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若兮不愿听她翻来覆去的吹捧,只淡淡道:“若邻里有何困难,请方大娘告诉他们,可以尽管来找我。不过契约一事,下不为例。”
方大娘更是感动得红了眼圈,赶忙回道:“明公大恩,我没齿难忘。当初画押时没经验,以后绝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儿了。”
洛若兮送热泪盈眶的方大娘出了府门,脑海中又响起熟悉的电子音:
【叮!恭喜主公声望值加10,现有声望值:10。】
听到增加的声望值数量,洛若兮垮脸道:“我方才演得那么认真,你就给我加10声望。方大娘回家后说不定还会向邻里宣扬我的仁德之举呢,为何不算进去?”
【主公莫怪,事已至此,我只好实言相告。方大娘与邻里关系并不好,她并不会帮您宣扬。刚才的话其实也是她编的,方家还没穷到交不起学费,不过那酒楼不挣钱倒是真的。您之前好不容易把它租了出去,这下又要空置许久了。】
系统似乎是故意在最后一句话上加重了语气,想让洛若兮觉得自己蠢透了。
她无语道:“身为一个成熟的系统,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主公没有唤我,我不敢随意说话。只有在数值发生变化时,才会自动弹出。】
“行了,别以为我真傻,那酒楼我自有妙用。我现在想知道,一次只加10声望,我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再次抽卡?”
【声望值也是分事件的。主公本次只提高了方家人对您的认可度,人数太少,所以增加得不多。若是主公哪天做了一件轰动全县的大事,声望值自然就涨得多了。】
“什么样的事算轰动全县的大事?”
【这个还需主公自行探索。】
系统说完便又像上次一样快速地关闭了,徒留洛若兮站在原地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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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洛若兮洗漱完毕,正要躺下就寝,忽然听见马谡和蒋干急匆匆赶来敲门道:“主公,主公睡了吗?大事不好!”
洛若兮听得心一惊,连忙起身开门:“发生什么事了?”
“主公,张太守的女儿带着丫鬟外出游玩,路过咱们县的时候,被山匪给抓走了,说是要抢去做压寨夫人!”
洛若兮心道不好,张太守算是她的顶头上司,女儿在自己管辖的区域内出了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她这个县令怕是当不下去了。
“这件事你们怎么知道的?”
马谡立即答道:“张太守的女儿被劫走后,她的贴身丫鬟侥幸逃了出来,连夜到县衙报的案,我当时刚好在整理文书。”
洛若兮告诉自己先冷静下来,自己手里这几个虽然不堪大用,但她终于不是光杆县令了,出了事儿大家可以一起商议解决办法。
“子翼,幼常,你们有何良策?”
蒋干略一思索,拍着胸脯自告奋勇道:“主公无需忧虑,让我去那山匪营寨走一圈,凭着这三寸不烂之舌,我定说服山匪头领将人完好无损地放了。”
一番话又让洛若兮想起了曹操的遭遇,轻轻摇了摇头。
马谡也在一旁反驳道:“子翼所言差矣!那山匪既然已经胆大包天到敢劫走太守之女,又怎么会听你的劝?山匪需要剿除才能为民除患,不单单是解救一个人的事情。”
听到这里,洛若兮还觉得马谡的话有些道理,但接着就听他继续说道:
“主公,马谡愿领兵前往剿匪!我自小熟读兵法,主公只需将县营里的五百精兵拨给我,定打得那山匪头子哭爹喊娘,束手就擒。”
洛若兮眨眨眼睛,赶紧又摇了摇头。
马谡还是紧追不舍:“主公请相信我,我愿立军令状!”
当初诸葛亮就是信了他的军令状,结果要多惨有多惨。洛若兮听得心惊肉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两人却在一旁争论不休。
“主公,让我去吧!”
“主公,还是我去!”
洛若兮不得已打了个岔,问道:“不知淳于琼现在何处啊?”
蒋干回忆道:“晚饭后,我看他抱着一坛酒回房了,估计现在还在房里吧。”
洛若兮便顺着长廊走到淳于琼的房间,房内的灯亮着,应该有人。她敲了敲门,却无人应声。
马谡高声问道:“淳于琼在屋内吗?主公有事找你!”
依旧无人答应。
洛若兮干脆推开门走了进去,却见淳于琼趴在桌上,烂醉如泥,鼾声如雷。桌上一个被喝空了的酒坛子倒在一边,坛口处还留有酒水的痕迹。
洛若兮扶额叹气。不堪大用就是不堪大用,现在的局面似乎并没有因为多了这三个人变好,反而更糟了。看来还是得靠自己。
洛若兮走出淳于琼的房间,对一直积极跟随在身边的马谡和蒋干摆了摆手道:“你们也先回房吧,让我自己静一静。”
两人虽是不解,最后还是默默离开了。
洛若兮从案上翻出荣西县的地形图,挂在屏风上。然后随手取了一盏油灯,凑近地图仔细看。
此时若有一个出色的谋士在身边该有多好,无需自己动脑,便可以运筹帷幄。若有一个勇猛的武将,问题依然迎刃而解,只需奋力冲杀进山寨,取头领首级即可。
可惜她都没有。
就在此刻,洛若兮无比理解曹操的爱才之心,无比羡慕刘备的如鱼得水。
理解和羡慕是没有用的,人各有命。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她怎么样才能把张太守的女儿救出来,保住自己的乌纱帽。
“主公,这么晚了,还在为山匪之事忧心吗?”
洛若兮抬头,只见窗纱映出一个高大挺拔的侧影。
是阮常林。
“是子贞啊,进来吧。”
洛若兮正想问问他荣西县山匪的情况。毕竟她自己是穿越过来的,马谡、蒋干和淳于琼都是抽卡抽来的,最了解县里真实情况的应该是就是这位阮常林。
阮常林进门,带进一阵凉风,他立马将房门关严。然后走到地图旁,看了一会儿说道:“原来主公在研究地形。某虽不才,从小在荣西县长大,稍稍了解一二。”
洛若兮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子贞快讲。”
阮常林用手指着地图左上角的一片山道:“主公请看,县外十五公里处的这座山,名叫昌兰山。山上常年聚集着一伙匪徒,无法无天,经常下山劫掠过路的良民。这些年,光是荣西县内被劫去的妇女和孩童就不下十人,其他地方路过此处遭此劫难的恐怕更多。”
洛若兮点了点头,问道:“若从县衙发兵,前往昌兰山最快的路是不是要经过那片林子?”
“没错,”阮常林手指向下滑,继续说道,“昌兰山附近的这片树林,名叫定林。从县衙走直线过去,必然要穿过它。此林树木繁密,便成了山匪拦路劫掠的最佳场所。主公恐怕不知,前几任县令也曾试图剿匪,但每次官兵一到树林,山匪便从高处埋伏放火。所以匪徒总也剿灭不掉,俨然成了山霸王。”
了解了不利的局面,洛若兮的心情反而不似刚才那般沉重了。对敌人知道的多,总比两眼一抹黑要强。
“子贞,你刚刚说,最近的路必然要经过此林。难道还有其他路径可走?”
“其实是有的,只是不太好走。”阮常林的手指绕过地图上的树林画了一个弧,“林子后面有一条小路,可以直接抵达昌兰山山脚。这条路很崎岖,比较窄,知道的人自然也少,大部分地形图上都不会有标注。”
洛若兮心中主意已定,却还想再试探他的能力,便说道:“依子贞之见,我去剿匪该走那条路呢?”
“我建议主公走小路。”
“为何?”
“主公走小路,趁着天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山脚,将昌兰山团团围住。到时候无论是切断他们的水源,还是放火烧山,都能把匪徒逼上绝路。”
洛若兮抬眼瞧他,阮常林的侧脸生得十分好看,此时他正认真地盯着地形图,一双星眸带着坚定的神色。
阮常林转过身来,抱拳道:“主公若信我,我愿做向导,带领将士们抄小路包围山匪。”
洛若兮带着些审视的意味和他的双眸四目相对。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此人可信。
作者有话说:
男主有隐藏身份,大家可以随意猜。
第3章
◎蒋干劝降◎
子时,洛若兮带着县里五百精兵出发了,阮常林做向导,马谡和蒋干跟随其后。至于淳于琼,他的酒还没醒,高卧府上睡得正香。
一路上,众人皆压低声音,熄灭火把,彼此搀扶着走在雨后泥泞崎岖的小路上。阮常林说的果然没错,到了四更末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山脚处。
昌兰山并不大,五百精兵列阵将山整整围了两圈,洛若兮又特地在匪徒下山必经的道路上多派了人手,一只兔子也休想跑出来。
山寨里的匪徒首领唐乌一觉醒来,满脑子都是昨日刚抢来即将要成婚的压寨夫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被围猎的对象。
直到手下巡山的大清早回来报告说,发现了官兵的踪迹。
唐乌刚开始是不信的,昨日抢了人之后他就加派人手严密盯防定林了,如果官兵来一定会穿过那片林子,怎么可能如天降的神兵一样突然出现在山脚呢?
除非...除非官兵走的是那条小路......
可他们怎么知道的那条路?
唐乌坐不住了,取了自己的兵器便骑马下山,想要一探究竟。
洛若兮就是在此时发现了山寨的动静。守在下山路口的将士们都屏住呼吸,将神经绷到最紧。
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举着双锤的大汉骑一匹浑身乌黑发亮的高头大马出现在眼前。
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唐乌也发现了山脚的官兵,勒马停在原地,脸上却丝毫不见畏惧之色,反而大笑道:“我说你们怎么躲得过我手下巡逻的,原来是换了个县令,换了条路啊!你别说,新上任的小娘子还真是漂亮。说吧,来我的昌兰山做什么?莫不是也想做我的压寨夫人?”
唐乌身边几个小喽啰也跟着起哄大笑。
洛若兮冷笑一声:“什么叫你的昌兰山?知道你没读过书,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道理说了你也不懂。”
唐乌受到嘲讽,火气上涌:“这位新县令可别高兴得太早,你不妨去问问你之前的几任,看他们知不知道我有多大本事!真以为把我围住就万事大吉了?”
唐乌说着便催动缰绳慢慢向山脚走来:“就凭你手下这几个官兵,还不够与我的铁锤交战一回合的!”
不好,他想仗着武力突围。
洛若兮环顾四周,马谡看见唐乌之后就不知道溜去哪儿了,蒋干倒是没跑,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此时也派不上用场。
围在下山路口的一队官兵也似乎被唐乌举着的偌大铁锤吓到了,面如土色,连连后退。
她需要一个能镇住场面,鼓舞士气的人。
千钧一发之际,洛若兮竟然在一瞬间明白了兵书里为何会反复提到士气的重要性。许多名将之所以总能打胜仗,不仅仅是战略战术得当,而是只要他们在场,就能给所有人足够的底气、足够的信心。这种必胜的信念凝聚在一起,就构成了一支常胜军。
可惜她手下没有这样的人。
就在她觉得此行必败的时候,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主公,借你的马和铁戟一用!此人过于嚣张,我去会会他!”
洛若兮下马,看着阮常林一人一骑逆行上了山,在距离唐乌五十步远处的一片空地勒马。
或许,刚刚是她妄自菲薄了。
唐乌这些年被人捧惯了,也是第一次见到敢于直接跟他单挑的人。他将阮常林打量一番,问道:“我不屑与无名之辈单挑,来人报上姓名!”
阮常林面无表情,不愿与此人言语纠缠:“从我的铁戟下活过十个回合,我再告诉你姓名!”
唐乌闻言大怒,抡起铁锤便朝他砸来。
洛若兮看得触目惊心,心中暗暗给阮常林加油已经不够,这时候气氛最重要。
“快!快擂鼓呐喊,给阮将军助威!”
洛若兮看见原本负责擂鼓的将士早就被吓得不知所踪,干脆自己站上了擂鼓台,把鼓槌敲得震天响。
两人缠斗在一处。刚开始唐乌靠蛮力占着上风,但阮常林明显更灵活,左躲右闪,铁锤始终砸不中他。
唐乌渐渐失去耐心,变得急躁。也就在此时,不小心露出了许多破绽,被阮常林抓住机会,一个铁戟击中头部,直接砍下马来。
洛若兮眼看着唐乌头朝下栽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原本骑的那匹乌黑色俊马嘶鸣一声,不断地尥着蹄子。刚刚还在他身边虚张声势的小喽啰们也一哄而散。
她数得清楚,最后这一下刚好是第十个回合。
官兵里有几个反应快的,立刻带头高喊:“阮将军胜了!阮将军胜了!匪徒现在群龙无首,弟兄们一起冲进寨子里,把张太守的女儿救出来!”
之前因为害怕临阵脱逃藏在远处的一些人现在也跑回来,几百官兵一齐冲上山去。
洛若兮怔怔地望着突然反转的形势,手里的鼓槌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在地。
阮常林坐在马上,勒紧缰绳,远远地回头看她一眼,双手做了个抱拳的姿势,然后也跟着官兵们一起往山寨方向去了。
“主公,咱们也一起上去吧!”刚刚危急时刻不见踪影的马谡突然在洛若兮身边开口。
“幼常刚刚去哪儿了?”
马谡神情古怪,结巴道:“我...我刚刚突然...肚子痛,就去那边林子里解手。”
洛若兮看破不戳破,对剩下留在山脚保护她的官兵说道:“我们都上去吧。”
走到半山腰,一个巨大的营寨映入眼帘,寨子里挂满“囍”字。显然,她再晚来一会儿,张太守的女儿恐怕就真的成了压寨夫人。
山寨里有些混乱,最初冲上山的几百士兵已经把个别负隅顽抗的匪徒绑了起来。剩下的大部分一听说首领已死,就直接举双手投降了。
从寨里各房间出来的还有不少女子,听说是县令派兵来剿匪,脸上都露出喜悦之色,甚至喜极而泣。可见这帮山匪这些年劫掠的数量远在县衙的记录之上。
“找到张太守的女儿了!在这里!”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洛若兮顺着声音来到寨子东侧的一个房间,见到一个小姑娘双手被绑在身后,嘴巴里塞了块破布。衣服被绳子磨得破了几个洞,但仍旧能看出面料是用上好的丝绸制成的。
她看到洛若兮进来,立刻红了眼圈,双手不断挣扎。
洛若兮连忙将她口中的破布取出,解开身上的绳索,安慰道:“姑娘别怕,我是荣西县的县令洛若兮,是来救你的。山匪头领唐乌已经伏诛,剩下的人都不成气候,你很快就可以下山回家了。”
那姑娘看模样比洛若兮小几岁,大概刚刚及笄的年纪,生得一张白皙的鸭蛋脸,一双杏眼含着泪水,紧紧抓着洛若兮的胳膊不放手,显然是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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