紧握着的匕首。那匕首不过七八寸长,却薄而锋利,匕身锃亮,令她浑身冒起冷汗。
小偷入屋前显然做了不少功课,逮了个往常没人在家的时间进来,一进门,就直奔虞父虞母的主卧而去。也幸亏是这样,他才没有留意到侧卧里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虞声。
虞声哆嗦着从床上爬起来。
那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仅剩下一个念头,就是要把自己的房门锁上。她全身紧绷着,极力放轻脚步,一点一点地挪到门口,紧接着,关门、落锁。
做完这一系列看似滴水不漏的动作之后,小小年纪的她一下子瘫软在门边。
可饶是虞声一再小心,也已经引起了正在主卧里翻箱倒柜的小偷的注意。
果不其然,虞声房间的门外立即传来了OO@@的开锁声。
小偷按耐不住地咒骂道:“你他娘的,还敢锁门?!”
那时的虞声还没有手机,卧室里也没有固定电话。时间紧迫,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向谁求助,也不敢想象等小偷破门而入之后会发生什么。
虞家住在二楼,那棵大榕树的枝干早就长到了站在窗边就触手可及的地步,甚至因为挨得太近而毁坏了部分墙身。
之前表哥程裕来家里玩的时候,还伸手到大榕树上掏过鸟蛋,被虞声气鼓鼓地训了半天,他才不得已还了回去。
雨势渐小,窗外苍翠欲滴的大榕树在风中巍然不动地屹立着。
一个略显荒诞的念头,猛然出现在虞声的脑海中。
她赶不上细想,搬了张椅子放在窗边,连滚带爬地从窗口翻身出去,一面紧紧抓着窗台,颤颤巍巍地踏上距离尚近的粗壮树干,一面展了展粉藕般的手臂,牢牢抱住大榕树的树身。
一切都比虞声想象中要顺利许多。
可是……
“呜――”谁能告诉她,这儿要怎么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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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的场景虽然真实,但到了后期,虞声也意识到了自己其实在做梦。
这个梦对虞声来说,大概称得上“噩梦”了,可在半梦半醒间,她却忽然想到,再过一会儿,小郧渊就会像一个盖世英雄般出现在她面前,将她抱到树下,到时候,她便可以钻进他怀里、闻一闻他身上的薰衣草香,便有些不愿意醒来了。
睡梦中的小虞声定了定神,卖力地嚎啕大哭起来,就等着被放学路过的小郧渊发现。
谁知她在梦里哭得太真情实感,导致在现实中的她也抽噎了几声。身侧的郧渊看她睡得不安稳,便连忙轻声唤醒她。
“声声,声声……”
虞声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就见郧渊忧心忡忡地望着自己,顿时生出几分不合时宜的气馁。
――怎么肥四,怎么这就醒了?!她还没摸着小郧渊呢!呜呜呜QAQ
后者对她此时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见她满脸写着“生无可恋”,便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放软了声音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虞声顿了顿,而后嘴一扁,眼泪“哗”地一下淌了出来,捶着他的胸口哭道:“呜啊――大坏蛋――你为什么要叫醒我?!”
郧渊没想到小姑娘的眼泪会来得这么汹涌,吓得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附和着她骂自己是“大坏蛋”。
他很久没见虞声哭过了,所以一时间还有些手足无措。虽然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媳妇儿都哭成这样了,他怎么想都觉得是自己的锅。
“乖,不哭了。我就是大坏蛋,十恶不赦,罪大恶极,一肚子坏水。”
“……你干嘛骂自己。”虞声脸颊上还挂着两串泪珠子,但哭声已经止住了,她吸了吸鼻子,往郧渊怀里拱了拱,紧紧搂住他的腰,说,“你不许骂自己。”
见郧渊哭笑不得地望着自己,虞声又不讲道理地补充道:“我可以骂你,你不可以骂自己。”
郧渊俯身轻咬了一口她的嘴唇,当作惩戒,才问道:“请问小尾巴同学为什么要骂我呢?让我猜猜。唔……是因为我打断了你的美梦?”
“也……不能算是美梦吧。”虞声揉了揉眼,道,“我梦见小时候家里遭贼,然后我爬树逃跑的事情了,但还没等到我的大英雄出场,就被你叫醒了。”
郧渊挑眉:“大英雄就在你眼前,你还到梦里找什么呢?”
虞声嘟嘴,不满道:“那不一样。”白白嫩嫩的小郧渊多可爱呀!
“你知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郧渊抽了张纸巾,让虞声擤了把鼻涕,将纸巾投进床尾的废纸篓,才开玩笑地说,“我在想,谁家的小哭包在树上哭得这么惨啊,我还是见义勇为一次,把她捞下来吧,万一掉下来砸到路人就不好了。”
“哼。”虞声瞪了他一眼,“我不管你了,我要睡觉!看看能不能把我的梦续上。”
“好。”郧渊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角,笑道,“晚安,小尾巴。”
感受到那个温软的吻,原本已经闭上眼睛的虞声又倏地睁开一只眼,大发慈悲似的问他:“你有什么话要我捎给小郧渊的吗?”
“帮我告诉小郧渊,记得给小姑娘的父母留个联系方式,别像我一样,等了这么多年才找她。”
话音落下,虞声忽地有些动容。
“郧渊,你知道吗?自从四岁那年之后,我就特别不喜欢下雨天,特别怕打雷。直到高一那年,我再次遇见了你……”虞声抬眸,凝睇着他,“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后面这句话,虞声的语气变得格外郑重:“郧渊,你永远是我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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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郧渊:你永远是我的小哭包(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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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的一生中,注定要有那么几次至暗时刻的话,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在那时候遇见自己的大英雄。
第55章 徐晓然×霍南佳(上)
【extra chapter:人生值得欣慰之处便是, 每一天都有结束的时候。今天也不例外。――《星星上的人》卡罗琳・帕克丝特】
霍南佳上初中那会儿,父母一直算不上好的感情终于土崩瓦解。俩人一天也等不及,丢下家里正等着他们回来陪自己过13岁生日的霍南佳, 去办理了离婚手续。
当天晚上,霍母亲了亲女儿的额头, 拉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霍家。而霍父则在书房里工作到半夜,任由留不住母亲的霍南佳在客厅里哭得撕心裂肺。
父母离异的事情严重影响了霍南佳的情绪。她每天仍是乖乖地去上学, 却压根儿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听课。那个自小就被老师们褒奖不已的好学生, 一下子跌出了年级前五十名, 那份独属于优等生的安全感, 也随之消弭殆尽了。
霍南佳是以语数英三科满分的成绩升上初中的。老师们不知道霍南佳家里发生了什么,只当她是最近学习懈怠了,把她叫到办公室里问了两句,却没有过多的责备,可这也足以令第一次面对这种状况的霍南佳手足无措起来。
从那以后, 她更加拼了命地学, 成绩却依旧不理想。
班里说长道短的声音越来越多, 说“她就是蠢, 这么努力,还学不好”, 说“都快成班里倒数了,估计考不上高中了吧”, 说“她爸妈好像离婚了, 不要她了, 以后没钱交学费,该不会辍学吧”……
就这么撑到了初三上学期, 霍南佳在一次期中考试里,一时鬼迷心窍,偷看了原本只打算用来复习、却又一不留神被自己揣进裤兜带进了考场的小抄。
――她作弊了。
被监考老师带进年级主任办公室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完了,真的完了。
有人说,这就是毕业班特有的纯粹,纯粹到只要一场考试,就能将你彻底击垮。
是的,对于霍南佳来说,那是她的全部,也是她所能够想到的、她以为自己能用来挽回父母感情的唯一筹码。
年级主任说要请她家长过来谈谈。
霍南佳在办公室磨蹭许久,终于拨响了霍母的电话。她忐忑间又隐隐有些期待,可回应她的却只有一阵冷漠的“关机”提示音。她无措地站了一会儿,又改拨电话给霍父。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霍父听了霍南佳的事情之后,解释说自己还在开会,没空去学校。
年级主任拿这对家长没办法,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放霍南佳回去了。
放学之后,霍南佳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家附近的江边,一个人坐在护栏上吹风,一吹就是几个小时。
霍父是在回家没找到霍南佳之后赶来的,见到这幅场景,权当她是要想不开,吓得魂都没了,当即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护栏边上,愣是把女儿抱了下来。
其实有那么一个瞬间,霍南佳的确想要就这么跳下去。但等松开了一只手之后,她又忽然不敢了。
那天,霍父一声不吭地拽着她回家,盯着她吃完了外卖,又赶紧联系了同事在大学修心理学的儿子,请他来给霍南佳做定期的心理辅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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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时候,霍南佳很排斥“心理医生”的存在。以至于徐晓然第一天到家里来时的待遇,甚至还不如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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