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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下的脊背是颤抖的，莫萱能感觉到他的后怕和慌张。
她不怎么会哄人，但知道对于应激的小动物，都得顺着毛摸。
于是她在他耳边轻轻道：
“你要是不喜欢我这样的话，我以后尽量就不这么干了，你不要害怕呀。”说话间，掌心一下一下轻抚着怀中人的脊背。
话落，察觉到颈窝处埋着的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了蹭，莫萱立马将人拥得更紧。
鼻息间都是少女温暖鲜活的气息，好像怎么都蹭不够，顾染音心底不由喟叹一声。
这个人啊……明明自己差点受了伤，却还要期期艾艾地去安慰旁人。
这样的人，他怎么能放手，又怎么敢放手呢……
于是顾染音再次紧紧拥了她一下，随后松开手，将她推到一个不远不近但很安全的位置，姝丽清冷的眉眼沉沉，一脸郑重其事地对着她道：
“你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永远把自己放到第一位，不要管别人。”
莫萱不解：“哪怕是你么？”
顾染音定定：“哪怕是我。”
“……”
想说的和不想说的话都憋在心口，莫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顾染音低着头，垂眸看着默不作声紧咬唇瓣的少女，他知道这样的要求对她来说很难，但她必须答应他。
顾染音太过了解莫萱，要想让她屈服，示弱是最好的法子。
莫萱本不愿答应自己做不到的事，可她一抬眼就看到，面前清冷矜贵的男人蓦地红了眼眶，眼尾顷刻间染上湿润洇红。
莫萱一下子就慌然无措起来，她没想到他会那么害怕，也从未见过男人这幅患得患失的样子。
为了安抚他，她忙把人复又抱进怀里，在他耳畔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就是了。”
只是莫萱太过着急，没有发现。
男人额头被拥着抵在她怀里，眼尾的那点儿湿意早就干透了，薄红的嘴角也挂上抹不经意的笑，哪儿还有那副要哭的样子
他简直把她吃的死死的。
“嘶——”
莫萱的心口处又开始痛了。
她松开怀中之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处，随着灵气涌入，那道伤口逐渐愈合。
但不知为何那处依然隐隐作痛。
只有顾染音知道这是为何。
这便是上天庭的神器，不但伤身，还伤魂，肉身易治，魂身难愈。
如若她还是神族的躯体也不至于此，可她现在说到底也不过是肉体凡胎，魂体还是需要用灵力好好温养一段时间才能彻底痊愈。
不过该让她疼一疼，吃点教训才好，看她还敢不敢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顾染音见她疼得直冒冷汗，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魔沼之内跟虚空境一样四时无常，天际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并肉眼可见地逐渐转大，白天顷刻间变成黑夜，罡风阵阵，凉白的雪堆在地上越堆越厚。
二人暂且也找不到出去的门路，不得已寻了处山洞稍作歇息，不过他们为了争取时间三日以来都未曾阖眼，也是该休息一阵。
随处捡了几根枯枝堆在一处，顾染音用灵力在木堆上点燃一簇篝火。
森寒的山洞里，唯一亮着的火光照亮了石壁，投出一高一矮两道清瘦的身影。
二人分坐在篝火两侧，离得不远不近，透过昏黄闪烁的光边，视线时有时无地碰撞在一起，又默不作声地分开。
石洞里安静地过分，却隐隐弥漫着躁动不安地因子。
半晌，似是终于忍将不住，斜倚在冰凉石壁上的男人薄唇轻启，对着离他不过两三步距离的少女轻轻开口：
“过来。”
话落，莫萱瑟缩一下，瞧着眼前的美人面色不善，莫名有点发怵，不敢过去。
怕自己过去了，他又要好一通教育自己，天知道莫萱的耳朵都快被他说得起茧子了。
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眼见男人的面色越来越沉，想着逃避也不是个事儿，于是莫萱绷着嘴角，扬起脑袋，带着点讨好，笑问：
“师尊，还有何事呀？”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更加冷淡地强调一遍：“过来。”
莫萱被他的眼神冰得一哆嗦，忙不溜地自己吭哧吭哧挪过去了，挪到离男人还有一尺的位置便停了下来。
“凑近点，为师会吃了你么？”他冷声质问。
“哦。”莫萱不情不愿地撇了撇嘴，又按他所说靠近了一点点，但依然没贴上他。
自从刚刚那事发生以后，师尊就再没给过她好脸色，她可不想靠得太近，去触他老人家的霉头。
二人就这么不冷不淡地僵持着，半晌，头顶忽地落下一声似无可奈何的喟叹。
莫萱抬头看去，顾染音眉眼疏淡，离她极近，说话间就连炙热的呼吸都清晰可闻，他向她解释道：
“夜里寒凉，你受了这伤，晚间怕是会冷，再染了风寒便不好了，所以再近一点，好么？”
这次的语气不是命令，而是请求。
“……”
莫萱仰着头眨眨眼，她寻思这伤口都好了，还有什么可冷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胖虎憨厚好骗呐？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窒息
◎仿佛沉入一片温凉的海域◎
虽然觉得这理由很扯淡, 但是看他一副山雨欲来的表情，再想起他刚刚患得患失的模样，莫萱扑扇扑扇眨了眨眼。
片刻，冷寂的山洞里响起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少女最终还是怂唧唧地挪了挪屁股, 凑得更紧, 顾染音顺势将人搂入怀中, 嘴角挂着丝得逞的笑。
夜越来越静，莫萱枕在他宽阔紧实的胸前, 周身是疏淡好闻的旃檀香气，耳畔上沉稳且富有节奏的心跳, 听着很有安全感。
没一会儿她便睡沉了。
见怀中少女睡得娇酣，顾染音淡笑一声：“睡得倒是挺快。”声音低沉得像是呓语。
说罢, 从储物戒里取出件狐裘, 轻手轻脚盖在她呼吸起伏的身上。
篝火昏黄, 燃烧的树枝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响, 衬得夜色更加静谧。
火光下，男人清冷姝丽的轮廓愣是平添了几分暖色, 看起来不再那般不近人情，少女安慰地睡在他怀里，神色安详而天真, 仿佛把一切都交给了他。
顾染音对此十分受用。
二人相拥而眠, 肌肤透过单薄的布料相贴，传递着炙意和酥麻的触感。
他们凑得极近, 呼吸交织间, 少女的体香与那抹旃檀香气诡异地融合, 催生出一股更能让人情动的气息, 莫名暧昧而糜艳。
莫萱清醒时本嘴硬说自己不冷，没成想她后半夜还真在男人怀里发了烧。
顾染音冰凉的手背贴着她额头，确实烫得紧。
也是了，她如今是肉体凡胎，那又是上天庭的神器，其威力又岂是修真界的俗物能比的，受不了实属正常。
思及此处，顾染音轻叹一声，手掌再次抚上她的脊背，灵力自掌心一点点溢出。
几乎是灵力触碰到怀中之人肌肤的瞬间，莫萱立马舒服得哼唧一声，随即在他颈窝黏糊地蹭了蹭，非但如此，手脚也缠得人愈发紧了。
见她这幅近乎耍赖的放纵模样，顾染音哼笑一声：“还挺会享受。”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少女蓦地开始不安分地扭动，似是嗓子烧得不舒服，嘴里不断呓语着说自己渴。
低头看了眼她微微干燥的唇瓣，顾染音一下福至心灵，灵力灌注时确实会热了些，于是他便从储物戒内又取出些灵泉水来。
说来也好笑，怀里的小姑娘明明哼哼唧唧闹着说渴，却死活不肯张口，清水便顺着她唇缝溢出嘴角，沾湿了下巴。
顾染音无奈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放下水壶，再抬起胳膊，用袖子帮她嘴角的水渍擦干。
做完这些事后，他索性也不给她喂了，直接仰头对着少女方才碰过的壶口猛灌一口，含在嘴里，随即低下头，吻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樱唇。
“……唔。”莫萱唇齿间兀地溢出一声嘤咛。
灵泉水澄澈甘甜，顺着二人交织含吻的唇缝一点点渡进去，隐隐有水液流动声，这声音勾缠而黏腻，许是什么别的津液也不得而知。
少女细腻的后颈抵着男人宽大有力的掌心，被迫仰着头承受，纤细脆弱的脖颈随着水液涌入一滚一滚的，显然是已经咽下去了。
梦境里，莫萱只觉自己从干涸的沙漠蓦地落进一片温凉的海域，喉口有团火在烧，好不容易见着解渴的东西，她口齿一张，就要追上去含吮。
舌尖探出去的瞬间，便被裹进一池润泽沁甜的春水里，春水深处，有她熟悉的冷檀香，她忍不住轻轻搅弄勾动。
察觉到探进口中瑟瑟颤抖的那截湿滑，顾染音身形猛地一颤，随即眸色一沉，抵在少女纤细后颈上的掌心微微用力，将人含得更深。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一直小猫舔水似的，挠不到实处，惹得人心乱，似是终于忍不住了，男人一狠心，舌尖便更加汹涌地绞了回去。
“唔……唔。”
少女被他的攻势抵得愈发靠后，细嫩的脖颈承受不住似的弯折在男人滚烫的掌心。
远离俗世的山洞里，到处是水渍勾缠声，二人呼吸急促地交缠着，偶尔脑袋偏过方向，鼻尖还会微微蹭到，细腻陌生的触感，激起另一片刺激麻痒。
顾染音被她勾得情动，正当他想更加深入时，舌尖蓦地一痛。
“嘶——”
宽大手掌轻轻捏住柔软的两颊，虎口压着唇瓣，怀中少女被指腹力道带得微微张开嘴。
“牙齿还挺利。”顾染音轻哂，眸色幽深。
莫萱喝完后水唇瓣明显红润不少，顾染音嘴角噙着抹淡笑，对着那微张的唇缝，拇指蓦地探进去。
指腹不轻不重地剐蹭了下那颗咬他的牙尖，少女不堪其扰，忍不住轻哼一声，那截红嫩瑟缩的舌尖一下子便撞入他的眼帘。
顾染音猝然眸光一黯。
山洞内漆黑得深不见底，偶有冷寂银白的月华轻洒进来。
夤夜将近，天穹的一轮满月下，男人眸中的欲望真实得可怕。
漆夜里，他好看的双眸微敛，深邃的眸子却依旧被月色和火光所俘，仿佛闪烁着冥冥诡谲的光。
那眸光意味深长，像条渴望甜美果实却蛰伏依旧的毒蛇，再加上顾染音生的极白，轮廓锋利冷艳，这眼神愣是衬得他有种妖异诡糜的美。
看起来十分病态。
他硬生生变成这样，能怪得了谁呢？
“这可怪不了我啊……萱儿……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实在太……”
美味了啊。
话没说全，最后那点贪念也淹没在喉口，沉入晦暗的心底。
他拇指指腹本就抵着牙尖，但却觉得根本不够。
修长玉白的食指倏地顺着嫩红的缝隙探进去，猛地压住少女乱颤的舌尖。
微凉的指腹在舌尖和舌腹间反复剐蹭流连，细细品味手下滑腻的触感，柔软而湿热，像是甜美诱人的温床，顾染音忍不住又是一阵意动。
思及此处，他猛地收回指尖，俯身用力叼住那尖红嫩，轻吮慢咬，簌簌晚风中隐隐夹杂着令人脸红耳热的津液吞咽声。
时间仿佛一瞬间被拉得很长，直到怀中少女快喘不过来气，顾染音怕把人吃坏了，方才罢休。
灵力灌了半宿，莫萱的脸才终于不烫了，收回贴在她脸颊上的手背，顾染音最后低头轻轻吻了下少女的额头，道了声：“好梦。”
在四周设下防护罩，便也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莫萱在第一道曦光下睁开双眼，朦朦胧胧间看见一道锋利瘦削的下颌轮廓。
二人凑的极近，近到莫萱能看清柔光下，男人细腻冷白的皮肤上若隐若现的淡色绒毛。
清楚自己是什么状况后，莫萱猛地直起身。
她动作太大，顾染音想继续装睡都不行，索性也缓缓睁开眼，温温和和地扫她一眼：
“早啊，萱儿。”许是几乎一夜没睡，男人的声音不复往日的清冷，反而沙哑而磁性，离得近了，听着不像问安，反倒像是在调情。
莫名有些暧昧。
淡淡的晨曦轻柔地撒在男人轮廓分明的脸上，冷白的肌肤都添了几分羊脂玉般的质感，一双桃花眸微敛，眼尾似带着钩子，就这么慵懒地睨着她，显得愈发隽秀动人。
许是睡得不好，莫萱起了，他还斜斜倚在冰凉的石壁上，一条长腿曲起，胳膊肘便懒散地支垂在上面。
其姿态虽从容不迫，神情却隐有倦怠之意。
男人薄白的眼皮恹恹地垂着，鸦羽般的长睫在眼睑打下一片阴翳，眼尾的那抹朱砂痣仿佛都暗淡无光。
但哪怕是这副疲态，也掩不住他一身的好姿容，特别顾染音眼尾带勾地看向自己时，竟隐隐带着丝颓丧之美。
莫萱自然而然被蛊惑到了，话都没过脑子，便愣愣道：“早啊……美人……”
“……”
莫萱：！！！
男人微微张开的眼眸，带着丝不敢置信，像是照着正脸陡然泼了盆冷水，一下子让莫萱清醒过来。
反应过来自己说的什么大逆不道之言，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调戏！
莫萱猛地一拍脑门，发出清亮的声响，在对面男人意味深长的笑容里悻悻改口：
“啊不是……”
“嘶——痛痛痛！”
莫萱急着狡辩，以致于嘴巴张的有点大，牵动到嘴角的痛处。
莫萱一脸懵逼地上手摸了摸。
哦豁，她嘴巴怎么肿得这么厉害？！
那地方又疼又麻，直难受得她浑身僵硬，莫萱正想抬头问问师尊是怎么回事，视线落在对面。
随即她忽然发现师尊的唇色也红润得紧，见她猛然偏过头，像是要问些什么，男人定定望过来，唇瓣微抿成一条直线，看起来有些微的肿。
那色泽艳得像初春里的海棠，虽然不及她肿的那么明显，但看着也有点触目惊心。
不知为何，见他如此，想要问的那句话就一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了。
像是在畏缩逃避着某种可能。
“……”
“……”
空气中弥漫着不甚安分的因子。
见她迟迟不语，顾染音也不空等，而是沉着嗓子，率先出声关怀道：
“萱儿怎么样，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体贴，明明一切如常，莫萱却莫名有些不自在，每次抬眼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瞳仁，都仿佛被什么东西猛然攫住了脆弱的后颈。
于是她低下脑袋，眼神躲闪，支支吾吾道：“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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