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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望着他刚想说什么，沈焱电话响了起来。
是慕言。
黎少勤在庭审前死亡，开庭日被延后，沈焱顺便就让姚律师带着慕言，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好律师的同时，安全性上也相对有些保障。
一般人也不会想不开，闹事闹到律师所。
放下小乐，沈焱走到旁边拐角去接电话。电话刚接通，沈焱就听见慕言急声：“你在哪，我去找你！”
看来她已经知道沈振飞进医院的事，沈焱看了眼时间，距离她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就没同意。
“听话，下班我去接你。”
“不要！”
沈焱已经听见电话里窸窣收拾东西的声音，“你肯定在张奇那里，等着我，我很快就到！”
不等沈焱说话慕言就挂了电话。
她一路小跑打车，上车后，心里的那股惊悸仍然还在，不停地撞击着她的心脏。
她看新闻说沈氏集团董事长病重倒地，她不敢想，如果沈振飞去了，沈焱心里该多难受。
她不停地催着司机，下车后第一时间就打给沈焱，得知在急救后她马不停蹄地直奔赴到五楼。
却没想到沈母在见到她的瞬间，像疯了一样伸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这巴掌快到沈焱都没来及阻止。
慕言整个人被掌力带的偏向一边差点跌倒，沈焱在沈母即将落下第二个巴掌时，猛然将慕言抱进怀里，右脸就不偏不倚重重地挨下了这记巴掌。
第152章 跟我说句话
“沈焱！”
沈母眼底腥红，看见沈焱被打也没有心疼，满腔怒火地指着他怀里的人，还想去打。
沈焱紧紧护着慕言，告诉沈母：“如果要发泄，你打我便是。”
“都是因为她！”
“要不是她，沈家也不会变成这样，你父亲现在也不用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你竟然还护着她！”
沈母的声音撕心裂肺，慕言脸上火辣辣的，却不及这每个字音砸来的疼痛。
“这不是她的错……”
后面的话沈焱还没说出口，沈母又带着狠意煽了一巴掌过去，指着急救室颤着嗓音问他：“沈焱，是不是我跟你父亲都躺进这里，你才会死心？”
“您在说什么！”
沈焱急了，却仍没松开护住慕言的那只手。沈母看着他，眼底极尽失望，“沈焱，你记住，就算是死，我和你父亲也不会让她进沈家的门！”
不等沈焱反应，沈母就猛然一头撞向对面的墙角。
沈焱大惊，叶晨抱着小乐也快速走到沈母跟前，小乐见沈母额角处上全是血，吓得当场就哇哇大哭。
接下来，慕言就如木头人一般定定地站在原地，表情空洞地看着沈焱抱着沈母大喊医生，然后一众人等慌张地来去匆匆。
耳边全是纷乱的脚步声与沈焱急切的叫喊声。
等所有人走远，耳边声音又消匿无踪。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总是沈母最后决绝的哭声与那刺人眼球的鲜红。
她十指紧颤，刚想找个墙壁借力，沈焱脚步匆匆跑了过来。
猛然被人搂紧，慕言眼角开始发烫。
“别担心，会没事的。”
他一遍遍地抚着她的发心，慕言极尽全力捂住嘴，不让自己情绪外露。
沈焱不敢停留，将她带到旁边长椅上告诉她：“勇敢点，在这乖乖等我，能做到吗？”
慕言眼眸有些红，用力点了点头。
沈焱不放心，可他必须先去看沈母那边看一会。
沈焱走后，急救室外就剩慕言一人。
她双臂绷直，乖乖守在门外。
望着门上那一闪一闪的红光，她的心逐渐陷进一片黑暗。
没多久，叶晨带着小乐来了，眉眼有些红，看样子刚才哭过了。
慕言强打起精神，问沈母怎么样。
“还在检查。”
慕言点头，随后又去看了那一闪一闪的红灯。
“慕言……”叶晨欲言又止，这情景她曾亲身经历过，也能感同身受此刻她的心情。
慕言没说话，还在望着那扇门。
小乐许久没见慕言，但自从沈焱出事后一直处在惊吓之中。原本已经逐渐学会开口的他又回到了慕言初见的时候。
他走向慕言，去摸摸她，然后又去抱抱她。
恍然间，慕言就难以自抑，抱起他就红了眼眶。
叶晨看着她，心底无限难受。
当初沈母也曾逼迫过沈政，当她用碎瓷片划破自己手腕的那一刻，叶晨便知自己与沈政再无未来。
即便沈政不愿松手，就凭她对沈政的爱，也不会让他背负上不孝之名。
没想到流年经转，多年前的一幕今日再次上演，无论沈母是不是故意让慕言知难而退，她都做到了。
刚刚慕言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曾经的笃定。
半个小时后，急救灯灭，门被缓缓打开，张奇出来没见到沈焱有些意外。
他明明差人特地给沈焱打了电话。
见慕言和叶晨一脸焦心，摘下口罩后，深叹口气：“脑出血，量比较大，手术很成功，先转入ICU监测几天。”
两人并没因手术成功而放松多少。
“焱哥呢？”
慕言低眉，叶晨面露难色。
“慕言？”
张奇问她，慕言过了几秒才回：“在急诊室里……”
张奇眉头一紧，“是焱哥？”
最终还是叶晨告诉张奇：“是阿姨……”
张奇没说什么，拍了拍慕言的肩就抬步离去。
叶晨带着慕言也跟了过去。
下了两个楼层又经过一个很长的走廊后，远远地，慕言就见到沈焱孤零零地守在门外。
张奇疾步匆匆走到他面前，“阿姨怎么样？”
沈焱闻声抬眉，见到他出来才放下一点心。
“重度脑震荡，人还没清醒，在缝合伤口。”
“怎么会这样？”
张奇以为沈母顶多是思虑过多，但怎么都想不到会是重度脑震荡。
听见后面有脚步声，沈焱转过视线就看见慕言跟在叶晨后面，很远的一段距离。
虽然看不真切，但他察觉到她哭过了。
“你进去看看。”
沈焱叮嘱张奇，随后从长椅起身往慕言走去。
“饿不饿？”
沈焱轻轻抚着半边已经肿胀的脸，极尽温柔地问她。
慕言低眉，不敢让沈焱发现自己的异样，摇头。
沈焱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也没多说什么，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过了一会，他松开慕言，转身去看叶晨：“你带言言和小乐先去吃饭。”
叶晨看了眼急诊室，沈焱告诉她：“这里有我，不会有事的。”
叶晨应声，带小乐走了过来。
“你乖乖跟叶晨吃点饭，不要走远，嗯？”
慕言点头，却不再说话。
沈焱不放心，俯身勾着她，“慕言，跟我说句话，别让我担心。”
慕言这才抬头，两眼红红的，轻声回应一句：“好。”
沈焱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而后又叮嘱叶晨不要走远。
慕言走后没多久，沈母就被推了出来。
将沈母送进病房安顿好，两人才在附近的楼道里点燃烟抽了起来。
看着沈焱疲累至极的模样，张奇有些担忧。但沈父的情况不甚乐观，这点张奇还是要告诉他。
“老头子那边，你得多看顾。出血量不少，即便渡过这三天，后面生活能否自理也是个未知数。”
更别提重掌沈氏。
言外之意，其实也是委婉地告诉他，要随时做好准备。
沈焱听懂了。
他没说话，张奇又问：“今天集团怎么样？”
沈焱抽完最后一口，将烟蒂捻灭后随后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淡声：“贺峥和姜启深在接手。”
张奇有些吃惊：“他们？”
“嗯。”
随即张奇不觉冷笑一声，“看来姜家对沈氏是蓄谋已久。”
沈焱未置可否，也不想再听闻关于姜启深的任何。
“沈氏能走到今天全是老头子在苦撑，现在老头子倒了，它也该倒下了。”
“你真这么想？”
沈焱又没了声音。
第153章 判刑
“焱哥，我知道你很难。但以你经历的苦难，眼下的这点困境根本不足以困住你。我希望你振作，你会一直都是我的好焱哥！”
沈焱拍拍他的肩，没说什么就走了出去。
张奇抽完最后一口，也跟了出去。
出了医院，叶晨谨记沈焱的话，就在医院对面的饭店里随便点了几个菜。
点完菜几人也没留下来吃，直接打包带回医院。
张奇给沈母所在的中央服务台处叮嘱了几句，顺便把他在医院房间的钥匙给了沈焱。
几人吃完饭，沈焱让张奇先留下来看顾叶晨和小乐，自己则带慕言一起回去拿东西。
两人先去的沈宅。
路上慕言很安静，沈焱一直握着她的手，指骨还是很凉。
他又将空调打的高一些，问她：“还冷吗？”
慕言摇头。
到沈宅以后，慕言跟着沈焱进门。
佣人们见到慕言，各个面色难喻。沈焱叮嘱佣人给沈母收拾一些换洗衣物和贴身用品后，就领慕言上二楼。
二楼是叶晨和小乐的房间，沈焱只进了小乐的房间收拾。
叶晨的房间，沈焱直接让慕言去收拾。
最后才是他自己的。
三楼的房间内，慕言坐在床边看着沈焱忙活。
这是她第一次涉足沈宅，涉足她从未参与过他的私人领域。
许是一天之内发生的事太多，两人的情绪都不算高。
慕言只是视线定在沈焱身上，也没什么精力仔细去看他曾经生活过的空间，而沈焱似乎也并不留恋，简单收拾完后就领慕言下楼。
陈嫂一直伺候沈母，已经将沈母的用品收拾妥当，等在一楼大殿。
“焱少爷，老爷和太太……”
沈焱拎起行李告诉她们：“他们需要在医院待一段时间，家里就拜托你们了。”
两人离开后，慕言以为沈焱会直接回医院。
结果又开车去了他们新搬的天年房子里。
“我已经跟张奇说好了，你最近就住在他医院的宿舍里。”
慕言乖顺没说什么。
回程路上，沈焱紧紧握着慕言，慕言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握紧他，告诉他：“我会陪着你。”
沈焱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小脸，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算落了地。
两人回到医院后，沈焱顾及她明天还要上班，就送她去张奇的住地带小乐先睡。
他与叶晨守着沈父沈母。
慕言整晚都很乖顺，给小乐换好睡衣等他睡熟，她便睡了。
深夜沈焱在沈父病房外守完回来，便与叶晨一起守着沈母。
叶晨想来想去，觉得有些事还是要提醒他。
不要再有沈政当年的遗憾。
“沈焱。”
“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沈焱没说话，静静等着她的提醒。
其实即便她不说，他也猜到多半关于慕言。
沈母的话在他心里都过不去，更何况是慕言。
“慕言此刻一定格外内疚，你要多关注她。”
“什么意思。”
叶晨看着他，目光坚定：“如果她钻进了死胡同，总有一天，你会失去她。”
“当年这种事就发生在我与沈政身上。虽然现在你给了我与沈政圆满，但失去的还是失去了。”
“沈政不能起死回生，而小乐也再也见不到爸爸。”
“不会的。”
叶晨猜到沈焱不会承认。
“沈焱，你扪心自问，如果沈政在世，你觉得我还会进沈家的门？”
“我相信你们彼此相爱，但更无情的是时间，再深的情感都会被这无尽的时间冲淡。”
“你以为你爱的深就留得住，那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有了小乐以及沈政离开的遗憾，也许我对他的爱也只停留在那个阶段……”
沈焱意外叶晨的坦诚。
“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认定了，在面对家世门第这种鸿沟时，一定要格外谨慎。慕言心地善良，她是不会容忍自己给你带来这么深重的伤害。”
……
三日后，沈父苏醒转入VIP特护病房。
沈母除了额头上的伤，外加贫血及神经衰弱，病症不重，患者却十分受折磨。
尽管叶晨小心侍奉，还是经常被鄙弃，沈焱见叶晨实在委屈，就将她抽去与慕言共同看护小乐，让陈嫂到医院照顾沈母。
自那晚后，沈母不愿再跟沈焱说一个字。
沈焱也没时间跟他解释，两边照顾完，带着慕言就要去处理案子事宜。
去律所的路上，郑助理打来电话，询问沈振飞情况的同时，顺便将沈氏集团的情况汇报给他听。
姜启深的出现与游说，打乱了沈雄飞那对父子的计划，现在股东内部出现两极分化。
一半倒戈姜家，一半拥护沈雄飞。
几乎无人再重提病重入院的沈振飞。
沈焱听完不觉冷笑，无疑又加重了他毁掉沈氏的决心。
那日沈焱走后，闹事者冲入集团顶楼，愤怒之下砸了大会议室和两层楼，还顺带伤了几名股东。
有一名股东年岁已大受了惊吓，导致心脏病现场病发，现在还躺在人民医院里。
围堵人目前已经被驱散，现在就在等股东集体表决的结果。
……
沈焱沉静听完，两人也到了律所门口。
沈焱挂电话前，吩咐郑助理：“你们安心做事。”
将车停好，沈焱牵着慕言进门。
律所里忙得天翻地覆，也没多少人注意到他们。
两人刚走到姚律办公室门口，就听见两人在里面拍桌子。
“现在主犯死了，你怪我也没用！”
“要不是为了给你们争取时间，慕言这案子早就尘埃落定，沈焱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说到底就是你办事不利！”
“对方被贺家买通怂恿，这是光靠我一个人就能解决的？那不得需要时间！”
……
听了半晌，沈焱骤然推门。
两人见到他们瞬间噤声，脸色却是没多好。
沈焱和慕言刚刚在外面已经听到了案子的最新进展，帮慕言脱下厚厚的外套后，带着她一起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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