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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欧阳歆一副不高兴的模样，镇国公主觉得诧异。毕竟陆自如此举是为了维护欧阳歆的名声，为什么欧阳歆会不高兴呢？
她问道：“歆儿觉得陆自如此举何意？”
“做戏给我们看。贵主莫要被他欺骗。”不过元旭的确该打。哪怕陆自如不打元旭，欧阳歆单独去赴约元旭的时候，也要打对方一顿。
镇国公主愕然，反应过来，低声骂道：“难怪他会有此反常举动！都是为了你！”随即，问道，“歆儿要不要见他？”
“见。”欧阳歆点头。陆自如跟她演深情，她若是不接招，岂不是让他白忙活？
高手见招，看谁演技更高！
镇国公主问道：“可需要我陪着？”
欧阳歆摇头：“多谢贵主，若是连一个陆自如都应付不了。将来如何治国安民？”
镇国公主就喜欢欧阳歆的这份胆气！比起上官昭容，欧阳歆无论是才华还是性格，更让她喜欢。
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镇国公主想让自己的儿子娶欧阳歆。目送欧阳歆离开后，她深思起来。
几个儿子都已经娶妻，若是她逼着儿子与儿媳和离，不就跟当年母亲逼薛家一样吗？
哪怕欧阳歆日后成为她的儿媳，怕是也过得不幸福。镇国公主是真喜欢欧阳歆这个人。她不愿折了这朵花。可又想让这朵花常开在她身边。联姻，是最好最牢固的结盟手段。
不如改日试探一下欧阳歆，若是对方愿意，镇国公主自然成全。若是对方不愿意，反倒是会恰得其反。欧阳歆这样的人，绝对不能与之为敌！要么用，要么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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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旭：誓死杀了陆狗！！！
陆自如：→_→
第二十七章 岂不是助纣为虐
欧阳歆被推回牡丹苑，碧玉将情况告诉她。
“陆自如来了，娘子可要见他？”
“见。”欧阳歆点头。
碧玉只好将欧阳歆的意思转告给门仆。
欧阳歆叫来薛行义，询问今日有没有练字学习。
薛行义乖乖点头，欧阳歆说的话，他不敢不听。欧阳歆让他写十遍，他就写二十遍。争取做到最好！
“来，今日教你几个新字。”欧阳歆让他将纸笔拿过来，开始教他学习。
陆自如走进屋里，看到的便是这温馨一幕。
欧阳歆眉眼温柔，耐心认真，语气温和的教导这个孩子学习。
碧玉突然咳了咳，提醒欧阳歆：“娘子，陆郎君来了。”
闻言，欧阳歆抬头看向门口，低声对薛行义说：“你拿去好好练，记住这几个字。”
薛行义只看了陆自如一眼，就快速低下头，拿着东西离开。
陆自如这样的人，就是云。只此一眼，就知道这个人不可亲近，不敢亲近，亲近不得。
脸上没有笑容，面色平静地走到欧阳歆的面前，陆自如垂眸盯着她的腿，轻声问：“可还疼？”
欧阳歆抬头直视他，摇了摇头，冷淡地言道：“多谢陆郎君关心，今日收到不少药材。”
她没说疼还是不疼，陆自如便认为她的伤口还是疼的，只是她不想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他说：“我已经派人去调查此事。很快会有消息。”
欧阳歆似笑非笑地看着陆自如，没有说话。
陆自如明白了她的表情是何意。她认定是东宫所为，所以不信任他。
轻叹一声，他半蹲下身子，两双眉眼相互对视。认真地言道：“我知你不信任我，此事我会给你交待。照顾好自己。”
欧阳歆哂笑一声，没有说话。别开了视线，不看陆自如。
她这副样子，在陆自如看来是在怨恨他。心口发涩，他改口道：“听闻你会下棋，能否请你下一局？”
“怕是不方便。”
欧阳歆的冷意拒绝，让陆自如眼神微暗。直接言道：“我欠你情义，欠欧阳家的恩情，只要你开口，我必不拒绝。”
他奢求欧阳歆能给他一个机会。
视线回到他的脸上，欧阳歆表情认真地说：“你我已经和离，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还请陆郎君与我保持距离。”
这话如同针一样，往陆自如的心口上扎。他站起来，背对着欧阳歆。看向碧玉那边，缓缓道：“无论你是因恨我，还是因志向而来此，此地危险，望三思。”
欧阳歆盯着他的背影，反问道：“从父亲他们入狱起，我已入局中，还有机会离开这盘棋局吗？”
政局危险，谁不知道。一旦踏入这趟浑水，就再也不能干干净净的摘出来。陆自如说的都是屁话！若不是因为他，欧阳氏一族又怎会被镇国公主陷害，她又怎会为了救欧阳氏一族而来到这里。本来欧阳歆已经接受在这个时代做一个普通女子，低调活着。是他，让她走出了内宅。来到京城，走向朝堂！
陆自如转身面向欧阳歆，歉意地说：“此事，是因我而起，却错不在我，错在陷害欧阳氏一族的人。没有出手相救，是我对不住欧阳氏一族。愧对恩情。愧对于你。”
“陆郎君现在说这些，有何意义？事情已然如此，你我从此各为其主。日后还是少见为妙。”欧阳歆摇了摇头，吩咐碧玉，“送客。”
碧玉赶紧走过来，隔开欧阳歆与陆自如，对他道：“陆郎君，我家娘子累了，需要休息。还请见谅！”
陆自如从衣袖里拿出东西，递给碧玉。看着欧阳歆，说：“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宅子与铺子，已经归你名下。以及存在钱庄的钱，你可以随时去取。”
碧玉看向欧阳歆，不知道该不该接过这些东西。
欧阳歆面色淡漠地拒绝道：“既已经和离，我不该收陆郎君的东西。”
陆自如无视她的拒绝，将东西搁在书案上，离开了屋子。
碧玉追着他出去，看似在送对方，实际是确定陆自如已经走了。
过了片刻，她回来，关上屋门。将书案上的东西拿过来，递给欧阳歆。
“娘子，这陆自如究竟是何意？从前未见他对娘子这么好，和离后，他忽然对你如此好，我总觉得是不安好心。冲着镇国公主来的。”
欧阳歆看了一下宅子的房契跟地契，问碧玉：“平和坊，是不是偏了一些？”
“是偏了一些。不过京城物价贵，在此购买宅院，至少得上千两银子。”碧玉点头，她一来长安，就逛了长安城的各个地方。
欧阳歆若有所思，又看了一下几间商铺的位置，发现夹着一封信。将这些房契地契什么的都放在腿上，直接拆开信。
这封信是陆自如写给欧阳歆的。告诉她当下政局形势，并且将镇国公主阵营的主要官员详细介绍了一遍，九成官员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欺上瞒下，以权谋私，欺压百姓乃常事。甚至将军中风气都带歪了，使军中无士气。总之，就是一群国家的蛀虫，百姓的蝗虫！这也是在变相的劝说欧阳歆离开镇国公主。
欧阳歆觉得这封信很有用，跟碧玉说：“你照着陆自如信中提到过的官员列一份名单，然后跟百姓打听这些官员的风评，看看百姓对他们是什么印象。”
没有坏事做尽的官员，尚且能留。那些坏事做尽的人，就要踢出局。
碧玉认真地看完信，诧异地问：“娘子，陆自如这是在劝你离开镇国公主？”
连碧玉都看出来了，欧阳歆颔首，告诉她：“我不会离开镇国公主。”
镇国公主可是一把好刀啊！用得好，不单能够斩了东宫，还能改天换地。到时候换个小皇帝拿捏，她掌权，镇国公主在幕后养老。欧阳歆早就盘算好了，这份心思却不能说出口。
碧玉皱着眉头，看着这些官员的名，担忧的说：“娘子，这么多官员做过欺压百姓的事情。若是娘子帮镇国公主赢了东宫，他们日后会不会更嚣张的欺负百姓？”
“但凡有脑子的人，今日过后会收敛行径。”今日镇国公主已经发威明言要笼络民心，若是还有人欺压百姓，那就是自寻死路。
碧玉好奇地问道：“娘子见过那些官员了？他们有没有为难娘子？有没有说什么讥讽的话？”
她觉得那群高官，只怕不会将欧阳歆这个娘子当回事。碧玉想象着，在他们出声讥讽之后，欧阳歆当众打脸，让一群男人对她佩服不已。
“我只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没再说话。”去之前，欧阳歆就跟镇国公主谈好了怎么应付那群官员。
碧玉吃惊：“就这样？那镇国公主是如何介绍你的？”
欧阳歆将事情经过告诉她，碧玉听得咋舌。呐呐地问：“那个京兆尹真的被弄死了？”
“明日会有消息。坠马而亡。我特地问过，是镇国公主挑选的人。这位京兆尹，此前帮着权贵抢夺农户的良田，可冤枉了不少百姓，死在他手下的冤魂多达百人。”镇国公主明知道这件事，却一直没有管，其实挺让欧阳歆心惊的。百姓的命，在权贵眼中，如同蝼蚁。
碧玉听得脸色都变白了，咽了咽口水，蹲在欧阳歆的身边，小声说：“娘子，我们是不是帮错人了？镇国公主一派的官员如此残害百姓，此前镇国公主都能容忍。我们帮着她获得更大的权势。岂不是助纣为虐？”
这一点，欧阳歆也想过。但是很快就想通了。这些官员作恶多端，只要一查，都是把柄。比起对付他们，掌控这些人才是最简单的。当这群人抱团取暖的时候，势力壮大。难以全部铲除，只能拎出几个坏事做尽的人杀鸡儆猴，警告这群人收敛行径。等日后找到合适的人接替这群人的位置，自然能换掉这群人，整肃朝堂风气。
所以啊！还是得握住权势才行！只有掌握了足够的权力，才能做想做的事。
转移话题，欧阳歆将这些房契地契都拿起来，递给碧玉：“明日你送回陆府。若是陆家拒绝不收，你就到皇城外面拦住元旭，让他将这些东西转交给陆自如。”
陆自如在信里，特地强调元旭不是个好人，经常去平康坊玩乐。家宅女眷人数多达百人！比起其他人，元旭倒是没有随意欺压百姓。但是为人好色淫|荡！
欧阳歆觉得好笑，陆自如是因为与元旭不和，担心她会跟了元旭，令他损失颜面，唯恐元旭得逞。所以提醒她要远离此人？他将她欧阳歆看成什么人了？真以为和离之后，是个男人追求她，她就会委屈答应吗？
“为何是元旭？”碧玉不明白。
“因为他适合做这件事。”欧阳歆的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镇国公主的声音。
“歆儿？”
碧玉去开门，请镇国公主进来。
打量了一下欧阳歆，镇国公主问：“你与他谈得如何？”
她虽然给机会让欧阳歆与陆自如相处，但是总归不放心，担心陆自如说她坏话，劝欧阳歆离开。
“我对他态度冷淡，没聊几句。”欧阳歆如实说。
镇国公主诧异地问：“你不是说要将计就计，与他接招吗？”
她还以为欧阳歆会演戏放低态度，与陆自如和好呢！
“我对他有怨，他也清楚。若是直接对他好态度，必定会怀疑我的用心。”这件事得慢慢来。急不得。对付陆自如这样的人，必须得温水煮青蛙。
镇国公主点头，觉得有道理。试探地问道：“他可有与你提起我？”
“他劝我离开京城，我说已在局中，无法脱身。”欧阳歆诚实回答。
镇国公主冷哼一声，陆自如果然对欧阳歆说了这些话！幸好欧阳歆对她忠诚！
伸手摸了摸欧阳歆的肩头，镇国公主轻声道：“过段时日，我的幼子回来，他甚爱下棋，歆儿可愿意陪他下棋？”
欧阳歆抬头盯着镇国公主，清澈的眼眸似乎能够洞察人心，让镇国公主有些不自在。
“其实，我的棋艺并不好。只是运气好，恰巧解开了前人留下来的棋局。方才陆自如还说，想与我下棋。我从前不会与他下棋，日后更不会与他下棋。”欧阳歆认真地言道。
镇国公主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明白了欧阳歆的意思。
话锋一转，欧阳歆又道：“若是贵主请歆下棋，歆必不会拒绝。”
镇国公主笑容恢复自然，心里有数了。只要欧阳歆一直效忠她，哪怕没有婚姻来巩固政治关系又如何？欧阳歆连她儿子都拒绝，恰恰能够说明心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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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主：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抢走歆儿！
陆自如：→_→
第二十八章 可惜了
被送回府里的元旭，得到自由后立马破口大骂陆自如。甚至想要出动家族的死士对付陆自如。
然而却被他的老父亲劝住了。倘若能杀陆自如，镇国公主早就动手杀了。陆自如死不得，谁知道他手里拿捏着多少官员的把柄。
元旭气不过，只能找个稻草人，当成陆自如用刀枪冲着稻草人发泄愤怒。
夜里怒而不能眠，次日，元旭来迟了，大摇大摆的走进给事中的办公室里。没看到陆自如，他出声问王护圣：“那厮人呢？”
见元旭如此不客气，王护圣回答道：“陆郎去了圣人那里。元郎找他有何事？”
蓝长音抬头看了两眼他们，漫不经心地干活，竖起耳朵听他们讲话。
元旭欲言又止，表情很气愤，改口骂道：“我与这厮不共戴天！”
王护圣来了兴趣，好奇问：“难道昨日你二人发生了争执？”
元旭冷笑一声，没有回答对方。昨日丢脸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见他这副模样，不打算说出来。王护圣只能将昨日他改好的奏章递给元旭，让对方抄作业。
蓝长音觉得无趣，心里好奇，他笃定元旭这副模样必定是昨日吃了亏，否则不会如此憋屈。甚至不敢开口告诉别人发生了何事！
睿宗叫来陆自如，赏了他一份从岭南送来的水果，什么都没说。显然是知道了陆自如昨日与元旭发生的事情。陆自如打元旭的嘴巴子，那就是打镇国公主的脸。镇国公主与东宫，这两派势力在朝堂上斗得越厉害对睿宗越有利。
陆自如拿着这份水果去了东宫，送给李玄。
对于陆自如的行为，李玄很满意，笑着道：“听下面的人说，昨日延之打了元三郎？”
这还是李玄第一次见陆自如如此嚣张行事。陆自如嚣张起来，就代表东宫势力嚣张，无论是站队还是没有战队的官员，就要三思再三思。
“殿下听错了。”陆自如表情淡淡。
在李玄面前，他很少笑。这一点跟面对欧阳歆截然不同。他面对她时，是故意板着脸，让她逗自己笑。在东宫面前，陆自如就是一个严肃正经的官员。如同面对睿宗时一样。陆自如的表现就是个合格的臣子。
见他不承认，李玄也不纠结于动没动手的事。只告诉他：“昨日，某些官员下值之后，去了城西那边。”
城西的宅子，是镇国公主与她的党派开会用的场所。李玄一直派人盯着。所以那些官员一去那边，他就知道镇国公主肯定要有所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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