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她呆了呆,一颗原本重新找回生气的心又沉甸甸的坠落地狱。
「对不起,我太过分了。」韩哲也知道自己这样太不应该,但方才若非如此,巫佳乐肯定不会相信的。
「所以我只是你利用的对象而已。」她懂了,自嘲的扯了扯唇,刚刚陶醉其中的只有她一个傻瓜。
他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若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目光闪烁。
「嗯。」韩哲轻轻应了一声,在汪汶郁退下的同时长叹了口气。
第10章 (1)
不可原谅,绝对不可以原谅!
黑暗中,一个身影披头散发的跪坐在地,手上拿着某种锐利的东西猛刺着放在地上的玩偶娃娃。
森冷的锋芒在黑暗中闪烁着,一道道扬起刺下的弧度都充满了恶狠狠的恨意,教人心惊胆寒。
一旁的角落散落着袋,滚出几颗不同颜色的丸,看来已被弃置了好一会儿,袋上则清晰可见几个治疗精神方面疾病的名。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女子呓语般的重复着同样的台词,被乱发半遮的脸孔上,眼神凄厉疯狂。
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愤恨与不甘,全因那个纯粹利用而毫无感情的H吻波涛汹涌的翻滚成浪,摧毁她所有的理智。
她恨那个女人,但更恨只是利用自己的他。
所有对不起她的人事物都将跟这个玩偶娃娃一样,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来干么,是想看我变得有多落魄吗?」曹贵泰放下扛在肩膀上的水泥,狠狠瞪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不速之客。
「我没想到你会做这些苦力。」一得到消息,韩哲就主动找上门,对于眼前的景象也感到讶异。
「哼,像你们这种大老板,钱多得没地方花,当然不会想到没钱的人该怎么攒钱。」他虽然一身脏污,但身体反而看起来更健壮了。
「当初若不是你走旁门左道,今天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韩哲目光炯炯的看着他,试图在他脸上找出一抹怨恨之色。
「你今天就是来旧事重提的吗?」曹贵泰冷哼一声,扯扯唇道:「从前的事情对我来说都已经是过眼云烟,我现在生活得很踏实,用不着你来说教。」
「我记得,当初你曾经信誓旦旦的说会给我好看,难道,你已经忘记了?」韩哲试探的问。
曹贵泰睇了他一眼嘲讽他,「怎么?有人恐吓你吗?哈哈哈,你的仇家这么多,根本用不着我动手。」
「我希望你不会蠢到毁了自己。」韩哲淡然警告。
「你已经毁了我一次,你以为我会为了你再毁了自己一次吗?」曹贵泰不屑的看着他,正色道:「我现在已经脱离了那一行,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韩哲深深的凝视着他,还来不及开口,一名中年D人走了过来。
「贵泰,发生什么事了,他是谁?」中年D人提着个小袋子,担心的询问着老公。
「老婆。」曹贵泰的脸色霎时变得温柔,牵起对方的手,「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不用帮我送饭,我跟其他工人一起叫便当就可以了。」
「不行,工地的便当怎么够营养,我还是自己做比较安心。」中年D人微笑道:「不过,这位是……」她的视线扫过韩哲。
「不认识,问路的。」曹贵泰瞪了韩哲一眼,拉起妻子的手,「走,我们去找个凉的地方休息一下。」
「嗯。」中年D人点点头,满脸笑容跟着丈夫走开了。
看着他们鹣鲽情深的模样,韩哲的心突然莫名的感动。
一个这么珍爱妻子的丈夫是绝对不可能铤而走险,做出让对方伤心的事情的。
况且,看曹贵泰的神色,根本一点都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反而嫌他碍眼。
所以,梦中那个持刀的身影肯定不是他。
但若不是他,又会是谁?
韩哲的眉头紧紧拧起,仰头望向天空,晴朗无云,但他的心却沉甸甸的,乌云密布。
只希望佳乐离开自己之后,事情真的能够改变,真的成为一场恶梦,而不会发生在现实之中……
「被单都洗好了,还有什么要洗的,全部拿出来吧。」巫佳乐漾着笑,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佳乐,你去休息一下吧。」张院长不忍心的道。
「院长,我好得很,年轻力壮,不需要休息啦。」她爽朗的咧咧唇。
「院长知道你心里苦,你不用强颜欢笑,我看了也难过。」张院长心疼的说。
她的神色黯了黯,硬挤出抹笑,「院长放心,我已经想开了,与其苦苦哀求一个已经不爱我的男人留下,还不如让彼此自由,况且,我还有弟弟,我不能让他担心。」
自己前阵子那副活死人的样子已经让太多爱她的人难过,她不能再放任自己颓废下去。
「唉,造化弄人。」张院长感慨的叹口气。
「院长,窗帘洗过没,我去把院里的窗帘全都拆下来清洗吧。」她必须让自己忙碌,否则一闭起眼就会浮现他H吻其他女人的画面,那会让她的心好痛。
「好了,你就别忙了,过来这里。」张院长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院长,对不起喔,我都这么大了还要你操心,一直回来烦你。」她抱歉的道。
「哪里的话,你能常常回院里,我开心都来不及了,怎么会觉得烦呢。」张院长和蔼的拍拍她的手。
「那我就放心了。」巫佳乐眨眨眼,笑笑。
表面上,她好像突然想通了,笑逐颜开,但他心里却很明白,这丫头又回到当初那个什么苦都往肚子里吞的逞强孩子了。
「佳乐。」张院长j言又止,「所以,你答应要跟他离婚了?」
一抹黯然闪过巫佳乐的脸庞,但她很快地又打起精神,「我已经把签好名的离婚协议书寄给他了,我什么都不要,我会带弟弟在外面租房子,自己赚钱供他念书。」
「那你呢?」
「我打算休学,等澄祥完成学业再说吧。」她的笑容难掩落寞。
「可怜的孩子……」张院长难受的看着她,几乎要忍不住把韩哲之所以突然态度大转变的原因告诉她。
「我一点都不可怜,我觉得他比较可怜。」巫佳乐苦笑。
「怎么说?」张院长好奇的问。
「因为我无法给他幸福,所以他才会爱上别人,是我自己能力不够,可怜他还娶了我。」她自嘲的扯扯唇。
「不是这样子的。」
老天爷,他们这样一对珠联璧合的才子佳人,明明就深爱着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命苦?
「院长,我自己很清楚我的命,没人会爱我。」她突然垂下眼睫,眼眶泛红。
「老天,你怎么会这样想?你一向乐观向上,怎么会胡思乱想到这个地步?况且,我就很爱你啊。」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真的比他想像中的还要深、还要重啊。
「是啊。」她赶紧将泪水逼回去,漾起抹逞强的笑容,自我打气的道:「没错,我是乐观开朗的巫佳乐,我不该这样负面思考,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佳乐……」
「好,我要继续去干活了。」巫佳乐倏地站起身,突然一阵头晕袭来,她又坐了下来。
「怎么了?」张院长连忙关心的问。
「没事。」她赶紧摇头,但一阵反胃又逼得她抚着胸口乾呕了起来。
「佳乐你……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张院长惊喜的看着她。
一抹红晕染上巫佳乐的双颊,眸中充满了纯粹的喜悦,轻轻点了点头,她也是这几天才发现的。
「那……韩哲知不知道?」
「我还来不及告诉他……」她的神色一黯苦笑道:「我想现在也没必要让他知道了。」否则还以为她要利用孩子挽留他。
「这怎么可以,他是孩子的爸爸。」张院长蹙起眉道。
「虽然我很希望我的孩子可以在一个完整的家庭中成长,不要像我一样……可是现在……没关系,即使单H,我也会给他全部的爱,让他开心的成长。」她努力让自己笑得灿烂。
张院长的内心挣扎交战着,难道他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就这样分开?眼睁睁的看着一条小生命又成为单H儿童?明明他们就是那么相爱啊!
「你恨他吗?」他忍不住问。
巫佳乐愣了愣,眼角闪烁着泪光,但唇畔却勾出抹美丽的弧度,轻声道:「我爱他。」
是啊,即使他真如旁人说的只是跟她玩玩,即使他又爱上别人,她还是没办法违背自己真正的心意。
审视着她的神情,张院长重重叹了口气,「你坐下,有件事情我要老实告诉你。」
「什么事?」她一脸困惑的看着张院长脸上的凝重神色。
张院长缓缓拉过巫佳乐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严肃的瞅着她道:「你仔细听好了,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她终于死心了,是吗?
韩哲低头看着手上刚送到的牛皮纸袋,抽出了放在里面的文件,一个刺眼的签名霎时映入眼帘,同时剐痛了他的心。
这不正是他要的吗?但为什么他却觉得世界彷佛在他眼前崩坏毁灭,再也找不到快乐的理由?
韩哲的下颚因为心中波涛翻滚的激动情绪而紧绷着,神色沉重的将离婚协议书放回纸袋中,陷入了沉思。
回想起结婚前的斗嘴乐趣,结婚后的甜蜜喜悦,一幕幕都历历在目,让他的喉咙彷佛被人狠狠掐住,几乎无法呼吸。
该死的预知梦,若他没这个能力,至少可以不知情的继续那种幸福,他恨死自己的能力,是这能力让他失去家庭,从小到大都没改变。
但是……若这能力可以保护自己深爱的妻子,那他愿意承受这一切的痛苦。
韩哲将牛皮纸袋放到桌上,长叹了口气。
再等等吧,等他有勇气,等他做好更多的心理准备,他才能重新拿出来仔细看过一次,然后……忍痛签下自己的名字。
第10章 (2)
又是一天过去,自从搬离那个充满温暖的家之后,他不是应酬就是待在公司加班,就像认识她之前,再也没人在家中点着灯等他回家。
他站起身,准备收拾东西赴吴慎文的约时,突然有敲门声响起。
「谁?」这么晚了,还有人在加班吗?
「总裁,我是汪汶郁。」门外传来清晰的回答。
他顿了顿,扬声道:「进来。」
「我看您还在加班,所以替您泡了杯茶。」她边端着茶进来边解释。
「你也还没下班?」他讶异的看着她。
「我从以前就常常加班。」汪汶郁微笑回答,如同以往的专业。
「是啊,你一向很敬业,不过你的身体不是还没完全康复,还是不要太累比较好。」
「谢谢总裁关心,我知道了。」她的脸上依然是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但双手却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我要回去了,你也赶快下班吧。」韩哲抓起西装外套,准备离开。
「等等――」她的眸底闪过抹焦急,出声阻止他。
「还有什么事吗?」韩哲顿住身形,询问的看着她。
「我……我是想跟你道歉,我不该造成你的困扰。」她嗫嚅道。
看着她局促不安的神色,一股浓厚的愧疚感同时自他心中生出。
「不,你根本不需要向我道歉,整件事都是我没处理好,是我的错,我才该向你道歉。」韩哲诚恳的凝视着她道:「让你误会,是我不好。」
汪汶郁摇摇头,「我只想知道,一开始你真的有考虑过跟我在一起,对吧?」
他沉默了半晌,点点头,「你精明能干,是我工作上的好帮手,若娶了你,对我的确是很有帮助。」
「那为什么后来改变主意了?」她的眸中充满了失望。
「因为我爱她。」想起巫佳乐那张表情丰富的脸蛋,一抹温柔的微笑爬上他的眼底眉梢。
相反的,尖锐的嫉妒与失落,却宛若一把利刃刺进汪汶郁的胸口。
「若爱她,为何又要利用我来让她死心?为何要跟她离婚?」
「伤害到你我真的很抱歉,只是在那个当下我实在想不出办法,至于为什么要和她离婚,纯粹是我和她之间的问题,和其他人无关……对不起,你真的值得更好的男人。」他表情复杂地解释。
「我明白了。」她扯起抹凄楚的笑,但很快又恢复正常神色,「既然都说开了,那我也就释怀了,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你说。」韩哲神色凝重的瞅着她。
「至少,喝完我替你泡的这杯茶。」她咧唇笑笑。
他松开了眉头,跟着牵了牵唇瓣,「没问题。」
汪汶郁的眸中带点雀跃跟不着痕迹的森冷光芒,含笑看着韩哲缓缓将茶喝完。
「谢谢你泡的茶,走吧,回家去吧。」韩哲放下空杯,目光才望向她,一阵晕眩袭来。
奇怪,他是怎么了?
「你知道吗,我最恨的不是你不爱我,而是你利用我,把我的心踩在地上践踏。」汪汶郁突然恻恻的道。
「汪秘书,你――」韩哲想开口,却觉得全身逐渐无力,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双眸暴睁怒斥,「你在茶中放了什么?」
「哈哈哈,韩哲,你是自作自受。」突然大笑的她不知何时手上握着一把闪着冷光的利刃,在半空中挥舞。
是她
原来是她……
在他被黑暗袭卷的前一刻,耳边只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是熟悉的尖叫声,及扭打发出的巨响――
他的头好痛,好像被人用m子狠狠的敲打了好几下似的,又沉又重。
韩哲缓缓自黑暗中苏醒,皱着眉半撑起身子,一时间还分不清发生了什么事、身在何处。
「醒了醒了。」
「你没事吧?」
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一道道关心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
「怎么回事?」
韩哲举起手揉了揉太阳穴,问向张院长跟吴慎文,接着神色突然一凛,忆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一切,心脏霎时像掉入冰窖似的寒了起来。
「她没事吧?她呢?快叫她来见我。」一向冷静的他脸上难得出现了恐惧惊慌的神色。
只见张院长一脸为难,跟吴慎文对看一眼,j言又止。
「你先好好休息,她不会有事的。」吴慎文安慰道。
「我很好,快告诉我她在哪里?」韩哲坚持要知道答案。
吴慎文无奈,只好老实相告,「她的腹部被刺了一刀,现在正在进行手术。」
韩哲英俊的脸庞顿时刷白,毫无血色,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要去见她,我要去见她。」
「你就算现在去也见不着,她弟弟在手术房外守着,有事情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张院长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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