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蕊扯着南溪沅的袖子,俏皮的道:“我和姐姐可不敢,一会儿棠棠向小将军告状,我和姐姐两个弱女子可应付不来。”
四个人笑成一团,唐婳沄紧张的心情也冲淡了许多,虽然说程家她已经在那里生活了十几年,终于到了成亲的这一天,她激动的心还是有些难以抑制。
十几年的陪伴,风雨同舟的前行,终于要真正的成为一家人,唐婳沄的心被喜悦和满足充斥着,格外的向往未来的生活。
几个人说了好一会儿话,程执光才带着迎亲队伍来了,外面姜崇序和赵明修带队,自然是好一番为难他,又是作诗又是对对子,直折腾的程执光连连求饶,他们这才网开一面,放过了他。
程执光的选择是对的,文有赵明修这个怪胎在,武有姜崇序这个所向披靡的小将军在,他自然是不会选择去硬碰硬,把媳妇娶回家才是硬道理。
众人欢欢喜喜的送新娘子出嫁,因为当初赵家兄妹对唐婳沄的恩情,所以就由赵明修充当哥哥的角色,背着唐婳沄上花轿了,一行人充当送嫁的娘家人,也跟着大队伍一起去了程家。
当初因为唐婳沄状告长公主一事,闹的京城里沸沸扬扬,虽然陛下已经惩治了长公主,又让她和亲远嫁,不过为了陛下的颜面,程家并未大肆操办这场婚礼,而是简单的请了一些亲朋好友,在程家小聚一番。
众人也都能理解他们的苦衷,这样一来,来的人反而都是认识,不认识的人在少数,自然是格外的热闹,赵珺棠和南溪蕊坐在一旁,看着一众学子们合起伙来灌程执光酒,笑眯了眼。
最后还是南溪蕊良心发现了,略微担忧的道:“棠棠,这样会不会把程大人灌醉了啊。”
听见她这样问,赵珺棠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了,姜崇序一直跟在程执光身边,他手里拿着的可不是酒,而是水,不然洞房花烛夜真的把新郎官给灌醉了,还得了。
想到此,赵珺棠笑嘻嘻的道:“溪蕊,等你成亲的时候你就知道今天的程大人究竟醉没醉了。”
南溪蕊一脸蒙,怎么好好的又扯到了她成亲的头上了,不过,南溪蕊留心观察了一番,而后就发现了端倪,顿时十分佩服的道:“也难为他们能想出来这样的好办法,这我就不担心了,不然明天沄沄揍死你们。”
赵珺棠浅浅的喝着果酒,看着他们笑,四海升平,海晏河清,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此,甚好。
一行人闹到了很晚才回去,都是认识的人,闹洞房的时候自然是无所顾忌,直把程执光和唐婳沄两个人折腾的面红耳赤,这才在赵珺棠和南溪蕊的劝说下离开了,勾肩搭背的各回各家。
踏着月色,赵珺棠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南溪蕊问道:“下一个是不是就要轮到我们的溪蕊啦。”
南溪蕊也不害羞,大方的道:“对啊,谦哥哥的父母已经都来到京城了,正在准备下聘了,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喝我的喜酒了。”
听此,看着茫茫的夜色,赵珺棠感慨着:“真快啊,总觉得你还是当初那个还没我高的小姑娘,费心费力的养的花骨朵一般,被人连花带盆的搬走了。”
这个比喻顿时逗的南溪蕊合不拢嘴,她眉眼带笑:“那你到时候多为难他一番,好好的出口气。”
走在前面的罗谦也听到了,连忙小跑着过来求饶,一张脸皱成了苦瓜:“好姐姐,到时候还请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罗谦看的门清,不管是赵明修还是姜崇序,亦或者是苏秉文和江予怀,前两个自然是不必说,赵珺棠说什么就是什么,至于苏秉文和江予怀,因为有当初在渝州的情谊,所以,赵珺棠说的话他们也会听几分。
只要搞定了赵珺棠,剩下的几位就不足为惧了。
这称呼,赵珺棠笑眯眯的道:“不要风度了,连姐姐都叫的出来。”
罗谦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娶媳妇最重要,还要什么风度,看在我如此诚心的份上,到时候还请给我开个后门啊。”
见他这幅欠揍的模样,赵珺棠也贱兮兮的道:“知道知道,到时候一定让我哥哥多多照顾你,争取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让你日后想起来都不敢不对我们溪蕊好。”
顿时,罗谦一副天塌了的模样,苦哈哈的道:“人生呐,终究是不会放过每一个人。”
笑的赵珺棠眼泪都出来了,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连忙指着他道:“哥哥,他在威胁你。”
慌得罗谦连连解释,这些人可得罪不得,就连做为上一届的状元的程大人都被他们给绕糊涂了,就凭他,可真的玩不过他们,还是立刻识趣的认错,免得他们记恨自己。
几个人笑成了一团,知己在身侧,心上人在眼前,大概就是如此了。
没过几天,罗谦的父母就去南家下聘了,昌平侯也没有难为他们,这是两家也早已经商议好的事情,南溪蕊在乡下的时候承蒙罗家照顾,这才能平平安安的长大,侯府对罗家只有感激。
再加上罗家的家境也算是不错的了,并且罗谦中榜了,日后的前程自然是不可限量,把女儿交给他侯府也放心。
而且,一开始南溪蕊不回侯府的的态度十分坚决,他们更不可能反对这门亲事了,女儿好不容易愿意回到侯府,犯不着为了这样的事情再与她离心了。
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侯府欢欢喜喜的准备操办婚事了,南溪蕊做为当事人,自然是没有很多的空闲再往外跑了,没了南溪蕊叽叽喳喳的,赵家一时之间冷清了下来。
而后,赵珺棠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一件事情,好像这段时间南溪沅来的也少了,她仔细的想了想,不是少了,而是她压根就没有登门过了,这很不寻常。
于是,赵珺棠立刻出门了,想要前去看看南溪沅,打听打听她最近在做什么,她本人还是很喜欢南溪沅的,有学识,有想法,并且敢于付出行动,同她十分的契合,该是当一辈子朋友的,自然是不能半途而废。
走到了步行街,赵珺棠买了点小零嘴,欢欢喜喜的提着奔着医馆去,没走几步,就听见远方传来马蹄的声音,还有一尖细的声音:“行人避让,行人避让。”
惜命的赵珺棠连忙闪到了一边,看过去,就看见一个红衣小姑娘策马奔腾,定睛一看,像是之前在兆丰县见过的那个小姑娘,不由得挑了挑眉,看这行事,像是她的作风。
张扬、肆意,讨人厌。
待她掠过,赵珺棠才提着东西走近了医馆,见到她来了,南溪沅十分的诧异,但还是笑着问道:“棠棠,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
赵珺棠把东西放下,而后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了,笑着道:“没事,路过此处来看看你,已经许久没见过你了。”
对于她如此直白的话,倒是让南溪沅的心中十分的过意不去,她连忙给她倒茶,而后检讨着:“是我的不对,最近忙于看诊,倒是忘记去和棠棠玩耍了。”
看着她笑容恬静的模样,赵珺棠伸手拉着她一起坐下了,而后直言道:“到底是不想见我还是不想见我哥哥?”
顿时,南溪沅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脸上一派慌乱,而后摆手道:“没,没这个意思。”
见她这幅模样,赵珺棠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思来想去了很久,之前你不说每日,隔三差五的也会前去赵家看看,但是最近这段时间我感觉好似从未见过你一般,人不会突然的变化,所以,我想啊想,终于想明白了,你是从皇榜揭开的时候才减少去赵家的次数,我自然是不曾得罪过你,那就只有我哥哥了,沅沅,这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以说实话。”
名门贵女,自然是不会装腔作势,南溪沅只犹豫了一瞬,而后有些结结巴巴的道:“也不是……只不是……是……”
看她一副脸颊羞红的模样,赵珺棠哪还有不明白的,拍了拍脑壳,兴奋的问道:“好了,我知道了,你确定你的心意吗?”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南溪沅点了点头:“我很确定,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自觉的减少大家的相处,莫要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局面。”
瞬间,赵珺棠看着眼前的人怎么看怎么顺眼,若真是她的话,赵珺棠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她拉着她的手,轻声道:“你没问,又怎知他的想法。”
南溪沅摇了摇头,她不用问,日常就可以看出来,他无心于自己,既如此,自己自然也不会让他徒增烦恼,并且,有和赵珺棠这一层关系在,她自然是不会因为一个不确定的因素,而后影响到了她们之间的情谊。
看她失落的模样,赵珺棠顿时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一定办的漂漂亮的。”
事儿还未办,第二日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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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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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许多日的赵珺棠,第二日自己乖乖的去了花想容,总不能真的当甩手掌柜,适当的也是要审阅一番。
她刚在厢房坐定,董娘子便过来了,笑着道:“东家,江平县主来访。”
这个名讳,赵珺棠满头雾水,不过已经登门了,也不好做出那等闭门不见的事情来,赵珺棠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温声道:“那就请过来吧。”
没多久,董娘子领着一行人走了过来,行至厢房门口时,一娇俏的女声盛气凌人的道:“你们都等在这里,不许让别人进来。”
还挺不把自己当外人,赵珺棠看着房门,就见一穿着红色长裙的小姑娘走了进来,眉眼精致,仔细看过去,还与自己有一丝丝相似。
见到她的一瞬间,小姑娘瞪大了眼睛,而后三步两步的走到她面前,啧啧称奇:“怪不得大家都说像,是真的像。”
几乎是瞬间,赵珺棠就明白了她是谁,顿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她不相信这个小丫头会无缘无故的到这里来,看她一副看好戏的状态,就知道来者不善。
还不等赵珺棠开口,小丫头自顾自的的道:“你不认识我吧,我叫周云满,我娘型薛。”
赵珺棠稳坐钓鱼台,平静无波的看着她:“所以呢。”
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的平淡,周云满笑着看着她:“所以,我应该喊你一声姐姐。”
顿时,赵珺棠立刻拒绝道:“我只是一介平民,当不得县主的一声姐姐。”
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就是没有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周云满面色不虞,不高兴的道:“我今日亲自前来请你和我一起回家你都不愿意回吗?”
赵珺棠挑眉看着她,意思很明显,你是谁啊,你说让我回去我就回去啊,真是管的宽。
见她这幅油盐不见的模样,周云满顿时来了火气,气冲冲的道:“赵珺棠,你不要不识好歹,我们王府已经接纳你了,你还在矫情什么,难不成想要我父亲亲自登门前来请你们不成,就算是你哥哥连中三元,也断然没有骄傲到这种地步。”
前几句听着赵珺棠还懒得同她计较,但是一听见她贬低赵明修,赵珺棠顿时不乐意了,当即横眉冷对:“你们王府是什么福地洞天不成,去了能变成神仙转世吗,还王府接纳我们了,我们从来都没有把王府考虑在内,我想我之前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大家也后只当是陌生人就可以了,听清楚了吗?”
周云满被她疾言厉色斥责的面红耳赤,而后娇声道:“你不要不识好歹,若不是母亲整日在家里以泪洗面,我又怎么会登门请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来。”
一点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赵珺棠嘴角带着嘲讽的笑:“你现在知道了也不晚,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走阳关道,我们过独木桥,此生就当作陌生人,这话我不止是说给你听,还请你原原本本的带回去,说给王府听。”
看她脸上如此的坚决,周云满眯了眯眼眸,而后笑着道:“你是这样想的,不知道你哥哥是不是同你想的一样?”
“要知道,顶着王府的名头在外行走,和现在不可同日而语。”
她脸上满满的都是志得意满,赵珺棠冷冷的哼了一声,而后狂放的道:“既如此,那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的看看,我们兄妹二人靠自己究竟能走到哪一步,真希望那时的你还能记得今日所说的话。”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就没有什么好聊下去的了,周云满静静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抿了抿唇,突然道:“姐姐。”
赵珺棠一副见鬼了的模样看着她,这小丫头神智不清了吗?在说什么胡话。
周云满美管她的反应,笑盈盈的道:“母亲时常念着你们,我本以为你们也同她一般会时常想念着她,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你放心,日后我会替你好好的孝顺母亲,争取早日让她也忘了你们。”
说完,她扬长而去,露出了仿若胜利者的喜悦,今日一别,日后再见大家就是陌生人了,王府给过他们机会,是他们自己不知道珍惜。
看着她离开,赵珺棠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拂袖把面前的茶具全部挥落到了地上,很好,这个小丫头是懂得怎么扎心的。
茶具碎裂的声音以及飞溅的碎片,正好把正好进门的人吓了一跳,南溪蕊提着裙摆,小心的走了进来,看着坐在上首满脸阴沉的赵珺棠,连忙走了过去。
轻轻的握住她在发抖的手,关心的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气的这么狠,连最喜欢的茶具都扔了,再想买这么可心儿的可就难了。”
赵珺棠绷着脸,不言语,任由她掰开了自己紧握的手,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圆润的指甲在掌心掐出来的印记。
突然就有些委屈了,眼泪如珍珠一般,大颗大颗的滚落,心中长久以来憋着的一股气一下子松懈了,让她感觉自己好似一下子就被淹没了一般。
从未见过赵珺棠这般,从她认识她的时候,每次见到她都觉得她游刃有余,没有凡人的烦恼,任何事情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就算是意料之外的也能够很好的解决,从未见过她发这么大的脾气,受这样的委屈,心中不由得也讨厌起了刚刚碰见的红衣小姑娘。
南溪蕊把她抱在怀里,默默的安慰她:“没事,哭出来就好了,棠棠平日里一个人坚强惯了,没关系的,人受委屈了是可以哭的,是可以摔东西的,也是可以宣泄自己的情绪的。”
等到赵珺棠哭累了这才停歇,略微不好意思的道:“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竟然被一个小丫头说破防了。”
见她这幅难为情的模样,南溪蕊安慰道:“棠棠不是说过吗,就算是再冷硬的心肠,内心总是会有一处柔软的地方,被人戳中了当然是会痛的,所以,不要不好意思。”
赵珺棠点了点头,表示很认可她的这个说法,她只是一时之间没控制住罢了,虽然她一直秉承着为薛柔婉好的理念,但是真正的被人指着说她心里还是会绞痛,早就已经决定了不是吗,今日本就不应该失态。
等了良久,见赵珺棠的心情平复了下来,南溪蕊才温声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那位小姑娘是谁呀,好像从未见过。”
赵珺棠在心中挣扎了一番,而后还是决定告诉她,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她和薛柔婉长的如出一辙,两个人不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还好,真的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时候,任谁都会认为她们是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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