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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回春听后也收起了平时那一贯的笑，“看来得让王爷尽快离开了。”
“你们别只顾着自己跑啊，楼无声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到半月了。”林栖急忙道。
卢回春一边驱车一边说道：“你也一起走不就好了，王爷会护着你的。”
如果在早些时候说这个，她生意还没起步，去哪都可以，可现在来说已经晚了。
见她没说话，卢回春又道：“你放心，你上次传递的消息很好，他们在这待不久了。”
林栖听到这个来了精神。
“就是你这信息传递的有些隐秘，差点就给错过了。”卢回春想起自己当时拿到观音像后琢磨了一路，最后还和相爷商讨，两人还差点把东西给砸了。
“这不是当时送东西过来没见到你，没来得及和你说嘛。”林栖想到这事也有些惭愧，“好在你们聪明，也发现了不是？”
“对，你说的没错。”卢回春不想再去回想当时的情形，他相信相爷也不想回想，他们两个心照不宣地打算将这件事烂在肚里。
这次卢回春倒是没搞事情，乖乖将她在离村子比较远的地方放了下来。
她看了看天色，也不算太晚，希望她到家的时候宋云舟还没回来。
正如她所想，宋云舟这一天都不知道在干什么，从早上听见他出门的动静之后就没见过人影。
傍晚时候，有个村民兴高采烈地来到林栖家里告知了窑口竣工的事，过段时间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村长也让人送来了愿意跟着她干的村民，来送名单的村民告诉她，村里还有力气干活的都愿意跟着她干，只有那些没有力气实在干不动的，有心无力而已。
看着事情一件件往好的事情发展，就宋云舟这边的事还没有头。
送走那些来帮忙报信的村民后，林栖看着名单深深叹了口气。
她现在肩上担着全村人的命运，让她怎么敢放手啊，只能希望卢回春说的话早点实现。
在院中徘徊了一会，随后她又回到了房中，看着桌上摆着的草稿纸，看着上头交错的线条心里更乱了。
“累了就好好休息。”宋云舟天一黑就跑回家里，他看着林栖的房门没关，就过来看看，一过来就看到了林栖坐在桌前烦恼。
“好。”林栖没精打采地回答道。
宋云舟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见她状态实在不好就退了出去，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林栖强迫自己抛开一切，好好思考贡瓷的制作，结果还是不行，不知为何，心里老是有种不安的感觉，这种摸不清头绪的不安感成了她烦躁的源头，再加上这会出不了灵感，两个叠加更是心烦意乱。
她将桌面上的草稿纸揉成一团丢到一侧。
索性就摆烂一天好了。
这么想着，她直接扑在床上，打算靠睡觉摆烂一天。
第二日她烦躁的思绪还没消失，也静不下来去设计什么，只好坐在桌前捏捏不需要太动脑的小物件。
下午她坐在窑前烧窑的时候，叶思欣来了。
在进京之前，叶思欣去哪身边都会跟着赵无念，现在回来之后身边也没了赵无念的身影，叶思欣也闭口不提。
林栖看得出，他俩之前估计是发生什么愉快的事，对方不主动说她也不去问，免得更惹她伤心。
“你看起来怎么没精打采的。”叶思欣走到林栖身边，看着她垂头丧气拨弄火堆的样子问道。
“这些事也只能和你说了……”林栖正想将昨天遇到的事情和叶思欣说，后来又转过头，“算了，下次说吧，他在家。”后面一句话说得很轻。
叶思欣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她道：“别沮丧了，明天早上去和京商碰个面，下午咱们出发去找资源。”
“这么快就筛出位置了？”林栖惊讶道。
不愧是专业人士，她心道。
“对啊，那天你走后我就将地图给他们卡看了，他们排除掉一些不可能的点，剩下的点一一去勘测就好了。”叶思欣说道，“明天我来接你。”
“行。”林栖点点头。
她这头还在烧窑，叶思欣要走了也只能目送。
……
第二日，叶思欣接上林栖就朝着三花镇上去。她包了镇上最出名的一间酒楼包间，他们一群人商业互吹了一会之后，就开始探讨勘测的事情。
“听叶公子说你们这有专门测矿的器具？”有人问道。
这人算是这次出行京商的头头，是京城那家材料商的二老板杜俊泽。
“是的。”林栖说道。
“东西可带过来了？能否让我们瞧瞧。”杜俊泽也好奇，他们在这行这么多年还未见过能勘测矿产资源的器具。
林栖道：“东西放在叶府，等下午的时候就能拿出来了。”开玩笑，当着他们面从系统仓库里拿东西出来，她不得被当成妖怪？
听她这么说，杜俊泽就换了个话题，“你们有这样的器具，为何还要大老远地去京中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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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杜俊泽这话说得也没错，既然手头上有勘测仪在，自己找自己挖不是更方便，到时候还能大赚一笔。现在去找京商相当于是将资源让出去。
林栖和叶思欣相视而笑，叶思欣解释道：“论材料上我们肯定也没您专业啊，光能找到资源没用，后续还要一堆手续，您在这行这么多年，处理起来肯定快。”
再说她们也不是免费勘测资源的，之后她们进材料，费用能少百分之四十。叶思欣也和杜俊泽商量好了，如果勘测到资源，杜俊泽就会在三花镇这头建厂，她也会投资入股，这笔生意她们不亏。
“还是你们想的周到。”杜俊泽夸赞道。
午时，林栖提着勘测仪随着杜俊泽一行人上山。他们首选的是地图上标记得最远的一座山头。
马车只能停在山脚上不了山，他们到了之后只能步行。
林栖提着勘测仪，杜俊泽等人见状就要上前搭把手。这勘测仪分量可不轻，杜俊泽带来的几个帮手高强力壮的，轮流拎到半山腰手已经开始酸软。一行人前进的速度逐渐变慢。
林栖见状打算上前接过勘测仪拎上去。
“怎么能让姑娘来。”杜俊泽上前拦下了她，伸手就去接放在地上的勘测仪。
他提得很吃力，努力提起来还没走几步路脸都憋红了。
身后那几个人见到自己东家动手干活，即使还没修整好也都纷纷上前，“我们来吧，我们来吧。”
杜俊泽也不再逞能，正好自己人也送了个台阶过来就顺手将东西交给了他们。
“你们先喘口气，我来提一会。”林栖上前将勘测仪拿了过来，这个重量对她来说还好，提一段路没什么问题。
“这……”其他人刚要劝，见林栖提着东西的轻松样，都住口了。
林栖提着东西也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大家都有喘气的机会，这前进速度也提升了不少。
“到了。”到了一个开阔地带，杜俊泽指着前方说道。
这里植被稀少，黄土外露，周围散布着碎石。
“行。”林栖拿起勘测仪，让大家围过来，她来示范操作。
没办法，谁让系统的说明书只有她能看到，这鬼玩意要是不看说明书都不知道开关在哪里！
找资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还有贡瓷的事情要操心，不能一直在这上面耗着，只能交代给杜俊泽他们，当然叶思欣也会来监工。
“看这里。”林栖提起勘测仪讲解道，“头部要靠近地面才能检测到东西，然后要打开开关。”说着她将勘测仪翻了个面，对着把手两指距离的地方敲了三下，敲击的位置就泛起红灯，闪烁了三下。
“这个灯闪起来，闪三下就会灭，就能直接开始用了。”林栖趁着勘测仪开着，赶紧将东西往地面怼，“若是检测到资源，它就会响。不用的话就给它提起来，它自己过一段时间就会关机。”
“这机关当真妙啊。”杜俊泽夸赞道，虽然此刻他还没见识到仪器勘测的威力，但他已经被林栖这一波操作惊到了。
叶思欣小声和林栖吐槽道：“这玩意怎么还是触控操作？”
林栖一开始看到也很惊讶，这个老古董一样的玩意居然还是触屏的，她当初到手时还找了半天按键。
“大致操作就是这般，你们可以试试。”她对着杜俊泽几人说道，说着就将勘测仪提了起来，关闭后再交予他们实操。
杜俊泽还是对这仪器存疑，在依靠仪器的同时，也靠自己的经验来判断，一会又是寻龙尺，一会又是用铁来测。
一行人就在这山头待了一个下午，都没有什么收获。
“接下来找矿的事情就要交给你们了。”林栖客气道。
生意场上总少不了客套话。
……
回到镇上后，叶思欣找了车子送林栖回家，一道门口就见到一个人影站在屋外徘徊。
“楚政？”林栖喊道。
他能来这就说明对方已经愿意来帮忙做事了。
“林老板。”楚政上前欠了欠身。
“你来此可是考虑好了？”林栖往前走，打算将人带进屋里谈。怎么说来者是客，让人家一直站在门口也很不礼貌。
她刚推开围栏的门，却看到楚政依旧待在原地不动弹。
“进来谈。”林栖说道。
“不了，男女有别，咱们还是门口谈吧。”楚政忙摆手拒绝道。
林栖见状也不为难，直接站在门口同他谈话，两人之间保持着一定距离。
“其实基本工作就是在泥坯上画画，咱们工钱也不按照死的算，就给你按计件算，简单的小物件一件二十文，复杂的看情况而定，百文千文都有，多劳多得。”林栖在打算聘用他的身后就已经想好的对方的薪资结构。
见对方依旧是一脸茫然，林栖补充解释道：“小物件……就比如装药粉的小瓷瓶，在那上面绘画，比如勾几朵花什么的，不用画复杂，主要是美观。”
这样说明楚政心里有了概念，“这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林栖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还嫌多啊？要不要来帮我打白工？”
楚政泛起了红，“别打趣我了。”
“好好好。”林栖收起笑意，“你还有什么不明白要问的吗？”
“何时开工？”楚政想了半天也就相处这么一个问题。
他从未想过要出来帮人做工，但是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实在无法才想起了林栖的话，于是就找了过来。
“过几日那座大窑就可以投入使用了，到时候你过来我带你大概操作一下，之后你就跟着徐师傅做就好了。”林栖说道。
等到楚政走后，她想着那日在摊子上看到对方的画，贡瓷的想法慢慢就浮现了出来。
既然要送进京城，那就不能光做一件东西，要多做一些供京里那些眼光高的老师傅筛选，从中择优作为贡品献给朝廷。
而且也说了这是到时要赠予邻国的，这也是大沧的脸面。
林栖进屋就将自己关进了屋里。房子翻新后，工作台依旧设计在自己房内，方便她休息和制作。
她在纸上开始打起草稿，这次脑中有东西，线条就逐渐有型。画好草稿后再对特殊部位加上注释。
有灵感的时候做事就比较快，没多久纸上就出现了几个物件。
她在一旁的标注就是：粉彩、青花和浮雕。
样式都是瓷瓶，确实三种不同工艺。
粉彩为釉上彩、青花釉下彩，浮雕捏制雕刻。还能将其结合，再多创作一些瓷器。
有想法不如早点动手，目前出现的釉料根本没有青花釉，为了方便林栖还是直接从系统上兑换了材料。
她对着浮现在眼前的系统屏幕一顿操作，不一会周围就堆满了泥和要用到的釉料、粉彩颜料。
林栖撸起袖子，就开始活泥，捏捏画画时间一下过得很快。
入夜，依旧是宋云舟带饭回来，林栖心中惦记着自己的瓷器，草草吃了两口就打算回屋。
宋云舟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道：“吃慢点，你的东西又不会跑。”
林栖嘴里含饭菜说不得话，还差点被噎了一下。
宋云舟见状伸手就给她灌了一碗汤，“长记性了？慢点吃。”
“知道了。”林栖喝了汤缓了一会。
宋云舟笑容忽然一凝，对着她说道：“快些吃完回屋。”
林栖：？？？
“你不是喊我慢些吃？”林栖刚想说对方离谱，忽然感受到屋外有动静。
虽然许久未动武，感官迟钝了些，但他还是隐约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宋云舟应该也是发现了，不然不会催她。
林栖心里欲哭无泪。能让宋云舟这么警惕肯定不是他安排的人，造孽的太子党啊。
“你待在这别出来。”宋云舟说着就起身出了屋子，还将门给关上了。
林栖看着一桌子的菜也没了食欲，她拿东西将菜都盖了起来，随后就走到门边开了一条小缝查看情况。
忽然，她感受到身后有人，整个人就戒备了起来。
转身就看到两个黑衣人直挺挺地站在她身后，“林姑娘莫怕，是王……大人命我们来保护你的。”
王……是宋云舟吧。
林栖心里清楚，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姑娘，外面来的不是什么善茬，你还是随我们离开一阵吧。”那个黑衣人继续说道。
屋外传来打斗声，林栖打开门缝看了一眼。
之间外头楼无声已经带着人上了门，宋云舟一袭素衣，头发轻挽站在中间，双方人已经打斗起来，他就站在一侧看着。
不知是否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他回头望了一眼。
“走。”林栖语气淡淡道。
现在他的目的也算是实现了，让宋云舟和楼无声对上，自己不出面。
之前反复想了无数次的场景，但真正发生之后她竟会有些紧张？
不，这种情绪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有点担心。
这次楼无声突然到访是她没预料到的，只能希望送运走安然无恙。
毕竟，他赢了她活命的几率才会大点。
林栖将自己的担忧归咎到这点上，将自己心头一点的私念强行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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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林栖和黑衣人并没有走多远，而是在离家不远的树林中藏了起来。周围不仅只有那两个带她来的黑衣人，到了小树林之后才知道，这里藏着的人这么多。
“你们王……额，”林栖卡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大人什么时候派你们在这里蹲点的？”
此时，大家都知道这位大人是谁，但都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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