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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影帝隐婚之后——岑柚【完结】

时间:2023-05-13 14:46:44  作者:岑柚【完结】
  “梁驭哥哥,阿姨叫你了。”
  温晚越过他的肩看见林婉兮站在门口,林婉兮也在那刻看见了她,面上神情倒无虞,只有垂握在门边的手不自觉收紧。温晚错开视线,恰好撞上梁驭守株待兔的目光。
  她心跳忽地一滞,硬生生地忘了错开视线。
  好在男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牵过她的手往里走,“起风了,回去吧。”
  林婉兮一言不发地看着两人走进,待梁驭到近前,她几度想开口搭话,却见梁驭揽过温晚的肩将她护在怀里,擦身经过的时候连余光都没有留给她。
  “你伤了小姑娘的心了。”温晚收回目光,不由感概。
  梁驭跟迎面过来的人打招呼,再略略低头与她耳语:“她伤心与否,不归我管。”
  如此一来一回,看着倒真像一对如胶似漆的璧人。
  尤其是这幅画面落入身后的林婉兮眼里,简直连拒绝的说辞都省了。
  回到厅内,梁驭带着温晚按魏淑云的吩咐去主桌前敬了两圈酒,一番交流下来,温晚穿高跟鞋站得有些累了,于是跑去人少的扶梯处歇脚。
  这一带虽然僻静,但靠近门廊,可以看得见整个大厅的全貌。
  她看应茹带着叔叔婶婶家的小孩闹成一团,心里的担忧倒是疏解不少。
  看了一会,仗着这边灯光偏暗,温晚悄悄将腿松了劲,脱下鞋踩在地毯上,再用裙摆将鞋面罩住,远远看去竟瞧不出端倪,只有站在身边的人才能察觉。
  梁驭见状,好心让侍者拿了一双薄底棉拖过来,给她穿上。
  温晚见他躬身蹲下,怕被人看见不好,连忙阻止:“我自己来。”
  男人却并未起身,只是说:“抬脚。”
  温晚抿唇,稍稍提起来,足尖从绵软的布料上滑进去,那鞋底本就薄,这样一来就仿佛是他的手在托着她一般,温晚提着裙摆的手不自觉握紧,连脸颊的温度也逐渐上升。
  好在周遭的光线并不明亮,她可以将情绪完美的隐匿在黑暗里。
  厅内有伴奏的交响乐队,正在演奏的是贝多芬的《G大调小步舞曲》。
  柔和欢快的曲调让人沉溺,身边肉眼可见都是熟悉的面孔,霓虹灯光从头顶经过,将所有画面渲染得欢腾又畅快。
  灯光、舞曲、以及身边人的温柔。
  这个没有摄像机存在的地方,这场令人心动的虚无梦境,还有不到十个小时就要结束了。
  虽然滴酒未沾,也能让温晚无端从心里生出点感概:“这样的光景,可能下船之后就再也感受不到了。”
  “总会有机会的。”梁驭看过来。
  他身上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薄荷气息,比那种特意调制的香水味要好闻。
  温晚侧眸,男人沉邃的眸底有光影闪过,再掠至眼尾,隐入鬓发之中。
  他唇角轻勾,将话补全:“毕竟来日方长。”
  #
  那晚,温晚没有回房休息,而是去隔壁船舱和应茹凑合了一晚上。
  相较于前一晚的焦虑,眼下她其实很困,但就是迟迟不想入睡。
  梁驭说过的那些话在脑海里接连涌现,她有些摸不准他的意图,却也想着下船之后再没有可以这样自然不拘地跟他说话的时候,不免有些怅然。
  这场梦该醒了,他们都该回到现实的生活里去。
  可她还是会觉得不舍。
  然而这种不舍仅仅只被接受停留在她心里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温晚就接到于渺的电话,说《心有戚戚》剧组那边有通知下来,先前几场戏的收音没做好,要她后面抽几天时间去补个音。
  这一补就是一个星期,补完音,温晚为期半个月的休假就彻底宣告结束了。
  她又开始埋头为各种通告和工作邀约打转,几乎很少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梁驭估计也忙,两人平常交流的方式仅限于微信和电话。
  而自从游轮旅行回来,他们都不约而同心照不宣的,再没有提起离婚的事。
  除此之外,同样令温晚觉得松了口气的,还有应茹。
  那晚甲板上的交流总算让她想通了,应茹到底没留在国内过年,回海城后没多久就打了张机票自己走人,温晚在录音室接到消息说要去送她,结果当时人已经上飞机了。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新年那天,温晚在家陪长辈吃了顿团圆宴,准备回片场继续拍戏的时候,收到了梁驭从A市寄来的一份新年礼物。
  他这段时间在A市有部电影要拍,一部大制作的越野公路片,拍摄地点都在沙漠。
  本来说过年能回来,但因为天气原因整个剧组拍摄进度延误,短暂的假期也泡了汤。
  这大半个月温晚没跟他见上面,不过他还是会像之前那样,偶尔让人捎一些东西给她。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大多是一些她喜欢的吃食和有趣的新奇玩意儿,足够在闲暇时候逗她一乐了。
  不过看样子,这次的新年礼物倒有所不同。
  温晚坐在回岭城的车上,打开膝上那个半掌大小的丝绒盒子,里面放着一对翡翠珐琅耳坠,做工精巧,样式华贵而不失时尚,质地和工艺都属上乘,不像是随便淘来的。
  在前座的秦闻似乎知道她的疑惑,遂解释道:“这对耳坠一年只出产五副,是梁先生很久之前拍得的一副藏品,因为知道夫人您下周要去巴黎,所以特意让我给您带过来。”
  温晚打量着手里那对翡翠耳坠,听秦闻继续说:“...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几件首饰和定制的礼服,都放在后备箱里,您可以挑选喜欢的带走。”
  其实这次去巴黎的行程是临时决定的,主要是因为英国那边的制衣打版进行得不太顺利,加上后面有一个杂志的拍摄,温晚就提前把时间安排上了。
  她原来准备出发那天再知会梁驭的,没想到他竟然考虑得那么周到。
  只是,平时他送些小打小闹的玩意儿就算了,这对翡翠耳坠既然是藏品那必定价值不菲,还有秦闻所言后备箱里的那些,温晚想想还是推拒了。
  秦闻明面上应下来,梁驭那边也没有说什么。
  但等温晚在巴黎安顿好,这些东西随后就送到了她所下榻的酒店。
  正思考该如何处理时,手机上有一个视频通话进来——
  是梁驭。
  温晚让于渺先回房间休息,待人离开后才接通。
  她并不是很习惯和人打视频通话,在这种特定的画面里,一举一动都能被对方发觉,每个细微的表情都会被看到,尤其是面对梁驭时,她的眼睛时常都不知道该落在哪。
  一个多月不见,他的面容看起来没有丝毫变化,一样的风姿倜傥,只是肤色好像深了些。
  温晚走到窗边坐下,落地窗外映着这座古老城邦的琉璃灯火,算算时间,现在国内应该是凌晨三点。
  “你还没休息吗?”她问。
  “准备休息了。”梁驭那头的背景是黑色的,以至于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失真,但温晚还是清晰地听见了他的声音,“我只是觉得应该提前给你打个电话,不然说不准什么时候,我账面上就又多了一笔‘巨款’。”
  温晚知道他说的是游轮那次,她把两件礼服的钱按市价转给他了。
  说‘巨款’其实是有些夸张的,毕竟那对于温晚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大额支出,再者说,她当时转过去之后没多久,梁驭就把那笔钱还给了她。
  但今天摆在这里的东西加起来,如果真要算,温晚恐怕是要大出血了。
  她调换摄像头往客厅里一扫,“你送来的这些东西都太贵了,我付不起,还是找人拿回去吧。”
  “没人让你买。”梁驭笑了声,语调略显散漫,“老公送你的还不行?”
  那声音透过听筒穿出来,带着电流特有的沙粒质感,磨得温晚心尖一颤。
  好在她还没来得及把摄像头转回来。
  温晚定定神,扯谎说要去厨房喝水,一杯水的功夫回来,神情才并无异样。
  “东西你收下,也别再转钱过来。”梁驭以为她还要推辞,便将想说的话全数说尽了,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意味,“温晚,你总该尝试着接受我的好意。”
  #
  这次的时装周温晚是受品牌方邀请,并没有以Wendy迟的名义带作品参加。
  不过,倒是在秀场上碰见了几位曾经打过交道的设计师,各自的作品都很有看头,估计会在时尚圈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潮。
  温晚看了几场还不错的秀,也有幸跟喜爱的新锐设计师交流了一下经验和想法,觉得受益颇多,可惜最后由于工作的原因无法多待,只得提前结束行程。
  她下榻的UR酒店位于市中心的繁华地带,与主秀场只相隔两个街区,这次受邀来看秀的明星大多住在这里,其中不乏有些她所熟悉的面孔。
  午后从秀场出来,迎面就碰上了前天跟她同一班飞机过来的庄蕙。
  庄蕙边走边同身边的人说话,温晚偏移目光,视线跟随之望过来的纪烟遥遥相会。
  后者冲她微微一笑,庄蕙也在这时候看过来,见到她,唇角极浅地往上牵了下。
  “好巧。”纪烟柔声跟她打招呼,“刚从外面回来?”
  温晚点头,出于礼貌地问了句:“你们准备出去?”
  “是啊,下午有个品牌方的活动。”纪烟说。
  作为娱乐圈的前辈,纪烟身上丝毫没有大牌的架子,见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加上她跟温晚之间还有温玉玲那层关系,平时碰面也偶尔能搭上两句话。
  相比之下,庄蕙对温晚就显得有些敷衍和不耐烦,明面上却没说什么,只在她跟纪烟说话的时候,独自拿出化妆镜补妆,并没有要加入进来的意思。
  “老师最近还好吗?”纪烟每次见到温晚总要问起温玉玲的近况。
  温晚:“挺好的,只是最近太忙,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跟她见面了。”
  “是啊,我们这个职业就是这样,跟亲人朋友总是聚少离多。”纪烟的五官很漂亮,许是因为混血的缘故,眉眼间时常带着动人心神的娇丽妩媚,曾被媒体评为“最具辨识度的一张脸”。
  短暂的寒暄过后,温晚也不好再耽搁时间,只得借口和纪烟话别,却在拎着裙摆上楼的时候,差点被突然出现的小孩子撞到。
  还是纪烟在身后扶了她一把,温晚才得以稳住重心。
  结果那小男孩手里的冰激凌稍稍偏离,就全数蹭到了纪烟的裙摆上。
  “天哪。”庄蕙忍不住惊呼,看那被冰激凌蹭到高定礼服,积攒的好心情全都毁了,甚至差点跟前来赔礼道歉的父母吵起来。
  那对外籍夫妇自知理亏,提出可以承担清洗这条裙子的费用。
  而纪烟却拒绝了,“没事,小朋友没摔到就好。”
  那对夫妇连忙道谢,在庄蕙的怒视下带着小男孩走了。
  “这事说到底还是怪我。”温晚知道的起因是她,加上她和纪烟的身材大致相仿,便提议道,“不然,我去拿一条裙子你换上,也算是赔礼了。”
  “你以为这是什么普通的礼服吗?这是Dasy去年秋冬季的最新款,全球只售卖十件。”
  庄蕙本就看不惯温晚,现下借着那话头更是有理有据的把气都撒在她身上,“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都可以拿来滥竽充数的!”
  “庄蕙,别说了。”纪烟看她情绪不对,连忙制止。
  温晚自然是认得那件礼服,她甚至知道它材质上的每一个细节,因为那就是她参与设计的。
  而这些,她绝不可能告诉庄蕙和纪烟,只当是自己说得太鲁莽了,“抱歉,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到。”
  “没关系,我回去换一件就行了。”纪烟承了她的好意,又出言为庄蕙解释,“她有时候就是说话没个轻重,你别跟她计较。”
  “不会。”温晚说完,侧身让她们先过去,自己留在一楼等另一班电梯。
  金属质感的电梯门合上,映入古老大厅的琉璃光景。
  向上攀升时,狭小空间里,庄蕙仍在为刚才的事情感到不满:“要我说你刚才就不该阻止我。”
  “不阻止你,还真看着你跟她当面吵起来?”纪烟无可挑剔的五官反衬在光洁的金属壁板上,神色比刚才要冷淡几分,“这里有多少记者,随便一句话就够你上一次头版头条了。”
  “你当我怕她?”庄蕙不满,“不就是仗着自己背景硬有后台吗,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样子,天天故作清高地给谁看啊。”
  “闭嘴。”不知道什么词触动到了纪烟,她冷下脸,须臾之后缓和情绪,才规劝道,“以后这种话别再说了,被人听去又要大做文章。”
  被呵斥后,庄蕙的声音倒是小了点,可还是忍不住嘀咕:“本来就是嘛,说什么与世无争闲庭淡漠,实际上明里暗里抢了你多少风头,表姐你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说话间,目的楼层已到达,电梯门在两人眼前拉开。
  纪烟拎着裙摆走出去,神情已经恢复淡然,“生气有什么用,本来每个人的起跑线就是不同的。”
  “我看啊她也只是投胎投得好,其他事根本比不上表姐你,亏她还说得出拿裙子来给你换那样的话,不就是穿了件绝版礼服上了热搜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等着瞧吧,最好别让她犯在我手里,不然有她好看的...”
  庄蕙性子外放,经常只是装个样子,总是憋不住话,但她情绪来得快退得也快。
  不像纪烟。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是一旦有什么情绪也只能闷在心里,让人很难分辨出她的喜怒。
  庄蕙说的那件礼服纪烟看过,跟她身上这件出自同一个品牌,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定情”,之所以受到那么多人的追捧,是因为每一件都由设计师手工定制,属于有钱也买不到的珍品。
  她又想起温晚刚才穿的那件素色缎面礼服裙,虽然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但光看质感和设计绝不输给她身上这件,或许是因为她选用的颜色相对娇艳,与之相比会更容易使人忽视其他。
  而温晚好像是故意不想被人看见,就如同她一直给人的感觉。
  清冷淡雅,豁达无争。
  纪烟自认做不到像温晚那样,也没有她能够维持特立独行的底气。
  干他们这行的人,一旦从顶峰摔下一旦被观众忽视,就可能会永远被摁在泥地里,再也爬不起来。
  所以她只能抓住眼前的每一个机会,让自己变得更加耀眼。
  #
  杂志拍摄的周期大概是三到五天的时间,期间所有安排都由甲方那边接洽,毕竟这次参与拍摄的不止温晚,还有其他三位演员。
  说来也巧,其中一位还是一直跟她不太对付的庄蕙。
  其实温晚自认为跟庄蕙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只是偶尔一些新闻媒体总爱拿她们俩在一块比较,甚至借由引起双方粉丝的对立,但她个人总归没有跟庄蕙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冲突。
  偶一见面,温晚还是会把她当作熟人一样问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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