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摸摸看,究竟是不是真的。
只是这个想法刚一起来, 就被他立马压了下去。
但没忍住问:“你鼻子上的痣是天生就有吗?”
阮西没想到盛钦会问这个问题。
“嗯,天生的。我妈说我出生的时候,护士第一眼就看到了我鼻子上的痣, 说是第一次见这种颜色的。“
阮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的手指纤细白嫩, 指尖微粉。
盛钦视线在阮西手指上落了两秒,随后撇开了目光。
阮西放下手,看向盛钦:“怎么突然问这个?”
盛钦有些不自然地也摸了摸自己鼻子:“没什么, 好奇, 我也是第一次见。”
阮西听着嘴角翘了翘,她也不知道自己高兴什么, 但就是高兴。
她记得吴丽芳跟她说这段时, 也是很高兴的。
盛钦目光回转, 就看见阮西眼角的笑意。
他刚想问她“笑什么”,上课铃声就响了。
阮西上课从来都是很积极的, 立马就转身坐好。
盛钦动了动嘴角, 无声地笑了下。
他看着阮西的后脑勺,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最近小姑娘跟自己说话, 似乎胆子大了不少,没那么容易磕巴了?
啧。
—
安稳地度过了一下午,阮西以为逃课的事可能就要被糊弄过去了。
结果放学铃声刚一响起,老曾就出现在了教室后门, 将教室里的同学们都吓了一跳。
荞麦忍不住都小声嘀咕一句:“怎么老曾今天跟背后灵似的。”
就见老曾笑眯眯地看着阮西和盛钦, 也不说话, 但阮西几乎是瞬间就懂了。
荞麦也懂了,她赶紧收拾好书包,给了阮西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一溜烟跑了。
盛钦当然也是懂的,但是他看起来比阮西淡定得多。
不急不慢地收拾着书包,然后往肩上一搭。
抬眼看向老曾:“去哪聊?”
老曾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哼”,压低声音对两人说道:“跟上。”
盛钦迈着步子往前走,看起来没有一丁点要挨批的自觉。
阮西背着书包,紧张得攥紧了背带。
她还是第一次面临这种来自老师的压力,也是第一次在学校里要挨批。
她什么话也不敢说,只默默地跟在他们俩身后。
盛钦回头看了眼阮西,只见阮西仿佛要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低着头一副天塌了的感觉。
他有些想笑,但还没来得及笑,前头老曾就回头看了一眼,狠狠瞪他。
盛钦无奈撇嘴。
令阮西意外的是,老曾没有带他们去办公室,而是带他们去了操场。
老曾在前面走,他俩跟在身后,就这么在操场跑道上走着。
操场这会儿还没人,体育特长生最近都出去比赛了。
阮西看着前面背着手走的老曾,又看了眼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的自己和盛钦,突然有一种老曾是来遛他们的感觉。
只是老曾不发火,她心里更没底。
走了小半个圈,老曾才开口问:“说吧,今天为什么要逃课?”
盛钦嘴角刚动,老曾就抬手指了下阮西:“阮西,你来说。”
盛钦却往前一步:“老曾,是我……”
“我让你开口了吗?!”老曾突然一声爆呵,瞪了盛钦一眼,这气势不仅将阮西吓得抖了一下,就连盛钦也紧抿着唇,没再开口。
老曾转头对向阮西,却是和颜悦色:“跟老师说说,为什么逃课?”
阮西拽着书包背带的手抓得更紧了。
盛钦瞥了阮西一眼,给她使眼色。
无奈阮西太紧张了,根本分不出心注意他。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大决定。
只听她虽然慢却坚定诚恳地说道:“曾老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妈妈今天出国,我想去送送她,盛钦同学是为了帮我,所以才和我一起逃课的。”
盛钦当即皱了眉。
他不赞同地看向阮西,甚至都不再避着老曾,简直把“我不同意”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充什么英雄?老子需要你顶包吗?”
盛钦这话说得毫不客气。
阮西听得一愣,有些无措。
她刚才这么说,盛钦生气了吗?
阮西嘴角下意识往下撇了撇,小脸写满不安。
一双圆眼看起来湿漉漉的,显得可怜巴巴。
盛钦在心里暗叹一声傻子。
努力绷住脸才保持住他的冷脸。
下一秒,一个巴掌就拍到了盛钦脑袋上。
老曾气得骂:“老什么老子?!小兔崽子,当着我的面你都敢自称老子了?还威胁女同学?!”
盛钦:“……”
不是,他哪句话威胁了?
但老曾这会儿是不可能给机会解释的。
阮西见老曾对盛钦这么凶,又想到盛钦都是因为帮自己才会遭遇这些,不免眼眶一红。
阮西生得白,眼睛大,气质又乖巧软糯。
这眼眶一红,就让人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老曾和准备辩驳的盛钦见状同时一阵沉默。
盛钦瞥了眼老曾,决定把“大逆不道”的话憋回去,今天就给老曾面子,不跟他吵嘴了。
老曾也轻咳了两声,决定把自己要训斥盛钦的话吞回去。别到时候没让盛钦反省,反倒把他们班这么乖的孩子给吓坏了。
“你妈妈出国的事我知道。”老曾声音都不自觉放柔软了不少,“你也不容易。但是呢你还是学生,最重要的是就是好好读书,这样你妈妈也才能放心是不是?”
阮西乖乖点头。
老曾心里满意了,说道:“你这次也算是情有可原,又是首次犯错,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听到老曾的话,别说阮西了,就连盛钦都微微睁了睁眼睛。
居然就这么轻轻揭过了?
但转头对向盛钦却换了副嘴脸。
“别给我找任何借口,学生就该给我好好上课好好学习,逃课这种行为十分恶劣!”
“鉴于你这种行为,下周咱们班负责的公共区域卫生都归你了!”
盛钦:“……”老曾,双标还能更明显一些吗?
此刻盛钦十分怀疑,其他老师都说老曾说他是得意门生,该不会是胡诌的吧?
老曾瞪他:“怎么不说话?不服气?”
盛钦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回答:“你确定要我去打扫公共区的卫生?”
老曾又觉得自己手痒了,但他忍住了,只说:“怎么,你大少爷不能打扫公共卫生?”
盛钦耸了耸肩:“行。”
他答应得爽快,反倒叫老曾心生警惕,他上下打量着他,满脸怀疑:“你真去?”
盛钦想笑:“不是你叫我去吗?”
老曾仔细看了他一会儿,最后一挥手:“行吧,就这样定了。”
等老曾说完,盛钦给阮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自己走。
老曾幽幽开口:“我说了让你们走吗?”
盛钦脚步一顿,拧眉看着老曾。
老曾气笑了,反倒心平气和说道:“既然你们今天逃了一节课,那就这会儿补上。”
阮西此刻害怕的情绪已经消散了不少,听到老曾的话一时半会儿有些不明白。
她看着老曾,一脸认真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老曾对上阮西的无辜脸实在有些狠不下心,于是他干脆移开目光不看她。
开口道:“你们就站在这儿,把这学期学的数学知识点都给我背一遍。”
阮西:“!!!”
她怎么也没想到惩罚居然是这个!
她吞了吞口水,心里直打鼓。
不由看了眼盛钦,盛钦跟她想象中一样淡定。
也是,这对盛钦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盛钦眯了眯眼,心道老曾果然还是老曾。
他没多废话,开口就从这学期学的第一个公式开始背,背一个停顿一下。
阮西福至心灵,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他背一个她就跟着背一个。
老曾也不戳破他们这小伎。
只是在心里忍不住嘀咕,盛钦这小兔崽子好像是变得成熟了一点,还知道照顾同学了。
嗯,变得有“良心”了。
这么想着,老曾还挺满意盛钦这种做法。
他就这么在旁边陪着,等两人足足背了40分钟数学公式才大方地让两人放学。
走出校门后,阮西长长舒了口气。
盛钦听得发笑,他侧头看她:“这么怕之前还替我出什么头?”
阮西本来已经忘了那茬,这会儿盛钦提起来,她又不免想起当时盛钦的反应。
手指忍不住蜷缩,又有些紧张起来。
盛钦不会还在生气吧?
盛钦见她的反应,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伸手在她脑门上拍了下:“傻兮兮的。”
“我、我不傻。”阮西鼓起勇气反驳了一句。
只是她声音小小的,反驳得很没有说服力。
盛钦凑近了些看着她的眼睛:“不傻吗?”
阮西忽地抿了嘴,不说话。
只是脸颊悄悄地似乎鼓了一些。
盛钦看得有趣,但也不敢真把人逗狠了。
他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分别时提醒道:“周六补课,别忘了。”
阮西眼睛一亮。
“大师课”的日子又到了!
晚上阮西练完琴洗漱完便躺在了床上。
明天早上她要去琴行练琴,然后去上盛钦的大师课。
只是刚准备放下手机,乔麦的微信发了过来。
【乔麦:啊啊啊老实交代,你跟盛哥今天到底干嘛了?!】
【乔麦:现在全在传你俩早恋被抓啦!】
作者有话说:
阮西:早、早恋?!(呆住)
盛钦:大惊小怪。
路鸣:!!!
第52章 想他
阮西几乎是瞬间坐了起来。
她定睛看了好几眼, 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的确是看到了“早恋”两个字。
阮西瞪大了眼睛,又将乔麦发来的句子看了几遍。
离谱。
这是从她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词。
她甚至都不知道这谣言是怎么起来的。
她觉得有些不妙, 但第一时间还是没有忘记打假。
【阮西:他们都是乱说了,这是造谣。】
【阮西:我跟盛钦就是好同学好朋友,清清白白的。】
【阮西:我今天跟他是因为逃课的事才被曾老师叫去谈话的, 还让我们俩背数学公式呢。】
阮西的消息刚发过去不就,乔麦立马回了过来。
【乔麦:你跟我说这些没啥用了, 现在大家都对你们的事很感兴趣。】
【乔麦:而且你看看你刚才说的话,你去打听打听,看全校有几个人敢说自己是盛钦的好朋友?】
乔麦觉得自己简直是一语中的, 直中要害。
但阮西却觉得乔麦这样说有些太夸张了。
她觉得盛钦还是有不少朋友的, 上次生日也都来了好几个。
更别说学校那个侧门的锁的钥匙还被学长传到了他手里。
这怎么看,也都觉得他朋友不少。
但阮西也不准备解释太多, 只跟乔麦说道:【你别信他们就行。】
说完又补充一句:【我说过的, 高中要努力学习, 我是不会早恋的。】
这话刚发过去,乔麦就发了个“还是你牛”的表情包过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话——
【对面盛钦这样级别的大帅哥, 你居然还能说出不早恋这种话, 论定力你只怕是我们箴明第一名。】
阮西看了后扑哧笑出声。
她觉得乔麦这形容简直是太夸张了。
阮西从小就被妈妈教育, 学生的本职就是好好读书, 将来考好大学,未来才能有好前途。
吴丽芳还告诉她,作为家长,她的本职就是好好开店, 努力赚钱, 将她健康优质的养大。
阮西一直都觉得吴丽芳说得挺有道理的, 也从来没想过要去反驳。
在这个阶段,她自己也能清晰的感觉到读书的重要性。
她早就下过决心,这两年一定要咬紧牙关使劲儿学,争取将来高考能考个好成绩。
只不过,她没想到妈妈会动了要将她送出国的心思。可即便这样,她原来的打算也不准备变。
阮西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太去在意别人的议论,她只需要朝着自己定的目标好好努力就行。
可又没忍住点进了明白人里。
在明白人的首页,已经有了一个标题都自动变红了的帖子,
这说明这个帖子的讨论度非常高,已经达到了最高级别。
标题是一句问话:他们俩这是什么情况啊?
阮西点进去,果然看到了自己和盛钦在操场被罚背数学公式的照片。
幸运的是,她被老曾挡了大半,就算是有照片,能认出她来的人不多。
可往下翻翻,就发现有人提出疑问:【咦?怎么感觉这个女生跟上次运动会被盛钦保护的那个女生有点像啊?是同一个不?】
这条评论很快就吸引了其他同学,大家就此展开议论,想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阮西看着同学们的积极讨论和各种猜测,越看脸越红。
看到最后,她像是烫手似的赶紧将手机关掉放到了一旁。
阮西缩在被窝里,只露出自己小半个脑袋。
她蜷成小小一团,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脸。
好烫。
“我的脸为什么这么热?”阮西有些不解,又觉得自己隐隐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十一月初的海城,已经隐约有了初冬的迹象,风一吹凉飕飕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如果手臂放在被子外面太久,穿的又薄的话,还会觉得有些冷。
但此刻,阮西只觉得浑身燥热,很想踢开被子。
可她又贪恋被子带来的安全感,最终还是缩在被窝里。
脑子里一片浆糊,最后却还是没抵挡住生物钟,困意袭来就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盛钦收到了一条路鸣发给他的微信。
【路鸣:打假吗?】
随后便又分享了一个链接给他,是来自“明白人”的一个帖子。
盛钦本来没兴趣看什么明白人,可他又看了眼路鸣说的话,脑子里忽然想起前段时间他让明白人的管理者为自己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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