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感到无比恶心!
伏地魔一脸冰冷地看向女人——她应该叫安妮。安妮里德尔——他魔杖上刻的名字。
该死!伏地魔忽然有种想将魔杖扔出去的冲动。
够了。够了。这个该死的错误。伏地魔冷笑着朝安妮举起魔杖,他现在要抹去这个错误。
一道绿光照亮了安妮满脸的惊恐。伏地魔微笑着,准备欣赏这讨厌女人冰冷的尸体。紧接着他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安妮只惊恐了一秒钟,然后她居然摇着头,恳求般无声地嘶吼着什么。
还有那道索命咒,它似乎改变了方向,某种力量牵引着将它脱离了安妮,然后——朝他飞了过来?
伏地魔甚至只来得及举起魔杖——那可是他发出的索命咒,也许是世上最强的咒语之一——伏地魔觉得一阵可怕的失重感笼罩了他……然后黑暗降临。
安妮抖着手试图阻止汤姆施咒。他难道忘了她身上有什么东西——一阵令人绝望的绿光亮起又熄灭,安妮崩溃地扑到一动不动的汤姆身边,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地抱着他摇晃。
……汤姆一醒过来就看见安妮在哭。哭得那么伤心,简直就像他死了一样。汤姆伸出手拍拍她,有些心疼,她老是哭,汤姆真担心会不会有一天眼睛哭出毛病。
安妮一看见他醒了,又惊又喜地破涕为笑,然后居然哭得更凶了?
汤姆觉得有些头疼,他试着想要站起来,身体有些无力,但他尽力装作不动声色。安妮好像被吓坏了,他不想再让她伤心。
……他忽然意识到安娜也在,就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地——仿佛被人用了束缚咒。还有安妮,她哭了那么久,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汤姆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意外降临的那个世界。没有一点安妮的痕迹,冰冷、死寂如一片荒原。
他镇定地解除了安妮的静音咒,耳朵里一瞬间充满了她的呜咽。汤姆赶紧把她搂进怀里,哄孩子般轻声安抚。
“好了好了,刚才做噩梦了,没吓到你吧?”
安妮半信半疑地从他怀里抬起头,“真的?”
汤姆一脸肯定,十分认真地忽悠她,“真的。”
安妮马上就放心了,露出个开心的笑容。终于不哭了,眼睛都哭红了。
反正不管他说什么,安妮都会无条件相信吧,汤姆叹息着想。
“对了,还有安娜——”他们两个卿卿我我好半天,安妮才仿佛突然惊醒,终于想起房间里还有一个被束缚着并因此被迫观看父母秀恩爱的可怜家伙。
安娜一脸认命地闭着眼睛。
“妈,求您了,您让我搬出去吧——”
这个冰雪聪明的孩子选择明智地忽略刚才的事情,跟她父亲站在同一战线,安抚母亲的情绪,“您这样不好——影响不好——”
安妮脸蛋爆红,结结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安娜朝父亲丢了个眼神,两张相似的脸上同时露出会意的笑容。
就当是个梦吧……毕竟他已经回来了。他有安妮,永远不会成为那世界的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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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番外二:布莱克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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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不曾遇到安妮,他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
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无法改变。更何况哪怕是再来一次,他相信他也会义无反顾地爱上她,为她沉沦。
只不过他输了而已。如果他比……神秘人强大,那么也许安妮就是他的。弱肉强食,丛林法则,那么愿赌服输也就是应有之义。
看吧,他现在甚至都不敢直呼那个人的名字。
他花了很久接受了再不能使用魔法的事实。人生一夜之间颠覆,曾经触手可及的一切如今变成镜花水月,看得见,摸不着。
他的魔杖变成了一根没用的木头,神秘人甚至不愿意干脆一点,折断它,而是把它留给自己,让他在未来的每一个清晨里试着挥动,期盼奇迹的发生,又残忍的幻灭。
他有多恨他,就有多爱安妮。
布莱克不得不离开霍格沃兹。他无法忍受旁人若有若无的同情。他是曾经的天之骄子,是英俊多金的继承人,是无数女孩趋之若鹜的对象。而现在他不得不忍受旁人的怜悯。
这比变成一个哑炮还要令人窒息。
他离开霍格沃兹,自己也不知道去到了什么地方。复活节快到了,四月份春暖花开。他懵懵懂懂地来到一片荒野,看到漫天遍野浮动着阳光,那么耀眼。
他就在那里停下脚步,驻足了很久很久。
夜幕降临时他躺在草地上,粗粝的石子和杂草包围着他,布莱克不以为意。
黑暗跟随潮气上升,一眨眼就已经暮色四合。天地之间那么寂静……布莱克闭上眼,不知道是什么来到他心里,一滴泪悄无声息落下。
再睁开眼时,他看到了天边第一颗星星。
布莱克很困惑,为什么这些东西以前他从未注意过。拥有一切,是否是一无所有的另一种说法?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地阳光,一片荒无人烟的荒野,一颗沉默的星星,会让他那么触动。从前满天星斗,他都懒得抬头去看。
他想不明白。但他的心已经做出了回答……他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仿佛一只温柔的手正轻轻抚慰……不那么痛了。
他在一片星光中睡了一夜,决定要定居在这里。
他在第一天那么明媚的阳光里修建了自己的小木屋,还没来得及封口的木板缝隙,一颗一颗的星星冲他眨眼睛,仿佛在向他吐露一个神秘的秘密。
第三天他为自己制作了家具,削砍得很粗糙的小椅子坐起来居然很给面子,没倒。他开心了整整一天。
第四天他开始试着喂饱自己,做饭被熏得两眼发红跑出来,一边咳嗽一边笑得乐不可支。他还差点烧了刚成形的小木屋。
第五天他在附近找到了一条小溪,他在水里看到了自己的脸。胡子拉碴,面容憔悴,但眼睛很亮。仿佛那些星星有两颗飞下来,掉到了他眼里。
他又听见了它们在说些什么……过去的已经过去,日子还是要走下去。
他站起来,为眼前漫山遍野的阳光感到目眩。他听到远处有人呼喊的声音,回过神才发现是风在呼啸。
他定了定神,慢慢走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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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番外二:斯内普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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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人生似乎可有可无。
斯内普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安妮有过喜欢。
他对她的感情太复杂了,待在一起的时间又太短,短到让他误以为他只是觉得安妮像他母亲。而斯莱特林又是那么容易看不清自己的心。
他只是下意识喜欢和她待在一起,在她身边感到安心。无论是为她带孩子,还是在她偷懒时批改作业,甚至只是和她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安妮抚平了他的焦躁。眼睁睁看着莉莉渐行渐远的愤怒,失去最后一个朋友的恐惧,对不可预测的未来的不安……他有时半夜醒来,忧虑化成梦魇,缠着他不放。他会想为什么他还没疯。
他是个坚强的男人。事实是过于坚强了,坚强到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忍受些什么。而由于他表现得若无其事,旁人也都不在意了。
动荡的魔法界,愈发混乱的霍格沃兹,四个人里三种不同的派系。斗争,嘲讽,撕咬,像动物一样野蛮而血腥。而这甚至仅仅是开始……
布莱克追求安妮的事他早就听说了,只是从没想过安妮会……对布莱克那种人动心。布莱克就跟他那个好兄弟波特一样,自大张狂,恬不知耻——他们已经拥有了一切,为什么还要来掠夺最后一点能给他安慰的东西?
而为什么那些东西总是会被夺走?
斯内普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再怎么早熟,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这种错综复杂,仿佛乱/伦一般的情感。他的欲望,他的渴求……所有这些都让他恐慌,让他感到羞耻……
有一天夜间醒来,他难得没做什么梦,平静顺利地度过了黑暗。睁开眼一瞬间那些怪物就又来纠缠他了……痛苦不堪,而他只是睁着眼,面色平静,漠然地看着自己被折磨。
到底还要忍受到什么时候……斯内普只困惑了一瞬间,天性中的坚韧已经催促着他坐起来,穿上衣服,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还有很多很多事等着他去做。不能不负责任。
那时他自己也自顾不暇。斯内普不知道那个恶毒的谣言如何传出来,又如何愈演愈烈,仿佛在一个呼吸之间,就变成了能够杀人的利刃。他整天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疲于奔命,更难以理清自己的心绪。
真讨厌这时候,因为居然是布莱克伸手帮了他……真讨厌。
然后是圣诞节,复活节。他的处境艰难,又逐渐好转。一切仿佛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他进入瑞士高级研究所的申请顺利通过,即将毕业,马上要变成一个大人,马上要养活自己,能够承担责任……
为什么魔法部会让安妮去保释布莱克?为什么那家伙那么没用,要安妮身陷险境去保护他?为什么——
一些奇怪的传言渐渐由点成面,一瞬间电光火石,斯内普忽然明白了很多很多原本忽视的事情。
他特意亲自去告诉安妮这个消息,然后发现安妮并没有半点畏惧,只是显得厌烦,厌烦而愤怒。
她的态度侧面解释了一切。都是真的。
还没来得及长大的萌芽仿佛经历了一场霜降,无声的枯萎了。没人敢于跟那个人争夺恋人,就像没人不怕死。
更何况是他。他活下来很不容易。
得到了和确定无法得到都不痛苦,折磨的不过是希冀又害怕落空。而现在尘埃落定,再也不会挣扎了。
斯内普很平静地接受了安妮是黑魔王的妻子这个事实,然后选择慢慢隐去身影。
要他去做什么副校长,要他照顾安娜,这些都没关系。他不在乎。
无所求,也就无所畏惧。而现在他已经没有想要的东西。
剩下的只有责任了吧。他可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最年轻的一个。他还有学生,有要平衡的势力,还有要伺候的麻烦校长。
哦,邓布利多那个老家伙总算被赶下来了。黑魔王总算为他做了件好事。
还有安娜。这丫头已经开始长牙了,嘴里痒痒,最近看见什么都想往嘴里塞。他要记得熬一剂生齿魔药。
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斯内普想,但是现在该休息了。他闭上眼睛,沉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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