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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监护室里的宋栀连睡梦中都在与齐唐做抗争,在酒吧的那天晚上齐唐愤怒地找到她,继而夺过她手里的酒杯。
他满脸悔恨又恨铁不成钢,“宋栀,我帮你只是为了让你拿到这个机会,而你现在跟我说你不去。”
宋栀媚眼如丝地瞧着他,柔软的眼神里带着朦胧醉意。
她最是知道齐唐愤怒的地方在哪里,她凑到他耳边轻喃:“齐唐,你是不是喜欢傅染啊?”
这一句话,令齐唐顿时捏紧拳头,他眼神里糅杂着复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他拽着宋栀的胳膊拖着她就往外走,“我不管你之前怎么样,这一次俄罗斯傅染去不了,你必须得给我去,我已经给林峥嵘立下军令状了。”
拉拉扯扯之下,宋栀狠狠地拽开他的胳膊,而后因为突如其来松开力道的缘故,它的后腰不经意间幢到了椅背,她蹙眉有点儿缓不过来。
她蛮横地瞧他,“我不会在跳舞了,以后都不会。”
齐唐指着她的鼻子狠狠地骂,“那你之前……宋栀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站在你身边,那是因为我觉得你可以站在我身边,可以拿到本该属于你的奖杯,那些耀眼的光本应该是属于你的。”
眼前人的话令宋栀不由得眼眶酸涩,曾经她也是这样以为的,可机会从来都不是对等的。
她做不了林峥嵘的徒弟,而成了周葭的徒弟,这注定她永远都要比傅染矮一个头,这凭什么啊?
谁不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到舞台上的,她至今都记得首席之争的舞台上,那一束瞩目的光落在傅染身上。
而她满是期待,甚至做足了准备,但没人注意到她。
舞台上连唯一的一捧鲜花都是齐唐走上来送给她的,这多像是施舍啊。
“你跟林峥嵘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宋栀苍白着脸色瞧他,那明澈清丽的眼神直勾勾的像是能看透一切。
她弯了弯唇,眉眼分明是笑的,可说出来的话却无比苦涩,“首席之争比赛过后去法国巴黎的那场比赛之前,我听到林峥嵘让你跟傅染一组,我原以为你会拒绝的,但你同意了。”
“她说只有顶尖的人才能够夺奖,而你们就是她眼睛的顶尖。”宋栀是在说一个事实,同样也是在控诉。
她痴然般地望着眼前璀璨的人,“师兄,打从你跟傅染做搭档的那秒开始,你就背叛了我。”
“背叛”二字深深的印刻在齐唐心里,可他却不由自主的自嘲着,“宋栀,到底是谁背叛谁?我从八岁开始就跟你搭档,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那邵廷惟呢?”
提到邵廷惟宋栀眼中露出一丝慌张,她嘶声力竭地暴怒着,“齐唐!”
她们两人曾经是最默契的所在,所以自然知道对方的命门所在,连互相伤害都很是得心应手。
“宋栀,我最后再跟你说一句,这次比赛结束后我就会去自首。”齐唐面色平淡的说出这句话。
齐唐是谁?国内青年里最顶尖的舞者,是璀璨耀眼明星般的存在,是无数女舞者肖想的搭档。
他的未来坦途一片,是绝对不会缺鲜花掌声奖杯的。
他跟傅染一样,都是林峥嵘最骄傲的徒弟。
他知道她看不得他这样,宋栀温柔似水的眼睛里波光潋滟着,她眼泪似珍珠似的一颗颗往下掉。
她上前攥住他的手,“齐唐,你就再帮我一次,就这一次。”
“宋栀,我为什么要帮你?”齐唐脸上露出荒唐又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攥住宋栀的胳膊,然后狠狠推开。
被推开后宋栀顿时变了脸色,她拿起桌面上的酒杯抬手不管不顾地砸了过去。
玻璃杯是那种棱角分明的啤酒杯,正巧砸在齐唐的肩胛骨。
他一声不吭,只是停住了脚步。
宋栀怒火中烧,满脸的愤怒,“齐唐,如果你去自首,那你以后就当做没有我这个妹妹。”
她的话音刚落,齐唐不管不顾地往前走,急得她大步往前追但小腹的位置丝丝拉拉地疼。
坐在椅子上缓了许久但仍旧没有作用,疼的感觉愈来愈明显,她环抱着自己的腹部,没多久她发现地上遍地都是血迹。
沉闷的红色令她透不过来气,她使劲地挣扎着不愿意面对现实。
紧接着。她怔怔然地醒了过来。
原来刚才发生的是梦又不全然都是梦,腹部的疼痛令她不由自主地拧眉,她抬起手来想要摸自己的腹部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动不了。
许是她的动作惊动了商湛,商湛缓缓地转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瞧着宋栀。
相顾无言,宋栀眼眶湿润泛红,“阿湛哥哥……我是不是……”
商湛眼中浮现出一抹怜惜,他起身将她枕头垫起来一些。
他的嗓音干涩,“你的孩子没有了。”
“这孩子是不是邵廷惟的?”商湛阴戾的眼神定定地瞧着她。
宋栀眼中流转着一抹心虚。
可她擅长拿捏别人的心思,她感知到商湛的愤怒,这股愤怒足够为她所用。
她的眼泪汹涌,眼眶红得像只兔子,她隐忍着不说话,但脸上的神情昭然欲揭,她的脸憔悴又苍白。
看着她的眼泪,商湛一阵气闷,他放在身侧的券紧攥着。
“宋栀,你放心,我会把p霆惟绑来向你跪下来磕头。”商湛伸出手掖了掖覆在宋栀身上的棉被,商湛目光冰冷连一丝温度也无,“你好好养病,我让姜姨照顾你。”
说罢,他站起身抬步想要走,而宋栀却眼疾手快地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也就在此时,陈屏打开了病房的门。
陈屏看到她们之间的暧昧,他悄然后退想往后撤,但商湛却及时喊住了她,“你进来吧。”
闻言陈屏这才光明正大往里走,他边说边介绍,“这是姜姨特意做的鸡汤和虾饺。”
说完这句话,他不经意抬眸瞟了眼商湛。
说实话他心里着实是有点古怪的,毕竟商湛仅对傅小姐情有独钟。
至于宋栀小姐,理当是谈婚论嫁的人了,怎么还闹得流产了?
不过他能够肯定的是,这孩子不是商湛的,因为这一个月来他就没怎么跟宋栀见过面。
可孩子都不是他的,凭啥他来照顾呢?陈屏细思极恐,突然就有点儿心疼傅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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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染出院后待在翡翠园里休养,保姆秦姨各色各样的补汤可谓是五花八门,看到她的伤口她心疼得要命。
商湛的电话在隔天的时候她打通了,她柔软着嗓音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通电话拨打的时间不合时宜,那边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商湛随口说了句“我还有事儿”,便挂断了。
她不愿再打,就打给陈屏。
接通后,她问商湛究竟在哪里。
陈屏望着眼前刚得知自己子宫被摘掉了的女人陷入了沉默。
刚想说话,但商湛阴戾的眼神飘了过来。
他干涩着嗓音回:“在医院。”
在漫长等待的时间里,傅染的心情在一点一点地往下坠,就像坍塌的阁楼似的,碎片一片一片往下掉。
她漠然地瞧着花园里开得旺盛的白玫瑰。
忽而,她唇角露出轻嘲的弧度来,她不喜欢冷情的白玫瑰。
她喜欢妖冶肆意盛放的红玫瑰,那象征着矢志不渝像鲜血一样刺目的红。
“好的。”她疏离又淡漠地说。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的忙音,陈屏陷入沉默,他隐约有种错觉,好像发生的这一切傅小姐都预知到了。
作者有话说:
火葬场第二把柴火。
这里插入背景BGM,那个不回家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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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放肆
◎“所以,商湛我们结束吧。”◎
关于商湛这两天究竟去了哪里, 在傅染脚受伤的第三天,娱记将照片曝光在微博的最头条。
头条内容是他公主抱着宋栀出院,而且照片还拍摄到她们出现的地方是在产科的位置。
冲上热搜的时间段是在正中午,大家都在吃瓜的时间, 没多久热搜降到了最底下。
傅染没吃到第一手瓜因为医生正登门给她换药, 换完药叮嘱忌口事项后他便离开了。
离开之前, 傅染能够感受到医生眼神里的那抹惋惜。
临近吃饭的时候,余婉婷直接一个语音电话打了过来,惹得傅染有点儿猝不及防。
接通后, 余婉婷怒火滔天地同她讲:“傅染你现在马上给我收拾行李跟我走, 商湛那不能待了,还有你立刻跟他分手,他的渣男值真的爆表了,我就真没见过这样渣的!”
傅染满脸疑惑,而后余婉婷气恼地告诉她, “就刚才我刷到娱乐头条, 上面写商氏掌门人与某舞蹈家同行出入产科, 疑似好事将近。我靠, 就这样的男人能留?不分留着过年啊。”
可能是平时余婉婷说话比较直接, 所以乍一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傅染没什么感觉。
紧接着,心脏深处仿佛落了一颗酸性弥漫的毒药, 顿时惹得四肢百骸都有点颤动,呼吸有点儿喘不上来。
她拳头抵在胸口, 眼眶氤氲着雾气。
她弱弱地解释:“网上的哪种八卦都不能信的, 就比如我腿受伤了, 网络上的人都说我活该跳出舞蹈的圈子进娱乐圈, 可事实根本就不是那样啊。”
此时的傅染其实是在自我安慰。
余婉婷仿佛能看出她的佯装,她收敛语调,“刚才是我看到头条太激动了,但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我都站在你身边。”
“嗯。”傅染强颜欢笑,心里也总算是对商湛这两天为什么联系不到有了大概的了解。
重要的决定往往是在心灵深处最宁静的时候做的,就比如此时的傅染晒着春日里的暖阳,她像是睡美人那般躺在贵妃摇摇椅上。
伴随着摇晃,她在心里不由得肯定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跟商湛分手吧。
她没办法走进他的内心深处,他从未带她见过长辈,她也没办法将终身托付给像商湛这样风流的人。
在大学的时候,她就设想过遇到今日的境地她该怎么办。
她应该理智又不失风度地跟他分开。
傅染酸涩着眼睛,浅浅的湿润从她眼尾处滑落,她从未想过真到了这一天心脏会那么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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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云卷云舒谁也意料不到到了晚间的时候风雨欲来,黑压压的云堆积在天边。
秦姨边收拾着窗外晒着的棉被,她吐槽着,“现在怪天真越来越多了,天气预报还写着今日晴呢,这哪是晴天的模样?”
坐在沙发上静静看书的傅染:“……”
雨天会不会不好打车呢?
商湛回到别墅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他打开门换上拖鞋,满脸的疲惫。
抬眸看到傅染的那秒,他不经意间挪开视线。
连眼神都不敢瞧她,傅染心里觉得好笑。
她拿起水杯递给他,嗓音轻轻柔柔的,“这两天,你去哪了呀?”
接过水杯,商湛好看的漆眸低垂着,他没滋没味儿地回:“在医院,陈屏跟你说了。”
“噢。”傅染不痛不痒地轻吟了声,随后她故意装傻,“是你家人生病了吗?需不需要我备点礼去看一看。”
这样的拉扯令商湛觉得挺没劲的。
也许是疲惫劲儿上来了,他抬眸看向傅染,“染染,你这样有意思嘛?”
傅染好看的唇露出轻嘲的弧度来,柔软眼神里流淌着的活水顿时凝结成冰,“挺没意思的。”
“所以,商湛我们结束吧。”傅染璀璨生姿的眼神里脸一丝温度也无,她很是平静。
商湛常年稳如老狗的情绪里出现一丝慌张。
他走上前想抱抱傅染,他轻声安慰着,“傅染,你别闹了。”
他的触碰令傅染心中警铃大作,她后退半步逃避他的怀抱。
商湛不耐烦地跟她解释,“这两天是因为宋栀流产了还没保住子宫,她又疯又闹,还不让我跟她爸妈讲,所以我才照顾她的。陈屏都看在眼里都知道,至于那些娱记都是看图胡编乱造。”
四目相对,傅染的眼神里流淌着一抹冷漠,她轻喃:“商湛,你跟我解释这些挺没意思的。”
“……”
两人的视线勾缠在一起,却什么火花都没有。
“她子宫都摘了,我能够坐视不理吗?”商湛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里莫名燃着一股无名火。
傅染身侧的拳紧攥,她敛着情绪眼眶微红的瞧他,“商湛,所以我们分手,我给她腾位置,你们俩白头偕老,再也不用遮遮掩掩。”
她的无动于衷与划清界限的模样令他失神,两人对视沉默好几秒,商湛默默地伸出手想碰她的掌心。
但傅染坚决地躲过,她眼中糅杂着一股厌恶,“碰过别的女人的手,别碰我,我嫌脏。”
同样的话原句奉还给他,商湛磨了磨后槽牙,忽而又冷又阴戾地笑了。
仿佛傅染觉得这样还不够,那些滋生出来的阴暗令她恶意地咒骂了句,“她流产摘掉子宫那是她的报应,以前的我从来不相信什么道法诡谲之说,但我现在真的相信天道好轮回。”
“像她这样心肠歹毒的人,纯善的小孩她确实不配拥有。”傅染目光柔和,说这番话的时候显得很违和。
望着眼前天使般模样的女人说着魔鬼般的恶言的时候,商湛有片刻的失神,他变得有些不太认识她。
两个人怔怔地看着对方,也就在此时商湛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燥意万分的挂断,但那边的人又锲而不舍地打了过来。
看到熟悉的号码,商湛接通后,眼神倏而沉了下去。
随后,他用温柔的声音轻哄着:“宋栀你听话,我收拾下,明天就来看你。”
许是那边又说了些什么,商湛沉了沉眼眸又改变了主意,“行,我现在马上就过来。”
挂断电话后,商湛自然而然地向傅染解释,“宋栀因为这件事儿,现在情绪极其不稳定,医生说她有强烈想自裁的念头,所以我必须得过去看看。”
傅染目视着他神色匆忙地拿着刚放下的车钥匙和外套,他站定在她面前的时候眼神里糅杂着一抹强装出来的镇定。
“染染,你别跟我闹情绪,等过两天她情况好些了,我就让秦姨照顾她。”商湛低沉着嗓音轻哄着。
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她不是在闹情绪,而是认认真真地从她们相识相知,每一步都经过她反复推敲斟酌过,她才得出要分手这个结论。
“你去吧。”傅染眼尾处的深红变得愈发地深,就在商湛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弱着嗓音跟他讲:“只要今天你离开了,那咱俩就结束了。”
捕捉到微小声音的商湛停滞脚步,他想傅染只是开玩笑而已,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够说放下就放得了的,大不了回来再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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